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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当你看着我-第16部分

小说: 当你看着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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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侮辱的东西,对于他,是无所谓的。
  想到这里元一平几乎感到恐惧,如果陈朔觉得无所谓,那一定是因为他在很久以前就做好了某种准备,他知道或许某一天某个人会把艾滋传染给他,然后他会死。从上个世纪艾滋在同志群体中疯狂传播开始,这种病似乎成了一种报复——报复他们的纵情享乐。尽管在医学上艾滋只是一种死亡率很高的疾病——疾病么,癌症的死亡率也很高,不是吗?可元一平总觉得人们对艾滋的恐惧还包含着某种意味深长的原因,仿佛是,在越来越开放的性观念面前,总还有些遮遮掩掩的心虚和自我怀疑:把身体和灵魂分隔开来,其实是愧对自己的身体的。
  所以陈朔这算什么呢,一种自甘堕落的向死而生?向死而生,一个总是用来描述英雄的词,到了陈朔这里,变成高潮时大脑的空白,和被丢弃在床下的用过的避孕套。
  没过多久陈朔真的来了,手里还很贴心地拎着两杯热奶茶,梁与仪挑挑眉,笑着向陈朔打招呼:“好久不见呀陈哥,诶,加芝士的,我最喜欢这种。”
  陈朔笑着把另一杯递给元一平:“抹茶的,我要的三分甜,你尝尝可以吗?”
  元一平目光沉沉地看着陈朔,没说话。
  陈朔便把奶茶放在了元一平的办公桌上。
  “出来。”元一平说。
  陈朔跟着元一平走出办公室,站在僻静的走廊上。他打开手里提着的袋子,从里面抽出报告单:“一平,你要看看吗?”
  “陈朔,既然对你来说连得不得艾滋病都无所谓,你干嘛要来找我?”元一平咬牙切齿地说。
  那张白花花的报告单像个凌厉的巴掌抽在元一平脸上,客观又残酷地宣告陈朔这个人有多糜烂,就是这么糜烂的一个人,他竟然总是难以拒绝。
  “不是……无所谓,”陈朔明显愣了,随即努力解释道:“我,我和别人……绝对都做好了安全措施,一平,我是想让你放心,你不是也确实不放心吗,昨天……你看,我没艾滋病,我们可以——可以的。”他睁大眼睛恳切地看着元一平,不知是不是在医院跑了一上午的缘故,嘴唇有些干燥,起了皮。
  元一平别过脸去:“你没病所以我就要和你上床?陈朔,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只要有口气在就要和别人往床上滚,你明白么?!”
  这下陈朔不说话了,他垂眼看着报告单,报告单被他的手上的汗沾湿,边缘起了皱。
  元一平想起昨晚梁与仪说的话,梁与仪说她知道那些事是错的,尽管她还是做了。那么陈朔呢?梁与仪是为了利益,为了混出头,陈朔是为了什么?
  很明显,滥交这件事能带给陈朔的只有快感,他只为快感。而快感这东西并不值得通过犯错来获得——陈朔根本不认为他在做错的事。
  就像即便是对着他口口声声说喜欢说爱的元一平,他也能迅速脱下裤子。
  元一平在心里冷笑,当你真正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怎么敢在他面前脱裤子,你连看他一眼都战战兢兢。一滴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这画面就够你记一辈子。当他看着你,你就陷在那目光俯首称臣。爱让人敬畏。
  昨晚有那么一瞬间元一平觉得他能理解梁与仪,可对陈朔,他大概永远无法理解。
  “你放过我吧,陈朔,”元一平疲惫地说:“咱俩根本不是一路人,各过各的生活,不是大家都好吗?”


第四十二章 
  陈朔走了。
  元一平回到办公室,桌上的奶茶还是热的。梁与仪撑着下巴问:“陈朔怎么又来了?”
  元一平无奈地摇头:“他脑子有病。”
  梁与仪笑了笑,没说什么。
  下午梁与仪和闺蜜一起去报警,元一平把段杭的电脑拎到他一个同学家。这位同学姓隋,和元一平同级,也是甘城人,不过是学计算机的。
  段杭也是学计算机的,还是硕士,元一平其实没抱太大希望。但隋同学捣鼓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说:“有戏,不过我得找别人来弄,我弄不了……你们能给多少钱?”
  元一平不知道恢复这台电脑里的数据究竟有多大难度,试探着问:“十万以下?”
  “妥了,”隋同学拍拍元一平肩膀:“我给你找个靠谱的人来,放心吧,联系好了给你打电话。”
  “行,谢了,我这几天实在太忙,过了这阵请你吃饭。”
  晚饭时元一平和梁与仪和她闺蜜碰面,梁与仪的闺蜜真的为他们找了一位律师,据她说这位律师并不受理婚姻纠纷,而是擅长刑事方面的案件。
  “这样……可行吗?”梁与仪迟疑地看向元一平:“他们会信?”
  “试一试吧,”元一平盯着自己手里的筷子出神:“也只能这样了,这几天马晨联系过你么?”
  “联系过……他说,他有办法,让我不用担心。”
  一旁闺蜜笑了:“还挺痴情,他真这么喜欢你呀?”
  梁与仪摇头:“他是被算计了,咽不下这口气,但他要干什么,也没告诉我。”
  “好啦,”闺蜜揽住梁与仪的肩膀:“吃完饭咱去散散心?我有个哥们的酒吧刚装修完,咱们去坐坐。”她说完,扬起脸看向元一平,冲元一平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
  大概长得好看的人也喜欢和长得好看的人一起玩,梁与仪这位闺蜜是一家时尚杂志的编辑,一张巴掌脸,眼睛又大又亮,顾盼生姿。她直勾勾地看着元一平,某种暗示已经不言而喻。
  今天中午梁与仪还见了陈朔,她自然知道元一平和陈朔之间确实有点儿什么,开口替元一平解围:“哎小元可是乖宝宝,家里有人等着呢吧?”
  她这么一说,反倒提醒了元一平,陈朔那个疯子会不会又堵在他家门口?元一平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却改了主意,他冲梁与仪的闺蜜笑一笑:“哪来的人等我,走吧,我和你们一起去。”
  闺蜜立刻眉开眼笑:“这就对了嘛。”
  他们这顿饭吃得晚,到酒吧时就八点多了。这酒吧元一平觉得眼熟,望着玻璃门愣了几秒,猛地想起来,这不就是上次陈朔来深圳时,和唐庆宇一起去的那家酒吧?那天晚上陈朔喝多了,元一平来这里接他,最后却不欢而散。
  “想什么呢小哥哥?”梁与仪的闺蜜凑过来轻声问,她身上有股淡淡的烟味。
  “没什么。”元一平笑笑。
  “哎,咱俩都没正式认识一下呢,”闺蜜伸出白净细长的手:“我叫王樱,樱桃的樱,你叫我樱桃就好啦。”
  “你好,”元一平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我是元一平。”
  “你爸妈是希望你一生平安么?”王樱勾起嘴角:“这名字真是好兆头啊。”
  元一平不置可否地回答:“可能是吧。”
  “哟,终于来啦,你都多久没出来玩啦!”王樱转身去招呼她叫来的朋友了。
  元一平坐在吧台边,望着高脚玻璃杯里明晃晃的酒。他的“一平”其实不是“一生平安”,老妈告诉过他,原本想给他起名叫“元一武”,这是在山东的舅舅找村里一个据说很灵验的大仙算的,大仙说元一智元一武,这是一文一武,这俩孩子以后会有出息,会光耀门户。可后来元一平还在老妈肚子里的时候,他爸就跟人跑了,再也没回来。老妈说当时觉得天都塌了,她怕得要死,怕自己养不活这两个男孩,于是把“元一武”改成了“元一平”,她希望今后的日子能平一些,少一点坎坷和艰难。
  后来元一智去世了,老妈说,天是真的塌了。
  元一智去世半年之后,老妈又让舅舅去找那位大仙,她想问问大仙,元一智的死是不是因为她改了元一平的名字?是不是如果元一平叫元一武,她的两个孩子就能顺顺利利地活下去?
  然而大仙的答复是,这都是命。
  那天傍晚,老妈挂掉从山东打来的电话后,嚎啕大哭。
  元一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起这件事,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吧,老妈没怎么读过书,难免相信这些东西。可今天元一平再想起这件事,却有些异样的感觉。他心里隐隐浮起一个想法,为什么老妈要问大仙元一智的死和她改了元一平的名字之间的关系?这两件事隔了十七八年,她为什么会这样想?
  也许她在为元一智的离开……找理由。
  她的大儿子,又高又壮,二十三岁,怎么会突然就得了绝症呢?怎么会病死呢?当医学无法给出答案,她只能向另一个领域寻求答案。可大仙又说,这都是命。那个傍晚老妈哭得肝肠寸断,大仙说这都是命,这不是她想要的解释,她大概宁可大仙说“因为你改了老二的名字”,她要有因有果,她要一个因。
  是这样吗,妈。
  “又在发呆,”一只手忽然搭上元一平的肩膀,王樱笑着在元一平身旁的高脚椅上坐下,她被黑色丝袜包裹着的细细的小腿,轻轻蹭了一下元一平的牛仔裤。
  “想什么呢?”王樱轻声问。
  “没——”元一平忽然噤声,目光越过王樱的脸,一下子锁紧在远处。
  陈朔?!
  陈朔在这?!
  “嗯?”王樱扭头,跟着元一平的目光看过去,几秒后又转过来:“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元一平收回目光:“看错了。“真的是陈朔,陈朔独自坐在角落里,正静静地看着元一平。
  “哎,”王樱眨眨眼:“帮个忙行吗?”
  “什么?”
  “我们在玩大冒险,”王樱凑得越来越近,元一平几乎闻到了她嘴唇上的淡淡的西柚香:“我输啦,要找个人接吻。”
  王樱的手再次搭上元一平的肩膀:“行吗?”
  元一平知道,陈朔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行。”
  元一平说完,倾身吻住了王樱的嘴唇。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王樱揽住元一平的脖子,她的嘴唇很软很香,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唇膏。
  这几十秒里,元一平的脑子一片空白。
  吻毕,他看向陈朔——然而陈朔已经不在了。


第四十三章 
  元一平收回目光,看向醉眼迷离的王樱:“你们玩,我去那边坐会儿。”
  “哎——“王樱抓了一下他的胳膊,轻声说:”你不喜欢这儿?那我带你去个清吧?“她媚眼如丝地看着元一平,嘴唇上还有刚刚接吻时留下的水光。
  “不用,”元一平轻轻拂下她的手:“你们玩吧,我走了。”
  王樱笑笑,识趣地没再挽留。
  这会儿酒吧里已经人头攒动了,元一平拨开人群,走到刚才陈朔坐着的角落里。他坐下,长长吁出一口气。
  悔意来得这么快。
  两分钟前吻上王樱嘴唇的那一瞬间他就后悔了,不是因为陈朔看着,而是因为和王樱接吻这件事把他变成了另一种他厌恶的人——他忽然反应过来,他竟然做着和陈朔类似的事情。
  和陌生的人,做亲密的事。
  想到这元一平几乎有些恶心,王樱嘴唇上甜滋滋的味道也变成了一种油腻感。
  元一平使劲儿抹了把嘴,转念又想,陈朔走了,他是被气走了吗?如果这能把他气走,那也好。
  “你怎么过来了,”这时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人慢悠悠踱过来,表情似笑非笑:“不是撩妹子呢吗?”
  元一平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才惊讶地问:“唐庆宇?”
  “没认出来吧,”唐庆宇哈哈大笑:“刚刚陈朔也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
  “我是这儿的厨师,哦——”唐庆宇在元一平对面坐下:“曾经是。”
  元一平上一次和唐庆宇见面还是在梁与仪王渊的饭局上,那时候王渊是个各种意义上都很标准的胖子,肚子滚圆,脸也圆圆大大像张松软的鸡蛋饼。而眼前的唐庆宇,白衬衣扎进皮带,有棱有角的方脸,虽然说不上削瘦,但绝对不是之前的那个胖子了。
  “你俩可真行,”唐庆宇抱着手臂笑道:“这么多年了,真能折腾。”
  元一平不知道该说什么,默然盯着眼前的玻璃杯。
  玻璃杯里有小半杯浅蓝色的酒,不知道是不是陈朔没喝完的。他忽然想到,在陈朔被他以“和室友说好了不留人过夜”的理由赶走的时间里,陈朔是不是就坐在这里,一个人慢慢地喝酒?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元一平认真地说:“我们有五年没有见过面,如果不是五月份那次在长沙碰着,可能以后的五年,十年,几十年,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你明白吗?”
  “得了吧,”唐庆宇摆手:“你也——二十七了,是吧?你以为这辈子……能有多少个五年十年呢?说得这么轻巧。我给你说,陈朔就是忍不住了,你俩五年没见,他就忍了五年,他忍不住了嘛。”
  “忍?”元一平嗤笑:“你说的忍,就是不断找人上床?还是上午给我哥扫墓晚上找人开房?”
  “唉……”唐庆宇偏过脸去咳了两声:“你怎么就抓住这事过不去,他和你在一起之后保持忠诚就行了啊。”
  元一平摇头:“你不懂。”
  唐庆宇看看元一平,没说什么。
  元一平知道他肯定在想,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矫情,陈朔不就是多睡了几个人么。大概唐庆宇不明白的是,他们的生活曾经历过多么巨大的苦难。
  元一平相信对于他自己也好对于陈朔也好元一智的离世都是一场巨大的苦难,这苦难来得猝不及防,同时又不容反抗。那时候他们都痛苦,都无助,都崩溃。
  然而陈朔很快走出了这场苦难,开始他纵情声色的新生活。元一平被留在原地,只觉得自己一直是那个蹲在医院走廊的拐角里偷偷痛哭的17岁男孩,他陷在那种痛苦无助和崩溃之中,十年也没有缓过来。
  所以,尽管在十年前的扎啤摊上,元一智把陈朔介绍给他的那一刻开始,陈朔对他而言就是特殊的;尽管现在陈朔为他辞了工作出了柜发疯一样乞求他的温柔和爱意;但是,不行。
  不行。
  他无法理解陈朔。理解比爱更难。
  “你怎么就这么没骨气!”唐庆宇忽然笑骂道。
  元一平抬起头,就见陈朔站在距离自己几步之遥的地方。他垮着肩膀,也看向元一平,但目光有些躲闪。
  他竟然回来了。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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