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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俗艳人生-第13部分

小说: 俗艳人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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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要把他推开,赵珏怒斥,你现在还要计较这些?
  林展面色不善,却还是忍耐着缩回了手。
  他走到我跟前,朝我递来手,他对我说,小然,牵着我。
  现在是什么时候,为什么林展还要说这话?
  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有无数面锣鼓在敲打作响,我很累,很痛,很难受,很煎熬。
  我没有顾及林展,而是拢紧了赵珏,我轻声微弱道,带我过去。
  医院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当场死亡。
  可我不相信的。
  这种事,怎么能叫人相信?怎么能让人承认?
  我踉踉跄跄的走过去,心里头,有一万种的不信服,一万种不可能,可当我真的见到时,那些如果万一也许筑成的壁垒通通塌陷,如数成了废墟尘埃。
  跌落的碎片砸在了我的身上,鲜血从我皮肉四溢,从我眼眶流淌,从我心底渗透。
  我死了。
  跌跪在地上,我看着前头一尺间隔的三块白布,不大明白,不太识明,这是否是我的父母,是否是我的胞弟,是否是我仅存的血亲。
  我为了什么逃出来的?
  十年囚禁凌虐,记忆成了破洞百出的一张纸,那就算是扎了再多的洞,碎了再多的角,那正中央,明明晃晃的却还留着两个字,父母。
  我从不曾忘记他们,这么多年来,支持着我,让我活下来的希望,便是这两个字。
  我期盼我渴望我每日都在心中默念着,什么时候能回到家里?什么时候能见到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能如小时候一般,合家安乐。
  赵珏从身后搂住我,我的身体蜷成了一团,无数碎片刺入我的体内,我不停的哭,胸口像是有一个破洞,紧绷难受让人无法呼吸。
  我被彻底碾碎了,百万吨的卡车从我身体上滚压过去,我的四肢百骸筋骨血肉全都粉碎。
  我不停地尖叫,嘶吼、哭喊,我不理解不明白,为什么是我,难道我承受的折磨还不够多吗?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是我的过错,如果不是我让他们把弟弟送到乡下,便不会如此。
  一切都是我,我为什么要逃出来,我为什么要离开地下室,我为什么要去祸害他们,是我的错,是我的过错,是我卑鄙,是我无耻。
  有人过来扶我,说我情绪太激动,不能这么下去。
  他们把我拖开,我挣扎着,不愿离开,我抱住赵珏,让他帮帮我,我不想离开这里,我想和我家人待在一块。
  我几乎拥在赵珏怀里,当时只觉得他是我的依靠,就如出逃后见到的是他那般,他成了我的全部。
  那感情太过强烈,我的失态我的不被控制都被人看在了眼里,林展朝我走来,手箍在我的腕间,他面无表情神色如霜,他攥着我的手臂,把我用力拖拽。
  我的脚踝像是被钝器击打,他拉着我到外面,把我丢到长椅上,我双手捂脸,不停的哭。
  赵珏跑来,手贴在我的后背,与林展对峙。
  赵珏的声音低沉,你这是在做什么?何必要把他拉出来?
  我听到林展说,他的情绪那么激动,医生说,他在这么下去会休克,你看看他那样子。
  生死是大事,他这样有什么错?
  是没错,可这不该你来安慰。
  赵珏冷笑,他说,我从小和他认识,我找了他十年,你呢?
  林展一把拨开赵珏的手,他揽住我的肩膀,我哆嗦一下,被他扣在怀里,我听到他的声音,如刀如斧,一寸寸一下下砍在我的心口。
  林展说,你找了他十年,你为什么找他,还不是因为你心里愧疚,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你,徐立然会被囚禁?
  是你,把他一个人丢在了那里,是你因为害怕而不管他,事后你的家人都做了什么,因为害怕承担责任,连夜带着你离开,他们家想要找你们时,你们已经人去楼空,当年,如果你能把当时的具体情况和警察说出来,他就不会被囚禁十年了。
  林展他在说什么?
  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他那不是真相,是凌迟酷刑时,落下的最后一刀。
  我不停地发抖,像是坠入了冰河,我听到林展的声音,高扬亢奋,像是在吹奏胜利号角,他总是这样,易激动易暴躁,他站在他的制高点,批判着另外一个人时,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他说,赵珏,你现在想要来补偿徐立然,骗他一个缺了记忆的人?你不觉得无耻吗?
  “啪”的一声,我收回手,林展一愣,我随即挣扎推开他,我慢慢站起来,看着他。
  林展捂着下颚,那里留下了一个我轻飘飘的巴掌。
  他满脸无措不解,问我,怎么了?
  我盯着他,目如死灰,我指着赵珏,目视着林展,我对他说,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活不下去了。
  十年前的事,忘记了,就忘记了,为什么你要提起。
  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什么都不剩了,你却还要把我这一点点的希望都要被剥夺而去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林展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质问他,也在质问自己。
  是啊,我要做什么?
  我没了家,就又什么都没了。
  林展眼里闪过痛苦,他上前一步,我却后退。
  我听到他的声音焦灼,他说,不,你还有我,我……
  我打断了他,够了吧,别再说了,你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和你一样的人,你根本不理解我,你不能成为我,你也不会是我的所有。
  没有人会是我的全部,不再会有人成为我生命里的支柱了。
  我推开林展,赵珏想要来扶我,又缩了回去。
  我回头看他一眼,他怔怔的看着我,我艰难呼吸,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压抑的。
  我停顿下来,我缓缓呼吸,问他,十年前的我,是不是真的很让人讨厌。
  赵珏嘴唇微张,我笑了,你说我像个胖虎,喜欢欺负人,所以你也讨厌我对不对,把我丢下,任我一个人在那么黑的地方,我找了你很久,你却一直都没出现。
  他没再说话,沉默不语的样子尤其可笑,我点着头,又说,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也许这是我的报应。
  赵珏突然抬手,攥住我的手腕,我看着那攀在我身上的五根手指,我握紧拳头,用手一根根掰开,我对他说,我们以后不再是朋友,再也不是了。
  家中白事,不是我一个人能主理的,那日之后,家里便来了很多人,他们聚在一起,琐碎讨论。
  我躲在房里,不愿出来,不敢出来,像是行尸走肉,在昏暗的看不到光的房间内畏畏缩缩兀自哭泣。
  我想起了很多事,十年前的往事,十年后的如今,像是斑驳的锈迹斑斑的一条铁路,属于我的那般列车也许早就在断开的铁轨上,坠入了悬崖。
  埋在湿透了的枕巾上,我听到房门被敲响,而后是长辈小心翼翼的声音,她说,立然,出来吃饭了,今天大家都在。
  这一日,是我家人的丧礼。
  我一愣,恍惚间,又看到了妈妈那日离开前,穿着杏黄色的长裙,问我好不好看。
  我说了什么?
  我说好看了对吗?
  如果没说好看,那该有多遗憾啊。
  我让自己振作一次,就这一次,我得像个人。
  于是我出门,我去磕头祭拜,我跪在灵堂前,伴随着诵读的经语,哭到泣不成声。
  我趴在那蒲团之上,有人过来扶我,是家中亲戚,他们抚摸我的背脊,温声安慰。
  我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安慰,我想,我需要酒精、需要药物、需要能让我不能自己无法清醒的东西。
  之后,我不再外出,不再去烘焙班,我整日待在家里,趴在沙发上,胃空荡荡的,却再也不会有人来叮嘱我,让我按时吃饭了。
  林展与赵珏来找过我,他们在门外,我在屋子里,我不开门,我谁也不想见。
  这般的日子过的艰难又缓慢,时间又是以时针形式一寸寸推动。
  散发着腐臭弥漫着血腥的秋意消去了,一层冰寒袭来,花草枯萎,泥土里翻滚着死去小虫的尸骸。
  我簇在窗口,寒风迎面,看着楼下萧条,我慢慢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推开了那扇关了几月的门。
  那一日,我是去喝酒的,我买了一袋装的酒水,坐在江河边的草地上,手指冻得发麻发红,眼眶流着干泪,嘴唇贴在冰寒的易拉罐口,唇齿被啜的生疼。
  可酒精侵入胃部的感觉,又如火一般烧灼着,竟然让我觉得还会舒服些。
  我在江边枯坐了很久,直到夜深,袋中的酒尽数快要喝完,我捂着发麻的膝盖,缓缓站了起来。
  我喝了很多酒,身体逐渐发热,踉踉跄跄的回去。
  周遭是隆冬的寂寥,街道空荡,我抱着酒瓶,跌跌撞撞回到家门前,我盯着那扇红棕色的门,我轻轻叩动,小心翼翼喊着。
  妈妈,我回来了,爸爸我回来了,还有弟弟,我回来了。
  没人回应,无人回应,我昂起头,看着晕转着的感应灯,我在原地打转,我四处寻找着自己的家,却没有门为我开了。
  耳边“叮”的一声,是电梯门打开的声音,我慢慢蹲下,跪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里,酒瓶抵在我的腹上,胃部凹陷下去,干呕难受。
  我想,我快死了。
  可我为什么还没死?
  我在心里哀呼,身体震颤,我不明白,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不剩了,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世上。
  就在我堕入无边无际的沼泽深壑时,有人轻轻把我捞起,我呜咽一声,疲惫到连脖颈都抬不起来。
  立然,有我在,乖,不要害怕,我在这里。
  熟悉的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念着,我徒然一抖,回头,便看到了林朝堂深刻的眉眼,他沉沉静静的看着我,张开双臂,像是搂抱一个婴孩一般,小心翼翼的环住了我。
  他说,我带你回家。


第27章 
  我不喜欢冬天,体质畏寒,一到冬日就犯懒困倦,畏畏缩缩窝在家里,裹着棉厚的毛毯,靠在床边的沙发上。
  这天的阳光明媚,暖阳光穿透云层,落在大片玻璃上,毛毯被晒的发烫,我蜷在上头,昏昏欲睡。
  林朝堂拿了一本书,慢慢朝我走来,他站在我身前,挡住了一小撮光晕,却投下大片阴影。
  我掀开眼皮,林朝堂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他伸手在我额头上轻轻碰了碰,问我,头还疼吗?
  我扯着毛毯,把脸埋在里面,我摇头,说好些了。
  林朝堂又把水杯都给我,我双手接过,他则从桌上药盒里拿了几粒药片,递到我嘴边,他说,把药吃了。
  我前几天在河边吹风喝酒,把自己身体搞坏了,林朝堂把我接回他家里,当夜我便发热说胡话,他连夜带我去急诊。
  我烧的迷糊,在医院里躺了三天,高烧不退,还真的应了那句话,哀莫大于心死。
  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脑袋里想着的是与父母家弟团聚,黄泉下的路是什么样子,是忐忐忑忑的独木桥还是饿殍遍野的忘川水。
  我不想醒来,不想好起来,我头昏脑胀浑身都在疼,从里到外,从心室开始,一寸寸一点点蔓延开。
  可在我意志消沉身心俱疲的时候,却有人握着我的手,紧紧攥着。
  那重量就好像是沉入海底的人手中的一块浮木,我沉沉浮浮在翻滚着白浪海水中跌跌撞撞。
  冰冷的海浪淹没拍打过我的发顶,胸腔内滚烫,呼吸变得急促艰难,我呜咽求救,在那么难受的关头,又害怕疼痛,不想死了。
  多可笑啊,我之前明明下了决心离开这刻薄的凡间,去碧落黄泉,去阴阳大道,去能让我忘记一切的地方。
  可我又后悔了,我害怕了,我心里忐忑,又不安,求生欲逐渐升腾,挥舞起帆,夺回了主场。
  而在这几天里,自始自终,那双紧握着我的手,从未放开过。
  我睁开眼,视线还是模糊,隐隐约约的人影落在我的眼里,透过一层迷雾般的光线,我挣扎着看去,那雾气逐渐散开,我看到了林朝堂。


第28章 
  林朝堂的目光像是一匹月光,淋在我的身上。
  他把我带回他的家里,对我悉心照料,温待着我,就好似我是娇弱易摧的兰花。
  我早起时没有胃口,他便特地订购了一家极难吃到的餐馆早食,每日都是一大早开车去自取,回来时把我唤起来,要我按时吃着。
  他工作其实并不松散,在他家里,我也时常能听到他与人通话视频,眉间往往是揉着皱褶,却才看向我时,松弛下来,朝我温驯的笑着。
  在他工作时,他也会在中午开车,或带着食物过来,或载着我出去吃。
  他日日顾及着我的一日三餐,给我说他日常生活里好玩有趣的事情,我知道他不会说笑话,但我看着他绞尽脑汁的样子,便又不忍心不笑,卷起嘴角,朝他露出些许笑颜。
  我有时候会梦魇,乌糟糟的一团纷乱的梦境,被现实里所折磨,到了梦里依然不能安生,哭着醒来,打着哆嗦,下意识的喊着,林朝堂便睡在隔壁房间,他推开我的门,快步走了过来。
  我卷着毯子,他开了壁灯,暖橘色的光晕在我的脸上,有泪痕爬过,他弯下腰,把我抱着,轻轻的抚着我的后背,他问我,立然,做噩梦了吗?
  我哽咽,喉咙里像是堆积了一堆的破铜烂铁,发出来的声音嘶哑,我说,我好害怕。
  他揉着我,叹息,他对我说,别害怕,有他在。
  那天晚上,他安抚我睡下,却没有松开我的手,他撩开我的头发,隔着渐渐的光,我看到他眼底的温柔,他说,你先睡,我在这边陪着你,怕你又梦魇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够对另外一个人这般尽心尽力无微不至。
  我不敢相信的,我怎么敢相信。
  我凭什么,能得到这般的温柔善意,我把他的手扯开,我把脸埋在枕头里,不敢去看他,我闷闷道,林朝堂,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和你那前任相像吗?
  那问题其实早就在我心里沉疴,说我拿乔也好,说我不懂事也罢,我就是想问他。
  他却只是轻叹一声,用手揉着我的后脑勺,一下接着一下,我感受着脑袋后头的重量,那里头似乎有些无奈,让我觉得熟悉,没由来的,我的眼眶湿了,喉咙酸涩。
  林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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