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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俗艳人生-第3部分

小说: 俗艳人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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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无动于衷,而是抱着我,朝那辆银白色的车里走去,我被放在里面,侧身靠着,疼痛细细传来,我额头上都是汗,又听他说,是我撞了你,你这腿得去医院,我载你去医院。
  我不去。
  我低声说着,就像是一个在长辈面前撒泼无礼哭闹的孩子。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在陌生人面前这般,仔细想来,大概就是自己太不堪,太卑微,渴望得到旁人关怀,于是连一个陌生人都不放过,撒娇撒痴都来了一遍。
  那人也是奇怪,照看着我,听着我琐碎的闹声,竟然一言不发,全程都是严谨慎重的模样。
  到了医院,把我抱下车,我阖着眼,因为疼痛,眼角不由自主分泌眼泪。
  此刻,心里脑中只有身体的疼,那疼让我无暇去思索赵珏,去想他的女友,去缅怀自己无疾而终的一份卑微憧憬。
  我被推去拍了片子,医生说是骨裂,敷了药缠上绷带,我坐在轮椅上,被推了出来。
  这会儿脸上的泪已经干了,硬邦邦的贴在脸面上,十分难受。
  我抹开脸,抬起头,看着那推着我的男人。
  此刻,心绪平静,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我有了理智,便轻声道谢,又说了抱歉,明明是我不注意撞了上去,又说了很多无理取闹的话,他这被我“碰瓷”的车主,倒是忙里忙后,帮我来医院治疗。
  对方摇了摇头,对我说,这没什么,也是我开车不注意,要是及时刹车,也不会碰到你,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家。
  我有些犹豫,看着他,说,我给我妈妈打电话,让他们来接我就好。
  我不好意思再麻烦他,谁想,我满身找手机,却摸了个空。
  我只好呐呐抬头,看着他,神色钝钝又郁郁,对方倒是笑了,他说,还是我送你吧,反正我也没事。
  我心里觉得尴尬,刚才闹了一通,最难堪的一面都暴露无遗,只想着快些离开,可此刻,手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法联系别人,只能答应了。
  出了医院,轮椅是不可能带走的,我被他扶着,单脚走着,不甚便利,常常会朝他那边歪斜,他半捞着我的肩膀,让我觉得自己大半重量都放在了他的手臂上。
  到了车旁,他打开后车门,让我进去,我双臂伏在车椅背上,艰难挪了进去。
  我坐在后面,他在前头,他回头对我说让我坐稳。
  我轻点头,身体缩着,蜷在车窗边。
  车上无话,冷气扑簌簌吹来,落在皮肤上发凉,我的腿隐隐作痛,身体在车内颠簸,我又想到赵珏,想到他对我的好,便开始恼怒自己为什么要这般没有自知之明。
  我对自己说,不是所有人都和你这般,赵珏是正常人,你不该去用你污秽的心思揣测他的好。
  我晕晕沉沉的想着,车内不知何时响起了音乐,那是英文歌,节奏好轻缓,像是海鸟掠过海绵泛起的滴点水花,我忍不住问,那是什么歌?
  他回答我一串听不懂的英文,我不想让自己看着太没文化,就没做声。
  对方也不语,只是把音乐声逐渐放大,于是我的耳边只剩下那绵绵的乐声。
  我靠在车里,我闭上眼,我畅想自己活在海里,我无拘无束,我不用承受世俗目光,所有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成了一条游鱼、一只鸟雀、一粒种子、一束光。
  是这里吗?到了。
  随着一声机械的导航结束,男人的声音缓缓响起,我猛然一惊,从幻想中浮出水面。
  我侧过头,看着窗外,是我陌生的家。
  我被他从车上抱下来,他身形高大,我在他面前就跟只小鹌鹑似的,他把我送到家门口,我对他道谢,他轻声说不用。
  我打开门,屋里没人,我独脚跳入,身体还有些不稳,他的手扶在我的背后,让我站稳。
  他没进屋,看着我进去后,攀着墙壁,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名片,他递给我,轻声道,医院那边我已经缴清了后续所有费用,你的腿还需要去医院,不要不去。
  我怔怔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陌生人要对我这般入微照顾。
  我接过名片,攥在手里,我说,谢谢你。
  他笑了,笑容很淡,一闪而过,他说,不要说谢,是我撞了你。
  我看着他,觉得他似乎还有话说,果然,他顿了顿,又说道,以后要是有伤心事,也别乱跑,太不安全了。
  他像是长辈一般,可言辞温驯,我听着脸面发烫,对自己刚才朝他说的那些疯话觉得丢脸,我低下头,低声应了,又说了两句谢谢。
  之后,我看着他转身,走进电梯里,身影彻底消失,我才缓缓关上了门。
  屋内,我背靠着墙壁,拿出那张被我捏成一团的名片,抚平拉直。
  上头有两行字,一个是他的名字,一个是他的职务。
  职务是繁复的一串英文,名字是中英结合,我看着那三个中文字。
  林朝堂,唇齿张合,念了出声。


第8章 
  我的腿伤让妈妈念叨了很久,她没想到我出门看个电影都能撞出骨裂。
  腿伤了之后,我便更有理由不出门了,赵珏前前后后找过我几次,他的态度一如往常,可我的心思却不在上头了。
  我心里郁闷难受,便不想见到他,赶他走。
  可看他怔愣的表情,我又恼怒这样的自己,好在赵珏并未气恼,只是像看待小孩似的瞧着我,他说,徐立然,你终于有些脾气了啊。
  我一顿,抿着嘴不出声。
  那段时间,最后一次见到赵珏是在夏末,夕阳彩霞大片大片染红天空,渐变的云骨朵贴在浅红色的画布上,我看着窗外,又微微侧头,瞧着站在那夕阳红晕之下的赵珏。
  他的脸被镀上了一层细碎的金光,脸上的毛绒清晰可见,那琐碎的光拓过他的鼻梁、跌在他凹陷的眼窝,丢进了他的眼底。
  他的眼睛里有我,是那痴痴的看着他的我。
  他对我说,他暑假要结束了,得回去上学。
  大学离这得有两小时的地铁,远得很,平常住校,双休日回来一次。
  他这般说着,掌心轻扫过我的头发,他笑道,徐立然,你可别想我。
  我听了,便说,我才不想你了。
  我是口是心非,只有我心里知道,怎么可能不想。
  赵珏开学后,我的生活便彻底暗淡下来了,没有人再来找我,我整日蜷在房间的床上,摇扇吱吱呀呀的摆着,我的脸被凉席压出一圈印子,妈妈偶尔会发来信息,问我饭吃了没,我复制黏贴之前回她的两字……吃了。
  我其实没吃,我的胃似乎成了摆设。
  我觉得很空虚,我四平八稳落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什么都不愿做,身体木木的躺着,四肢都很沉,我似乎感觉不到饿,脑袋里什么都不想,我闭上眼,只有无边下坠的那颗心。
  生活有起色是在我拆掉腿上的绷带后,那玩意儿在我腿上卷了半个月,从夏入了秋,都给捂痒了。
  妈妈本来是说要带我去医院拆掉的,但她公司临时有事,抽不开身,便说让朋友带我去,我拒绝了,我觉得我都二十二了,虽然那年龄惨了水分,可明面上却已经真的是不小了。
  我说,我自己可以去,不会出事。
  妈妈听了,又搬出我之前出门被车撞的事迹。
  我听着厌烦,语气变得焦躁,我说,你能管我到几岁?
  妈妈便噎声了,我看她眼眶圈泪,心里酸涩,我凑过去,小声说,妈妈,我是不是很没用,什么都做不成,我连字都看不通顺,我能做什么?
  妈妈抱着我,她伏在我肩头,她抽泣道,不是这样的,你很聪明,你小时候一直都是第一名,别这样想,好吗?
  我没说话,我只是觉得好焦虑,整日待在家中无所事事让我觉得惊惶不安。
  这种漫无目的闲散的过完一日的感觉,就好像被囚禁在大伯那里,一日一日如何过去的都不知晓。
  只知道,天亮了又暗了,昏昏沉沉想着明天。
  从前是大伯把我囚着,身体被拘禁时,心还是望着外头,如今有了自由,心却被箍在了这皮囊里。
  我明白,我不能这般下去了。
  那是我好不容易得到了自由,我不可荒废。
  去医院拆绷带,那日医院里的人比往日多了好多,救护车的声音就在耳边,吵的人心烦。
  我瘸着腿走进大厅,便见人来人往,急救担架被推着,护士簇在一块,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喊救命。
  我仿佛是一只鹌鹑跑进了斗兽场,茫然无措的看着四周,突然有个人冲了过来,满头是血,他撞在我的肩膀上,我往前踉跄跌去。
  手撑在地上,肩膀摔的生疼,我呆呆钝钝,根本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便在这时,一双手把我捞了起来,我抬起头,便是一愣,木木的看着对方,念出了个名字,林朝堂?
  他把我扶到一边让我坐下,又站在我身前,替我挡住那些纷乱,他低头看我的腿,问,来拆绑带?
  我轻轻点头,我掠过他的身体朝外看,细声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多人受伤?
  林朝堂露出擦伤渗血的手臂,他叹了口气,对我说,离这里两条街开外,有一个十字路口,发生了多车追尾,乱成了一团,我当时也在那边,受了点小伤。
  我看着他那伤口,吁了一声。
  走吧,我带你去楼上拆绷带。
  林朝堂伸手扶我起来,我其实已经能自如走路,可大概是这半月来小心翼翼惯了,走到哪里都要撑一撑,便十分自然的让他扶着我。
  我走在他身边,比他矮了好多,脑袋才到他肩膀那里,他带我进电梯,按了五楼。
  电梯里就我们两人,大约是人来人往多了,里头的味道不好闻,我微蹙着眉,就听林朝堂在我身后,声音低沉,他问,怎么了,腿还疼吗?
  我愣了愣,扭头连说,不疼了。
  他便点点头,又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来拆绑带?
  为什么不能一个人来拆?我反问。
  他便说,抱歉,我想问问你今年多大了?满十八了吗?
  我听他这般说,心里就一堵,钝钝的疼蔓延开来,觉得那询问年纪的话戳开了我的伤疤,可我又不能把这个疼归于旁人身上,我只好扯开嘴角,勉强回答道,我都二十二了。
  看不出来啊。
  林朝堂的语气里有些感叹,他瞧着我,顿了顿,便说道,不好意思,我没别的意思。
  我说,我知道。
  之后便是沉默,出电梯的时候,林朝堂扶着我的肩膀,又朝我低声致了歉意。
  我听他那语气,知道他没有恶意,只是因为知晓旁人眼里的我是何种模样,而觉得抑郁愤怒,那愤怒坠落到了心底,硬生生的变成了无边的悲凉。
  长不大了,这辈子都是这样了,维持着少年模样,被人嬉笑。
  到了五楼,那医生应该是认识林朝堂的,笑盈盈的给我拆了绷带,在我瘦弱的小腿上捏了两下,问我什么感觉,我如实说了,他便让我下地走几步,我那腿有半个月没走路了,比另外一侧的小腿都细了一圈,看着好奇怪。
  我脚踩在地上,深深浅浅迈开步子,人也跟着摇晃了两下,但总算是站稳了。
  在我像个幼儿练习行步的时候,林朝堂的手臂也得到了包扎,他裹着一身药味走到我身边。
  衣服半褪,露出半边肌肉,我看他单手卷着衬衫袖子,穿戴的动作不利索,便走过去,我说,我帮你拉。
  林朝堂便把手递给我,我替他把袖子穿上卷好,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我的指尖碰到他的手腕,立刻缩了回去,我有些堂皇的。
  谢谢你。
  林朝堂穿好衣服,对我致谢。
  我失笑,摆手道,该我谢你。
  我指着自己的腿,朝他道谢。
  林朝堂就笑了,他说,你怎么那么客气。
  我有些不明白他那笑容含义,挠了挠头,心想,为人不就该这般吗?
  十年空缺人生,让我有很多习性都不再记得,赵珏给我买了几本书,大多都是一些社交礼仪,我学着看着,参照着上头的为人处世。
  我得先让自己看着像一个人,而不是一条狗。
  走出医院,林朝堂对我说,他的车被维修公司的人给拖走了,不能送我回家。
  我觉得他这才是客气吧,对一个陌生人这般热络,我又朝他道谢。
  林朝堂就说,怎么又说起谢谢了,这两字该我来说的。
  于是我俩就在医院门口,互相对拜着说了好几声谢谢,傻乎乎的。
  是林朝堂先笑了,他拢着我的手臂,轻轻一拉,我就被他牵到了他的身边,他声音暖暖,说,要是真的想说谢谢,给我你的电话,下回请我吃饭,好不好?
  我呀了一声,抬起头,直面他笑盈盈带着春意的眼。
  半晌,我轻微点头,算是答应了。
  ……


第9章 
  回到家,我捧着手机,盯着上面的号码。
  出去爸爸妈妈赵珏之外,又多了一个人存在于我的通讯录内。
  林朝堂
  我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林朝堂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同我在手机上聊天,我生涩的拼写着一个一个字,回复的很慢,他耐心的等着,和我说有些有意思的趣事,我觉得很放松。
  渐渐地我把他归为我新交的朋友,我在心里为自己能够那么轻易得到一个朋友而觉得窃喜。
  那种许久不曾浮现出来的感觉,弥漫着我的全身,让我不再压抑,让我轻松,让我产生出了到外面去的冲动。
  拆掉腿上的绑带后的第五天,我约林朝堂出来。
  我同妈妈说了这件事,说起自己新交的朋友,她和爸爸都不放心,害怕我被骗,他们把我当做小孩,我就把林朝堂之前给我的名片给他们看,妈妈上网查了查,确认了林朝堂的信息后,才露出勉强的笑。
  妈妈说,这个人不简单,然然你是怎么认识的?
  她又叫我小名,我有些不舒服,但我又不肯和她说这是大伯对我的昵称,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改口,但又会大哭。
  我不喜欢看到别人为我哭了,我觉得负担好重。
  他就是上次我撞上去的那辆车的车主,是他带我去医院治疗的。
  我低着头,晃了一下自己细细的小腿。
  林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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