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霜霖-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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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蒋总,我想去下洗手间。”常钦不愿意再听下去,他仓皇打断蒋立达,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二话不说直奔车厢内的洗手间而去。
刚一锁上门,他就攥紧拳头,重重地击向墙上的镜子,后者随之发出哗啦啦的响声,玻璃很快碎成四分五裂。
常钦怔怔地望向镜子中自己残缺不全的脸,冷冷地干笑了几声。
世间百态,人情冷暖,世人角色还真是为谎言而上,到头来,原来自己才是最脑残的那个。
他打开水龙头,冷静地把手背上的的血水和玻璃渣冲干净,然后抽出一大团纸巾,慢慢把伤口擦拭干净,就像擦除他跟郗苓之间所有的美好回忆,接着,他开门走出去找乘务员,表示自己刚才不小心打碎了洗手间里的镜子,愿意承担全部的赔偿。乘务员倒是没有责怪他,反倒被他手背上那狰狞的伤口吓了一跳,急忙取出药箱,简单地给他用酒精消毒。
刺激的酒精一触碰那翻卷在外的血肉,火辣辣的疼痛顿时直钻心扉,常钦浑身一抽,死死咬住下唇,强忍住没吭一声。
处理好伤口后,常钦谢过乘务员,趁对方背对着自己收拾药箱时,悄然丢下三张百元大钞,转身离去。
蒋立达见常钦迟迟不出现,急出一身汗,此时见到过道里的他迎面走来,紧绷的神色终于放松了些,常钦刚一坐下,他就迫不及待地问:“你这是去哪了,快急死我了,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不接,我都差点广播找人了。”
“出了点小意外,没事儿。”常钦轻描淡写地回答,从乘务室出来,他特意拉长衣袖遮住手上的纱布,生怕对方发现又要问东问西,他现在真是一个字儿也不想说。
蒋立达见对方面色不虞,也没再追问什么,识趣地闭了嘴。
常钦总算讨得清静,扭过头,望向车窗外呼啸而过的田地,陷入长久的沉思。
本来,他应该直接打电话给郗苓,质问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
但是当下的他实在是太疲惫了,疲惫地什么也不想知道。
常钦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捱到下车,到站后,他揉了揉酸胀的脖子,随人流走向大厅。
原本考虑到郗苓正发着烧,便没有通知他自己几点上车了,想着等到家,给对方一个惊喜,
现在,他茫然地随波逐流,突然不知该去哪儿。
“公司有司机来接我们,送你去哪儿?”蒋立达问道。
常钦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报了个地址。
郗苓身上披了一条厚毛毯,手里捧着杯热水,因为发烧而引起喉咙发炎,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咳嗽不止。
大门突然被人用钥匙打开,跟着又被锁上,随后一个修长的身影走进客厅,在郗苓面前洒下一大片阴影。
郗苓正翻阅手里的专业书,头也不抬地说:“粥买回来了?”
见对方半天没有动静,郗苓疑惑地抬起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燃着怒火的眼眸内。
“常钦……”他张了张嘴,含糊地喊出声。
常钦眉头紧锁,居高临下地看向郗苓,原本灵动的大眼睛此时半眯着,眼尾一抽一抽地跳动,他双唇紧抿,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
郗苓身形一滞,恍惚间,眼前这张脸,跟睡梦中那张冷冽的脸完全重合。
常钦紧紧凝视着郗苓因发烧而微微发红的脸,许久之后,冷声说道:“你以为来的人是谁,张名远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避免大家感到不适,提前剧透:郗律师绝对是纯!洁!的!信我!顺便大家也可以猜一下照片上的人究竟是谁……
第71章 七十一
郗苓握着马克杯的手在空中顿了顿,心想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他稳住情绪,不动声色地回答:“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
“……”常钦干笑一声,“那就是曾经有过关系?”
“你都知道了些什么?”郗苓不答反问。
见他这幅不冷不热的样子,常钦气不打一处来,他本以为对方会跟自己解释,或者找各种理由开脱,就算,就算他真的跟张名远有过什么,如果是出于迫不得已,常钦都准备咬牙认下来,在来的路上,他早已打算好,只要郗苓实话实话,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能够接受。
没有想到的是,郗苓非但什么也没说,反倒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看到了一张照片。”常钦冷冷地说,“我只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
“你说呢?”郗苓直视他的眼睛,反问道。
“别跟我绕圈子!”常钦怒吼一声,“我要你回答我!”
“我说什么你都信么?”郗苓面无表情地问。
“只要你说,我就信。”常钦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好,我说,那个人不是我,你信么?”郗苓一眨不眨地看向常钦深不见底的瞳仁,等待对方的回答。
常钦眼珠动了动,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他瞟了眼右上方,立马又调回目光。
他心虚了!
郗苓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移开如利刃般的视线,心灰意冷道:“看来你并不相信我。”
常钦心里为自己刚才出于本能的反应愧疚不已,他不是不相信郗苓,只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的脑袋一片混乱,再加上蒋立达在火车上跟他说的那些话,全都有理有据,压根不像凭空捏造,而且,郗苓也说过,当年他毕业回国,进的事务所确实是通过他爸爸朋友的关系,至于那个朋友为何人,已经毫无疑问。所以当郗苓质问他的这一瞬间,他确实动摇了。但他面上依旧岿然不动,镇定情绪,假装若无其事道:“既然你说那个不是你,那么那个人是谁?这照片你又是哪儿来的?”
郗苓摇摇头,轻声说:“我不能告诉你。”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常钦见对方始终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越发怒气冲冠。
“我答应过他,我不能说。”郗苓依旧平淡地回答。
常钦讪笑一声,自己已经这样焦头烂额,对方竟然,竟然还在维护别人!
从刚才进屋到现在,常钦一直都在强撑着怒火,撑了这么久,实在很疲惫,他不想再虚情假意下去,干脆撕破脸,抬高音调问道:“究竟是不能说,还是压根就没那个人,嗯?”
郗苓凝视他半晌,忽然自嘲般地笑起来:“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又何必大张旗鼓地跑到我面前来闹。”
“你这是什么意思?”常钦瞪大双眼。
“没什么意思。”郗苓捏了捏眉心,疲惫道,“你走吧,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再聊下去。”
“你想赶我走?”常钦只觉得被人从头泼了盆凉水,钻心地凉,他气血上涌,两三步冲上前,猛力把郗苓摁倒在沙发上,自己则跨坐在他身上,狠狠揪住他的睡衣前襟,郗苓抬起头,发现对方气得连嘴唇都在发抖。
“你一直都希望我走,是么?”常钦沉声道,过于激动的情绪让他双眼爆出红血丝,眼眶红得几近滴出血来。
“我……”郗苓突觉喉头一痒,又开始咳嗽不止。
常钦蹙了蹙眉头,想要去拍对方的肩,手指在半空中抖了抖,又生生停住了。
“你究竟闹够了没有?“郗苓好不容易止住咳嗽,重又抬头直视对方,剧烈的咳嗽让他双眼泛起朦胧的水雾。
明明是他有问题再先,自己只不过想要个答案,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无理取闹,常钦气得连心肝脾肺肾都痛,他攥紧的指节泛出骇人的白色,手背上青筋爆起,手臂一用力,郗苓就被他拽到跟前,他眯起眼,细细品味这张精雕玉琢的脸,想着平日里如此不染烟火气的一个人,竟然会在别人身下翻滚求饶,果然,越是美丽的东西,越碰不得,谁知道在这层冰清玉洁的表皮包裹下,是怎样的污秽不堪。他冷冷笑起来,同时晃了晃脑袋,粗声说道:“说什么好听,要我的第一次,明明是你自己不干净,所以不愿意给我上,怕被我发现对不对?”
郗苓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你这样看我?”
“不然你想让我怎样看你?嗯?”常钦勾起唇角,把大拇指的指腹用力摁在郗苓薄薄的唇上,来回碾压。
郗苓疼得直皱眉头,伸手挥开常钦的束缚:“既然这样,那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见对方要推开自己,常钦越发愤怒,他发狠劲儿掰过郗苓的下巴,紧紧捏着左右打量,如同打量一件物品般,眯眼审视了片刻,鬼使神差地发现,这下巴,竟然跟照片上那尖削的下巴完全吻合。
常钦只觉得胃部像是被人猛力地踹了一脚,胃里一片剧烈的翻江倒海,忍不住差点儿吐出来,他深吸一口气,把郗苓的下巴拉向自己嘴边,指尖抵在两处腮帮间,强迫对方张开嘴,跟着低头向那两片唇瓣吻下去。
他吻得十分粗暴,完全不像从前那般缱绻温柔,舌头在对方口腔内胡乱翻卷,牙齿也与郗苓的牙齿四处磕碰,口腔内的皮肤本就柔软,没一会儿,一股甜涩的血腥味直达味蕾。
郗苓闷哼一声,用力推开对方,唇角挂着一滴刺目的血珠,白皙的下巴被对方捏出深红色的指印。
常钦见状,眉头忍不住微微一皱,忧心的神色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原先的阴狠。他视若无睹,继续掰过郗苓的下巴,盯着他细长的凤眼恶狠狠道:“怎么,想扮纯洁?”
因为力道过大,常钦缠满纱布的手重又渗出鲜血,郗苓喘着粗气觑了一眼,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啪!”郗苓挥手,冲着常钦的脸颊就是一巴掌。
常钦挨了一耳光,却笑得更深,他再次低下头,狠狠吻住对方的唇。
更多的血从郗苓嘴角流出来,他不知道常钦咬破了哪里,只觉得口腔中哪儿都疼,被对方的牙齿四处乱磕,更是疼得半张脸都跟着抽筋。
他拧紧眉头,再次大力推开常钦,紧跟着又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常钦不为所动,捏着下巴的手越发狠力,粗糙的纱布把郗苓嫩白的皮肤磨出一道道细微的划痕。这次,无论郗苓怎么反抗,他就是不放手,甚至直接拿牙齿咬住郗苓的舌尖,不让对方逃离。
郗苓疼得眼泪直掉,只能反手扣住常钦的后脑勺,强忍住舌尖被咬住的疼痛,门牙狠狠抵向对方的上颚,。
常钦突感一阵钻心的疼,觉得自己的嘴也破了,混杂着郗苓的鲜血,统统流进口中。
两个人就这样死命地啃咬对方,津液混杂着血液,谁也不甘示弱,一直到另个人都被咬得喘不过气来,才不得不放开对方。
两个人喘着粗气,四目相接的瞳仁内火光四射,空气中混杂着浓烈的血腥味,他们就这样用眼神做着拉锯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似乎只需靠这恶狠狠的目光,就能直接吞了对方。
常钦扬眉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那你证明给我看。”
郗苓疑惑地看向他。
“是不是清白的,做一次就知道了。”常钦露出一个十分无赖的笑容,舌尖在沾满鲜血的上唇绕了一圈,跟着又大力把郗苓拽回来,两三下除掉他宽松的睡裤,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伸向对方身后,找准位置,毫不犹豫就把食指插了进去。
“啊!”郗苓疼得快晕过去,出于本能地,他屈膝狠狠顶向常钦的肋骨。
常钦闷哼一声,手指却依旧不管不顾地往里戳,那里干涩无比,就算自己感受不到,也能想象郗苓此时有多疼,但他就跟鬼迷了心窍一般,始终无动于衷。
“常钦!常钦,你住手!”郗苓疼得连声音都颤抖,他全身上下都在不停挣扎,五官精致的脸庞几近扭曲。无奈此时正发着高烧,他抵不过常钦强劲的力道。
常钦罔若未闻,缠着纱布的手紧紧捏住郗苓瘦弱的肩膀,白色的绷带很接二连三地渗出血来。
这时,大门再次被人打开,一听到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声音,常钦瞬间清醒,触电般地放开对方,郗苓来不及穿裤子,只能扯过丢在一旁的毛毯,遮住光|裸的下半身。
Vincent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拎着几个袋子:“郗苓,粥买回来了。”
走到一半,他突然僵在原地。
“常,常钦,你怎么提早回来了?”他结结巴巴地问道。本来常钦说好晚上回来,现在才刚刚过中午。
Vincent粗粗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场景:沙发上一片狼藉,郗苓紧紧捂着毛毯,低头咳嗽不止,尖削的下巴上隐约可见几道深红色的指痕,常钦则半坐在郗苓身上,衣衫不整,衬衣扣子崩掉了好几个,宽厚的胸膛半裸在大开的衣领外,随着他的呼吸剧烈地上下起伏。
这气氛,看起来真不像久别重逢的样子。
常钦看了Vincent一眼,面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他用手背狠狠地一抹嘴角,从郗苓身上爬下来,一句话也没说,径直走向门外,经过Vincent身旁时,甚至带出一阵劲风。
一直听到大门被重重地摔上,郗苓方才倒回柔软的沙发靠垫上,闭了闭眼,用力吞下满腔的血水。
“你怎么了?”Vincent迫不及待地冲到郗苓跟前,细心查看他下巴上的伤痕。
郗苓别过头不愿意给他看,紧抿双唇一声不吭。
Vincent叹口气,知道他性格倔强,也就不再强求,俯身拿过刚从外面买回来的粥,递到郗苓手中,柔声说:“趁热吃吧,吃完我带你去医院。”
郗苓点点头,打开包装盒,面无表情地埋头喝粥。
吃完饭后,Vincent又小心地在郗苓下巴上抹了点散瘀药膏,然后帮他披上外套,带他去医院。
常钦自从逃离般地走出郗苓家后,并没有离去,而是坐在汽车里,呆呆地望向郗苓所住这栋楼的大门口。
一晃一个钟头过去了,他却全然不知,双眼依旧茫然地望向窗外,这时,门口突然走出两个熟悉的身影,其中个子稍高一些的人,用手臂揽着另一个被风衣紧紧裹成一团的人,先把他送进副驾驶座上,然后自己坐进驾驶座里,开车离开。
见到此情景,常钦心脏猛然一揪,二话不说,发动车子跟在那辆车后面。
Vincent带郗苓来到最近的一家医院,停好车后,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出车外,带他走进急诊大厅,常钦停下车,也跟了进去。
一路配药、打针,Vincent陪在郗苓身边忙前忙后,常钦就远远停在能看得见他们的角落里,透过来来往往的人群,目不转睛地守着。
他看到直注射台前,郗苓拉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臂,眉头锁成一团,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