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太随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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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伤倒不是太严重,就是情绪不好,精神也有点儿恍惚。我怕他出事儿,所以没让他上班,他在家休息呢。”杨一鸣用一种理直气壮的口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说道,仿佛替丁子木做决定是他杨一鸣理所当然的责任。
这句话说完,杨一鸣郁结的心情顺畅了一些。
“行行行,”袁樵丝毫没有察觉出来杨一鸣口吻里的奇怪之处,他忙不迭地说,“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再来,千万别急,我们这个礼拜可以继续卖上周的慕斯。”
“你还愿意用他吗?”杨一鸣问。
“愿意愿意我愿意!”袁樵夸张地喊着,“他简直是上天赐给我的。”
杨一鸣默默地翻个白眼:“你知道,他的状态不太好。”
“我不知道,”袁樵认真地说,“他在店里时非常好,也就只有在你那里状态才会不好!”
杨一鸣被噎了一下,但他并不在意,他追问到:“丁子木平时在店里是什么样的?”
“爱笑,很勤快,脾气特别好,很有耐心。”袁樵一边想一边说,“很有创意,真的,他做的甜点非常有创意,我佩服他的勇气。”
“你说他勇敢?”
“嗯,”袁樵点点头,“你知道,因为他的简历实在是糟糕,一开始我并不太想用他。木木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他说想做个甜点试试,让我尝了以后再决定用不用他。”
“这是丁子木自己说的?”杨一鸣不放心地追问,“你自己主动要求的?”
“嗯,”袁樵点点头,“你都想象不到丁子木多有办法,我那天出的考题是就用店里的材料做一份全新口味的慕斯。其实我是故意难为他的,我就没想用他。你想,做慕斯常见的原材一共就那几种,我店里全都有,可用这些做一个完全不同口味的,这个要求基本达不到。”
“后来呢?”杨一鸣来了兴趣。
“后来?”袁樵轻笑了一声,“后来他把我放在窗台上的一盆装饰用的薄荷全揪了,榨了汁以后做了一份薄荷口感的慕斯,意外的好吃,以至于我家后来有一个星期全在主打薄荷。”
杨一鸣忍不住笑了,袁樵的话让他兴奋,在他看来,丁子木身上能出现“勇气”两个字是一件太过艰难的事。他几乎可以想象,面对袁樵的拒绝,丁子木是怎么逼迫自己鼓足勇气提出“让我试试”这个要求;而面对袁樵的刁难,他又是怎样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在整间面包店里找一样可以做甜点的“非常规食材”。
这样的丁子木绝不是杨一鸣在游乐场里见到的那个唯唯诺诺可怜巴巴的“小狗木木”,也不是有着急躁暴脾气的“独狼大丁”,他微妙地在两者之间,寻找到了一种平衡。这种平衡让丁子木有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吸引力,即便不能亲见,凭袁樵的描述就能让洋杨一鸣动情。
他高兴地想,这个孩子,竟然在自己还未察觉之前就真的开始“改变”了。
***
杨一鸣回到家的时候,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他轻轻推开丁子木卧室的门,只见床上蜷缩着一个身影,裹着薄被睡得极熟。
杨一鸣轻轻地退了出去,把从面包店带回来的点心放在餐桌上,自己去泡了一包方便面,随便吃了两口以后就翻出ipad开始翻墙。他现在需要大量的资料,他需要有人或者案例能给他指导。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一鸣听到门轻微地响了一声,紧接着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他抬起头,看到那个人穿着旧旧的家居服,头发乱蓬蓬的,眼睛里还泛着血丝,但是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有了淡淡的红润。
“睡得好吗?”杨一鸣问,他有点儿拿不住这人是谁。
“嗯。”那人胡乱地点点头,目光有些游离,似乎不太敢看杨一鸣。
看到对方躲闪的目光,杨一鸣有点儿遗憾,可他还是非常真诚而自然地问:“那大丁,你要不要吃点儿东西?我打电话叫外卖?”
“你怎么知道是我?”大丁的眼睛亮了一下,满怀期望的问,那喜悦的神色让他的脸庞竟然也变得温润生光。
“我分得清你们,”杨一鸣肯定地说,“大丁,我说过,你就是你,这一点我很清楚,我不会再搞错。”
大丁得了这句话,似乎就像到了全世界一样,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高兴地笑了。
“我想吃炒饭。”大丁说,那种放松甚至带着一点点不客气的口吻让杨一鸣觉得高兴。
杨一鸣拿过手机来,飞速地给他下了订单,没多一会儿,饭菜送到,杨一鸣掰开一双筷子递过去说:“我吃过了,你慢慢吃。”
大丁坐下来吃饭,一边吃一边偷眼瞥杨一鸣,杨一鸣自顾自地刷着ipad,并不理会。没一会儿,大丁绷不住了:“喂。”
杨一鸣从ipa上抬了抬眉毛,表示自己听到了。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大丁问。
“有啊,”杨一鸣简单地说,“我刚泡了一包面,谁洗碗?”
“你为什么不问我丁子木去哪儿了?”
杨一鸣抛下手里的ipad,正色说:“大丁,虽然我很想知道丁子木在哪里,但是我更希望你能踏踏实实地吃完这顿饭,然后再去睡一觉,一切我们都可以明天再谈。”
“你不着急吗?”
“不着急,你会保护他的。”杨一鸣说。
“你不怕我拘禁他?”
“你不会的,”杨一鸣摇摇头,“我相信你。”
“为什么?”
“你如果想拘禁,我就根本没有机会认识丁子木。即便今时今日,你也不会伤害他。”杨一鸣淡淡地说,“你能坐在这里跟我谈丁子木,说明你还是想要帮助他的。”
“可我也不想消失。”大丁忽然大声地说,这是他第一次把自己的诉求说出来。他不知道杨一鸣会如何看待他的“鸠占鹊巢”,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意思。他挑衅地看着杨一鸣,可手心里全是冷汗,在心里一遍遍哀求“别让我走”“别让我走”……
可即便在心里卑微到泥土中,他依然横眉立目地瞪着杨一鸣,满脸的不服不忿。
“你怎么可能消失?”杨一鸣哈哈一笑,“大丁,你的存在感太强了,想消失可不容易。再说,你要是消失了丁子木可怎么办?你没发现你现在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大了吗?”
大丁摇摇头:“他看不见我的。”
“影响一个人,并以不一定需要被他看到。”杨一鸣安抚地说,“虽然我还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但是我相信,最终总能解决问题的。”
“真的?”
“至今为止,我还没有说谎的记录吧?”杨一鸣诚恳地说。
大丁沉默了,过了好半天,他才忽然抬起头来说:“我真的不知道丁子木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也许有个人知道。”
杨一鸣骤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始剧烈起来,他几乎立刻就断定出丁子木是要把谁找来。
如果全世界只有一个人知道丁子木发生了什么,那一定就是这个人。
“我去找他,他很有可能不会出来,他一向喜欢躲起来……”大丁决绝地说,“不过,我会让他来见你的。”
于是,杨一鸣看着大丁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可眼睛里的汹涌得满是情绪,转息之间,杨一鸣看到了委屈、愤怒、伤心……似乎那双眼睛里盛满了人世间的喜怒哀乐,但一切情绪都被牢牢地禁锢在躯体之内,挣脱不得。
忽然,大丁整个人往前扑了一下,就像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把一样。但是在杨一鸣反应过来之前,他就摇摇晃晃地又稳住了。
“大丁?”杨一鸣试探着轻轻叫了一声。
大丁微微缩着脖子,惊慌失措地瞟一眼杨一鸣,目光怯生生的,带着疏离和恐惧,发出极细微的呜咽声,像一头被吓坏了的小兽。杨一鸣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头皮直发麻。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的这个人,但是他非常清楚,这绝不是大丁。
杨一鸣深深地吸口气,正想着要如何安抚眼前这个人。却不想那人低低地喊了一声“走开”,然后扭头就跑进了卧室,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紧跟而来的杨一鸣再一次被拍在门外,他摸摸自己的鼻子,决定立刻去找备用钥匙。
☆、第三十六章
杨一鸣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并没有转动,而是敲敲门说:“你别怕,我打开门不进去,就在门口,行吗?”
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杨一鸣慢慢转动钥匙,“咔哒”一声,门锁被拧开了。他把门轻轻推开一道缝隙,透过这道缝隙,他发现“大丁”进屋时把灯关了,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一道光线透过门缝投射进去,在地板上留下昏黄的光。
“你看,我就站在门口,你别怕,好吗?”杨一鸣轻声问。
房间里极安静,但是仔细听还是能听到有人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杨一鸣等了一会儿,慢慢地把门又推开了一些,客厅的灯光渐渐地铺进去,光线扫过的地方一点点清晰了起来。在床和窗户之间的那个墙角,一个身影蜷缩成一团窝在那里。杨一鸣站在门口,能看到他一头乌黑的头发和一双死死攥住肩部衣服的手。
杨一鸣不敢往前走,这个孩子处于极端的恐惧中,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吓坏他。于是杨一鸣轻声说:“孩子,我把灯开开好吗?”
那个“孩子”听到“开灯”两个字终于有了些微的反应,他哽咽着说了几个字,杨一鸣竖起耳朵分辨了半天,终于听清了“开灯”两个字。
“这个灯很亮,你当心不要晃到眼睛啊。”杨一鸣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说完按亮房间的灯。
那个“孩子”被骤然亮起的灯光刺激了一下,于是更紧地把自己塞进了墙角。
杨一鸣被那个簌簌发抖的人惊住了,他僵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很难把眼前这个人当成是一个真正的八岁孩子,在他眼里,这个人是丁子木也是大丁,都是一个“成年人”,可当他变成一个“孩子”时,杨一鸣有些接受不了。
“呃……”他绞尽脑汁地想应该说点儿什么,“那个……你好,我叫杨一鸣,你叫什么啊?”
“孩子”摇摇头,没有说话。
“那……你饿吗?”
依然是沉默。
“我给你倒杯饮料好吗,你喝可乐吗?”
“走……”那个“孩子”发出非常细微的声音,要不是杨一鸣一直竖着耳朵专心地听,几乎要错过去了。
“走?你想去哪儿?”
“走……走开……”孩子小声地呻吟着,反反复复说着一个“走”字。杨一鸣试探着往门里踏了一步,轻微的脚步声惊动了孩子,孩子忽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杨一鸣迅速后退一步离开的房间:
“我走我走,”他忙不迭地摆手,“我给你把门关上好吗,一会儿你要是累了就上床去睡会儿。”
孩子完全没有听到杨一鸣的话,而是自顾自地继续尖叫着。杨一鸣立刻再后退一步关上了房门,房门合上的一瞬间,那个孩子的尖叫声停止了。
杨一鸣叹一口气,大丁费了很大的劲儿把这个孩子推出来了,但是推出来又怎么样?这是一个隔绝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如果自己不走出来,不知还有谁能走进去。
杨一鸣不敢走开,揪过一个沙发垫子来扔在门口,自己一屁股坐下去守着。
这一守,天就亮了。
***
大丁等了半晌,发现那孩子完全没有动地方的意思,终于忍不住了:“都跟你说了别怕,他不是坏人,你叫鬼啊!”
“……”
“说话!”
“……”
“你……”大丁叹口气,说,“你不能总这样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说,或者跟杨……杨老师说都可以,我们会帮助你的。”
“呜呜……”那孩子哽咽着哭了起来。
大丁一听他哭就手忙脚乱:“别哭别哭,哎,你哭什么啊,我又没说什么……”
“行了,不说就不说,你不爱说就别说,别哭了,乖。”
哄了半天,那个孩子终于慢慢地停止了哭泣,可依然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大丁无可奈何地说:“你会影响到丁子木的,他现在就已经被你吓得半死了,再这么下去,那小子能被你吓疯。”
那个孩子蜷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子,我跟你说实话,”大丁也坐在墙角,颇为认真地说,“其实我也挺怕的,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但有一件事儿我是知道的。我,杨老师,丁子木,我们三个人都会保护你的,你不用害怕,以后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以前的那些事儿你忘了就可以。”
那个孩子终于被这句话触动了,微微动了动,侧过脑袋露出一只眼睛看着:“真的?”
“当然了,”大丁肯定地说,“我们有三个人在保护你呢,我打架多厉害啊,这你是知道的,其实有我一个就够了,现在又加上杨老师和丁子木,你看,没有人能再来伤害你了。”
“你会走吗?”
“不会,我能走到哪儿去啊,”大丁笑着说,“我要是走的话,不得带着你一起走啊。”
“郑奶奶就走了。”
“她年纪大了。”大丁说,“我还很年轻,我不会走,谁走我都不会走,放心。”
那个孩子慢慢抬起头,环视一下房间,目光定在了房间另一头的书桌上。
***
天亮了,杨一鸣站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一个凉水脸,天气越来越凉了,洗完脸之后杨一鸣觉得脑袋里都进了冰渣子。他鼓起勇气,又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你好,我进来了行吗?”
房间里照例没有声音,杨一鸣自动自觉地把这种无声当做是默许。他轻轻推开门,床铺上并没有人,他不意外地在墙角看到一个蜷缩着的身影。
“我进来了?”杨一鸣轻声说道,但是并没有换来回应的声音。
杨一鸣把脚步声放得很重,他走得很慢,每一步迈出去都鲜明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他想叫醒那个孩子,至少让那个孩子知道自己在靠近,绝不能再吓着他。
但是那个人依旧毫无动静。
杨一鸣走到他身边,距离他半米的地方停下来并且直接坐在了地板上:“你好?”
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