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太随机-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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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一鸣拉着丁子木两大步,很快就远离了战圈。他不管不顾地伸出右手紧紧地圈住丁子木的肩头护住他,唯恐再飞过来一个瓶子凳子什么的。慌乱之间,杨一鸣完全没有注意到丁子木的恍惚。等他退到安全地带,再转头看向丁子木时,才惊讶地发现丁子木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
他睁着眼睛,可是眼神空洞,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手指在紧紧地攥在一起微微颤抖着。杨一鸣看着丁子木的拳头,忍不住伸手去握,他总觉得依这个力度,丁子木会把自己的掌心抓烂。
”丁子木?”杨一鸣小声喊一句。
丁子木毫无反应。
杨一鸣稍稍用了点儿力,拉着丁子木又退了两步,路边有个门洞,他让丁子木站在门洞内,自己斜靠在门洞外侧,用身体挡住了半个门,把丁子木护在了里面。
”是大丁吧?”杨一鸣想,刚刚那人骂的太难听了,那些话二木曾经也说过,他说的时候,杨一鸣能从每一个字里听出眼泪落下的声音,甚至能听到皮带抽过发出的尖锐的啸音。如果是大丁,他一定忍不住,他一定会出来让那个人闭嘴,似乎只有让那个人闭嘴才能让所有的噩梦都封闭在记忆中。
可他为什么没有出来呢?
杨一鸣微微侧侧头,看着依然一脸空白的丁子木,在西夕阳西下昏黄的日色下,用手背轻轻蹭了蹭丁子木的脸颊,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地低声问道:”二木,你在跟他说什么?”
丁子木也想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就在他用尽全力想要保持清醒时,他忽然觉得眼前逐渐亮了起来,一直乱闪的光斑在逐渐消失,脚下又有了踏实的感觉。
”大丁别走。”丁子木脱口喊道,”别走,我有话想跟你说。”
一阵沉默过后,大丁开口了,依然是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强调,冷冷地说,”说什么。”
”说。。。”丁子木迟疑了一下。就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身体的触感更加鲜明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应该是靠在什么东西上,这种对外界有着清晰认知的状态只能说明大丁正在离开。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像梦醒了一样重新看到真实世界,然后只能又一次被动地等待大丁的出现。
丁子木的迟疑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就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已经能够听清外界的声音了。来不及了,不论如何一定要先把人留住,丁子木仓促之间根本来不及细想,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你想去哪里?”
眼前的光斑又亮了起来,外界的声音再一次变得模糊,半晌,大丁那低沉又有些不耐烦的声音说:”我去哪里重要吗?”
”重要。”丁子木定定神,认真地说,”非常重要。”
”你不过是想求个心安而已。”大丁说,”有这个必要吗?”
”不,”丁子木摇摇头,”不完全是这样。”
”那是因为什么?难道你想我永远陪着你,这样你会更烦吧?”大丁这么说着,身影渐渐显现。丁子木在一片晃动的光斑中慢慢看清了大丁。依然是桀骜不驯地短发,依然是紧锁的眉头,依然是不耐烦抿起的嘴角,依然微微斜视的眼神——也依然耐着性子听自己说话。
”大丁。”丁子木慢慢地伸出手,当他的手掌握住大丁的肩头时,他心里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有意识地去触碰大丁,第一次像两兄弟一样去握对方的肩,也是第一次有种一吐为快的冲动,想要把满心的话都讲给这个陪了自己多年的人。
毫不保留地倾诉,就像无话不谈的生死兄弟。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丁子木问道,可不等大丁回答,他已经搂了过去,双手环紧大丁的肩头,他听不到大丁的呼吸,也感受不到大丁的体温,但是在抱上去的一瞬间他有种很充实的感觉,好像生命里的某段空缺被填满了。
丁子木感受不到大丁的拥抱,但是他不在乎,他已经很满足了。
”你。。。”大丁顿了顿,”想说什么?”
丁子木松开手臂站直身体:”我想请你放心。”
”放心什么?”
”我。。。。还有杨老师。”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是大丁静静地抬起眼皮看着丁子木,目光中没有疑问。丁子木觉得那目光就像一道闪电,直接霹进累自己的心里,在那一瞬间,他觉得他看懂了大丁眼睛里所有的未说出口的话,他一下子知道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大丁,我会好起来的,像你那样。”
大丁扬扬眉。
丁子木:”杨老师说过,你的是我的目标,是我梦想成为的那种人。”
”只会打架的废物?”大丁冷笑一声,”你的目标还真是挺简单的。”
丁子木不理会大丁的冷嘲,他接着说:”我会像你那样古道热肠勇敢坚强,但是我要做的比你更好,我要更独立,更能干,我会生活一天比一天更好。杨老师曾经说,你不但在前面等着我,还伸手拉着我往前冲。现在,我想告诉你,我已经站在这里了,就在你跟前,我觉得我现在不比你差。”
大丁看着丁子木的眼神柔软了下来,但是嘴角仍有一抹嘲讽的冷笑:”所以你是来告诉我,你比我强,比我能干,我应该赶紧夹着尾巴滚蛋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吗?”
”以前,每当我遇到问题或者危险时你都会出来帮我,这不仅是因为你古道热肠仗义拔刀,更因为我的软弱和退缩,但是我现在不会了,你看,我现在做的很好。我在努力学习像你那样生活。”
”我怎么生活?”大丁淡淡地说。
”简单直接。”丁子木说,”你的生活简单直接,看不惯就出手,喜欢也出手,不遮遮掩掩,不东躲西藏,目标恒定决不退让。”
”绝不退让?”大丁微微眯了眯眼,”如果我真的绝不退让,你怎么办?”
丁子木笑一笑:”你忘了?我在像你看齐啊,如果你决不退让,能我更不会退让。”
”所以你这要是要赶我走?”
丁子木闭闭眼,再度睁开时眼睛里满是决绝:”我不赶你走,但是我要取代你,你是我儿时的英雄,以后我要做自己的英雄。”
丁子木说完,大丁沉默了。在一片死寂中丁子木回忆自己刚刚所说的不由得大急,他觉得这话说的实在太伤人了,大丁恐怕已经生气了。但转念一想,说的再婉转动听又如何,到头来不还是这样一个结果吗?
于是丁子木鼓气勇气,微笑着看着大丁,说:”所以,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我也会想你希望的那样去生活去。。。爱杨老师。”
大丁的眼睛里一亮,嘴角轻微的抽动一下,露出一抹转瞬即逝的温暖的,真正的笑。
在丁子木还来不及看清那一抹笑容时,他就觉得自己似乎被人推了一把,仓促间他只顾得上说了两个词”谢谢””放心”。紧跟着耳边嗡的一声,他听到了嘈杂的人声和车辆行驶的声音。同时他也看到了杨一鸣的背影,就挡在自己面前,并不很宽,甚至有些单薄,但肩背笔直,完全不像平时在家里那种懒懒散散弓腰塌背的样子。
这样的背影让丁子木有安全感,也让他有种搂上去,把人圈进怀里紧紧抱住一生不放开的冲动。
事实上,他就是这么做的。丁子木从背后把抱住杨一鸣,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回来了,杨老师。”
☆、第八十四章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杨一鸣握住扣在自己腰间的丁子木的双手,侧头蹭蹭丁子木放在自己肩头的脑袋:“怎么样?”
“不怎么样!”丁子木轻笑一声,带着一点点遗憾,“杨老师,我真是个特别不会说话的人,两句就把人说跑了。”
“你说什么了?”
“我说我要取代他。”
杨一鸣叹口气,转过身来看着丁子木,门洞里很黑,但是就着街边的的路灯光他可以看到丁子木的眼睛亮晶晶的:“二木,你这哪儿是不会说话啊,你简直就是欠抽。”
丁子木也叹口气。
杨一鸣:“不过你这样很好,真的,那些虚伪的客套大丁不需要。”
杨一鸣把额头顶上丁子木的额头,说:“别忘了,他是未来的你,或者说,他是现在的你。”
“你的意思是我已经做到他那样了吗?”丁子木惊喜地说。
杨一鸣摇摇头:“从私心来说,我觉得你比他做得更好,因为你比他理智。但是二木,你要明白,你还没有遇到真正的麻烦,只有当你面对真正的麻烦时,才能看出来你是不是真的变强了。”
丁子木点点头:“我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毁坏我的人生。”
杨一鸣看着丁子木,那个名字谁也没有说出口,但是他们都明白那个人是谁。
丁子木:“我还能见到大丁吗?”
杨一鸣:“我有种感觉,他一定会再来的,希望到那个时候,你可以成为更好的‘丁子木’。”
丁子木摇摇头:“我会成为优秀的丁子木。”
“真想亲亲你啊。”杨一鸣叹息一声。
“光想能吃饱肚子?”丁子木圈住杨一鸣的脖子,把嘴唇堵了上去。
杨一鸣身后是往来的行人,是车水马龙的街道以及成排亮起的街灯。然而丁子木不在乎,他不管不顾地抱紧杨一鸣,认真地亲吻他。
杨一鸣想:这样真好,我真的爱他。
***
过了几天,杨一鸣收到了一条更好的消息——丁奎强偷盗电瓶车被抓了。杨一鸣挂断电话后忽然想起刘队长曾经告诉过他,性侵案的追诉期可以有15年,如果情节特别严重可以延长到20年。
他攥着手机,坐在电脑前发呆:丁子木现在的状态非常好,徐霖已经可以面对现实了,可是如果一旦重启诉讼,丁子木要面对的将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压力和痛苦,到那个时候,大丁会不会勃然大怒?徐霖会不会再次成为丁子木的死穴,郑哥会不会强势压制住丁子木,就像他曾经把二木困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一样。
如果不追诉想要摆脱丁奎强,那结果只能是……
杨一鸣没费什么力气就做了选择。
下班后,杨一鸣回到家把丁奎强获刑的好消息告诉丁子木,丁子木正在家里煮咖啡,杨一鸣觉得丁子木会高兴得跳起来,可他拿研磨器的手只是顿了顿,然后继续不紧不慢地一圈一圈磨着咖啡豆,淡淡地问:“判了多久?”
“五个月。”
丁子木:“五个月啊,等他出来估计更得兴风作浪了……哎,杨老师,你今天还是喝拿铁吗?”
杨一鸣好笑地问:“丁同学,这算一个好消息吧,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激动呢?”
“他要是判死刑我还能激动一下,要是只有五个月有什么好激动的?五个月?这点儿时间只够我开发几个新甜品的。”
杨一鸣站在门边举着手机感觉自己像个傻逼。
丁子木:“你站门边干嘛?”
杨一鸣:“反省。”
“反省什么?”
“感觉自己特别傻,特别小家子气,特别怂。”
丁子木笑了:“我懂,‘杨三省’嘛。”
杨一鸣:“二木,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丁子木停下手里的活,迟疑了一下说:“有。依照丁奎强的德行,他肯定会先从我这儿搜刮,直到把我逼死实在没办法了才可能会去偷。可你看现在,他宁可去找福利院的麻烦,去当扒手然后被人抓住也没来找我的麻烦,这太奇怪了。”
杨一鸣:“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呢?”
“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丁奎强良心发现。我觉得一定是有人给他施加压力了,会不会是刘队长?”
杨一鸣:“他穿官衣的,有些事儿反而不能做。丁奎强被抓肯定有刘队长的功劳,但是给他施压的恐怕不是刘队长。”
丁子木拿过毛巾擦擦手,走到杨一鸣跟前笑着说:“杨老师,我倒是猜到一个人,不过我要说了你会不会生气?”
杨一鸣:“说。”
丁子木:“我认识的人不多。除了你和福利院里的人就是袁哥了,如果不是刘队长,那肯定就是袁哥了。袁哥曾经跟我说过,他之所以能在这条街上立足,那是因为他从街头打到街尾,把一条街的人都打服了。所以我觉得他有可能去找过丁奎强,然后狠狠揍了他一顿。”
杨一鸣看着丁子木半晌,忽然扑哧一下笑了:“二木,我外面书架上的书你看了多少本?”
丁子木:“就你那堆《我的撩情小野猫秘书》之类的?我不看!”
“不会吧,我怎么觉得你没少看呢,要不然你脑袋里怎么全是杰克苏的中二风啊。”
丁子木拉着脸:“杨老师,你怎么这么说!”
“因为你说的那个太杰克苏了啊。”杨一鸣哈哈笑着把丁子木拉进怀里抱住,揉揉他的头发在他脑门上亲一口,“二木,依照袁樵的个性,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他早就在你跟前邀功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总防着他吗?他是那种永远不知道收手的人,他看上的东西除非自己没兴趣了,否则永远不会放弃。”
丁子木结结巴巴地说:“杨,杨,杨老师,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他其实放不下你,他把你放在身边,做出一副好老板与好员工的样子,但其实他为了你完全不在乎老板的立场,在我看来,他不过是换了一种追求的方法。所以如果这件事真是他做的,他一定会告诉你。况且,他如果真的是黑社会,不可能那么长时间都岁月静好一点儿异样都没有,至少警察都得隔三差五来检查一次。”
丁子木撇撇嘴,不说话。
“袁樵说他从街头打到街尾我信,他一个人,没有背景没有亲朋,能在这条街上开店做买卖,肯定是扫除了很多麻烦,有的可能用拳头,有的可能用钱,所以他在这一带认得一些有势力的人不奇怪。可你别忘了,丁奎强也是个流氓,而且是个没有底线的流氓,走投无路甚至可以不要命的恶棍,袁樵还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丁奎强虽然没有直接找你的麻烦,可他出现在咱们附近了,说明他其实一直盯着咱们呢,压根就没有‘害怕’的意思,他只是在等待时机。”
“那他想干嘛?”
杨一鸣慢慢地说:“我觉得他在观察和等待。”
丁子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