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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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霍亮怀揣着隆重之心接过沉甸甸得虎符,“我已被皇上没收了实权,空壳的我能使用它吗?”
“将军您记住,”林迁南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是让人猜不透的心思,“陛下,已经是个疯子了。”
霍亮在王府养伤多日,仍听到了京城里不少的流言蜚语。百姓们对皇上接连处置贤王、大将军、各地清廉的官员很是不满,他们觉得皇上是得了疯魔之病,搞得京城人心惶惶。
安民心者安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
“我能做什么?”霍亮迫切地问。
“清君侧,保护皇上,让他顺顺利利的退位。”林迁南说完话,猛地弯下腰,吐出一口存有异香的乌血。
“林公子你的毒不都存在筋脉内吗?!”霍亮道。
林迁南抹掉嘴角的乌血,不在意道:“我用了可以让我恢复武功的禁药,毒已蔓延至五脏六腑,所以我们得快,翻了年,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
“林公子,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助贤王!”霍亮不忍心地垂眸。
“很好,别告诉贤王我来过,”林迁南刚想走,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有人来了,我先躲躲,你自行应对。”
林迁南跃上了房梁,霍亮丢了件衣衫遮住乌血。
韩歧推门而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三更!!!写不完了5555,过年玩太嗨,现在来码字,亲们能看明白我写的文笔废逻辑废的权谋争斗吗?我也不想写权谋争斗的5555,人物设置太多了。
第18章 第 18 章
“王爷。”霍亮再度想下床行礼。
韩歧一把拦住他,动作与林迁南如出一辙,“不必多礼,你好好养伤。”
林迁南在房梁上屏息凝神。
“王爷您病了?”霍亮看得出来韩歧脸色有些病态。
韩歧在不远处坐下,“没有,被林迁南刺了一剑罢了。”
霍亮尽量克制住想往上瞟的眼神,武将不似文官那样舌灿莲花,通常不会说谎话。
“你屋里点了熏香?”韩歧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看向了地上的衣衫,“好雅兴。”
林迁南无奈地叹了口气,韩歧这样说说明已经知道他在了。
“王爷莫要嘲笑我了,我粗人一个,”霍亮犹豫着要不要把虎符给韩歧看,然后对上了摇头的林迁南,“王爷,我的伤已好的差不多了,我要回霍府一趟。”
“嗯,王府随时欢迎你,”韩歧站起来道,“你好好休息,本王先走了。”
韩歧走了没多久,林迁南也从霍亮的卧房出来,朝后院的凉亭走去。
凉亭里,韩歧负手而立。
林迁南没有勇气多走近几步,远远看着他。
天色渐晚,冬日的夕阳依旧绝美,霜打树梢亭榭,衬得叶落花凋的后院别有一番萧条之景。
景再美不如心所念之人的一丝一毫。
若韩免醒来定是要传唤他的,但他还不愿意离开。
他拢紧斗篷,拖着冻僵的双腿往韩免身边走去。
“你怎么知道是我?”林迁南道。
林迁南斗篷下的脸越来越瘦弱了,他露在外面的素手泛红,骨节突起,指节间是常年习武之人落下的烙印。
太多疑点韩歧从来没有发现,是曾经的过于幼稚还是过于信任他?
“我不知道,”韩歧撩下他罩在头顶的帽子,“我在赌你敢不敢来。”
林迁南笑道:“我不来呢?”
“我会失望,”韩歧道,“你来了,我会想杀了你。”
“为什么?”
“你骗了我。”
“为什么你要在意我有没有骗你,你又不喜欢我。”
“你嘴很厉害,”韩歧摸了摸他的脸颊,“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喜欢过你。”
喜欢过?曾经吗?
“因为我曾经是你的迁南哥哥,所以喜欢我吗?”林迁南抓住他肆无忌惮的手,“我要的不是这种喜欢呢?”
“与我无关了。”韩歧淡淡地道,“我说过的,再遇见你,怨报怨仇报仇。”
林迁南道: “你现在受伤了,不是我的对手,打起来实在不公平,而你引我到这里来,我便知道你根本不是想杀我。”
韩歧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民间所传他是谦谦君子贤王。
只有林迁南见过很多次他恶劣的一面。
任性蛮狠霸道。
不知道林迁南是如何忍受下来的。
“你先回答我,”林迁南贴近他的嘴角,“你喜欢我?在意我?”
韩歧用力推开了他,林迁南很快站稳后又凑了上来。
“亏你是大名鼎鼎的贤王,怎么如此的孬种!你有一次次的机会可以杀我你却没有,你就承认吧,哪怕是骗骗我也是好的!”林迁南用吼声再度问道,“说啊,你在意我!”
韩歧听到了他绝望的吼声,心头一悸,说出了他不想承认的字,“是。”
林迁南吻住了他的嘴,想把韩歧的话永永远远的留住。闭上了眼睛,不想让湿透的眼眶打扰这一时刻。
韩歧搂抱住他,在他迫不及待的吻里尝到了湿咸的味道。
他不知道是不是林迁南的眼泪,他的记忆里,林迁南是个没有泪的人,没心没肺的苟活着,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流泪。
林迁南撕开了他的衣衫,抱歉的话化作了一个个落在他伤痕处的吻。韩歧亦扯落他的衣衫,下巴抵在他柔软的发顶上,手在四处寻找林迁南身上的伤疤。
他们像两个太久没有见到光的亡命之徒,努力汲取着对方身体的温暖。
“你身上没有一块疤。”韩歧咬住他圆润的肩头。
“为你准备的,喜欢吗?”林迁南把他的头发与自己的头发一起缠绕在了指尖。
韩歧将他放倒在了石凳之上,“我们变成今日这样,你说怪谁?”
“怪谁呢?”林迁南在他进入时闷哼一声,“我不想怪自己了,那就怪老天爷吧。”
只要韩歧在,林迁南就不会觉得冷,他紧紧拥着韩歧,一次次承受着他无休止的索取。
比起心意相通,还是肌肤之亲来得实际一些,好歹能真真切切的感受拥有。
“吃下它。”韩歧的指尖多了一枚林迁南畏惧的药丸。
林迁南身体的温柔渐渐冷却,被汗水打湿的发丝黏在了耳鬓,“好,我能问问它的名字吗?”
“我不知道,”韩歧喂入他的嘴中,“就叫苟活吧。”
苟活。
林迁南咽下药丸,寒冷的身体渐渐发热,他像抱住救命稻草般抱住韩歧,韩歧用衣衫把他包裹起来,搂入怀里。
“疼。”林迁南牙关在打颤,身体不停的哆嗦。
韩歧为他整理好了衣衫,“有多疼?”
林迁南面色潮红,脸上布满了密汗,一块块青斑在肌理下若隐若现,“疼……疼的我想死。”
韩歧缄默地抱住他,他痛极了才会发出小声的呜呜咽咽,“你不会哭吗?痛的话就哭出来,会好受些。”
“我……”林迁南抬首,正对上韩歧温柔的眼眸。
眸中倒影的只有林迁南。
林迁南很没骨气的哭了出来,委屈与埋怨积攒到了一起,变成极其大声,极其不知羞耻的嚎啕大哭。
静谧的后院里回荡的只有林迁南的哭声。
“你他娘的恨我就杀了我,你这样折磨我算什么!”
“我不想吃这个,太痛苦了!”
“韩歧你这个混蛋!怨报怨仇报仇是这个报法吗!你不如打我骂我,都比这个快活些。”
林迁南的力气全用在大声发泄上了,他哭的很难看,那些青斑为他修饰后,也许可以用人鬼不分来形容。
韩歧控制住他想触碰青斑的手,怀中的人烫的像个火球,他紧皱眉头,遏制住想去找老管家的自己。
苟活是老管家给的。
林迁南眼角的泪一滴滴流淌在他手背上,温度烫进了韩歧自认为无情的心里,他似与此刻的林迁南感同身受了。
“韩歧,我好累,”林迁南力气全用完了,软着身子缩在他怀中,“你们都对我不好,我要怎么苟活。”
他说完便晕了过去。
韩歧胸口的伤口大约是撕裂了,正在隐隐作痛,他不管不顾地守了林迁南整夜,到不能再留他之时才命人把高烧褪去的林迁南送回宫中。
不必他去请,一位贵客在林迁南走后不久从王府正门堂而皇之的进了贤王府。
林迁南苏醒后秘密叫来了韦陶。
“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不应该去见贤王!”韦陶微微发怒道。
“对不起,”这事也是意料之外,加之林迁南自己的一点执念,“伯伯,你有没有办法再帮我除去青斑?”
林迁南脸上、身上又是密密麻麻的青斑。
“物极必反,”韦陶劝过他很多次,终于不劝他了,“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林迁南字字清晰道,“请伯伯给我七日尽。”
七日尽是宫廷秘药,可以使绝症之人在七天内行动自如做个健全之人。
说是好东西也未必,七日后便是回天乏术佛陀也救不得。
“你也许根本撑不到第七天!”韦陶气极了。
“没事,”林迁南笑道,“明日是韩歧大婚,我想无病无灾的去看看,携着病躯而去,才是为他添了晦气。”
“你……你不要怪伯伯无情。”韦陶道。
“伯伯肯为我冒险我已经很感激了,”林迁南道,“韩免的梦魇之症可有破绽?”
韩免的梦魇之症是由韦陶一点点所下的慢性毒催发而成的,但对性命无忧。
“不会,我用两年时间种下的果儿,谁也看不出来,”韦陶愤恨道,“若没做过亏心事,怎会惧梦魇之症?如今是他的报应。”
“多谢伯伯,事成之后你可以辞去太医一职,做个云游四方的医馆了。”林迁南道。
韦陶在他脸上看了好一会儿,似是从青斑上看出点眉目,却是什么也看不懂,喃喃道:“或许……真叫做苟活……”
林迁南没有听清楚,“什么?”
“七日尽我等会叫人送过来。”韦陶急切地想证明什么,连忙往太医院而去。
林迁南吃了七日尽后,青斑很快消散,苍白暗沉的脸颊变得红润,残败的身体亦变得有力,似是回到了“林家公子,温润如仙”的时候。
韩歧的婚事办的很隆重,而韩免不知是报着什么心思,竟亲自前去主婚。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笑容之下,各怀心事。
林迁南站在街边看着嘴角挂着浅笑,一身红色喜袍,身骑骏马意气风发的韩歧领着婚队从街头走出。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男儿一生最好的两个时候。
百姓们嘴里说着吉祥话,丞相府的陪嫁侍女沿路分发着红包传递喜气,林迁南有幸领到了一个。
红娇子里是韩歧的新娘,即将成为韩歧的结发妻子。
林迁南挤出一丝笑:“新婚快乐。”
说完,他向贤王府走去,韩歧像得到了什么感应,向他这边看过来。
四目相对,又很快分开,他们的目的地皆是贤王府,但人生的终点早已背地而驰。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更……
第19章 第 19 章
林迁南踏入贤王府时韩歧还没有来,他被一个宾客的仆人请入一间厢房。
厢房里的男人他再熟悉不过,他心怀愧疚地行礼,“申屠玹,你记起来自己叫这个名字了吗?对不起。”
申屠玹就是他掳在身边伺候他两年的春花。
申屠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主子,你瘦太多了,豫国皇宫看来也不怎么样。”
“不要再叫我主子了。”林迁南愈发愧疚,“林家早就对鞑靼有所补偿,但我还是对不起你。”
“行,那我叫你迁南,”申屠玹把他扶起来,“你也别说什么对不起,不要再拘束了,我在你身旁伺候得两年从来没见你如此拘束过。”
“尊卑有别,以前我能只把你当做春花,而现在你是鞑靼最尊贵的皇子。”
“我现在还没有回鞑靼是因为我放心不下你,”申屠玹担忧道,“你跟我一同回去如何?豫国容不下你的。”
“鞑靼亦容不下我,”林迁南道,“我掳走他们未来的王,害他们内乱两年,估计早想把我千刀万剐了。”
申屠玹虽恢复了记忆,知道自己的过往,但他也是林迁南的春花,照顾了林迁南两年,怎么能放心他深陷囹圄?
“不会,我护你。”
林迁南怔了怔,笑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去观礼。”
“对了,我在贤王府里救了一个人,她说认识你。”申屠玹领着他进内卧。
床榻上睡着一个被砍去双腿的女子,她面容憔悴,看上去年龄不大。
“她是……小乐?”林迁南不敢相信。
“对,她说她叫小乐,”申屠玹好奇道,“奇怪了,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朋友,我为何会不知道?”
“是贤王把她伤成这样的?”林迁南一字一顿道。
申屠玹咂舌道:“难道你怀疑是我?”
林迁南深吸一口气,心中痛到无以复加 。韩歧现在的脾性是差,但怎会这般对待一个涉世未深的宫女?
他不信。
“你快去观礼,赵欢雅她似不大情愿嫁给贤王,约摸要有热闹看。”
赵欢雅?怎么会是赵欢雅?!
林迁南感觉被谜团萦绕了,他讨厌这种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他有些害怕了。
“有劳你替我好好照顾小乐,我会再来的。”林迁南不忍再看,快步离去。
王府正厅内来了许多宾客,高位上坐的韩免和赵章瑞正神色愉悦地等着新人的拜天地。
林迁南火急火燎地赶到,他有种预感,会发生许多不在计划内的事。
“一拜天地。”
两个新人对着天地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韩歧顿住,没有举动,司仪像是没有看见,继续喊道:“夫妻对拜。”
“赵欢颜”没有动,韩歧亦没有动。
“我不嫁。”她的声音在静下来的正厅回荡。
宾客们有些是识得赵欢颜的,他们听这声音不大对劲,皆是神色凝重地看着大红喜服的她。
赵章瑞慌了神,对她喝道:“颜儿,你不必害怕,贤王会待你很好的!”
“迁南哥哥……”她不知怎么看到了角落里的林迁南,几步冲了过去藏在他的身后,“帮我,我不想做傀儡!”
林迁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