泮水-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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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菜馆新开业，有满减活动，还不到饭点人也挺多的了，他点了三个菜打包，有陆其琛看上去挺喜欢吃的虾。
回到公司时他们好像才开完会，出了电梯就见乌泱泱一堆人从会议室出来，顾憬献连忙闪到拐角去了，等人走完才出来。
陆其琛和任俞才从会议室出来，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顾憬献。
“呦，又送爱心午餐来了？”任俞笑道，而后又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我家那位啥时候能有这觉悟啊，一天天我不找他说话他压根儿就不理我。”
“快别发牢骚了。”顾憬献笑道：“我买的多，一块儿吃呗。”
任俞还没来得及说话，就闻到了不知道从哪飘出来的一股烟味儿，登时皱了皱眉。
陆其琛咳了两声，不过不严重，被任俞和顾憬献一块儿推进了办公室。
任俞嚷了一声：“谁抽烟呢！不知道十三楼禁烟啊，赶紧的掐了！”
顾憬献把饭盒拆开，紧张地看了陆其琛一眼，见他没有要继续咳的意思，这才放下心。
任俞推门进来，顾憬献问：“谁啊？”
“我前两天不是才招了个助理嘛，不清楚状况，在拐角那儿抽烟呢。”任俞接过顾憬献递的筷子。
“其实烟对他没什么大碍，像刚刚那种程度的就没事，他有时候烦了还给嘴里叼一根呢。”任俞道。
顾憬献笑了笑没接话。
陆其琛给他剥了几只虾放进餐盒里，任俞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虽然陆其琛没什么事儿，但是顾憬献每次见他咳嗽心里都不大舒服，虽然说陆其琛不说他不问也就算了，但是时间长了每次见他一出状况，他却连原因也不知道，怎么可能舒坦。
一下午顾憬献都不怎么高兴，越想越难受，所以下班之后就直接去了任俞办公室。
不管跟他有没有关，他也得知道情况才对。
任俞正准备收拾东西走，见他进来有点意外，调笑道：“呦，这十三楼你唯一没进过的就是我这儿了吧？”
“我有事要问一下你。”顾憬献没理会他的打趣，难得的正色：“他那个咳嗽……”
“哎，不是我不说，我再告诉你了他怕是得给我甩好几天脸子。”任俞苦笑道。
“那就是跟我有关了？”顾憬献道：“那我更得知道了。”
任俞看着他没说话，收了笑。
顾憬献试探道：“有一次，咱俩都在，他咳嗽你对我就没什么好脸色了，所以他生病，到底是不是因为我？”
任俞脸色也不怎么好了：“他不是生病……”
顾憬献疑惑。
任俞叹了口气：“其实我挺喜欢你那性格的，本来没见过你之前我一直不待见你，或许换了哪一个人都不会像我这样怨你，毕竟我当年，是亲眼看见他出了车祸的……”
“车祸？”顾憬献声音都变了，他一直以为陆其琛咳嗽只是因为肺叶曾经出过问题，没想到是因为出车祸。
任俞好像这时候才有了点他说的对顾憬献的不待见，脸色不善地看着顾憬献，语气也冲了起来：“你当年一走了之，有没有想过他会满世界找你啊？”
顾憬献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说不知道，那是假话，他太了解陆其琛这个人了，他不可能任由他一声不吭地走。但要说知道，岂不又显得太过冷血。
“你刚走一天都没有，陆家就把电话打到我手机上了，问我知不知道你这个人。”任俞没什么表情，点了一支烟：“按说才两个月而已，陆家不可能这么快发现你的存在，还是直接来问我的。我一问才知道，陆其琛用了家里的关系，查到了你家的住处，近期动向，连你飞去比利时坐了哪个航班都查到了。”
顾憬献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尽量控制着不让自己颤抖。
“他一个开公司都不用家里关系的人，为了找你，什么都不顾了，不惜让家里人知道他喜欢的是一个男人，还是认真的。”任俞道：“查到了自然得去追啊，去比利时的机票都买好了。”
“我们的公司马上就可以注册，这节骨眼他不要公司跑去追你，就算他家里人同意我也不可能答应啊，所以我就去拦他了，一路上不知道给他打了多少电话，他都不接，在高架桥上，我就亲眼看见他的车跟一辆装钢筋的货车撞到一起了。”
任俞到现在还在后怕，其实当时的情况他如今已经想不起来了，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脑子是空白的，事后就算反应过来了，那一段记忆也是模糊的，只能记得满目的鲜红和救护车的鸣笛。
任俞拿烟的手有点抖：“一根钢筋直接就穿过了他的肺叶……”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你也知道肺对于一个人有对重要，如果不是我当时就在他身后，如果不是出事的地方离郊区的一个小医院很近救助及时，你现在能不能见到他还得另说。”
“那段时间我真的是恨死你了，不管你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该让他受这样的罪。”任俞把烟掐了，淡淡道，却平白让人听出了话里的冷意。
顾憬献脸色灰白，不见血色了，好像如今是他被埋在血泊里似的，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我……”
“他醒来之后被他父亲呵斥了一通，似乎也想明白了，反正是不嚷着要走了。”任俞道：“我不知道你什么原因，现在他也跟你在一起了，应该也是不怪你了吧，我也更不能说什么了。”
顾憬献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任俞办公室，他磕磕绊绊进了电梯，脱力一般靠在梯壁上。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悔恨过，明明当初他走也是迫不得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不知道这些之前，他或许还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告诉陆其琛，你看，我并不是想要走，不是要离开你，不是要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是没有办法了。
可是现在，当这一切都成为陆其琛受伤害的条件，他已经没办法再心安理得地告诉自己这些了，他放在心里最柔软最深处的人，为了找他差点没命，他没办法忍受这些。
电梯直接降在停车场，门一打开他就看到了门外正在看表的陆其琛，心脏蓦地一痛，痛到直不起腰来。
陆其琛在停车场等他一起回家，没想到等了半天都不见他下来，正准备上去找人，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
他一眼就发现了顾憬献的不对劲，脸色白的不正常，眼睛却是通红的，似乎是哪里不舒服，站都站不直。
“你怎……”陆其琛怔了一瞬，正要进去扶他，顾憬献却好像突然回光返照了一样大步朝他走过来。
“回家。”顾憬献一拉住他的手腕，声音有点不正常的低哑。
作者有话要说：
憋打我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车里安静的诡异，陆其琛本就话不多，顾憬献再不叽叽喳喳，就没人说话了。
陆其琛开着车也没空问他什么。
顾憬献坐在副驾，一双眼睛只盯着陆其琛看，似乎要把他看透了。
他突然想起很多事：
他想起，陆其琛不下海，也不泡温泉，做的时候从来不让他正面瞧他，那天换衣服时一闪而过的伤疤被他当成了没有拆卸的吊牌……
每次事后洗澡虽然都是陆其琛抱着他一起洗的，但是他累得眼睛都睁不开，自然没办法发觉他身上的伤痕，所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陆其琛曾经出过一次严重到危及生命的车祸。
顾憬献看着看着就红了眼眶，在陆其琛偏过脸看他之前，就转过了头看着窗外。
陆其琛开车回了顾憬献那里，他以为顾憬献心情不好，今天都不准备打扰他。
进了房间，陆其琛刚换好鞋，还没来得及再问他一遍怎么了，顾憬献就扑了过来，一把捧住他的脸恶狠狠地跟他接吻。
陆其琛搂住他的腰，他知道顾憬献在这种事情上一向主动，但是还从来没有这样狠厉过，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他有点担心顾憬献的情绪。
他在顾憬献唇缝间轻轻舔了舔以做安抚，顺着他的背往下摸着。
没两秒钟，陆其琛就从嘴里尝到了一股咸味，他眼睛睁开一条缝，清晰地看到了顾憬献近在咫尺颤抖的睫毛还有脸上斑驳的泪痕。
他这才发觉，顾憬献整个人都在发抖。
陆其琛心里一惊，连忙攀住他的腰，想把他先推开，顾憬献却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样死死抓住他的衣领怎么也不肯松手，因为被推拒而跟他贴的更紧了，从嗓子里发出两声委屈的呜咽。
陆其琛偏过头，轻轻唤了他一声：“顾南……”
顾憬献抓住他的领带重新吻住他，他今天戴的是情人节那天他送给他的那条，他俩今天暗搓搓地穿了一次情侣装，虽然没人看的出来。
“其琛。”顾憬献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垂，带着哭腔道：“做吧……”
“顾南……”陆其琛蹙眉：“你到底……”
“艹我！”顾憬献连忙堵住他的嘴唇：“求你了其琛，艹我，艹我……”
那声音委屈极了，带着祈求的意味在里面，明明说着这种下流话，却让人听出了一股可怜兮兮的味道来。
好像现在，只有身体上的结合才能让他不那么心痛。
陆其琛揽住他的月要，带着他往卧室走。
一路过去就已经把他的上衣月兑了个七七八八，顾憬献也没闲着，帮他把令页带和pi带都解开了。
陆其琛把顾憬献狠狠掼倒在床上，然后解开了他的衬衣。
顾憬献动作却比他更米且暴，一把就把他的衬衣扌止了，力气大到崩掉了好几颗纽扣。
同往常一样，衬衫还未完全褪下，陆其琛便发力将他翻了个面儿脸朝下摁在了床上。
顾憬献心里一阵难受，闷声问他：“为什么不让我看着你？”
陆其琛一怔，力道霎时松了不少，顾憬献趁机翻身过来，就着灯光看清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
“别看……”陆其琛一慌，就要去捡地上的衣服，被顾憬献一把抓住了手腕。
“没事，让我看着你……让我看着你做。”顾憬献抬手，在他腰腹和胸膛上轻轻抚摸。
颜色最深的一道伤口就在肺部，圆形的疤痕，有瓶盖那么大，钢筋是直直捅进去的，他看着这疤，就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惨烈，即便过了五年，疤痕还是这么明显。胸膛上的划伤也比较重，十分明显的，颜色都跟其他地方不一样，小腹上也有两道，只不过不是太严重，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到了。
“背上是不是也有？”他记得，当时陆其琛是背对着他换衣服的，他能看见，证明背上也有。
陆其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今天的失控和不对劲都是因为知道了他出车祸的事情。
瞒是瞒不住了，陆其琛迟疑了一下，坐起来转了个身，给他看背上的那一道伤痕，那是他闪躲的时候，被碎掉的挡风玻璃划伤的，不严重，但是能看出来。
顾憬献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的伤疤，然后他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他，流着眼泪在他肩膀和腰背上一寸一寸吻着，在伤口上停留了很久。
陆其琛握住他的手，转过身看着他：“已经不疼了。”
他顿了顿，复又捧住他的脸跟他接吻，没了刚才的狠劲儿，只剩下珍视般的轻柔，好像怕再弄伤他似的。
陆其琛的手绕到他腰后揉搓着，很快便把两人的火都点了起来。
他俩是头一次正面做，顾憬献从没有哪一次叫得这样酥软，生理性盐水几乎就没有停过，陆其琛只能一遍又一遍给他温柔地吮掉，低声哄着：“别哭。”
“陆其琛……”顾憬献迷离着眼睛看他：“我真的错了，那个时候，你很痛对吧，但是我没在你身边，我甚至到现在才知道，你受了那么多罪……”
“没事，都过去了，我没怪你。”陆其琛拍拍他的背。
顾憬献勾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肩膀上，浑身都在颤抖，不知道是哭得，还是被陆其琛生猛的动作顶弄的。
事后顾憬献不想动，就一直抱着陆其琛的腰不撒手，脑袋在他胸膛上蹭过来蹭过去。
陆其琛抓了抓他的头发示意他别蹭了。
“饿不饿？”顾憬献抬头问他，两个人回来就没停下来过，连晚饭都没吃，他体力即将耗尽，必须得补充点儿能量。
“想吃什么？”陆其琛问。
“面就行了。”顾憬献道：“好做。”
“好。”陆其琛起床穿了衣裤，准备去厨房做饭：“你要洗澡么？”
顾憬献摇摇头：“等会儿吧。”虽然身上黏黏糊糊的很难受，但是他不想一个人洗澡。
他坐起来，倒抽了一口气，缓了一会儿这才慢吞吞的下床，一瘸一拐地去找陆其琛。
陆其琛发现今天的顾憬献格外温顺粘人，刚刚做完就是这样一直挨着他，现在他做着饭他也要在后面跟着，在他等在锅边不动的时候就凑上来抱住他，然后在他肩膀上亲亲。
“不难受么？”陆其琛腾出一只手揽住他，让他把重量都挪到自己身上。
“有点。”顾憬献点点头：“但是我不想动。”
陆其琛无声地叹了口气：“一会儿我给你洗澡。”
吃过饭，陆其琛不急着跟他洗澡，而是让他躺在自己腿上，给他一点一点顺着头发：“顾南，出车祸是我们谁也没想到的，那只是意外。”
顾憬献侧过身抱住他的腰身，点了点头没说话，他确实有点钻牛角尖，觉得陆其琛出车祸是因为自己，他自责懊悔，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或许应该琢磨着怎么对他更好去弥补，而不是沉浸在那种茫然无措的情绪里。
只是这事儿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但是都已经这样了，他也不想陆其琛还要反过来安慰他。
“现在有了我给你做的链子，它会保护你的，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