泮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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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吃饭。”陆其琛递了一张纸给顾憬献擦手。
“吃什么？”
这话要换陆其琛问他，回答肯定永远都是不知道，但是陆其琛不一样，他习惯把所有事情都计划好，然后再去施行，以前就是这样，出来约个会，他前一晚就把所有要做的事情都规划好了，顾憬献只需要跟着他就行。
“烧烤。”陆其琛朝不远处的佧裴烧烤抬了抬下巴。
顾憬献惊愕地挑眉：“你竟然带我吃烧烤？”
陆其琛侧过头询问地看着他。
“你不是不喜欢这种油烟太大的东西么？”
“偶尔吃一次。”陆其琛面无表情地往店里走。
陆其琛都不介意，顾憬献更不可能说反对了，他好久没吃过烧烤了，早都想得慌，本来想着周末跟简绥青和汉堡出来吃，没想到今天就可以吃上。
“说真的，我都要怀疑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了，我也没说过，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吃烧烤了？”
顾憬献知道，说换口味什么的，肯定都是借口，陆其琛就是再换口味，也吃不到烧烤上来。
陆其琛拧眉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在不高兴什么。
这一顿饭吃的顾憬献都快撑爆了，全程几乎都没放下过筷子，烤肉的活儿也轮不到他，陆其琛都一手包揽了，顾憬献只负责吃，一个人能吃七八盘肉。
“啊……太爽了！”顾憬献靠在椅背上，摸了摸自己的胃，都撑起来了。
“饱了？”
“不是饱了，是撑了，撑得走不动了。”
陆其琛没理他，自去前台结了账。
“哎呀呀，这种被有钱人包养的感觉就是好啊！”顾憬献远远看着他走回来，笑得那叫一个春光灿烂。
“这不叫包养。”陆其琛不赞同道。
“我知道嘛，说着玩儿而已。”顾憬献直起身子。
陆其琛睨了他一眼。
“别不高兴啊，我只不过随口一说，你这么生气，难不成真在外面包养了个情人啊？”
“你……”陆其琛蓦地看向他，眸子里似有怒火，却没办法跟他发作，气呼呼地推椅子走了。
顾憬献连忙追过去，跟在后面认错道：“哎，别生气别生气，我不说了，我没别的意思你知道的。”
陆其琛自顾自地走。
“宝贝儿，这儿人这么多，你走那么快容易跟人撞上啊。”
陆其琛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一脸无辜，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还嬉皮笑脸的人。
这么多人在商场里，他竟然直接就那样叫他！
或许不只是羞恼。
他很久没有听到顾憬献用这种哄小孩儿的语气叫过他宝贝儿了。
顾憬献刚才那一声纯粹是下意识，以前他就嘴欠总惹他生气，没办法他就喜欢看他气哼哼的样子，看他被气到了又低声下气去哄，好像当做情趣一般，那时候真的是宝贝儿心肝儿亲爱的什么都叫，总能看到陆其琛犯窘的样子，这个时候他就心情大好。
“那个，不是要去旗舰店么？走呗……”顾憬献尴尬地揉了揉鼻子。
陆其琛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带着他走了。
顾憬献沉沉地吐了一口气，默默跟在他后面，心想这样下去不行，这习惯得改改，这人现在还不是自己的呢，万一真的惹毛了怎么办……
大中午的吃饭点，惠尤里面的顾客摩肩接踵，收银台甚至还排起了长队。
顾憬献表示很欣慰。
两个人刚走到门口，就有导购过来做介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相的原因，导购姑娘殷勤的紧，神色也有些激动。
陆其琛全程没有表情，看上去就不是个好说话的，所以小姑娘就对着顾憬献连炮轰。
结果陆其琛又不太高兴了，没理会两人，自顾自地在店面里逛。
辰薇路这边的分店，在源城里算不得最大的，但是店面依旧占了两层，一层莫约有个二百平。
“你先跟我说说，咱们这儿双十一都有什么活动啊？”顾憬献眼看着陆其琛走远了，撇了撇嘴，笑着对姑娘说道。
姑娘瞬间来了精神，叽叽咕咕给他介绍着，顾憬献一直含笑听，也不搭腔，倒叫姑娘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聒噪了。
要了解的都差不多，顾憬献抬脚去找陆其琛。
他正站在角落里，观察着什么，可是即便他不说话也阻挡不了人家看他，毕竟这个人的长相气质都是万里挑一，就站在那也是道风景线。
“看什么呢？”
“服务态度。”陆其琛轻声道。
“嗯，我发现这儿的导购都挺亲切的，好像没有经常出现的那种情况。”
“什么情况？”
“就是在奢侈品店工作久了就觉得自己也高人一等，狗眼看人低的情况。”顾憬献这话说的声音小，为了保证老板能听清，只能往陆其琛那边挨近了点。
陆其琛垂下眸子看他，呼吸一时有些错乱。
“员工培训不错。”陆其琛看了两眼，撇开目光，如是评价道。
“嗯。”顾憬献赞同地点点头：“你的公司，五年就能做成这样，不是没有原因的，这里的导购对每种品牌和活动都了如指掌，问什么都知道。”他抬起胳膊搭在陆其琛肩头，问：“怎么样啊陆总，可还满意？”
“也有问题。”陆其琛不置可否。
“当然，不可能所有方面都做到完美，有问题，发现了，提出来，让分店改就行了。”顾憬献跟他挨得极近，说话的时候手指不自觉地就想动，却忘了手臂还在人家肩上，手一抬指尖就顺着陆其琛的下颌线轻轻划了一道。
两个人又愣了一下。
陆其琛没说话，只是低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顾憬献缓缓把手拿下来，意犹未尽地捻了捻指尖。
皮肤真好啊，嫩滑嫩滑的。还都是少年人的胶原蛋白呢！顾憬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吃饭不如陆其琛的清淡，又比他大了六岁，即便平时坚持包养和锻炼，皮肤也没有陆其琛的好，他愁苦地暗自叹气。
两个人在店里又转了一会儿，大致了解了一下每个品牌的销售情况。
经过一家男装店时，顾憬献驻足不前。
“怎么了？”陆其琛见他不走了，转过身问他，才看见他看着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表情有些忖度的惊喜。
“喜欢？”陆其琛走近了，问道。
“对啊。”顾憬献笑了一下，边往里走边道：“自家的生意，照顾一下。”
顾憬献问导购要了合适的码，转身递给陆其琛，抬了抬下巴向角落的试衣间：“试试呗？”
陆其琛小幅度地挑了挑眉，顾憬献捕捉到了。
“这件衣服应该不太适合我穿。”顾憬献把衣服放进他怀里：“你穿肯定好看。”
导购姑娘见缝插针，笑着道：“对呀这位哥哥，个高腿长皮肤又白，肯定穿什么都好看，这件风衣是及膝的长度，你这种腿长的人穿再合适不过了。”
陆其琛又看了顾憬献一眼，见对方笑意盈盈的，遂转身去试了。
事实证明顾憬献在挑衣服这方面水平不错，而且陆其琛本来就衬黑色，这件衣服又把他身材上的优势全展现出来了，窄腰长腿，看的人气血翻涌。
顾憬献在他看过来的时候鼓了鼓掌，给足了肯定，顺便趁着他去换衣服的时候付了钱。
以前陆其琛二十岁还在上学的时候，顾憬献没给他买过东西，到了现在，人家的身价都不知道高自己多少倍了，他才给对方买了这么一件衣服。
不过只要是自己买的，看他穿了也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真滴冷啊！！！
第12章 第十二章
“我估计，年前你可能得去出差了。”孙友明躲在顾憬献办公室偷懒，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出差？我还用出差啊？”顾憬献惊愕。
“咱们要和海南的琼岛银行谈合作嘛，估计带你去最合适了。”孙友明道。
顾憬献拧着眉头：“怎么好像你们都知道我以前在银行干过的事儿啊？”
“任总当时调你进来大张旗鼓的，咱部门的人都知道。”
“诶对，我还没问过。”顾憬献坐直了，问道：“我记得之前电子交易部没有要招聘，你们这儿本来不缺我这个职位的人吧？”
“对啊，之前在这个位置的是余总，现在是财务部总监。其实上面早就有把她调走的意思了，因为她这个人在钱这方面比较敏感，之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谁被安排到这来，反正做的不太好，正巧任总知道你之前有过类似经验，顺便就都调了。”
顾憬献转着笔，心想，这哪里是任俞知道，肯定是陆其琛跟他说的。
跟他去了一趟辰薇路之后，两个人依旧各自开始忙，又是半个周没见过面，双十一已经结束，最迟明天也应该开会了，可他还是有点想他，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眼看着不能继续摸鱼了，孙友明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哎呀，这阵子真的忙出翔来。”
顾憬献笑道：“马上又是年底，还有的忙。”
孙友明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唉声叹气地走了。
顾憬献琢磨着时间，给总裁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是温铎接的：“顾总，陆总在开会。”
“开会？开什么会？”顾憬献一头雾水。
“各分店的店长今天都来了。”
“奥……”顾憬献明白了，各个分店都视察完了，是时候把店长叫过来开个会总结一下：“什么时候能开完，我有事找陆总。”
“可能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陆总今天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顾憬献没细问，只道了一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他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半，他也不知道陆其琛把这会开了多久，温秘书说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那岂不是连吃饭时间都没有了。
陆其琛心情很不好，今天开会，定的时间是早上十点半，本来可以保证午饭前结束，鹤境塔分店的店长来迟了半个小时。
单是这个倒不至于让他动肝火，关键是他之前私下去分店，就发现他们家的经营管理和服务态度很差劲，甚至已经出现了顾客投诉的事件，他本来就憋着一口气，这下一迟便直接成了□□。
他不是任俞，生气会发火骂人，可是对于底下一群战战兢兢工作的人来说，可能更能接受任俞那种方式，毕竟陆其琛生气起来语调冰冷目光渗人，看的人冷汗都能下来。
陆其琛问明了情况，直接在会上就对鹤境塔分店的店长进行了降职和扣工资的处罚。
一场会杀鸡儆猴地开到了十二点半，陆其琛沉着脸回办公室，刚一推开门就闻到一股饭香，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有点饿了。
顾憬献等了有一阵子，见他回来，瞬间就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陆其琛看见他难得地怔愣了一会儿：“怎么过来了。”
“本来想找你一起吃饭，温秘说你开会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我就自己吃了，顺便给你带回来。”
陆其琛脱了西装外套挂好，到沙发上坐着，顾憬献买的龙虾饭，怪不得那么香。
“多谢。”陆其琛确实饿了，吃饭又不说话，很快就解决掉了一份。
“那，我先……回去了。”顾憬献揉了揉鼻子。
陆其琛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
顾憬献从他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有些挫败，等他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可是陆其琛一吃完，两个人坐在那里都是尴尬，可能现在的关系太过于暧昧了，这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有些不公平。
顾憬献也不想这样，可是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知道该不该跟陆其琛说明他当年走的原因，更不知道说了有什么意思。
他和陆其琛之间有一道沟，他得想办法填满，才能肆无忌惮地到他身边去。
关键该怎么填，他真的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他烦躁地点了根烟，站在窗户跟前一口一口抽着。
夜里顾憬献将将睡着，简绥青催命一般的电话就来了，他本来心情就糟糕，接电话时语气也不怎么好。
简绥青却是没心情注意这些，焦急地道：“汉堡发烧了，怎么都叫不醒！”
顾憬献登时就清醒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送医院啊！”
简绥青忙道：“我今天晚上和客户吃饭喝了点酒，车在公司。”
顾憬献也顾不上什么了，连忙翻衣柜找衣服：“你等着，我开车送你们过去，你带着汉堡在电梯那等我。”
顾憬献见到汉堡的时候，小团子整个人已经烧迷糊了，脸颊红的不正常，身子烫的不像话，顾憬献急了：“这怎么搞得啊？这小子身体不好着呢么？”
简绥青一脸懊恼：“我也不知道啊，早上还好好的，我接他的时候都没什么不对，回到家就闹着要睡觉，我以为他累了，结果突然就烧起来。”
可能是因为发烧的原因，汉堡在简绥青怀里瑟缩地抖着，简绥青心疼的不行，只能把他又往怀里送了送抱紧了。
深秋里半夜的源城很冷，但是依旧灯火通明，路上三三两两的车，倒也不是特别堵。
赶到医院时，只有几个医生护士在值班，确诊了确实是因为换季而引起的感冒发烧，需要挂水。
“你们……”医生看着两个大男人抱着孩子过来，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问，只叮嘱道：“换季的时候要注意增减衣物，到底还是个孩子，身体再好抵抗力也比不上大人。”
“行我知道了，谢谢医生。”简绥青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
“没事，应该的。”医生笑了一下：“点滴需要打三天，明天记得再带孩子过来。”
“好。”简绥青摸了摸汉堡的脸颊，点点头。
“那个，谢了啊今天，明天还得上班呢，赶紧回去睡觉吧？”简绥青看着脸色不怎么好的顾憬献。
“没事儿，跟我瞎客气啥。”顾憬献摆摆手往床边一坐：“等他退烧了我再回去。你还得照顾他，上班不方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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