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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部分

以爱情以时光-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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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贯新‘嗯’了一声,然后道:“我会,没理由看着你们这么幸福,我却一个人孤单。”
我已经说不出来话,只得不停的点头。
没错,纪贯新说的对。没有理由我跟骆向东在一起,他却要一个人孤单着。
我用了太大的力气拥抱纪贯新,所以肌肉都是痉挛的。纪贯新抬起头来,慢慢退出我的怀抱。
我红着眼睛看着他,见他对我勾起唇角,笑容中带着七分温暖和三分痞气。
我俩对视能有五秒钟的样子,他转身,迈步往走廊一头走去,头都没有回。
我看着纪贯新的背影,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尽头的拐角处。再也忍不住,眼泪决堤而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嚎啕大哭。
不到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也就是说他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会死。
可他竟然用这样的方式选择直接面对。他没有穿病号服,一身休闲服手上还戴着腕表,不让任何人相送,两袖清风,那样子像是临走之前还要潇潇洒洒。


 第五百零九章 只希望他活着

我知道,曾经那个唱《偏偏喜欢你》的人,不会再有。偏偏喜欢你。是情不自禁;而我不会再爱你。这是他的选择。
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纪贯新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我真真切切的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切肤之痛。这不是简单的分手。很有可能是生与死的分别。
骆向东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压着我的头。让我靠在他怀中。
介司说,纪贯新的手术顺利的话。最少也得做四个多小时。单从这样长的时间就能想到,手术过程会有多复杂。
可我第一次觉得手术的时间长短不是问题。哪怕他做十四个小时。四十个小时,只要医生能确保他安全的活着出来,我都等他。
成霖。张耽青。麦家辉和周梦怡去了手术室门口。纪贯新的家人都在病房里面,而我跟骆向东。则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这一等就是数个小时。
期间骆向东接过几个电话。有些他坐在我旁边就接了,听说话的内容是郑泽宇他们,骆向东说纪贯新正在手术。
可有几个电话,骆向东看过之后直接起身去别处接。我现在满腹心思都在纪贯新的手术上面,也无暇他顾。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纪贯新的大哥和二哥从病房里面出来。见我跟骆向东还坐在外面,他们招呼我们先去吃东西。
我摇摇头:“没事,等贯新出来再说。”
纪贯新的大哥二哥皆是眼球通红,一看就是没少哭。骆向东对他们说:“不用担心我们,她不等到纪贯新出来,也不会去吃饭的。”
确实,我现在这心情,别说饭,就是给我长生不老的金丹我都咽不下去。
什么都不做,单纯的等待本就是件难熬的事,更何况这过程中又带着沁入骨髓的恐惧。我想我们所有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既希望时间过得快点,又希望时间过得不那样快,因为我们都害怕,等待到最后的那个结果。
昨天晚上骆向东大动干戈的给我庆生求婚,不用想也知道今天国内的新闻媒体一定会炸。我的手机差点被人给打爆了,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只是在看到家里人的电话时,这才走到一旁去接。
我妈在电话中兴奋的问我:“子衿,在哪儿呢?妈看了新闻,可把我哭坏了,你当时哭的也太夸张了,妆都花了吧……”
她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我这头却已经止不住心底的酸涩,咬着牙却哽咽出声。
我妈一愣,随即道:“子衿,怎么了?”
我先是哭出声来,随即颤抖着声音道:“妈,纪贯新今天手术……”
我妈当即‘啊’的疑问了一声,随即道:“纪贯新?他出什么事儿了?”
我心底无比的恐惧和无助,委屈的道:“他有很严重的心脏病,医生说手术成功的几率还不到百分之二十。”
我躲在洗手间里,人靠着墙壁蹲下,伸手捂着脸。
我妈那头也别提多震惊,沉默半晌才道:“怎么会这样呢?以前也没听说这孩子有心脏病啊。”
我拿着手机失声痛哭,我妈那边也是哽咽,她劝我:“子衿,先别哭,贯新不是还没手术完呢嘛,现在怎么样了?”
我说:“不知道。”
我妈道:“我说怎么今天起来右眼皮就开始跳呢,心想着你跟向东不可能有什么事儿,没想到在贯新这边……”
我哭着说:“妈,你去我奶家,替我求求佛祖,保佑纪贯新这次平安无事。只要他没事儿,我吃三年素,我捐款给灾区和贫困儿童,我一辈子积德行善……”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那感觉真是无助到只能期盼满天神佛。
我奶家是供着佛的,所以我妈很快道:“我去,我现在穿上衣服就过去。你别着急,贯新那孩子心好,一定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跟我妈哭着交代完,我拿着手机,蹲在洗手间里面哭。
洗手间的房门被人推开,我怕自己这样子再吓到别人,所以抬起头来,没想到进来的人是周梦怡。
她同样哭的两只眼睛又红又肿,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此时她正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我。
我想站起身,可双腿蹲了太久,又酸又麻。我只得忍痛扶着墙,这才勉强直起身子。
我不想在这种时候跟周梦怡吵架,只想着躲开就好。结果周梦怡先开了口,她声音沙哑又沉闷,说:“梁子衿,我真的恨透了你!”
我不语,打算从她身边过去,可她又道:“如果你不出现,不搞得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我还会恨你恨的理所当然。但你现在这样算什么?你是想告诉我们,你还在意纪贯新吗?”
我依旧不说话,人已经走到了洗手间的门口。
周梦怡瞪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我说:“为什么你可以幸福,贯新就不能?”
她这句话,终是化成一把刀子,狠狠地戳在了我的心口。
我抬起的手顿了一下,胸口发闷,似是呼吸不畅。
过了很久,我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周梦怡说:“他一定能好好的出来,以后也一定会幸福。”
周梦怡的眼泪大滴大滴的往外掉,她看着我说:“梁子衿,你不知道我有多烦你,你也不知道纪贯新有多爱你。那晚在皇庭跟你说了狠话之后,他在包间里就发了病,昏迷了好几天,差点就活不了了。”
周梦怡说我不知道纪贯新有多爱我,可能我确实不知道。
可她也同样不知道我有多心疼纪贯新,即便心疼不是爱,可心疼也可以造成伤害。
这一场没有结局的空欢喜,我们都试的遍体鳞伤。
“他说过,如果他活着出来,不会再爱我。”
周梦怡咬着牙道:“我现在不管他爱谁,我只想让他活着出来……”
活着,没错,只要活着就好。
我们都只有一个最最简单却也最奢侈的愿望,希望纪贯新还活着。
我跟周梦怡站在洗手间里面,相隔两米不到的距离。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说过话,这在从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得洗手间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骆向东的声音道:“子衿,你在吗?”
我就站在门边,这敲门声着实把我给吓了一跳。我顿了一下之后,伸手拉开AA房门。
对上骆向东那张鲜少露出惊慌的面孔,我心底顿时跳漏了一拍。
果然,骆向东看着我道:“手术室里面出来的人说,纪贯新心脏血管撕裂,大出血……”
他话音落下,我眼前瞬间一片花白,连带着耳朵都是轰鸣作响的。
恍惚中,一道身影撞过我的肩膀,踉跄着往前冲。等我视线恢复正常的时候,我只看到周梦怡的背影。
我也很想跑出去,可是双腿不听话,像是钉在了原地。我愣是抓着骆向东的手臂,努力抬起了一条千斤重的腿,然后在他的搀扶下迈步往外跑。
等我和骆向东赶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那里已经站了好多人。纪贯新的妈妈被她的两个儿子扶着,却是一副站都站不住的样子。
纪贯宁干脆蹲在地上,任由她两个嫂子弯腰拽她,她怎么都起不来。
周梦怡拽着麦家辉的胳膊,哭着道:“贯新怎么了?他怎么了?”
麦家辉一声不吭,正好侧过来的脸上,双眼通红。
周梦怡又去拽张耽青的手臂,哭喊着道:“哥,你告诉我,贯新怎么了,他怎么样了……”
说着,周梦怡顺着张耽青的手臂就往地上滑。
成霖拽着周梦怡起身,周梦怡趴在他身上大哭。
看到这幅场景,我好像是伤心绝望到极处,反而是没了声音,也哭不出来,只是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银色的冰冷手术门。
一门之隔,难道真的就是生离死别了吗?
我们站在外面差多不二十分钟的样子,银色的手术门向两侧分开,从里面出来一个戴着口罩的小护士。她用日文说:“患者的大出血已经止住了,只是手术的时间还要延长,安藤主任叫你们先不要担心。”
说完之后,小护士转身回去,大门再次关上。
可她这句话无疑给我们这帮人打了剂强心针,我看到纪贯新的妈妈当时就靠在她大儿子的身上,身边儿女都在出声抚慰。
这是纪贯新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挣扎战,也是考验我们心理承受能力的抗压战。里面的纪贯新九死一生,我们在外面身心俱疲。
介司原本说手术顺利只要四个多小时就可以,可因为中途纪贯新心脏附近的血管大出血,所以手术时间延长。
纪贯新下午六点进的手术室,转眼间已经是夜里的十一点半,可那扇今天只接待纪贯新一名患者的手术室大门,却再也没有打开过。
纪贯新的两个嫂子陪着纪贯新的妈妈回了病房,剩下我们一帮人在门外守候。
门外的长椅上坐不下这么多人,即便能坐下,以我们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也不可能坐在一起。
所以唯一的两条长椅,一条是纪贯宁和周梦怡坐着,另一条是我一个人坐。包括骆向东在内,其他所有人都是站着的。


 第五百一十章 三天变数

一天没吃没喝又担惊受怕的滋味儿,我坐在长椅上,不知何时开始弓下腰。双手偷偷捂着不停抽搐痉挛的胃部。
我并不讨厌此时此刻的胃疼。最起码它还能让我清晰的知道,自己活着。可纪贯新呢?他全麻的时间已经快六个小时了,他是否还知道自己仍旧活着?
我已经在心底默念了无数遍的佛祖保佑。就差面朝北方向天磕几个响头。中间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她在我奶家,说是已经帮我上了香。我奶还特地接过电话对我说。她对照香谱发现今天的香烧的不错,是逢凶化吉之象。
我心底说不出是温暖还是有了依仗。总觉得这时候任何可以让我指望的东西,那都是天大的恩赐。
午夜十二点刚过。纪贯新的妈妈被两个儿媳扶着从走廊另一端走来。看着我们这帮人还守在手术室门前。她红着眼睛对我们说:“等了这么长时间,大家都累了,先去吃饭。然后去休息一会儿。”
我胃疼到站都站不起来。所以没动。
纪贯宁和周梦怡也坐在长椅上。没有起身。等了太久,我们脸上的眼泪早就干了。代替的是一副麻木呆滞的表情。
成霖对纪贯新的妈妈说:“阿姨,您不用担心我们。我们等贯新出来。”
一句‘等贯新出来’,她直接泪水浮上了眼眶。点点头,纪贯新的妈妈说:“好,我陪你们一起等贯新出来。”
对面长椅上,纪贯新和周梦怡分坐两头,中间也没剩多大的地方。我只得努力站起身,低声道:“阿姨,您坐这儿吧。”
纪贯新的妈妈走过来,看着我和骆向东道:“听说你们昨晚才公开求婚在一起,不好意思,今天就让你们跑到这里,还等了这么久。”
我沙哑着嗓音回道:“阿姨,您别这么说,贯新是我很重要的人。”
纪贯新之于我,曾是朋友,曾是恋人,如今我们不是恋人,却是关系超乎朋友的亲人。
纪贯新的妈妈点了点头,然后道:“希望你们来,能让贯新多一些希望和可能。”
我跟纪贯新的妈妈坐在长椅上,又开始了漫长沉默的等待。
我不懂什么叫法洛氏四联症,也不懂什么是肺动脉高压,只是一场存活率不足百分之二十的手术,光是听起来都让人头皮发麻。
坐在手术室外面,回想起跟纪贯新认识以来的一幕一幕,我似是恍然大悟,也终于明白为何有个人可以活的那般肆无忌惮?原来他不是糟蹋自己的身体,只是知道自己随时都会面临死亡,不知道哪一次晕厥之后,就再也不会醒来,所以他想趁着心脏还在跳动的时候,肆意妄为,无所顾忌。
纪贯新身边的所有人都劝他不要抽烟喝酒,可我见过他酩酊大醉,也见过他烟不离手。他经常满嘴跑火车,我一度对他的印象便是嘴里面没一句真话。可他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差点把我心脏病吓犯了’,我却从未相信。
其实很多事想起来真的很让人哭笑不得,比如我说谎,你信了,我说真话,你却不信。
自打被陈文航骗过之后,我真心讨厌男人跟我说谎。但此时此刻,我多想纪贯新突然从手术室里面出来,笑着嘲讽我:梁子衿,你又被骗了,我是吓唬你的!
我保证,我保证不生纪贯新的气,无论他怎么骗我都好。
只要,他活着从里面出来。
不知道有多少人经历过一场七个半小时的手术,当凌晨一点三十五分,手术室大门从两边分开的那一刻。我们很多人一时间都是没反应过来的。还是我身边的骆向东先说了句:“出来了。”
我们一帮人赶紧上前的上前,起身的起身。我起的很猛,眼前无一例外的一片花白,低血压又上来了。
我什么都看不清,可还是兀自迈步往前走。前面的人已经把我给挡住了,我听到有人问:“医生,怎么样了?我弟弟怎么样了?”
医生用日文回道:“手术成功了。”
那声音落下,随之传来的就是纪贯宁,周梦怡,还有纪贯新两个嫂嫂大哭的声音。
纪贯新的妈妈是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紧紧攥着身边人的手,好似身体中最后一份力量也被抽干殆尽。
医生面对众人,又补了一句:“手术虽然成功了,不过患者的身体仍旧非常虚弱,他马上要被送人重症监护室。手术之后的七十二个小时,是并发症的高危期,我们不排除术后感染和并发其他病症的可能。”
也就是说,纪贯新九死一生,撑过了不到百分之二十成功率的危险手术,还要再等三天三夜才能确定是否安全。
这对于我们而言,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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