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_闲晏-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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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放表面看起来规规矩矩,人前人后毫无破绽,心有城府管理下属也是有着自己的一套,可以说是完美的继承者人选。
但是只有生他养他的陆父才知道——陆云放本质上比陆云罹还懒散。
所以别人家都是担心子孙争夺家产争的头破血流,陆家担心的是家里两个兔崽子根本连争家产的想法都没有。
袁芸是一个矮矮小小的姑娘,生着一张娃娃脸,又被造型师有意的放大了自身的优点。今晚穿着一套浅紫色的星空主题短裙,看起来优雅又不失可爱。
“你个渣男!”
被吩咐带着袁芸去后面转转的陆云罹还没张口准备说出朵花来,就被袁芸指着鼻子骂了一句,着实是没头没脑不清楚状况。
“袁小姐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你昨天不是还带着你男朋友出去玩吗?今天你就来和我相亲!”
“昨天?”看着眼前小姑娘气的眼睛都发红的样子,陆云罹实在没忍住笑了一声:“谁说那是我男朋友了?”
“我的天!”袁芸张大了嘴巴,拿着水杯的手微微颤抖,只差一杯橙汁泼到陆云罹脸上了:“难道是你炮|友?你也太过分了吧,居然玩弄那么好看的小哥哥的感情!你……你简直……亏我昨天在地铁上看见你们的时候,还和我的小姐妹说看到一对特别好看的夫夫,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你根本就配不上人家那么好看的小哥哥!”
陆云罹好整以暇的坐在座位上等着袁芸义愤填膺的说完,这才悠悠的回了一句:“你知道你嘴里所说的特别好看的小哥哥是谁吗?”
“谁?”袁芸下意识的问道。
“谢晏。”
听到这话的袁芸表情凝固了一瞬,她干咳了一声缩回了自己刚才指陆云罹的手:“咳,我这手最近有点不听使唤,那啥……谢晏长那么好看啊?”
“如你所见。”陆云罹耸了耸肩:“你觉得我得接几个胆子才敢在和他交往的时候来相亲?”
“呃……所以是他同意的?”
“……是我们没在一起。”
“哦……”
袁芸答应了一声之后就默默的低头喝起了自己的橙汁,她时不时的用余光看上陆云罹一眼:其实陆云罹长得也挺好看的,这也是她昨天看到了之后那么激动的原因。
不过脑补他有男朋友在前,之后看他怎么看……怎么不像直男。
“陆云罹。”
“嗯?你来这么早?”陆云罹抬头看着刚刚走过来的谢知安,笑着用手指撩了一下他白色西服的衣角:“这一套倒还不错。”
“谢谢。”谢知安不着痕迹的拨开了陆云罹闲不住的手:“在这里做什么?偷闲?”
“我相……”
“你好,我叫袁芸!”袁芸眼疾口快的打断了陆云罹的话,热情的伸出了双手:“我们昨天见过的。”
谢知安看着袁芸的脸想了想:“是地铁上吗?”
“对对对。”袁芸心满意足的和漂亮小哥哥握了个手,随即在开溜之前语重心长的用过来人的口气劝了一句:“你们有什么问题一定要摊开说,千万不要心存芥蒂,好好的呀!”
瞧瞧你两之间的气氛,还说什么没在一起呢?啧啧啧,当我瞎呢,绝对是两人闹矛盾了嘛!
……
第31章 鬼说(三)
袁芸人虽然可爱,但是行事方式却是太过孩子气了。
要是陆云罹年轻一点,可能会觉得这样的小姑娘很合自己心意。但是如今年纪大了,再加上在警局里日复一日的遭受白秋这个幼稚鬼的轰击,还是想找点安安静静的。
至于安静到什么程度……陆云罹想了想,感觉自己还没遇到这样的姑娘。
正月期间的北城已经开始转暖了,不过初春的寒风毫无顾忌的铺洒在皮肤上,带来的还是一阵阵刺骨的寒。
陆云罹趴在栏杆上看着陆续到来的宾客们,有些心烦意乱的拿出了一根烟点上,但是他也没抽,就那么任凭微弱的火星一点一点的吞食掉香烟的身体,而烟灰则是被风带着沾了少许在他的衣服上。
“嗯?嗯,谢谢。”
看到眼前小巧的黑色烟灰缸,陆云罹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声谢。
“不舒服可以去休息,我帮你说。”
瞧着陆云罹又是这幅模样,谢知安的眉头微微蹙起,担忧的问道。
“怎么?你这是罩着我的意思?”陆云罹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冷淡:“你相信善恶有报吗?”
谢知安抓住烟灰缸的手指微不可查的紧了紧,偏头看向了下方的人群,不再直视陆云罹的眼睛:“不信。”
“也对,你自然是有资格不信的。”陆云罹用手比划着冲下面的人群开了一枪:“这样也可以说是凶手无从查起。”
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的年轻男人跟在他已经白发苍苍尽显老态的父亲身后,举止明显带着不耐烦的与周围人客套着——是一个非常自以为是的人,他以为自己的面具是完美的,然而所有人都已经发现了他的真面目。
过不了多久,当他的父亲有事离开,他就只有一个人。
甚至不会有人看到他。
“但是你可以让恶有恶报。”谢知安突然伸手将陆云罹伸出的手指摁了回去:“不然你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有时候会觉得当个恶人更加的逍遥自在。”陆云罹将自己的双臂撑在栏杆上,而他的脸则是埋在了手臂之间:“去年的反黑案,一共有两位官员落马。两人都被判处了无期徒刑,其中一名官员在狱内选择了用极端方式自杀。”
他很聪明,他偷偷地藏了一片玻璃碎片在自己房间里,就在一个月光能透过监狱上方的小窗照射进来的夜里,他用自己的鲜血在墙壁上写下了最后的遗言。
‘我的心,我的鲜血,都是红色的。’
‘我一直相信着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可是现在,我无数次的问自己‘你还相信吗?’’
‘我……’
洁白的墙壁被血染成了鲜红色,最后一句话写好了,又被胡乱的涂抹,如今已经辨认不出原本的模样。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官匪勾结。”陆云罹突然笑出了声:“等我们察觉到证据有问题的时候,他已经自杀了。直到了现在,我们也没能为他翻案。”
“可是当权者不为民,你们什么都办不了。”谢知安似乎一点都意外陆云罹说的这些话:“人们现在似乎都很喜欢说‘正义会迟到,但不会缺席’,但是这句话本身便是畸形文化操纵下的谎言,他完美的诠释了旁观者的振振有词、承受者的无可奈何和当权者的有恃无恐。”
这句话本身源自于一句法谚,他的原文是‘Justice delayed is justice denied’,英美法系对其的理解是“迟到的正义,即为否定争议”。而在1963年马丁·路德·金的《伯明翰监狱的来信》中,我们可以清楚的认识到这句话的真正的含义是“正义迟到的太久,就是否定正义。”
“人们似乎总在安慰自己:正义是绝对会来临的。但是殊不知,正义一旦过了时效,那就不就叫正义了,那叫个笑话,因为所有的伤害都已经造成了。”谢知安拽着陆云罹的衣领将他拉了起来,强迫他看向楼下那个独立站在角落的人:“不如在失效之前,从他开始呢?”
确认谢知安指向的那个人就是罗伊后,陆云罹的面色一沉,反手抓住谢知安的手臂将他推进了一侧的暗角处:“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而且你这些年不是在找机会吗?”
谢知安淡淡的瞧着陆云罹泛上些怒意的脸,心情莫名大好。
“你不是一直在怀疑我进特别调查组的动机吗?按照你的认知,我会查你,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谢知安的话明明说的十分的风轻云淡,但是陆云罹却莫名的从里面听出了几分……委屈的感觉出来。
陆云罹一声不吭的审视着眼前的人。说起来从最开始对谢知安的排斥平息以后,他便一直下意识的将谢知安看成一个普通的大男生。但是这么仔细看看,谢知安的眉眼已经完全长开了,即便轮廓再如何具有欺骗性,那也是一个男人的模样了。
倒是也不讨人厌。
面对陆云罹晦暗不明的神色,谢知安一开始还能保持镇定的站在原地,但是渐渐的,他便不自在起来——陆云罹这副模样带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
而就在他右手不自觉的动了的那一瞬间,陆云罹松开了压在他身上的手臂:“他自从之前那出事儿以后,便变得安分了许多,如今更是听闻他找了个女朋友要结婚了,翻旧账不现实的啊,谢小朋友。”
“故态复萌不过是一个契机罢了。”谢知安意识到陆云罹方才的动作只是在逗弄自己,于是他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恼怒:“下去吧,你大哥一个人在下面也不合适。”
这话咋一听起来像是为陆云罹着想,但是通过他略显生硬的语气就知道:谢知安这是不想多说了。
这样莫名孩子气的行为让陆云罹从昨日开始便积攒在胸口的闷气一下子烟消云散,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他笑眯眯的将胳膊搭在谢知安的肩膀上,不顾他的反对带着他走下了楼:“你也下去转转,免得搞得像我家请不起你一样。”
第32章 鬼说(四)
“陆云罹你给我起来!”
寿宴结束的第二天一大早,陆父就牵着一条半人高的狗,手里拿着一根拐杖炉火冲天的一脚踹开了陆云罹卧室的大门。
那拐杖与其说是拐杖,不如说是一根木棍,一头被修理的非常整齐,外面还包着一层薄薄的防护布;另一头便是肉眼可见的粗糙了,若是下手重一点,一根根木刺绝对能刺到肉里面去。
陆云罹把自己的脑袋从被窝里面一扒拉出来,就看到这么一个极为可怖的棍状物出现在自己面前,立刻反应迅速的伸手抓住棍身一扭,同时整个人借力弹起,轻轻松松的将棍子抢了过来。
“臭小子你还敢和你老子动手了是不是?!”
陆云罹自个儿的睡衣大多很单薄,为了舒适起见领口也开的比较大,方才这么激烈的一动作,一边的衣领直接被拉着挂到了肩膀上,露出了大半边胸膛。
从小养尊处优的陆二公子皮肤的确不错,蜜色充满力量感的肌肉轮廓看上去就好似蒙在钢刀上的绸缎,美丽而又危险。
只是陆父最先看到的却不是他这小儿子的完美身材,而是他胸口处的那道疤痕。
所有的怒气都在这一瞬间消了下去,陆父的嘴唇张合了几下,最终还是只半真半假的骂了一句:“你说你这么大个疤,吓唬谁呢?抽时间联系医院做一下祛疤手术。”
“爸你大清早过来就和我说这个?”陆云罹瞪大了一双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陆父:“我未来媳妇儿都没嫌弃你嫌弃个啥?”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陆父心里就来气,但是手里的棍子已经被抢走了,他只能很没气势的拿起脚边的一个抱枕朝着陆云罹砸了过去:“你还好意思说,昨晚袁芸怎么被你气跑的?你还跟着谢晏下来?你个臭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是不是?谢晏是你能招惹的?”
“我冤枉!”昨晚惹得人家姑娘提前离开本来就是自己的错,因而陆云罹也没躲,任由抱枕砸在了自己的身上:“谢晏他自个儿要去调查组的,又不是我抱着他的腿让他去的?”
“那你们也该保持距离!”
“卧槽我两大老爷们儿保持什么距离!”陆云罹有些恼了:“到底是哪个狗崽子传我男女不禁的?”
陆父见陆云罹哀嚎着为自己辩解的样子不似作假,他动作迟疑的停了下来:“真的?”
“哎哟我的亲爹诶,你儿子喜欢男的女的你能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
“……”陆云罹余光瞥见在门口一晃而过的陆云放,计上心头,他立马从床的那一头跑了过来讨好的说:“昨个儿袁芸真不是我气走的,我一个大老爷们我犯得着去气人家一小姑娘吗?主要是吧……我们聊天那个地点正好能看到楼下,大哥一招呼完客人小姑娘就说有事儿下去了。再说了,您昨个儿不是也看见袁芸和大哥在一边儿聊天吗?”
陆父顺着陆云罹的话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茬,不过他以为是那小姑娘被云罹冷落了,云放才去安慰人家的。
不过这么一想,云放和人家小姑娘?
陆父仔细琢磨琢磨:袁芸这小姑娘吧,虽说家世在这个圈子里算不上多么出众,但是胜在自幼品学兼优,从不和那些二世祖们在一起瞎混,出落得漂漂亮亮的,介绍给陆云罹的确是有点亏了。
“那你大哥?”陆父试探性的问了问。
“这我哪知道,得慢慢观察,再说我哥都三十多了,您不愁啊?”
陆云罹最后一句话的音压得特别奇怪,尾音可谓是百转千回,原本没什么歧义的话被他说得好像真有了点什么一样。
陆父一想到外界对自己二儿子的传闻,觉得自己大儿子这么大年纪没个对象也是个不靠谱的,当即冷哼了一声推开了陆云罹的手,顺便带着陆云罹双手奉上的木棍出去了。
总算送走了老爷子,陆云罹松了一口气把自己摔回了床上,片刻后,立刻起身开始收拾东西:作为一个成年人,陆云罹还是比较喜欢找别人的麻烦。而不是被别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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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总是短暂且美好的,虽说在家的时候总觉得无聊,但是真要来上班的时候,又觉得家是那么的温暖。
这一点在调查组得到了充分的印证。
大年初七开工第一天,整个办公室五个人,除了小实习生谢知安外集体迟到。这事儿正好被挑事儿巡逻的顾局看到,二话没说就把几个人叫去办公室阴阳怪气的训了一顿。
不过好在几人认错态度良好,因而顾局大发慈悲的只是让他们去打扫警局的后院——经过一假期落了一地的灰和树杈子。
其他部门见调查组被分了这么大一片清洁区域,纷纷送上了虚假的同情和真挚的幸灾乐祸,并立场坚定的表示:绝不会打扰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的!
后院虽然不大,但是灌木丛区域着实是有些难打扫,陆云罹随便找了一间宽大的工服套在自己的身上和邱明远两个人一起打扫灌木丛这一片,另外几个则是扫地的扫地,清理草坪的清理草坪,分工还算和谐。
“年过的怎么样?”
“就那样吧。”陆云罹将一筐树杈子丢了出来,惹来了正在广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