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契约-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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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深夜留着一盏等候他回家的灯火,无论如何也在聂长生的心里留下了一丝温暖,尤其是这么冷的寒夜里。
就当是一时的藉慰吧,聂长生嘴边牵起一丝苦笑,庄凌霄特意为他留一盏灯,只为驱赶他眼前全部的黑暗。
第15章
虽然是自家的门,聂长生却还是在门口干站了一会儿,走道的声控灯熄了又亮,亮了又熄,手中的钥匙却还是迟迟没有插入锁孔。
捏在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那是来信息的提示音,聂长生滑开屏幕,弹出的正是他跟庄凌霄的信息互动框,他与庄凌霄都不是话多的人,上一条,他接到了小区业务打来的电话,马上发了一条信息给庄凌霄,写的是“我现在就回去,你别折腾他们了。”
庄凌霄的回信现在才发来,寥寥几个字,却昭显了他的雷霆之怒还没有消歇。
“你再不进屋,我就要生气了!”
虽然不知道屋里人是怎么知道他站在门口的,或许是庄凌霄就等在了阳台上,看着他的车驶入了小区,看着他从车里走出来,又计算着分秒估算他到家的时间……
聂长生合上手机,原本他只是不懂该如何面对庄凌霄,却因为这条信息,令他一颗心更加絮乱起来。他无法理清弄成一团糟的缘由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屋里那个人的气,是因为他与宁子沁的不期而遇?还是在宁子沁跟前拂了他的面子,没有接他的电话?抑或,仅仅是不想他跟宁子沁有任何交集?
而最后那一条原因,是站在“宁子沁男朋友”的立场上,还是……
还是因为那个人不能离开自己,那时他曾经伏在自己的耳边,说着像呓语一样的痴话,“不这样,我会死的,聂长生。”
如果死亡这么轻易驾临,他不知死了多少次了,聂长生心里如是想,可是像庄凌霄这样的祸害,最喜欢招兵买马的阎罗王怕也是不愿收他吧。
带着一丝担忧,一丝窃喜,一丝急迫,聂长生转动了钥匙,打开了门,跨步走了进来。
一道黑影迅速覆盖了过来,停在距离聂长生五公分的地方,庄凌霄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光源,背光下,那双冷幽幽的眸子像饥肠辘辘的饿狼凝视着他。
心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聂长生抿了抿干涩的唇,吞咽了一下唾沫,下意识的把绷紧的背贴在冰冷的门扉里,抬眼回视着制造压迫感的庄凌霄。
聂长生的心跳得那么的急,那么的快,不知道庄凌霄是不是听了,晦暗不明的光线里,他的唇边挂着一丝冷笑,他突然又迈进了一步,抬动的右手攫住了刚进门的屋主人下巴。
“呵!聂长生,你真有能耐……”庄凌霄不屑的语气里,又牵出了一丝无可奈何,他纵横商业这些年,从来不是任由事情朝着对自己不利发展的人,然而,偏偏对这个敢于反抗自己的眼前人有点束手无策的意味,所以,强势的对峙中,竟然带着些许的挫败。
“放手!”即使心跳如鼓,聂长生还是挥开他庄凌霄的桎梏的手,竭力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可带着颤音的两个字还是泄出了内心的慌乱,他垂下眼帘,瞬即又抬起眼睛,目光冷冷清清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先告状的恶人。
“弄声响,被投诉,庄凌霄,你幼不幼稚!”聂长生拿出了教训贺鸿梧的气势,就差反问他几岁了。
庄凌霄也觉得自己的做法挺幼稚的,可除了用这种方式逼迫这人现身,他实在找不到更适当的方法,不过他也从未当自己是好人,偶尔被投诉,也权当瘙个痒,无足轻重。
“你还好意思说我!”庄凌霄伸手拦着就要走开的聂长生,“你还没给我交代清楚,怎么就跟那个女人巧遇了?哪条必经之路让你遇上了她的?我明天就叫人去拆了它!”
聂长生:……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聂长生气急而笑,“庄凌霄,你闹够了没!”
“没有……”庄凌霄居然很配合地回应了一句,他索性再次将聂长生堵在门扉里,盯着他清亮的眸子,略显烦躁地威胁道,“我再跟她见面,我闹得还要更大!我说到做到,你可以试试!”
聂长生竟是不知,这人除了霸道之外,还能这么的无赖!
“好。”聂长生低着头,也应了他一声。
聂长生答应得这么利索,这么顺从,庄凌霄有点不敢无法适应,反问道:“真的?”
“如果你归还我的备份钥匙的话。”聂长生补充了条件。
“成交!”这是聂长生对他下的第二次逐客令,虽然庄凌霄从来没把聂长生的驱逐放在眼里,可庄心里到底升起一股火苗,但聂长生开出的条件实在太符合他商人的利益原则了,嘴边的笑意加深了兀自不知,双臂张开,一副任由他搜身的架势。
庄凌霄并没有换上家居服,身上穿的还是今天早上班的那套西服,西服的口袋很多,仔细搜起来,还真的算得上“性骚扰”。
看来双方的诚意都不是很足,聂长生抿了抿唇,坐在玄关的凳子上换鞋子。
庄凌霄也跟他挤在一起,学着他脱下皮鞋。
凳子只能容一人可坐,两个成年男子挤在一起,衣衫摩挲着衣衫,脊背贴在脊背,软软的凳子还是发出了抗议的悲鸣声。
不知谁先发出了一声笑,然后玄关里,爽朗的笑声此起彼伏起来。
所谓的一笑泯恩仇,两人相处了这么多年,其中的磕磕碰碰,吵吵闹闹,最后都是以这种方式落下帷幕。
一个再也没逼迫对方立下“不再见那女人”的誓言,一个也不再提“备用钥匙交出来”,好像那都不是要紧的事,不是能挑起双方激烈矛盾的源头。
周日带着贺鸿梧去跟宁子沁与楚颖颖一同上动物园的约定,聂长生最后还是找了个借口推掉了。
贺鸿梧去了新校一周,聂长生身为他的监护人,破天荒的第一次坚持了这么久而没有被校方打来电话叫去配合班主任教育闯祸捣蛋的小孩,实在……不习惯啊!
贺鸿梧从实验中学回来之后,以往满口都是“颖颖,颖颖”的他,虽然现在口里还会记挂着楚颖颖,但另外一个名字也被他挂在了嘴边,频率还不低于楚颖颖。
“聂叔叔,你上次买的牛肉干还有没有啊?就是带辣的那种,龚少卿可喜欢吃啦!”贺鸿梧一边咬着柑橘,一边又对庄凌霄道,“庄叔叔,你上回买的通关游戏根本不是最新版本的,龚少卿都玩到12关了,你的那个版本,最高也才11关!”
庄凌霄已经很多年不玩游戏了,不过所谓的通关游戏版本一般都是海外先售,大陆这边还要缓上两三个月才追上最新版本的步伐,他能买给贺鸿梧还不是看在聂长生的份上?现在竟然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嫌弃了,大掌毫不客气地罩在他的天灵盖上,冷声道:“有得玩你还敢嫌弃!”
他的力气对于十二三岁的半大少年而言,还是略显重了的,贺鸿梧惨叫着,一边很没骨气地求饶,一边向聂长生求救:“聂叔叔,有人欺负我!”
“鸿梧,在学校要认真听课,不准再想着游戏!”聂长生板着脸教训道。
原本一提到上课,贺鸿梧必然是心不在焉的敷衍态度,可这一次却重重地点头。聂长生不知道的是,新学校跟别的学校很非常大的不同,所学的课程都很有趣,不像公立学校那么的单调刻板,上的生物课大多时候去生物园观察动植物,体育课都是自由活动,语文课还能自己上讲台做小老师授课……
贺鸿梧只是好动,局限在小小的座位上离,思想容易天马行空的放飞,所以这种全新的教育方式非常适合他。入学不久就遇上英语考试的他,以为这次又是低分垫底的,偏偏考题很不一样,不再是纸质上的试题,而是去食堂,用英语点规定的几样菜。虽然他的英语发音不伦不类,但掌厨人还是听懂了他的话,不仅没有嘲笑他,还额外的送给了他一条烤鸡腿,算是奖励他。
这是贺鸿梧上学以来第一次拿到的A评价,以往不是D就是F,能上个C,也是胡乱填写的选择题撞对了而已。
送贺鸿梧去实验中学时,聂长生第一次看出了小孩一点都不排斥这所学校,心里很是好奇,不知是班主任教导有方,还是那个叫做“龚少卿”的学生印象力太大,彻底改变了贺鸿梧对待学习的心态。
封闭式的学校,没有校方的准许,家长也是不得入内的,所以门口停着好几辆车,家长们都耳提面令地叮嘱着自己小孩要听话要努力诸如此类的话,聂长生也叮嘱了贺鸿梧几句,才把塞了满满零食的行李包递给了他。
“喂,小子!”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贺鸿梧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朝声音看了过去,脸上已经挂起了晴朗的笑容。
“龚少卿!”贺鸿梧朝那少年挥了挥手,回头对聂长生道,“聂叔叔,我要去学校了!”也不等聂长生回答,拔腿就朝那少年跑去。
两个意外在校门口相遇的少年肩并肩笑嘻嘻一同进了学校大门,直至背影消失在门口,聂长生才缓步朝着那位刚在一直站在龚少卿旁边的亲属走去。
“龚教授,您好!”聂长生伸出一手,礼貌地与他相握。
“聂医生,好久不见!”那人五六十岁的模样,两鬓花白,很是慈眉善目。
“原来鸿梧口里说的龚少卿,是您的……”聂长生探问。
“我的孙子,”龚教授笑笑,倒是挺为自己孙子骄傲的,“虽然不怎么成器,但也不至于忝为龚家后人。”
聂长生想说“虎父无犬子”的,但一想,龚教授的儿子英年早逝,龚教授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提也罢。
他一犹豫,龚教授已经率先问了,精明的目光看着那扇校门,似乎想透过厚重的大铁门把目光落在贺鸿梧的身上:“那个小孩,就是那个人的儿子?”
他收养贺鸿梧的事儿,认识贺鸿梧父亲的人几乎都知道,聂长生也没有隐瞒的打算,点头道:“是的,他叫贺鸿梧。”
“名字还不错,鸿雁栖息梧桐,势必要驱赶凤凰,取而占之。”龚教授意有所指的点评。
“只要他有能力……”聂长生也不否认,心头突然笼罩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不过……”老人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息一声,没了下文,只对聂长生挥了挥手,钻进了车后座里,司机驱车离开时,老人没有再看聂长生一眼。
聂长生也不在意,他的目光在那堵高大厚实的铁门逗留了片刻,很快就收拾了惆怅的心情,在决定收养贺鸿梧之前,该考虑的因素他都考虑了,事已至此,也没有必要后悔了。
第16章
元旦即将来临时,H市下了一场细细绵绵的小雨,雨丝里夹着隆冬的威严,每个在室外遇上它们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缩着脖子打着寒颤,屈服于它们的淫威之下。
于是身体单薄的人就被流感缠上了,咳嗽的咳嗽,发烧的发烧,一时将医院堵个水泄不通,内科医生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可患者有增无减,于是别的科室的医生也被叫去支援,外科的宁子沁也在支援者的行列,科室里也挤满了看病打针的人,楚颖颖学习用的小桌子也被征用了,她没有地方可以写功课,宁子沁也担心她身体虚弱,容易受到感染,于是打了个电话到聂长生的办公室,给楚颖颖争取了一份清静之地。
“聂叔叔,我很安静的,绝对不会妨碍到你工作的!”楚颖颖坐在小助手的位置上,坐姿很标准,认真的对聂长生保证。
聂长生温和地道:“你别这么拘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担心会干扰到我。”他的小助手就是个闹腾的人,可以在他的耳边絮叨别的护士的八卦几个小时,或者在电脑里翻看小说傻笑个不停,再不然就是跟女朋友聊天,声响弄得再大,也丝毫干扰不了沉浸在自己学术里的聂长生。
如果他的小助手也在的话,一定是非常赞同聂长生的话,像聂长生这么醉心学术的人,是真正的看透病例中的每一个字,一丝不苟地看完患者的病例史,再精细化手术的每个细节,手术台上才没有出现过失败的几率,可惜他的小助手也被征去了内科室做个替换,不能以“证人”的身份给予权威认证。
聂长生很快就进入了忘我境界,直至一同手机电话响起。
他皱着眉把目光从文件上移开,这个时间点,大概也就只有庄凌霄会打来电话邀约他一起出去吃午饭了,明明那家伙的公司离医院并不近!
不过,今天的庄凌霄并没有去公司,而是留在他的公寓里,潜心研究做菜,如果是他打来的,大概是想向他汇报战绩的进展吧。
可是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本市的一个座机号码,并不是庄凌霄的来电,且座机号码略眼熟,尤其是后头的四个数字都是“0”,聂长生依稀记起来了,上回庄凌霄扰得四邻不得安宁,小区物业处的投诉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用的就是这个号码。
没由来的,一丝不安蔓上了聂长生的心头,该不会庄凌霄又弄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想起昨夜临睡时,庄凌霄先是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元旦那天,我们公司为了奖励工作杰出的几位主管,组织他们去游轮玩三天。”
“哦。”听到他主动交代行程的聂长生当时并没有多做别的想法。
隔了好一会,聂长生酝酿的睡意已经朦胧到来了,枕边人满脸怒色,扯开他的被褥,毫不留情地驱赶他的睡意,大声道:“你元旦不是也放三天假吗?”
“嗯……”聂长生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人,开口邀请他一同参加游轮派对有这么难吗?
“反正你也有空,我这边也有多余的一张‘家眷券’,那就一起去吧。”庄凌霄凶狠地凝视着他,似乎他敢开口拒绝的话,他就用别的方式逼迫他就范。
聂长生倒是没有拒绝他,没了睡意的眸子多了一丝凉意,对着庄凌霄冷峻的脸道:“只有一张票券的话,鸿梧怎么办?”贺鸿梧是初中生,理应也是有三天的假期。
庄凌霄似乎没有把贺鸿梧计算在计划之中,皱着眉道:“那个小子都几岁了,还要你照顾?丢在家里就好了,反正也没有人贩子愿意拐他。”
聂长生扯回被褥,则过身,调整了个睡姿,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