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西装的男人-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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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鸿雪受了伤只能在原地待着,这个时间点何文瀚应该已经找到离开冷兵器收藏室的密码了。
将面具摘下,铭尘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现在只需要等着何文瀚把他找到就行了。
毕竟,谁会相信他是泰瑞尔呢?
宠物的身份,也不是只有坏处。
“何文瀚!”郑博大步跟在了向前冲的年轻男人身后,焦急的喊道:“你等一下,里面可能还有陷阱,太危险了,你不能一个人冲进去,增援队伍已经到了!”
“泰瑞尔中了何鸿雪的麻醉弹,就算他神通广大能力超群也不可能不受影响,增援队伍来了那个特工只能想着逃跑,如果我连一个受伤的特工都对付不了我还是何文瀚吗?”丝毫没有放慢脚下的速度,语气着急的年轻男人打开对讲机沉声问道:“何文宣,铭尘的心跳怎么回事?”
【刚才突然一下子升高了不少,现在虽然减低了不少但还是超出了普通人的正常水平。】“交给我吧,我会找到他的。”暂时关闭了麦克风,何文瀚转身对郑博说道:“你去找我大哥,他被那个泰瑞尔给打中了。”
“你也知道他是你大哥,为什么你不去照顾你大哥却要去找一个宠物?难道在你心中一个低贱的宠物还没有你大哥来得重要?何文瀚,你到底怎么了?那个该死的男人是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
积压已久的种种不满终于爆发了出来,郑博根本不明白何文瀚怎么会对铭尘的态度有了那么大的改变。他不是不知道何家有铭尘这么一个人,可是从前何文瀚不说对铭尘态度一般,那根本就是态度差到了极致,甚至也总是在他耳边提及铭尘的缺点。郑博一直以为何文瀚看不起甚至是讨厌铭尘,可如果何文瀚讨厌铭尘就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找那个男人。
这不合道理,郑博也不明白为什么何文瀚和铭尘之间的关系会突然在几年之后变成现在这样。
“你是在指责我吗?”何文瀚难以置信地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老朋友,他冷冷一笑:“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人,应该知道自己的手有多长,作为朋友我不会干涉你的私事,我想作为我的朋友,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脸上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何文瀚甚至带着几分警告的沉声道:“我不喜欢别人干涉我的事情,就算是我的哥哥也不行!”
更何况还是你?
郑博知道何文瀚想说的是什么,他不了解何文瀚?他怎么可能不了解这个和他一起长大的朋友,正因为太了解何文瀚他才知道何文瀚不顾生死去救铭尘意味着什么。
他大概……只是一时难以接受。
亦或者是根本无法接受。
“我是在担心你!何文瀚,我从不奢求你给我一点点回应,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在你担心铭尘的时候还有人在担心你的安危!”一直藏在心里的,憋着的话终于一口气说了出来。
郑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就算是跑上几公里也不会喘成这样,现在却心跳的比跑上几公里还要快。
没有得到任何预期的回应,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没有惊讶也没有惊喜,何文瀚给予的回应仍然是不停的往前走。
“如果今天被绑架的人是我,你会像现在这样不顾安危的去救我吗?”看着何文瀚远去的背影,郑博背靠着墙壁绥绥跌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
刀割到了肉会疼,在没有被刀子割伤之前“疼”这个概念存在于脑海里的只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字,只有真正被刀子割伤那一刻才明白“疼”这个字的意味。
就如同道理都懂,只有自己切身体会的时候才能理解。
何文瀚可以等增援人员到了再一起去找铭尘,但他已经不想再失去那个男人,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请。
不到面临失去的时候不会懂得珍惜,不走到今天这一步,何文瀚也不知道铭尘对他那么重要,重要到抛下一切不顾一切,只想尽快找到那个男人。
“铭尘!”推开了一道又一道的门,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房间,喘着气的何文瀚大声呼喊着那个男人的名字,只有手机上显示的铭尘的脉搏频率能让他稍微安心一些,虽然脉搏频率不太稳定,但至少证明那个男人还活着。
到底在哪里?
“你这家伙到底在哪儿?怎么搞的,脉搏跳动频率怎么越来越不正常了?”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穿过了眼前长长的走道,何文瀚在拐了一个弯以后终于看到了他想要找的男人。
“铭尘——”
透明的玻璃房里灌满了水,挣扎在里面的男人仰着脑袋极力去呼吸渐渐被水淹没的空气,只怕再过上一会儿整个玻璃房里都会被水淹没。
“该死的!”心脏骤然加快了跳动,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何文瀚用力拉了拉玻璃房的门,门被锁上了根本打不开。
玻璃房里的水越来越多,眼看着铭尘就快要坚持不住被水淹没了头颅,何文瀚毫不犹豫地掏出了枪对准玻璃房扣下扳机。
砰砰砰的枪声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响混杂在一起。如同海水倾泻一般,玻璃房里的水朝外面涌了出来,连带着被关在玻璃房的男人一起冲了出来。
被水冲到了一旁的何文瀚抹了把脸,两三步就跑到了躺在地上浑身湿淋淋的男人身旁。
“喂,铭尘,你没事吧?”何文瀚连忙把湿透了的男人给抱到旁边用力拍打着脊背,铭尘吐出了几口水紧接着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慢慢清醒了过来,微微抬头对上了何文瀚担心的视线。
“……我没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铭尘望着何文瀚便露出了虚弱又安心的笑容,大难不死的男人无力的抱住了何文瀚,下巴搁在了何文瀚的肩膀上,尽管在极力平复心情却难以掩饰声音里的轻轻颤抖:“我以为我会死,我以为我真的会被淹死在这里。”
宽厚的手掌一下一下地顺着男人的脊背,何文瀚亲吻着铭尘冰凉的脸颊,温柔的呢喃道:“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就会保护你,好好的从一区来到十二区,回去的时候也要好好的,没人能从我何文瀚这里抢走我的人。”
真是霸气的宣言,希望回到一区以后你还能记住你今天的话,没人能从你手里抢走你的人,如果对方是你的亲人呢?你还会这么说吗?
是会妥协,还是放弃?
铭尘浅浅一笑,任由何文瀚紧紧的抱着自己,仿佛是怕自己会突然消失一样。
趴在了何文瀚的背上,浑身无力半是昏迷的铭尘被何文瀚背出了地下室,郑博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看到他们的时候视线一直停留在趴在何文瀚背上的铭尘身上。
何鸿雪中了子弹已经被直升机率先带走了,泰瑞尔虽然开了枪但并没有要了何鸿雪的命,只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何鸿雪都得在家养伤了。
同样活下来的还有中了麻醉针的陈警官。泰瑞尔没有下手杀死这个背叛了他的中年男人,陈警官死或者不死对泰瑞尔都没有太大的意义,癌症晚期,陈警官也活不了多久了,生命最后的这段时间应该和家人度过。
所谓冷血无情的特工之王,也并不是完完全全没有感情。
远在一区的书房里,听到十二区传来的最新消息的何文宣放下了他那一颗一直被吊着的心,何鸿雪虽然受了伤但没有生命危险,何文瀚和郑博完好无损,被绑架的铭尘除了精神虚弱需要休息以外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问题只有一个,泰瑞尔不见了。
整个地下室都搜索了一遍也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就像是突然之间从人间蒸发了,明明那个男人还中了何鸿雪的麻醉弹。
何文宣静静看着屏幕上已经趋于平稳的属于铭尘的脉搏频率,安心下来的眼神里残留着一丝小小的不解和疑惑。
被绑架后铭尘的脉搏频率很平稳,非常的平稳。
第七十六章 所有权(一)
“何鸿雪伤势稳定没什么大问题,铭尘有一些惊吓过度,打了针以后现在还在睡觉,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的,等铭尘醒了我会让他给你打电话,别担心,啊!”
挂断了和何文宣的通话,何文瀚把手机装好,端起放在一旁的粥碗轻轻推开了房门。
“怎么不在床上躺着休息?”何文瀚反手把门关上。
刚刚在电话里还在“睡觉”的男人已经醒了,坐在靠窗的皮椅上望着窗外翻涌的云海,铭尘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返回一区的飞机上了。
听到了何文瀚的声音,铭尘回头看着那个年轻男人朝自己慢慢走过来,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何文瀚把手里的粥碗放在了小桌子上:“趁热喝了吧。”
“谢谢。”铭尘的声音轻得像是窗外漂浮在空中的薄云,他看起来气色并不是很好,任何一个人经历了差点被淹死的经历以后都不会活蹦乱跳。
眉宇间始终萦绕着淡淡的乌云,铭尘双手端起了粥碗,拿起汤匙喝了一口新鲜可口的海鲜粥,喷香的糯米在唇齿间释放温暖人心的原始香甜,他慢慢咀嚼着,慢慢吞咽,看起来既小心翼翼又透着缓慢的优雅。
释放柔弱的男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何文瀚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想,但他真的觉得铭尘生病虚弱的时候能把他的心融化了。
单手撑着下巴,何文瀚就这么一直盯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看,直到铭尘抬眼小小地瞪了他一下。
“干嘛,我这么看着你你不好意思了?你全身上下我哪儿没看过,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你也可以一直盯着我看,嗯?”一边说着,何文瀚炫耀似的拍了拍他那黑T恤都遮不住的结实胸肌,挤眉弄眼,看起来心情非常的好。
这家伙是吃了兴奋剂还是酒喝多了?
喝了两口海鲜粥暖了暖胃,铭尘微微偏头眼神专注地注视着何文瀚,直到轮到何文瀚被盯得受不了。
“干嘛,爱上我了?”某人嘚瑟地挑了挑眉。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铭尘淡淡笑了笑,他低头用汤匙搅拌着碗里的粥,冒着热气的海鲜粥散发着喷香的气味。
“因为失忆的关系,其实我并不太记得上一次吃安眠药时候自己是什么感觉,但是在地下室的时候……被关在玻璃房里,眼看着水越来越多,从脚底蔓延至腰,从腰渐渐淹没到下巴,那种感觉真的太糟糕了。”手里搅拌着海鲜粥的银色汤匙从手指间脱落了下来,铭尘轻轻叹了口气,用力闭上了眼睛。
他闭着眼睛,声音里还残留着心有余悸的微微颤抖:“我真的以为我会被淹死,空气一点点从肺里消失……”
“别想了。”何文瀚一把握住了铭尘瑟瑟发抖的肩膀,后者睁开了眼看着何文瀚,像一尊快要碎裂开的玻璃雕像,看得何文瀚莫名其妙的心脏收紧。
还在对地下室里那一幕耿耿于怀的并不仅仅是铭尘,亲眼看到铭尘差点被淹死的人还有何文瀚。
上一次何文瀚看到的只有在重症病房里生命垂危的铭尘,但是这一次,那个男人就在他的视线里,隔着一堵玻璃墙,仿佛随时都会被死神给淹没。
直到现在何文瀚仍然有一些心有余悸,如果他当时跑慢了那么几分钟,只怕到时候看到的不会是还活着的铭尘,而是一具漂浮在水里的……
他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已经没事了,我说了会保护你就会保护你,你好好的从一区来到十二区,现在也会好好的回到一区,回到我们的家。”何文瀚顿了顿,他站起来走到了铭尘的身旁直接弯腰把人抱了起来,轻轻放在了床上,“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发生,好吗?”
和一个多月以前的何文瀚相比,现在的何文瀚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嘴唇微微颤抖着,铭尘闭上眼睛直接扑进了何文瀚的怀里,紧紧抱着身旁的男人,连声音都变得哽咽了起来:“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从一开始就很明白,也没有奢求过可以得到特别的待遇……可我还是好怕你们不来找我,我真的好怕我会一个人死在那里。”
如果铭尘真的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宠物,身为饲主的何文瀚何必冒险去救这个男人。
这句话突然点醒了何文瀚,或许从一开始,在他心里,铭尘就是与众不同的。
不管期间这几年怎么折腾怎么故意逆反,忘不了还是忘不了,越来越在乎越来越喜欢也是事实。
他曾经有多过分,现在就有多心疼。
也算是认清了自己的心,他就是喜欢铭尘,打心底喜欢这个男人。
铭尘话里的后怕让他说不出来的心疼,他们想让失忆后的铭尘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现在看来目的已经达到了,但何文瀚并不觉得开心。
铭尘看起来很没有安全感,这世界上任何一个被标记上了宠物身份的人都不会有安全感,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饲主伤害和抛弃,又怎么可能会有安全感,又怎么可能会坚定的认为会有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呢?
孤立无助的时候,这个男人会在想什么?
大概有一些小小的期盼,但很快又在心里否决掉,绝望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
从铭尘睁开眼睛开始,何文瀚就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对他好得不得了,虽然在此之前何文瀚对他的态度比起最开始的无比恶劣已经好了很多,但现在的温柔举动很容易让他联想到何文瀚的双胞胎哥哥何文宣。
何文宣本来就是一个温柔斯文的人,何文瀚这样一个狂放不羁的人居然也跟着温柔了起来,还真是别有趣味。
陪他喝完了粥,等他睡着了以后何文瀚才离开房间,放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初有多爱,后来就有多恨,现在就有多后悔。
变的不仅仅是铭尘,这几年下来何文瀚也已经成熟了不少,感情的世界并非少年时期的非黑即白。
在卧室休息了一会儿,铭尘想,他还是应该去看一看何鸿雪。
作为宠物,他理应去看一看身为饲主并且还在受伤中的何鸿雪。
作为铭尘,他为什么不去看一看他的杰作呢?
轻轻推开了门,铭尘见到了躺靠在床上正在闭目休息的何鸿雪,衬衣敞开着,能清楚的看到在腹部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