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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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坚持坚持！等你们的伤口好了，皮也厚了，这点擦伤就不怕了！”
　　扑通，扑通，再扑通。
　　公孙律疼得咬牙切齿，心里问候了一百遍老天爷，正当他快要爆发大喊小爷不干了的时候，突然见李尽沙端着个单反相机来了，正在一个个掠过他们的脸进行拍摄。
　　顿时各种想喊疼的欲望又憋了回去，公孙律咽了咽口水，僵着一张脸瞪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镜头，摆出一副“这对小爷简直小意思”的表情。
　　“诶，班长同学很不错嘛，表情很认真！态度很积极！灰常好！”带南方口音的教官看见了便夸赞了一句：“大家要向公孙律学习听见了没有？！”
　　“是！”
　　公孙律心里欲哭无泪，有种被逼着上梁山的感觉，但最终还是咬牙把100次扑倒完成。当他起来的时候，已经头晕眼花，抬起手臂一看已经有一大块血迹。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流血的手臂，然后四处观望其他人，也同样是一副难受的表情，而且都像金鱼似的大口喘气，疲惫无比。
　　“好，同志们中午回去包扎包扎，咱们下午继续。”
　　中午。
　　公孙律吃完饭后便叼着香蕉坐在工作人员宿舍楼下的树荫，看着来来往往的同学发呆。战术班宿舍在工作人员宿舍楼底层，都是有独立卫浴的小单间，装潢一般，但比起那猪笼一样的宿舍已经好很多。
　　“表哥，还不睡午觉？我看看你手臂。”连珩走过来坐在他旁边，开始撩起他袖子查看。
　　“珩珩，小爷好想死。”公孙律突然扑到肩上哇哇大叫。
　　“那就不练了，”连珩拍着他的肩膀哄道：“你申请伤势严重，到后勤部来跟我一起天天洗菜打饭，轻轻松松多好呀。”
　　“呜呜呜呜哇哇哇——”
　　他们俩这一抱，走过路过的女生又不淡定了。
　　“卧槽快看！邪教出现了！”
　　“卧槽谁能告诉我珩小受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宠溺！瞎了啊啊啊啊——”
　　“妈蛋我要爬墙了！我要逆了！快救我！”
　　本来就骚乱的中午更骚乱了。
　　“我说谁在那大喊大叫的，原来是公孙大少爷。”这时李尽沙拿着打好的饭走过来，旁边还有叶怀央。
　　“死人妖你怎么来了？”公孙律立即从连珩肩膀上起来，做出一副啥事都没有样子：“小爷就是抱怨一下，这战术班不把人当人看！训练训练呗，哪有把人弄伤的呀？！”
　　“战术班是挺辛苦，”叶怀央点点头：“我记得阿尽当时训练时也是每天一身大汗一身伤，不过后面表演很成功。”
　　“就是……诶不对表哥你说什么？死人妖当年是战术班的？！”公孙律目瞪口呆地上下打量李尽沙：“喂不可能吧！就这身板……”
　　“怎么不可能？”李尽沙冷笑：“我可不像你，第一天就哭爹喊娘，不过你不想练也可以，反正战术班每年到最后都会刷下几个人。”
　　“谁哭爹喊娘了！小爷是在伸张人权，人权！”公孙律拍大腿抗议。
　　“知道啦，”李尽沙拿出一个苹果塞进他大张的嘴里：“大少爷好好吃苹果，我们先去开会了。”
　　“唔唔……”公孙律一把拿出嘴里的苹果，不服气地瞪着那远去的背影，思考以后刷地站起来：“小爷就不信了！这战术班还能把我怎么的？！”
　　“这才像表哥嘛！”连珩学着他拍大腿的样子：“上上上！”
　　“BOOM！沙卡拉卡！”公孙律得到鼓励又开始左右摇摆起来，但撕扯到手臂上的伤口又开始呲牙咧嘴。
　　于是后面几天公孙律都在地狱训练度过。
　　负重跑、俯卧撑、单腿蹲起、滚轮胎、跳火圈、泥地匍匐、扛刺枪冲锋，没做不到只有想不到。每天跑到表情狰狞，肠胃都在翻腾，连吃饭的食欲都没有了，也顾不得塞下去的食物是什么味道，有时候淤青的关节和脓肿的伤口痛得难以入睡。
　　有的同学吐了，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拉伤，人也从15个变成了9个。
　　公孙律算里面状态最好的，没有吐没有太严重的拉伤，但也被折腾得几乎脱了一层皮。
　　“唉……还有三天。”
　　这天夜里他躺在床上，未好的伤口因为翻身疼痛，搅得难以入睡。
　　叩叩叩，门声响起。
　　公孙律疑惑是谁，下意识开口便道：“珩珩？门没锁啦。”
　　“珩什么珩，是我。”李尽沙嘴角抽搐地推开门：“你们俩难道每天晚上都约会？”
　　“这几天没有啊，怎么，吃醋啦你。”公孙律看见是他便咧开嘴笑起来，勾勾手：“过来。”
　　李尽沙翻了个白眼，走到他床边坐下来，从口袋掏出一剂药膏：“伤口上抹点这个，好得更快。”
　　“嗯？日本货，你什么时候搞到的？”公孙律直起身接过来打量。
　　“让人从外面寄过来的，”李尽沙看着他青肿大小不一的伤口，声音不自觉放缓下来：“去年我也是涂这个，好的特别快。”
　　“哟？看来，死人妖还挺关心小爷的嘛。”公孙律抬眼朝他笑道。
　　“少废话，躺下。”李尽沙夺过来，把他按在床上就开始要涂抹。
　　“哎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死人妖居然要帮小爷涂药~”
　　“闭嘴，我是怕你没大没小，挤多了浪费我的药。”李尽沙嘴硬地说道，手上轻柔地按着公孙律的伤口。
　　公孙律嘻嘻地笑起来，一双深棕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李尽沙察觉到他的目光，心头一颤，脸色不自觉地变了变，但好在灯光晦暗看不出来。
　　等涂完了，李尽沙生硬地站起来：“行了你睡吧，我得去剪片子。”
　　“诶~走什么，陪一下小爷吗。”公孙律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衣角重新扯下来：“至少要等小爷睡着嘛，就一下下，一下下~”
　　或许是看他这几天训练得太辛苦，李尽沙难得没有抗议，便安静重新坐回床边，一双黑眼睛意味复杂地看着公孙律。
　　“嗯，这样就好了……”公孙律满足地挪了挪，挨着他的腰闭上眼睛：“记得小时候你来小爷家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的……”
　　“睡觉就睡觉，别那么多废话。”李尽沙眼神闪烁，低声道。
　　公孙律听闻便乖乖闭嘴了，盯着他手上的扳指看了一会儿，然后闭上眼睛不多时就睡着了。
　　而李尽沙确定对方已经睡着了，边轻手轻脚地起了身，悄悄出门。


第27章　吃醋了
　　自从公孙律去了战术班，连珩也被罚去每天大清早扫操场、办公楼、宿舍楼。两个混世魔王蔫了，仿佛世界都清净，但让叶怀央奇怪的是最近几天除了早上扫地、中午打饭和晚上睡觉之外，都没怎么见到连珩的身影。
　　已经是傍晚，竟然还是没看见连珩，想着莫不是又要出幺蛾子了，叶怀央连忙找了个人问话：“小云，有看到连珩吗？”
　　“学长，珩少好像在医务室。”
　　“医务室？他病了？”叶怀央满脸疑惑。
　　“不知道。”
　　“嗯，我去看看。”叶怀央紧张担忧起来，连忙放下手里的工作往医务室跑去。
　　他匆匆忙忙地冲进医务室，把值班的同学们都吓了一大跳。
　　“学长？”
　　“连珩病了吗？”叶怀央环视四周，紧张得一头冷汗。
　　“今早是看到珩少过来的，不过好像是过来找苏白的。”一个同学回忆起来。
　　“那苏白呢？”叶怀央皱起眉。
　　“也没看到人影，应该在诊室里，要不我帮学长找找他？”
　　“一起吧。”叶怀央只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个一个诊室走过去都是只有值班的同学和军医，叶怀央的神色更为凝峻，最后停在了换衣室前。
　　嘎吱。
　　推门而入，静悄悄的一片，正当叶怀央要转身离开时，突然衣柜传来一声诡异的声音让他停住脚步。
　　“那个衣柜是谁的？”叶怀央指了指角落的一个衣柜。
　　“苏白的。”
　　叶怀央若有所思，突然衣柜里传来真切的声音。
　　“啊啊小白！说了这边！”
　　“别那么大声啦！”
　　“笨！啊啊啊干嘛抢我帽子！”
　　“啊啊啊别捏我脸！！”
　　当叶怀央用力把衣柜门打开，只见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咕噜”地从衣柜里滚到地上，还在不停地嚷嚷，两台游戏机也直接以抛物线形式摔了出来。
　　“这是。。。。。珩白？”一个女同学愣愣地看着地上的两人。
　　“雅蠛蝶！珩少！你不能抛弃律少啊啊啊啊！！”
　　“呜呜呜呜珩少！！你不能红杏出墙啊！！！”
　　叶怀央冷漠地扫了一眼在地上抱在一起的连珩苏白，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有一股气就这么死死地堵在胸口挥之不去。而在一堆女同学的鬼哭狼嚎中，连珩和苏白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整理凌乱的衣服，仿佛是被抓奸在床。
　　“咳咳，我要去扫地啦！”连珩朝苏白挤眉弄眼起来，暗示着晚上的大计。
　　“帽子。”苏白脸色微红，气喘吁吁，直接把军帽用力扣到连珩头顶。
　　“都散了散了~”连珩朝一群围观群众眨眼甜笑卖了个萌就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医务室。
　　晚上。
　　十一点多了叶怀央还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今早连珩和苏白的画面，加上这么晚了连珩竟然还没回宿舍，他整个人越发急躁起来。
　　他拿出手机想要给对方打电话却迟迟犹豫不决，无数次拿起手机又放下，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按下号码打过去，“嘟嘟嘟”的等待音更让他紧张。
　　钥匙开门的声音。
　　“咦？学长你还没睡啊？打电话给我？怎么了？”连珩一边关门一边看了看手机来电。
　　在被窝里的叶怀央浑身一颤，立刻挂掉电话，说了声：“按错，不好意思。”
　　“哦，我洗澡，很快的。”
　　“嗯。”
　　没过一会儿连珩就洗完澡出来，却好像并没有要睡觉的意思，叶怀央探出脑袋看向连珩那边。
　　连珩朝叶怀央眨眨眼，恳切又卖乖，好像有求于人：“学长~我今晚去小白宿舍睡一晚，别告发我们哦~”
　　“为什么要去和苏白挤一张床？”叶怀央的语气控制不住地冷下来，酸泡泡一阵一阵的。
　　“没挤啦，小白他舍友今晚在医务室挂水呢~”连珩挑了挑眉，身影一闪就到了门边，“我过去啦，学长今晚放假，不用哄我睡觉啦。”
　　砰。
　　好像有什么很不对劲的地方，叶怀央躲在被窝里，胸口一阵抽疼，一块巨石压下堵得他快要窒息，无名之火烧到眉梢让他下意识抓紧了被褥。
　　一夜无眠。
　　接下来的第二天晚上连珩又是回宿舍洗完澡就偷偷摸摸地跑去苏白宿舍，叶怀央握着手机辗转反侧，他在等连珩的电话。
　　连续一个月，连珩睡觉前都会给他打电话说晚安，当习惯养成，当习惯被打破，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十二点了，叶怀央的眼皮已经重得根本撑不开，或许是昏昏欲睡让他的脑袋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就这样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嘟嘟嘟。。。。。”
　　漫长的等待，完全没有回应，最后传来优美的电子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叶怀央愤怒地直接关机，“啪”地把手机甩到桌面上。
　　之后的几天叶怀央对连珩的态度回到了刚开学的时候，冷傲淡漠、爱理不理、公事公办，而连珩仿佛和苏白玩得异常合拍，虽然奇怪对叶怀央的改变但也没有太多在意。
　　那些碎屑般的情感，随着时间流逝，被风吹过，无踪无影。
　　不知不觉，或喜或悲，是苦是甜，全因为你。


第28章　军训终于结束了！
　　【警视厅】
　　——“南宫女士，前几日在军区树林发现一具白骨，经DNA检验证实是十九年前失踪的上赋军区司令南宫义，也正是您父亲，请您来警视厅一趟签署确认书。”
　　尖尖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南宫绫依旧化着精致的妆容，表情冷漠镇定，仿佛任何事都不会让她有半分的慌乱，即便前不久接到警视厅的电话说他失踪了十九年的父亲确认已经死亡，只剩残骸。
　　十九年前上赋军区前司令南宫义在那场震惊全国的红云区枪战后失踪，南宫家在军界势力一落千丈，一直久居国外的南宫绫回国不久就和公孙戎结婚，借公孙戎保住了南宫家的地位。
　　“南宫女士，这边请。”女警带着南宫绫来到一个房间，正是摆放南宫义骸骨的地方。
　　南宫绫定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紧握拳头。
　　“此案轰动全国，已经上报中央，交由重案专案小组立案侦查，南宫老先生的骸骨还需要做进一步调查，还请你们能谅解。”女警严肃地说道。
　　“希望你们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南宫绫那锐利的目光让女警浑身一颤。
　　“这是我们警方义不容辞的责任。”
　　天阴沉沉的，秋风萧瑟，秋雨淅沥。
　　军区。
　　阅兵表演前一天晚上，方队都回去休息了，只剩战术班在操场草地上进行最后的排练。也许是明天就要解放了，战术班的汉子们此刻都轻松了不少，休息间隙都开起玩乐来了。
　　“弟兄们，看小爷这一段少林棍法，嘿——嚯——哈！”公孙律挥舞着长棍子有模有样，在空旷的草地上英姿飒爽，看得其他人都纷纷鼓掌。
　　“律爷帅！是真的帅！”其中一个同学佩服道。
　　这时两道掌声从那边传来，只见李尽沙和冯非欢带着笑意朝这边走来。
　　“哎哟不错嘛公孙律你小子！这几天不但不调皮捣蛋了，这班长还当得有模有样啊！”冯非欢大大咧咧地走上来揉了揉公孙律的头笑道：“也省的尽沙担心，哈哈哈哈哈！”
　　李尽沙也走上来，脸上是难得的温和，望着公孙律道：“你这几天表现真的很不错，我都不敢相信了。”
　　“干嘛，小爷表现好不是很正常的嘛。”公孙律哼了一声，抓着棍子似是不满，眼神还若有似无地打量冯非欢和李尽沙间的距离。
　　“不错不错！颇有我欢爷爷当年的风采！”
　　“哇，原来冯非欢学长当年也是战术班的！”有同学惊讶道。
　　教官也走上来少见地和善道：“那是，你们李尽沙学长去年也是，他啊，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