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还是假的-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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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都是你看着拿给我的。”他不会在这种事上粗心,我知道。
“怎么办唯人,药可能,已经没有效果了,”他把脸蹭在我脖子边,手从背后伸上去,把那滴刚碰上我皮肤的冰凉抹去,“唯人,回去看医生吧?”
我没接这句话,我不想这个旅行就这样毁掉,可是我又害怕。
“要是我以后真的疯了,连你都认不出来了,怎么办?”
“疯个鬼,不可能!”他搂得更紧了,紧到让我有一种被狠狠掐住的错觉。
我也不想,可是我怕。
性灵松开我,我拽住他,被轻轻摸了两下手背,也没有放开。他蹲下来微微仰着头看坐在床边的我,说:“我就去拿下药。”
“不吃了。”我拽紧了他的手,捏着他的指节。
他提起手让我向后仰下去:“那睡吧,不吃了。”
缩着侧躺在床上,性灵环在我身上的手偶尔轻轻拍拍我的背。差不多要睡着的时候,感觉他动了动,我抖了抖睫毛没睁眼。他撤下了手,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我手抓了抓被单,不久后听到了翻动箱子的声音。
手被托起来,腕上被缠上了东西,被放下后,还听到了一样的声音。性灵重新躺了下来,搂住我。
睁开了眼睛看,手腕上挺宽的捆行李箱的带子打着个单结,另一头,系在了性灵的手腕上。
呀,被绑住了!
摸了摸看起来并不太结实的绳结,笑着闭上了眼睛。
7
吓醒了,回回神已经想不起来梦里的情形,只是有一股浓重的悲伤卡在了某根神经里不肯消散。醒了总比被困在里面好,我安慰着自己,伸手去摸绳结,手腕上却是一片的光滑。
有点慌地在黑夜里摸索了一下,还是找不到。抓到了性灵的手,顺着那手腕上一直沿着宽带子摸到了另一头。松了口气,绕上了两圈,穿过去打上结。已经能感受到脉搏的跃动了,但还是有些不安心,提起了手,扯得性灵的手也跟着离开了床面。牙咬着尾端,手扯着连接的那一头,用了点力扯紧了。
这样紧得有些疼,连血液都堵塞了一般,却莫名的让我感到安心。
有点想喝水,床头柜上摆着的被子里,装着已经冷掉的茶。灌了点下去,还洒了些在衣服上。有些懊恼地拍了两下,又将那点地方搓成一小团,拧了下放开,没有用。
躺了回去,侧着身子看性灵。其实也看不到什么,就是一个暗黑色的轮廓,不凑近些,连五官都看不到。这让我有些害怕,要是这还是那个梦的延续怎么办?
腕上缠着袋子的手拎着带子,使了点力气去扯了几下,这才感觉手腕被自己捆得有些无力,只是在黑夜里也看不出什么青紫。
性灵性灵翻了翻身,搂上我,想先前那般拍了拍我的背,顺势搂住了,脸还蹭了蹭。
“你捆住我了。”我把手抽出来,递到他眼前。
“嗯。”他明显没清醒的声音懒懒的,伸手摸了摸,顿了下,两边手都扒上来摸了好几下,声音清晰了不少,“这怎么回事?”
性灵伸手把床头灯按开了,我被闪得一下闭上了眼睛。听到性灵小骂了一声,开始扯我腕上的带子,我能感受到麻痹的地方又被触发了一下,有点冲。
“干什么啊?”这种感觉有些难忍,连着一根筋一直往肩脊上传去,像电流穿透。
他好不容易将结扯松了些,把尾巴扯出来:“对不起,疼不疼?我不知道打得这么紧,都压黑了。”扯松了就容易开了,他快速地把那两圈反方向绕开,抓着那块颜色稍淡下去的地方轻轻地揉着。
可以偏了偏头去看隔壁的床铺,是空的,放下了心。
“我想吃药。”手任他揉着,我舒服地闭上了眼,“不想吃全部了,我就想吃那个带助眠功效的。”
“你睡不着吗?”他顿下了手上的动作,把杯里的茶拿去倒掉了,灌进些先前剩在壶里的凉水,又装了些去煮。塑料小袋子里一颗一颗的白粒,外头贴着不一样的标签。三号袋子被打开,两颗落到了性灵的手里,封口被捏上,又回到了包里。
喝了温热的两口水,手里的药没动,再喝了一口,把药丢进了水里。两颗慢悠悠地沉到了杯底,连个气泡都冒不出来。
性灵什么都没说,打开了手机,开着最小声的音量播起了个歌单。扭着旋,把等调到了最暗的亮度,牵住了我的手。
其实我有点困,只是纠结着是不是不该欠下一次的药量,才突然冒出了那句话。试过一次吃药吃出病,心里总会刻上了点阴影。
玩起来没什么劲,况且其实这地方就吃的特别讨喜,也没什么能玩的。风景是很好,一条条的小路,弯弯扭扭的上坡下坡,阳光从叶间的缝隙里钻出来,洒得地面星星点点。两边时不时有间瓦片顶的小房子,甚至还经过了一块墓园,里面一块块的碑四四方方的,立在那里。
我有点忌讳与死字有关的东西,碰上这种东西照常理来说我应该会撇开眼睛,快步走过。性灵拉着我正准备加快脚步,我却急刹了车,站住拿手机拍了张照。他有点莫名地看着我,但也没说什么,就踢着脚边的小树叶,踩下去蹭着地划了两下,叶片就碎散了。
大致把推荐的小吃都啃了一遍,我就不想逛了。这边有个海洋馆,性灵问过去不去,我背过身去闭上了眼睛。那些被封闭起来了的生命,看得太多了。性灵摸了摸我的头,顺手给我盖上了被子,就踩着拖鞋去了洗手间。
门关了好久,里面一直有着微小的声音,可是听不清。我觉得他在哭,应该是他在哭。
好吧,我反省了下自己。确实一整天我都挺闷的,他怎么逗乐我都起不了兴致。开始时还能撑个笑回应回应他,后来直接就板起了脸,他逗得我烦了,就停住脚步不动,就是不跟他并排走。他怕了,就不说了,一路沉默着,顶多看到吃的问问我要不要。是挺伤人的。
可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觉得。就是一直心很乱,怀疑怀疑这个,否定否定那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吃药的原因,可是吃了药,感觉也好不起来。如果不是怕伤性灵的心,我真想每五分钟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旁边这个人的真假。
我站在门口,伸手拧了拧门把,没能拧开。里面的水龙头开了,水砸在瓷洗手盆的声音有些凌乱。卷纸被抽动的声音,哐的一声什么东西咋在地上的声音。
我又敲了敲门,拧动门把,弄出更大的声响。
性灵脸上都是水,拖鞋的白色也变得不一样了,裤子两边还有衣服角上的颜色都深了下去。
伸出手摊着,我说:“手机。”
他从裤兜里掏出来递给我,屏幕上的水珠在屏幕亮起来的那一刻便开始闪起了七彩的光。我将手机按灭了,在衣服上蹭干了,才又点开。
通话记录上排在第一位的是医生。
我抬起头看他,他闪着眼神,腿带动着脚在地上画着什么。把手机递回给了他,狠狠地搂住他,凑上去咬他,“我去海洋馆好不好?”
“啊?不是因为这个。”他晃了晃头,“我只是,有点担心。”
“可是你又哭,出来玩也闹哭了你几次。”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眼睛,又揉了揉鼻子:“是不是不酷了?”
“本来也不酷。”
“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
“以前是以前,那时候你不还不是我的嘛。”
“得到了就不重要了啊?”
“重要啊,要不我也不会改口说跟你去海洋馆!”
“真的不是因为海洋馆,”性灵有点无奈了,“我就是问问医生,现在药要怎么办。”
“那你哭什么?”
“我现在改口说没哭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
“我就是有点着急,”性灵环着我脖子,绕过手去,一定是在揉眼睛,“我怕你哪天就不要我了。”
“别傻了,我舍不得,”我掰开他好好地看着他的眼睛,“你好好想想,有病的是我,怕被丢掉的是我才对吧。”
性灵皱了眉,没开口我大概就明白他想说什么了。掌心捂住他的嘴,我说:“不管你怎么想我,有病就是有病,要吃药就是要吃药。就算你不把我当病人看,我也还是个有病的。”
把手掌挪开了去,按上他后脑勺,压过来,吻住他,好一会才放开。
“你真的还不能确定我有多喜欢你吗?你是不是傻?”
“是啊,”性灵一脸的乖巧,眨了两眨眼睛,还伸伸舌头舔了舔唇,“还要!”
“你不要转移话题,唔……”
一起跟医生开了视频聊,就当是降级版的治疗了。也不是太认真,聊了很多旅行的事情,就是讲到我出的事时严肃了些。可能是因为性灵也在,医生也转变了一些话题的方向,挺好的。至于药量,医生手里的笔倒着,笔盖一下一下地戳着桌面,哆哆的声音跟着一下一下地响。她发现我一直盯着笔挪不开视线,抱歉地笑了下,盖上了笔盖啪嗒放在了桌面。
“药的问题,里面有几种是保护脏器的,还是要吃,”她让性灵把要拿出来,一一指出要吃的还有减少药量的,“这几天这样散散心挺好的,温泉也别浪费了,泡完再回来吧。”
“这种的,急不来,越急越烦。”
心不在焉的,还总感觉有点虚。我跟性灵窝在床里,靠着床头,花上半来个小时选不定一部片来看,最后还是点开了部小时候一起看过的老片看。印象深刻,但完整的情节发展并不记得清,再看一次也不嫌弃。
我挨着性灵,一下一下地磨着他的手,时不时要他剧透一下。一开始他还能大概回应几句剧情的,过了一阵,他也懵了,说想不起来。我就嫌他傻,他就乱猜一气也要说两句。但也就能说对一两个特别套路的小情节,一错就被我挑着眉瞪。他被气笑了,拍开我的手,从被子下抽出两手来,两边掐我的脸,使的劲还不小。我笑着挣开了说我错了,他就松了手,凑上来。
一声怒吼响起来,差点没吓得咬到舌头。
“这恐龙啥时候出来的?”指着刚刚那个声源体,我问。
性灵有点无奈了:“你还问,我怎么知道。”
“不闹你了,能返回去些吗?那个遥控你会不会用啊?”
有点困,眼睛都想眯起来了,又想看完它。不小心一下睡了过去,脑袋都贴性灵肩上了,兀地又自行一震,醒了过来。
性灵正侧着脸看我,穆地笑出了声:“困了就睡呗,这是闹哪样啊?又不是上课。”
我觉得自己脸有点热:“我就是想看啊!”
“正好正好!”性灵把刚刚那段的剧情一处不漏地给我报备了一遍,等着夸。
“行行行,你最厉害了行吧!”我坐正了些,拍拍脸清醒了下,不理他,继续看。
醒来的时候就想扶额了,斜躺在床上,一腿还搭性灵身上了。电视早关了吧,也不知道性灵是不是已经看完了。
没看时间就接着睡,再醒来,性灵已经靠在床头,放着静了音的电影,但也没看,手机捧着手机划着。我看了他好一会儿他也没发现,迅速抢了手机看。
“你偷拍成瘾啊!睡个觉都能拍这么多张……”
“真好看!”
好吧,他品味还是很不错的。
上车就是睡,天昏地暗地睡,也不难熬,也不知道怎么这么能睡。弄得性灵有些担心,我一醒他就非要拉着我说话,有些聒噪,也挺好。
酒店房间的阳台里,居然有个小池,能自己放水。性灵新奇地很,进去包都没放下,背着就去捣腾。波鞋都没脱就往池子里站,拧着龙头放水,结果下面刚好就是出水口,一喷,鞋子全湿了。性灵有点懵,站那看鞋看了半天,嘟囔了一句:“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湿鞋。”还一副很世故的样子,叹着气摇头。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丢下包把鞋脱了,脚踩进池底,还挺烫,坐在了边上,抬着脚笑他。
“什么?”性灵两手扒着书包带子,把书包顶得老高。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我给他整句念了一遍。
他听完了就抬了灌满水不断漏着的鞋爬起来,说:“那算了,湿鞋都够呛了,还是不挨刀了。还是不走江湖了,要不你得心疼死我。”
无限次可入的温泉世界,其实我们就进了一次。性灵兴奋地兜了一圈没给找到巧克力池,整个人就低落了一半。见到了牛奶池,又激动起来,非得拉着我往里跳。不像其它的池子,牛奶池就小小一个正方形,里面已经两个人,靠着边都已经占了一半的池子了,多尴尬。
我拉着他往前面走,他就不肯,就扯着我站池子边上盯着别人讲话,硬是用软暴力把人家逼走了。他到底是几岁啊!人家一上岸,他脚就踏进去了,还有点失望地说不够烫。其实我不是那么想进去,感觉里面都是别人留下的脚皮什么的,最后还是在他目光的逼迫下,坚忍地战胜了心魔,踩下去了。
其它的池子都是就丢一大个药袋,闻着味道很淡,并没有什么感觉。性灵把牛奶池泡了个够本,就对温泉世界失去兴趣了。我也不想跟别人去挤池子,在酒店里自己泡泡就好了。于是达成共识,拒绝了无限次可入的诱惑,跑去踩双人单车去了。
本来想轻松浪漫些,踩那种三个轮子稳稳当当两人并排着坐,上面还有篷子遮阳的双人单车。可是兜了一圈没见着空的,只是一直看到有人骑着过去。还是租了俩普通的双人单车,性灵自告奋勇要载我,说我就在上面傻坐就行,啥都不用动。
我就看他吹,一个小斜坡上到中途就没动力了。他伸着长腿,脚使劲抵着地,还想一步步给蹬上去。
“你有试过失忆吗?”性灵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一句,我跟在后面看着他推车。
“什么?”
“你试下能不能选择性失忆,看看是忘了前面我说的话好,还是忘记我蹬不上小坡好。”
“我忘了你最好!”
“这可不行!”他回过头来,人已经跨上车了,“算了,面子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快上来,哥哥溜你一圈。”
“……”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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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次治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