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不足-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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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查出来在校园网上是向元发帖抹黑“章代秋”,弘卓就同向家打过招呼了。那时看在向家面子上,他把事情留给向家自己处理。
后来听说,向家新认祖归宗的小少爷没几天又被扫地出门了。
而现在,对方居然还有这个本事找到他住的位置,跟踪自己?
向家这件事情显然做的不怎么干净漂亮,既然这样,他就亲自处理好了。
傍晚。
向元开着一辆二手车,停在一个窄小的巷子口,走下来把里头的纸盒子抱上了楼。然后他到街对面的面店里,买了碗最贵的面。
这应该是自己倒数的几餐了。剩下的几百块钱以后也是没机会用了,这会儿能用就用吧。
向元想着,心里一片麻木,眼里充斥着红血丝,飞快地扒完了面,付了钱往家跑。
开门的时候看见客厅里亮着灯,心里还有些诧异自己居然会忘记关灯?
自从失去了向家每个月给他打的一万块钱,花钱大手大脚的他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掰着指头过日子,算好每一块钱,就连用水用电都要格外节约。
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觉得有些不对。但这会儿他满心都在盘算着半夜要去实施的计划,整个人处于略微的亢奋状态,这点没关灯的不对劲也就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直到他打开门之后,忽然被人踹了一脚膝盖,朝地面趴下去的同时,背后压上了一个膝盖,抵在他脊椎腰窝的地方,让他转身不能。
家门同时啪嗒一声关上。
“你是谁?!你要做计么?!”
难道他被发现了?……不,不可能,他明明这么小心!
背后的压制让他仰头不能,视线里只看得到一双极其普通的黑色运动鞋从他眼前路过,然后走到了他放在门口的纸箱边上。
向元瞳孔忽然一缩。
黑色运动鞋把他的纸盒子拖到他面前,撕开一个口,抓起他后脑勺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你想做什么?为什么买这么多汽油?”
他们是弘氏的人?
向元额头冒出汗,抿紧了嘴巴不吭声。
后腰的膝盖忽然用力顶了顶,疼的向元闷哼一声。
揪着他头发的男人手上用力,使他被迫昂的更高,整个人都往后折了过去。
向元被灯光刺激地眯起了眼睛,视线里出现一张平平无奇的男人的脸。他吞了吞唾沫,忽然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
“是你?!”
这个人……不就是那天在超市的紧急通道里的那个人吗?那他肯定不是弘氏的人!
“你在我家做什么?”向元突然有了底气,挣扎起来。
背后的人膝盖又是一压:“老实点!”
对方根本没有手下留情,向元被他这一下顶的半边身体都僵硬了,肋骨在冰冷的地面存在感格外强烈。他毫不怀疑只要对方力气再大一点,只怕脊椎都要当场折断。
可抓在后脑头发上的手一点儿也没松开的意思,仍然紧紧地扯着他。
向元心里有些打突。
这些人就算不是弘氏的人,对他肯定也没什么善意。
可是他怎么会惹到这样的人?他这些天……明明就惹了弘氏一家啊?
抓着他头发的男人手上忽然一松,向元的头顺着惯性,狠狠磕到地面上。
“咚”的一声闷响。
向元给这一下几乎磕懵了,额头登时就青紫肿了起来。
“我问,你答。”男人说,“你最好诚实一点,弘氏的人已经发现你了。只要我发现你撒谎,我就直接把你送到弘氏人手里。你可以看看,到底是在我们手里舒服,还是弘氏手里舒服。”男人用脚踹了踹他侧脸,“听懂了吗?”
向元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心里的屈辱、愤怒和惧怕一时间达到顶点,血液上头,让他赤红了脸,很是狼狈。
他就这么一会儿没回答,男人便失去了耐心,脚忽然压到他头顶,往下一踩——
又是咚的一声,额头撞上地板。
向元给这一下撞得头晕眼花,刚刚那股子愤怒突然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端的恐惧和后悔。
“听懂了吗?我问你。”男人声音里没什么情绪,却让向元陡然红了眼,全身发抖,忙不迭点着头。
“你为什么跟踪弘卓?”男人问。
“我……”向元吞了口口水,“我不是跟踪他。我跟踪的是和他一起的那个人,叫章代秋。”
“你们什么过节?”
“……那个是我学长。”向元只说了一句章代秋的事情,没有提自己发帖的前因后果,只说:“为了这个人,弘卓让我爸把我赶出家门。”
事实上,弘卓并没有像向家主提过任何一句要求,他只是简单告知了对方章代秋的身份,以及向元所做的事情。而这个处理结果,是向家自己做的决定。
可如果要说这个处理结果太过严重,却也算不上。相反,对于知情的向家主来说,这个处理结果已经是最轻的了。
因为弘卓那时告诉他的原话是——章代秋是他弘卓的“爱人”。
穿着黑色运动鞋的男人听完向元的话,蹲了下来,俯视着他:“你做了什么事情?这个人是弘卓的什么人?”
向元简单说了发帖的事情,至于两人的关系,他说:“情人。”
男人忽然嗤笑一声:“你可真是个废物啊。弘卓这么多年身边一个人没有,突然有了这么个人跟眼珠子似的护着,就只是情人?”
向元喉头一梗,背后发凉,似乎没有听懂男人说的话。
“还有这些。”男人指了指纸箱里摆放整齐的汽油,“你想用这些做什么?去烧弘卓和你学长的公寓?还是要自燃抗议他们这样处理你?要是没有我们的帮助,你以为就凭你自己还想进去那个小区?你以为你为什么跟踪他们这么多天没有被发现?你以为弘卓不会查监控,不会反追踪?你以为弘氏手底下那些人,都是白养的?要是被弘氏的人抓住,你以为你有几条命够看?你以为弘氏家主是这么好惹的?”男人连珠带炮地嘲讽了他一大串,最后盖棺定论:“真是个废物。白费我们这么多功夫,居然还是被弘氏的人发现了。”
向元眼前一片眩晕,耳旁是头脑戗地砸出来的耳鸣。
他的意思是……这些天,都是他们在背后帮自己?可是自己还是被弘氏发现了?
向元嘴唇渐渐白了,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哭喊着说:“我、你,你再帮帮我!我不想死!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啊!求求你!”
他只是发了个帖子、又跟踪了好几天人,怎么会就落得这样的下场??
☆、第四十二诊
向元哭的声泪俱下、鼻涕眼泪流在一起,格外狼狈难看。
男人皱着眉头移开视线,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压着他的人也一点儿都没有松手。
可向元显然已经处于情绪崩溃的边缘,哭的不能自制。
坐在椅子上穿着黑色运动鞋的男人看了,心里更是不屑。就这样的心理素质和能力,能做成什么事情?他们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才好不容易锁定了弘卓的行踪,居然因为这么个差错白费功夫,原来的计划也都行不通了。
“哥。”制住向元的男人看他一眼,低声催促,“要抓紧。弘卓的人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他身|下的向元听了,顿时挣扎哭喊的更加剧烈。
男人险些不耐烦地直接扭断他脖子,却被椅子上的人一个眼神制止了。
“别哭了。”运动鞋男从椅子上走过来蹲下,用仿佛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向元,说出口的话却像是在安慰人:“放心,你对我们还有用的,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了。不如这样,弘卓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我这边把你先送走,拖延一点时间,然后再想办法。”
他这话分明是在徒手画饼,可觉得自己走到死路的向元却根本没脑子细想,毫不犹豫地吭哧点头。
男人阴阴地笑了笑,拍了拍同行的人示意对方起开,然后一把把向元从地上拽起来,给了他一张卡。
“这张卡你拿着,里头有两万块钱,够你跑远一点了。到时候我再往里面打钱。”
向元抹了把脸,抽着气接了过来,眼里模糊的都是泪水,不怎么看得清对方是什么表情。
见他接过,还不等他缓神,男人就掰着他的肩膀,把他转向门口的方向推了一把:“去吧,弘卓的人已经在路上,你现在走还来得及,要抓紧。”
空荡荡的老房子里人走茶凉,只是门口的成箱的汽油还放在那里,就连客厅的灯都还亮着。
纪稻恭手里的人做了万全的准备,最后却还是扑了个空。
领头那人打开汽油箱子看了眼,最后检查了遍房子,打电话给纪稻恭回消息:“老大,人跑了。他买了一箱汽油,好像是带着一桶跑了。其他的证件全部都没有找到,像是有准备的。”
有人给他传信。
向家这个废物三少,以前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身无长处,被扫地出门之后吃饭都成问题,怎么会在弘氏的人要上门的时候“有准备”?
纪稻恭直觉这件事情也许并不那么简单:“查。再查查还有谁在帮他。”
事关“主母”,挂了电话,纪稻恭立刻把进展告诉弘卓。
在扑空事件过去一天之后,他们终于锁定了向元的最后位置。几个小时之前,他曾经出现在华国和蒙国的边界,似乎是想横跨整个大陆,往欧洲去。
弘家在蒙国根基不深,能力有限,如果向元打的是在蒙国甩掉弘卓手下的主意,那么只要他稍微聪明一点就能成功。
可如果是这样,短时间内也没有继续追踪对方的必要了,毕竟鞭长莫及。
纪稻恭原本以为,家主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可这一次弘卓却没怎么思考就下达了命令:“继续追。”
纪稻恭只愣了一瞬间,很快就回过神。
是啊,这次家主要撑的可是家主夫人的腰啊,鞭长莫及又怎么样?弘氏难道还没有这个功夫、没有这个精力?
只是这边还没来得及有结果,东南亚那边又出了事。
东南亚那边,一个名叫泰文的将军扣了弘卓手底一批过境的军|火,说一定要亲自和弘卓见上一面才肯放行。
虽然弘氏已经被弘卓洗|白,脱手了不少脏生意,可它让诸多人忌惮的、发家的正是军|火生意,这是弘氏不能丢的本和命脉。
从弘卓接手弘氏六年便坐稳位置,那之后直到现在,还没有人敢扣他手底下军火。
这是十一年来的头一次。
弘卓从手底下另一批订单里匀过去一些货物,又和那边的买家通了个电话,行了些便利,让了些利润。
等到处理完这批事情,已经是深夜。
挂电话之前,纪稻恭问弘卓:“家主,泰文将军那边来了通电话。”
弘卓站在窗台上,两指中间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深夜的风并不大,却略有些刺骨,他夹着烟的手指有些冰凉。
远方城市的星火倒影在他瞳孔里,却没能给那双眼睛染上丁点儿温度。
“不接。”弘卓说,“收拾收拾东西,明天跟我去东南亚那边。”
纪稻恭瞬间明白弘卓的意思是晾着泰文,可他不懂如果要晾着人,为什么明天就去?这么快?
纪稻恭没有答话、疑惑的瞬间,弘卓掐灭了烟头,随口说了一句:“代秋应该还没有出过国。”然后就挂了电话。
“?”
纪稻恭满头问号,足足举了十几秒电话,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是被家主秀了?
同样单身至今的纪稻恭忽然有些惆怅。
他还以为家主肯定比他更难找对象呢,怎么现在……家主把夫人都领进门了他还单着?
挂了电话,弘卓回房路上,经过弘灵玉的房间,看见门缝里露着些微光。他顺手敲了敲门。
“…”房里沉默了片刻。
弘卓等了一会儿,没有再敲第二次门。他现在已经习惯被拒之门外,况且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心里思念灼人,想看看弘灵玉而已。
他转身要走。
忽然,隔着一道门,传来弘灵玉屈指轻敲床头柜的声音。
弘卓离开的脚步一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房门。
下一秒,他就伸手推开了门。
房间里点着两盏落地灯和一盏床头灯,他渴的紧的那个人正靠着床头最中央坐着,被子盖到腰,膝上放着一本书。整个人看起来温暖又美好,吸引他上前。
弘卓眼底载着隐晦的、努力压抑的渴望,踏着夜色走进房间。他极适合浓黑的夜,弘灵玉房中的光因为他的到来,无端暗上一些,隐增一些压抑感。
弘灵玉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腰部轻轻动了动,试图把自己往床的更深处藏一些。
弘卓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瞬间收敛起情绪,随着一步步靠近,既是有意识、也是不自觉地软化了眉梢,方才令人紧张的气氛瞬间消弭无形,房中又恢复了最初的静谧安宁。
他隔着几步的距离,确保不会让弘灵玉觉得难受,甚至还解释:“抱歉,刚刚处理事情,情绪不太好。”
弘灵玉迅速抬头扫他一眼,眼底的诧异没有藏住。
“我可以靠近一点吗?”弘卓温声问。
弘灵玉捏着手里的书,略微有些紧张,点了点头。
这几天弘卓对他虽然算是宽松放纵不少,但是刚刚他的气场却又让弘灵玉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几乎是下意识的,这几天以来松懈的神经瞬间又被激活了。
弘卓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心里有些微微懊恼,但很快就放到一边。
他有的是耐心,有的是时间让弘灵玉重新放下心防。
他有足够的诚意。
经过弘灵玉的允许,弘卓才轻轻坐在床边,半边利落英俊的侧脸藏在了床头灯看不到的角落,脸上的每一个线条都写着柔和。
“怎么还没睡?”弘卓打了一行字给弘灵玉看,目光落在弘灵玉膝上的书脊。
是一本心理学的书。
弘灵玉合上书,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开始打字。
自从发现耳朵“不灵敏”,弘灵玉没过多久又发现,他能清晰听见自己说的话,只是听不清别人的而已。
这让他没法逃避真相,只能直面谭敏歆告诉他的:这是他自己的心理防备产生的结果。
也是从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