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_余不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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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说了他什么都不知道。”李墨沉着一张脸对着李楚,他很少做出如此违逆父亲的样子,惊得二夫人慌忙道,“老爷,墨儿他一片善心,不忍无辜之人被连累,您可别责怪他,啊。”
“都是我一个的错,和旁的人一点关系没有,他纯粹是被我利用。”李砚又说了一遍,“但你们把一个无辜的人打成这样,你们也有错。”
李楚瞥了李砚一眼,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冷声道,“他既然不喜欢睡床,就先把他关进柴房里吧,连着那个小厮一起,反省一个晚上,再做处置。”
二夫人嫌这罚太轻,正欲再撺掇几句,李墨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她知道这意思——李墨怕连累着秋言,只得绞着手绢,做了罢。
“老刘,把下人都召回来吧,其余人都早点歇着吧。”李楚站起身,“智儿,墨儿,搀着你们的娘亲各自休息去吧。”他看都没看李砚一眼,便拂袖而去。
李砚早习惯了被这样无视,过去搀秋言。秋言低着头,弯着身子,疼得发出嘶嘶的声音,他心里即使不想李砚扶着,身体上也做不到,只好一边咬着唇,一边同李砚去柴房。
两个家丁跟在他们俩的身后,等他们进了柴房,拿出把大锁,向着李砚挥了挥,“三少爷,真是不好意思了,老爷的命令。”
“你们看着办吧。”李砚无所谓道,然后也没看他俩,便扶着秋言坐到了地上。
秋言一坐下,就把自己的手臂从李砚的怀里抽出来,径自蜷缩着,也不说话,拿着后背对着李砚。
“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
秋言依然不开口,两手抱着膝盖,满心的委屈。
“我错了,”李砚软着语气说话,他这样没脾气还是第一次,“我错了,真的。”
秋言扁着嘴,小声低语,“我就不该相信你,别人说你是个无赖,不要理你,我就该听他们的话的。”
李砚听到这些也没法给自己辩白,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这次还把秋言害得这样惨,他憋了一会,发现没处给自己发脾气,便把藏在怀里的糖袋子扔在地上,“你不理我了,这个也没用了。”
糖粒经这么一摔,掉出来了两三个,咕噜咕噜的滚在了秋言的脚边,秋言低下头,看了一眼,是自己常带着的那种糖,以前给李砚吃过一次。一想到这是李砚特意买给他的,秋言心里微微好受了点。
他闷闷道,“那你出去真的是因为玩吗?”
“当然不是,”李砚看秋言终于肯对自己说话了,心情立马好起来了,把地上的糖袋子捡起来,坐到秋言边上,“你记着我上次打架不是救了一位老奶奶吗?”
秋言点点头。
“我这次去林县就是看她了,她的村里人把她送到那边去的,我们帮她付了诊金呢。”
“你真的救了人?”秋言终于把埋在膝盖里的头抬了起来,水亮亮的眼睛盯着李砚。
“当然!三少我可真不是那样的坏人,”李砚的语气坚定就差对天发誓了,但他很快就软了下来,“那你以后还愿意和我说话吗?”
秋言知道他是做好事,舒坦了一点,可身上的伤还提醒着轻信李砚的下场,他默默不答,做了老长时间的思想斗争,终于答了一句,“我再信你一次吧。”
“那我看看你的伤行吗?”李砚轻声问。
秋言“嗯”了一声,把外衫脱了下来,又解开内衣,露出白洁的后背,他刚刚打过的地方都是长条形状的淤痕,又青又紫,看着骇人极了。
李砚小心地用手触了一下,听见秋言叫痛,立刻把手收了回来,又和秋言说,“那个,你这淤血不化开,明天会更疼的,我帮你揉揉行吗?”
秋言总听别人说李砚横行霸道,桀骜难驯,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听到过他这样轻声的关心。
李砚得了秋言的同意,便把手掌覆在秋言的后背上,在略使了些力气,又不弄痛的秋言的情况下,缓缓给他按摩。见秋言没有刚才那样排斥他了,他便装作随意的说道,“二哥真的对你不错啊。”
“是,要不是二少爷帮我挡着,我肯定就被打死了。”秋言蹙着眉头答。
“啧,很少有主子能做到这份上的,你可一定很受他喜欢。”
秋言可听不出李砚语气里的酸味,“二少爷宅心仁厚,对每个下人都这般好,我小的时候,要不是二少爷把我留下来,我可能又要被送回人贩子那了。”
李砚知道这说的是自己了,尴尬地咳了两嗓子,“我那时候小,不懂事,又不是故意的。”
也没见你大了就懂事一点,秋言默默地在心里加了一句。
李砚看秋言也不答话,更加困窘,“这都多少年的事了,你怎么能还耿耿于怀的,书里不是教了吗,男子汉胸襟该宽广点。”
秋言提到这事便腹诽不止,认为李砚现在说的一切话都是在狡辩。
李砚也知道自己理亏,不再讲下去了,而是从糖袋子拿了个糖粒,递到秋言的嘴边,“你尝尝,都说林县的甜食好吃,我求了好半天人家才卖我的。”
秋言原想伸手去接,但实在没什么力气,便拿舌尖直接把糖粒舔进了嘴里。
李砚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指尖,心里的那尊大钟忽然被用力敲响,发出又沉重又深远的响声,“咣……”
第10章 第九章
李砚觉得怀里暖烘烘的,又不觉再把怀中物事抱得更紧了点。
“啊,”秋言叫了一声,他背后的伤被李砚碰到,疼得不行。
李砚猛一下睁开眼,擦擦嘴边的口水,撑起身子查看,“哪疼哪疼,我不是故意的。”
秋言还昏昏沉沉,答了一句,“没事。”
李砚听了,又阖上眼向后栽倒了过去,他昨天那么折腾,现在还疲累的很。
他刚要再睡着,就听见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在开锁。
李墨进了门来,也没问李砚,先看着秋言,走了过来,“身上的伤,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见了李墨,秋言的脸色都好看了点,他十分用力的摇了摇头,想让李墨放心,“不疼了,三少爷昨天帮我按摩了一下。”
李墨这才转向李砚,他还没打算原谅李砚,只朝他微微颔首。
李砚和他本来就不对路,倒不大在意这些,他盘着腿坐在一边,“爹说怎么处置我了吗?”
“让你回房去闭门思过,”李墨的声音冰冷,但转到秋言面前时又柔和了几许,“你就不用再受罚了,跟我回去吧。”
秋言小心翼翼的答应了。
李砚不屑地看着他俩,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他掸掸身上的土,站起来,“那我先回去了。”他刚迈出几步,又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最近别干重活了。”
李砚一走出门就后悔了,他刚刚表现得还是不够洒脱,他都不消猜就知道秋言心里那点小心思,他看李墨的表情和杏儿那小丫头一样一样的。
清晨的阳光实在太刺眼,一点情面也不留给人,李砚加快步伐,恨不得把强涌上来的挫败感甩在身后。
他刚进了东厢,就看见荣文坐在他屋前的小石桌边上,杏儿站在他的身边,两个人有说有笑不知道在聊什么。
“少爷你来了啊!”杏儿先看见李砚,给他行了一个礼,然后笑道,“荣文少爷等您好久了。”
“这才什么时辰,”李砚挠挠脖子,不耐烦道,“你来干什么?”
“我们还不是担心你,”荣文微笑了一下,他是个风流公子,桃花眼瞟了一眼杏儿,接着说,“刚听杏儿说你被人发现,闹得整个府里都没睡好觉,让楚国公罚睡了一晚上柴房,怎样,还舒服吗?”
“你就不能传点好话?”李砚不悦地看着杏儿。
杏儿一副你又没告诉我不能说,我也很委屈的表情,噘着嘴很不甘心地说,“两位少爷慢聊,我还有事,先退下了。”
“你被打被关柴房不高兴,拿杏儿出什么气?”荣文摇摇头,他最见不得欺负女孩子的事情了。
“我不是因为这点破事不高兴,”李砚撩开下摆,坐到椅子上,翘着一只腿,手里摆弄着小茶杯,闷闷不乐道,“怎么只有你,荣武呢?”
“他去你家厨房那找点吃的。”
“荣国府是饿着你们俩了吗,天天来蹭吃蹭喝。”李砚不禁翻了个白眼。
荣文和李砚好友多年,最清楚他这烂脾气,只要一不高兴了,所有人都得陪着遭殃,“你再这么个调调,我就不把大计划告诉你了。”
李砚斜着眼看荣文,他才不好奇,反正荣文最后都会告诉他。
还没等荣文妥协,荣武就拎着个大食盒走了过来,边走边吆喝,“你家厨娘说了,这些咱们都可以吃,不够还能带走。”
李砚和荣文都用嫌弃的眼神看着荣武,终于李砚还是开口问,“你俩究竟什么事啊?”
荣文也不卖关子,“我们打算趁姐姐大婚,一起去京城。”
“京城,”李砚吃了一惊,把翘起的腿放了下来,小声道,“上次被发现,这计划不是作废了。”
荣文从食盒里捡了一个点心,夹在指尖,摇了摇,“非也,我们这次呢是正大光明的去。”
李砚终于来了精神,“怎么去?”
“你记着吗,宋家大哥成婚的时候,也被调到京城去当差了。”
李砚想了下,“好像的确是那个时候被调走的,你是说我大哥成婚之后也会被调到京城,到时候我们就一起?”
“没错。”荣文微微一笑,把点心含进嘴里,“你果然比荣武聪明多了,我和他解释半天他都没明白过来。”
一心放在吃上的荣武听到自己的名字,从食物中抬起头来,不满地说,“我哪懂那些弯弯绕。”
“其实我也没懂,为什么你觉得我大哥也会被调到京城?”
荣文叹了口气,耐心解释,“武阳是江北最大的城了,最出名的就是这出了两位国公,一位忠勇伯,难得的是他们三人不仅自己位高权重,还是结拜了的异姓兄弟,感情甚笃。”他看李砚点了下头,便继续说,“若是你是上边那位,江北这么重要的军镇,有着这三位,你会怎么做。”
李砚眯起眼,静静听着。
“宋家大哥一事就是朝廷的态度了。”荣文又道。
“你是说,他们也会让我大哥到京城里做人质。”李砚咂了下嘴,晃了下脑袋,也取了一个点心,他们虽耽于玩乐,但作为高官之子也有些觉悟,自然对政事也了解不少,评论道,“这些年他们仨贪了这么多钱自污看起来也没个什么用处。”
“说的是呢,不过家底到确实丰厚不少。”荣武腾出嘴说了这么一句。
“若是我大哥上京,我娘亲倒没准真能允了我随同,”李砚点点头,“只是这些天一定要乖乖听话才行。”
“没错,”荣文伸出手指点了下李砚和荣武,“你们俩再也不许闯祸了,没有我谁也不许出手伤人。”
李砚拨开他的手指,烦躁道,“明白了,我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呢。”
“我听说你把那个小厮害惨了?”荣文把这件事说明白之后,又问起了这个,杏儿一直跟他讲的就是这件事。
李砚叹了口气,他在荣文荣武面前也没什么可遮着挡着的,“他被我爹打得够呛,本来身体就弱,根本挨不了这么重的伤。”
“我要是早知道会这样,一定换一天再找你了。”荣文也非常后悔,他向来不爱给别人添麻烦,这样连累到别人心中更是不忍。
荣武则不大顾忌这些,他一心只在乎着眼前的美食,于是问李砚,“你昨天买的那糖粒给夫人了吗,有剩的吗,我昨一回到家就觉着我也挺想吃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砚压根不想提这件事,他趁秋言睡着的时候把那些糖粒都倒进他那个小袋子里了,可是还没听到秋言道一句谢,“没了,都吃光了。”
“你没给夫人吧,”荣文凑过身子,嘴角勾起,他对李砚这反应真是好奇的紧呢,“夫人昨天那么大气,还能收了你的糖粒,怕是给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小情人买的吧。”
“别把我和你这样的浪荡子相提并论。”李砚面上不满,心里却想着要是秋言真是自己的小情人倒好了。
“那就是真的了,快说,是谁?”荣文一看李砚的表情就肯定了。
荣武看这情况,也不吃了跟着起哄,“该不会是小杏儿吧,一直伺候你,伺候出感情啦?”
李砚当然不能让他们瞎猜,污了自己的名声,于是大大方方地承认,“是我二哥房里的书童,就是帮我挨了打的那个。”
“书童,那不是男的吗?”荣武疑惑道。
“我在樱雪楼倒是听说过,专有男人喜欢男人的。”荣文眼眉一挑,“没想到三少爷竟然境界如此高,让我这等俗人望尘莫及啊。”
李砚想起秋言和李墨那一来一去的眼神,心里别扭的很,无奈道,“现在已经没了那念头了。”
荣武一抖,“你不喜欢那书童了,是不是得喜欢别的男人了,”他赶紧缩起身子,捂紧自己的胸。
“我还没瞎呢,”李砚抬腿直接踹翻了荣武的椅子,荣武摔到地上,一脸愤愤。
三个人最终都笑成一团。
第11章 第十章
等李砚把荣家兄弟送走了便跑去了李夫人的房间,看房里摆满了好几匹绸布,便悄悄走到他娘的身后,一只手搀着李夫人,另一只手指了指离自己挺远的一匹布,小声道,“我觉得这个颜色好看。”
李夫人瞟了一眼他,心里的气儿早就消没,回过身,拿指尖点了下李砚鼻子,“听你的。”
“怎么又要做新衣服?”
李夫人唤来布庄的伙计,“就按刚才定的那几个颜色,再加上这个颜色,”她指了指李砚刚才说的那一匹,“你兄长下个月就要成婚了,全府上下都得换套新衣服。”
“这么好,”李砚笑得像朵莲花,搀着李夫人坐到椅子上。
李夫人一看他这幅表情就明白他心里有鬼,“又有事要求我了?”
“娘,”李砚蹲在李夫人的脚边,仰起头,楚楚可怜,“娘亲,我知错了。”
李夫人摸摸他的头,问道,“我昨天也看出来你有点悔改的意死了,便没再多责怪与你,昨天打的你那两下还疼呢?”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