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太太悠闲生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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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失去重心般地软倒在了地上,完全没有了她平日里那一副爽朗精明的模样。
郑氏也尖叫着抱紧了禄儿,盯着福儿恶狠狠地骂道:“灾星啊,灾星,果然是谁跟你在一起谁就压迫倒霉,那杀千刀的采/花贼下流鬼怎么偏偏就不抓你呢!”
林福儿愧疚地缩了缩肩膀:“我丑。”
这话听着好悲凉。
“噗~~”也不知道是谁,都这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逗乐子。
郑氏只当是林福儿在笑,随口骂道:“你笑啥玩意儿啊,杀千刀的蠢货!”
林福儿苦笑道:“娘,那个……我估摸着,这时候采/花贼还没走远呢,所以您骂人的时候,请稍微克制一点点,不然我怕大表姐被人给撕票了。”
“吓!”郑氏跟踩着死耗子一般抱着禄儿尖叫着躲回了屋子里——她可不懂什么撕票,福儿这话,她纯粹当撕人理解来着。
林万全则操起棍棒走到院子里为福儿警戒起来。
瘫软在地的李氏也渐渐恢复了些神智。
“你这丫头,虽然长得一般般,可性子却投了我的脾气,也算是个人物。嗯,有意思,真有意思。”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福儿身后突然多了一个娃娃脸的青衫少年,正面带促狭地打量着她。
林福儿也毫不客气地正面观察着他。带着婴儿肥的娃娃脸,修长浓密的睫毛,女子般精致的五官,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清澈的眼神,文静笨拙的气质,白腻嫩滑的皮肤,浑身书生气未褪,这倒霉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采/花大盗啊。
林福儿挑挑眉,一手拦住林万全即将挥下的棍棒,不卑不亢地戏谑起来:“粗公子你也不差啊,论风/流人物,谁比得你呢!”
闻言,郝大粗那白嫩的俏脸莫名染上一团粉粉的红晕,声音又细又软,跟蚊子哼哼似的,但并不惹人厌烦,倒是像极了女孩子纤细柔软的头发:“福儿姑娘,在下是郝公子,不是粗公子。”
“我还以为公子喜欢别人这样称呼你呢!”林福儿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郝大粗羞涩地低下头,谦让道:“那都是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罢了。”
“郝公子说笑了,这可不是给面子,这呀,可是您的真本事,比真金还真呢!”林福儿慧黠地笑了笑。
在后头旁听的林万全闻言几乎都快脸红了,他这姑娘啊,是年龄到了还是咋回事儿?说这话竟然都不脸红一下儿的,难道是脸上的皮肉太厚,所以显不出颜色?还是平日里看母猪公猪配种看得太多了,已经对此麻木了?
对未嫁的姑娘来说,这可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林万全在心中发誓,若是能逃过此劫,他一定要好好儿管管这闺女。
同样的,郝大粗也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话里也是规规矩矩的:“多谢福儿姑娘夸赞。在下也真心敬服姑娘呢,像姑娘这般的女孩子,我,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这是在变相说她脸皮厚还是咋的?
林福儿有些恼:“我这样的姑娘,满地都是,你若是去毛如花家中偷看她洗澡,想必她的反应会比我更加坦然。”
好吧,能这样淡定,其实不是因为脸皮厚,主要在于——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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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想要的生活
郝大粗害羞得低下头,脸蛋红红地说道:“福儿姑娘,你这般有趣,要不要跟我一起,咱俩也好做个伴儿呀!”
闻言,林万全不禁握紧了手里的棍棒,若这贼子打了他闺女的主意,他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不要,也得护闺女周全。
林福儿只身挺立在凛冽的秋风中,明媚张扬的笑靥像极了染霜的红枫:“郝公子如此风/流倜傥,小女子也是一见倾心爱慕难舍,只是——”
“只是什么?”郝大粗明显惊喜而迫切,“福儿姑娘,若你能从了我,我自然是什么都答应的。”
林福儿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阴冷狠戾起来,只听她一字一句道:“我的那位郑表姐,自幼便是个貌美如花高贵冷艳的,我早就瞧她不顺眼了,你若真心想与我一起,那就先得舍了她!”
终于说到重点上去了。
“福儿,不要乱说话!”林万全右眼直跳,他好像快要知道自家大闺女想要做什么了。
郝大粗自然不是蠢人,他抬起眼睛,一贯干净澄澈的目光里突然闪动着妖异的光芒,且听他眯上眼睛慢条斯理地说了起来:“这位郑表姐可是个难得的美人儿,我若是为你舍了她,那你打算如何报答于我呢?”
林福儿双眼微眯,掩着嘴娇笑道:“那……我便应下公子的追随。”
是吗?是他追随于她?
果然够狠,够狂,是个有趣的小丫头。若能纳入自己的势力加以培养训练,假以时日,此女必成大器。
郝大粗嘴角一勾,莞尔笑道:“你就不怕我杀了她么?”
“杀便杀啰,”林福儿轻轻一笑,毫不在意地拂了拂衣裳,“只是我这人喜怒无常惯了,若是日后想起来,把这笔账记到你头上,要杀要剐的,这便不美了。要知道,我可不仅在杀猪上有天赋。”
郝大粗不禁悠然神往,此乃同道中人也。
“大美人儿在房顶上,你们自己捞去。”
瘫软在地如同一滩烂泥的李氏嘴里不停地喊着“倩儿”,一听这话也不顾自己的安危,紧赶慢赶着连摸带爬地搬梯子去了。
林福儿有些怅然,这回大舅母也是吓坏了。只是,原本的计划里,并未算上她们的,这也算是飞来横祸了?
“至于你,便随我一道安安静静地走吧。”郝大粗把视线收了回来,笑意深深地看向福儿。
“福儿!”林万全操着棍棒刚想扑上来,便被郝大粗一掌打飞到院子里的角落处。
这一掌,郝大粗是看在福儿的面子上留了情的,饶是如此,也依然痛得林万全龇牙咧嘴,哀嚎不已。
看着头发灰白的老爹浑身发颤痛苦不堪,林福儿忍不住眼眶一红,刚想踏出一步,却想着形势大局,一丝也不敢乱了分寸。
刚跨出林家,这时候,天上突然下起了雨。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街上出奇地安静。
二人肩并肩,安安静静地踩在青石板,发出轻微细碎的脚步声。
“你不高兴?”郝大粗俊眉一扬,意外地看了看她。
林福儿嘴里呵着白气。
她原以为,自己并不会伤心难过的。
她骨子里,是那个自私冷漠的林小福,并不是傻里傻气任劳任怨的林福儿。而她,除了这副皮囊之外,也没有什么是属于林家的。
可在此时此刻,她居然开始疯狂地想念这里的一切。
她想念,每当自己挨骂的时候,林万全偷偷摸摸塞给她那半块馍馍。
她想念,每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郑氏就开始骂骂咧咧地架着她起床。
她想念,阿寿为了她与禄儿针锋相对,她甚至想念禄儿那矫情酸爽的撒娇声。
还有喜欢在腰带上挂一双小铃铛的陈二妞,爽朗大方的大舅母,外冷内热的郑小倩……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人生地不熟,孤孤单单一个人,脑子又稀里糊涂的,她时时刻刻都在找机会离开。
如今,她终于有机会离开了,可是——
“福儿姑娘,我问你,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郝大粗见福儿精神不济,便想办法逗她顽笑。
他想,她只要跟了他,那她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他便能给她什么样的生活。
林福儿看了他一眼,叹道:“公子你呢?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郝大粗凝着眼眸,悠然神往地看向那一排排滴着雨的屋檐。
“所以你就当采/花贼来啦?”能臣,奸雄,采/花贼——这三者之间有必然的联系吗?
郝大粗笑而不答,算是默认,嘴角却不自主地上扬:以后你就明白了。
“那你呢那你呢?”
“你猜啊。”林福儿有心兜圈子,此刻也淡笑着同他打起趣来。
“当妃嫔?做贵妇?当国手?做女官?女扮男装参加科举?学花木兰驰骋疆场浴血奋战?还是想成为绝世高手笑傲江湖?”
“都不是。”林福儿深吸一口气,终于认真地看向他,“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想要的,只不过是两个人平平淡淡的生活。”
“每天早晨,我都要揪着他的衣裳催他起床,我会给他准备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疙瘩汤,院子里要喂母鸡,下的蛋就能打到面汤里去,还要养猪,要是有多余的地方,我想种蔬菜,也要种花。”
“我最喜欢蒲公英了,我多想,每一天都吹一朵蒲公英目送着他出去做事。”
“他可以做做小生意,捏泥人,吹糖人,卖卖货,帮人跑腿。我会给他纳鞋底,会给他做衣裳,他也会偷偷攒下很多私房钱送我一支廉价的头钗。”
“我们会有很多孩子,调皮捣蛋满地跑的男孩儿,爱围着我撒娇拌痴的女孩儿。等年纪大了,就给儿子娶个媳妇儿回来跟我斗嘴,然后再看着女儿一个个嫁到好人家里去,老啦,就抱抱孙子,逗逗狗,看看山水,若是女儿受了委屈回娘家哭诉,我也能替她出一口气!”
“凤舞九天?深宅大院?整天勾心斗角,一不小心就整没了!科举做官?浴血疆场?笑傲江湖?我呸,我只要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日子!我惜福,知足!”
“我问你,这样的生活,你能给我吗?”林福儿笑着擦了把眼泪。
郝大粗眼中略有动容。
他是人们口中无恶不作的采/花贼,他绵里藏针心狠手毒,他一直都在利用与被利用的深渊里苦苦挣扎。他没有爱人,没有亲人,没有家。他也从未想过,从未想过这世上竟有如此平凡而又真挚的感情。
“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林福儿眼眶湿润,却目光坚定地看清了回家的路。
☆、第十一章 采/花贼落网
“乖,别哭,”郝大粗鬼使神差般用手指刮了刮福儿脸上斑驳的泪痕,笨拙而羞涩的笑容纯真如天使,“我送你回去,回你的家去。”
说到“家”的时候,他的表情明显温柔了许多。
林福儿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并未表露分毫。
他,真的是个天使。
别人都有资格说他这样那样的不好,唯独她没有。
可是……
林福儿的目光扫了扫他刮过自己脸颊的手指。
始终,是她对不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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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大盗落网了。
附近几个县的百姓都喜气洋洋,大姑娘小媳妇们也都松了口气。
能抓住**大盗,青陵县的林福儿当居首功。
一时间,林福儿之名,几乎要响彻整个青陵县。但林福儿自己却并不怎么高兴。
郝大粗因她这位“女英雄”被抓进了牢狱,王詹也一直没有露面。
他不来找她,大概她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吧?
林福儿自嘲地笑了笑,却不自觉地手上一抖,怀里的簸箕摔在了地上,青绿色圆滚滚的毛豆散落了一地。
“林福儿!”来人是多日不见的郑小倩。
采/花贼一事后,她虽没让郝大粗占到便宜,却也着实大病了一场。
她惨白着一张脸,披头散发,眼中满是怒气。
许久未见,她倒是清减了许多。
“表姐。”看着她的神情,林福儿倒有些意外。
“是你,是你害他进了大牢?!”郑小倩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而疯狂。
林福儿愣了愣,随即便反应过来这个“他”是谁。看来大表姐害了相思病啊——一见大粗误终身,再见大粗终身误?这也难怪那么多姑娘在接触郝大粗之后都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了。
原是有这份痴迷在里头。
不等福儿回答,郑小倩被风一激便用帕子捂着嘴猛烈咳嗽了起来,瞧着气色愈发不好了。
“表姐,你怎么样了?”林福儿赶紧上前却被郑小倩往后推了好几步,随即愣在原地。
郑小倩咳嗽了几声,纤弱瘦削的身子摇摇欲坠,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西子捧心之态:“他为了你舍下我,我并不怨你!可是,他待你如此深情厚谊,你怎么能利用这份感情害他进大牢呢!”
“表姐,他是采/花贼,他,他是恶人!”这话是对郑小倩在说,也像是对她自己在说——恶人就该抓紧大牢,不是吗?
郑小倩眼神一凝,突然疯狂地笑了起来:“听听啊,听听吧,这话连你自己都骗不了……”
郑小倩大笑着扶门而去,似乎已经魔怔了一般,福儿见此愈发愧疚起来。
遇见郝大粗,对尚处青葱年华里的郑小倩,的确是不小的灾难。
虽然该过什么日子就过什么日子,可林福儿脸上却少了笑容,然而禄儿,却笑得更甜了。
一天,禄儿缠着正在拌猪食的林福儿,道:“姐,我好久都没出过门了,咱们一起出去逛逛吧!”
林福儿手里的勺子一顿:“外头有什么逛的,还是不去了。”
禄儿继续缠着她,操着一口软糯悦耳的声音冲福儿撒着娇:“姐,你就陪我出去散散心吧!娘给了我银子,说我看上什么就买什么,大不了我也让你买一样东西啰!”
“我也没什么可买的,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喂猪吧。”林福儿淡淡地转过头,手上的活计倒没停下来。
禄儿小嘴一扁,气得在那儿直跺脚:“林福儿,你太可恶了!我要告诉娘去,让她打死你!”
这话听得林福儿青筋直现。
终于,在郑氏抄着鸡毛掸子的叫骂声下,林福儿灰溜溜地跟在禄儿身后出了门。
唉,她就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
没有了采/花贼,青陵县的街道上也变得熙熙攘攘,肩摩毂击。
大姑娘小媳妇们都呼朋引伴地走出了闺阁,个个装扮一新,穿着花红柳绿的衣裳,吆五喝六横行无忌地在大街小巷里晃荡。
一张张明媚娇艳的笑脸,一幅幅热闹喧哗的踏秋图,看得林福儿心情大好。
嬉笑怒骂,酸甜苦辣,这才是生活。她想要的生活。
这一刻,林福儿心中也豁然开朗起来,若是重来一回,她也依然会用郝大粗一人性命来换取这繁华人间罢?
禄儿挽着林福儿的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