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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在宇宙的中心-第19部分

小说: 在宇宙的中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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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黑压压的人,却并不肯离开这个臭气熏天的剧场。看着他的那些眼睛里,燃烧着渴望,渴望一场热闹的演出,像他站在丧事戏班子台上,往下看到的那些眼睛一样。

“下课!下课!不下课你们都没学分了!”余复挣扎着去开门,可讲台旁边的门半天开不开,只好扶着门继续吐。

关藏在门外拔下锁孔里的钥匙,揣在衣兜里。

“臭吧?!我严恪己发现崇拜的教授和男友是他妈的强/奸犯,我他妈也臭得吐了!你身上的就是老子当初吃的屎!现在还给你!可别不要啊,我千辛万苦给你找的童子屎,去去你脑子里的精虫!

“强奸不是强奸,性/侵不是性/侵,是性/游戏!对吧余教授!”他从购物纸袋里掏出女学生制服,一件一件扔在地上,“制服play好玩吧?好玩到随身携带?”

“余复!我cao你个臭几把!替那些被你糟蹋的学生祝你几把烂掉、P眼儿烂掉!早死早超生!臭鸡几把人渣!吃屎吧你!”

他不恋战,骂完就跑。关藏从后面追上,拉着他拎起来飞快地穿过教职员入口。阶梯教室的人开始涌出来,吵吵嚷嚷,夹杂着余复的怒吼,保安处的哨声,和不顾恶臭坚持采访拍照的庄百心的提问。

民俗办公室的小窗帘后面,关藏问他:“美美开心吗?”

“开心,开心到爆!爽到爆!”他压抑不住笑声,笑得简直变成个鸭子,嘎嘎嘎的。“再以后谁提起余复,先想起来他一身屎!多洗脑!我想想就开心!”

关藏抱着他,感受他笑得直颤的身体。他从手拎包里拿出一瓶香水,喷喷喷,喷完把着关藏的手臂,仰头问:“有味儿吗?不是小孩的我怕我自己先吐了。”又掏两颗糖,自己一颗,给关藏一颗。

关藏低头亲他的嘴,亲到把硬糖都融化。

作者有话说

下周五应该可以开V了,如果存文及时会提前,入V当天三更。

第三十二章

外面的嘈杂半天不消停,也消停不了了。被扔在教室里的手机和录音,将开始隐秘而迅速地流传,像散播在土里的野草,在在场每一个人脑子里生根发芽,止不住消不掉。在短暂的录音之外,自有无尽的想象力和道听途说,将真假掺半的所谓事实,被不断地强行塞进事件的空白之中,扩充每一丁点空间。

余复不会受到法律的审判,却可能在不断的偷窥和耳语中,幸灾乐祸中,与己无关的消遣中,刺激感官的添油加醋中,迟到的“正义”谴责中,被消费至连底裤都不剩。直至他与排泄物被彻底遗忘的一天。

就像当初的“严恪己”。

“我要蹦迪。”他说,“太高兴了,要闹起来!”打开车里的音响,他在副驾上跟着节奏扭腰。

放学,人少了,保安处下班了,捣乱的罪魁祸首也跑掉了。直奔迪厅,跳到他假发都要甩掉了。关藏不会,笨手笨脚,长得好看还老被小姑娘摸胸,他上去一巴掌把小姑娘手打掉了。

小姑娘叉着腰骂他,他回骂,舞曲轰鸣谁也听不见谁,还骂得嗓子都哑了。俩人动手打,引来小姑娘一堆小伙伴,关藏伸手一捞,夹着他的细腰就跑了。

“臭biao子……!你他妈来呀!老娘怕你啊!”跑远了他还骂不停,脚都沾不着地,就掐关藏胳膊,“你他妈的,跑个几把?老娘怕她吗?干啊!”

关藏一路哈哈哈哈,“好玩!”

“什么玩意儿就好玩了!”

“什么都好玩!”帮美美给余复泼屎好玩,看美美打架好玩,扛着美美逃跑也好玩。把关藏兴奋的,跟磕了药似的,给他塞车里就亲。

车里打过一炮,他把裙子放下来,踢关藏:“我没跳够。”关藏问他去哪儿,他想了想,拎一堆酒和吃食回宿舍去了,在排练室门口堆得跟山一样。

香香姐带剧团演出还没回来,他去排练室把音响打开,放自己喜欢的MJ专辑,刚装好的球灯一亮,他脱了高跟鞋,搂着钢管扭,假装自己会跳。

“性感不?”他勾引关藏,关藏搂着他亲,说:“你的存在就是性感。”

他特别无奈地回道:“你这点我可服可服了,咋什么肉麻的都敢说呢?虽然说确实是吧。”说完自己得意地笑。俩人腻乎没多久,把宿舍没去的人吵起来了,跟着喝酒起哄。又过一会儿剧团中巴车回来了。他换了一套节奏快的曲儿,打开窗户喊:“姐啊!等你们呢,来嗨呀!”

香香姐在车里喊:“小兔崽子干啥呢?电费你掏啊!”他从关藏兜里掏出钞票,“姐妹们,美美今天高兴,请客!”

“这他妈的,找个有钱老爷们儿了不起了。”野萍眼睛一翻。他指着野萍说,“小野B,来斗舞啊,敢不敢!”野萍提着裙子就下车了,直奔排练室。呼啦啦一群浓妆艳抹的演员跟过去,论起美和骚是谁都不服谁。

给香香姐气的,“一帮蠢孩子,一激就上钩。”进门看见有人跳得不标准,自己下场示范,跳起来就没完了。他跟野萍斗,瞎跳。也不知跳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关藏就在一边瞎鼓掌。

反串演员们看着直乐,关藏像掉进鸡窝里的金凤凰,却浑然不觉,还挺开心。

“骚B!找个傻B老爷们!”野萍的嘴一刻不得闲,非得逼得他动手。他心情好,也不真打,踹两脚没踹着就拉倒,拽着关藏转圈蹦跶。

“看过《泰坦尼克号》吗?”他问。

关藏一边乐一边点头。

“咱俩像不像Jack和Rose,”他指自己,“我是Jack,”又指关藏,“你是Rose。”

关藏想了想,“我不希望成为他们那样的结局。”

他哈哈大笑,“要是你我都掉进海里,我会踩着你上岸,你自己去死。”关藏也笑,说:“我不,我会抓着美美的。”

灵灵下楼扶着门框喊:“你们干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扭过去:“跳舞啊小奶妹!”灵灵骂他神经病,小豪早就眼巴巴等着她出来了,要给她跳社会摇,就是跳得不咋地,倒给灵灵逗乐了。

“不行我换裙子!野萍这野B超过我了!”他冲到更衣室,从储藏间里拎出那套金黄金黄的法老露背装,唰唰脱衣服。门一响,关藏进来了。

他正把裙子往身上套,像体操运动员似的,胳膊举得高高的,裙子哗啦一下落下来,把他罩住了。提起裙摆,那百褶展开超过一百八十度的半圆,他爱死了。

转头看关藏,“有没有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有,”关藏直接跪下去,仰着脸看他,“我要钻美美的裙底。”

“你他妈的,我是这个意思吗?你们文化人就这么理解吗?”

“我是这个意思。我对美美的qing欲想象你永远想不到,我要在裙子底下摸你,咬你,舔你,让你在我嘴里——”

“你闭嘴。”他说。一番淫词浪语,把他听得心脏狂跳。关藏却一本正经,脸不红气不喘。“你一个大学老师,这么不矜持吗?”

关藏耸耸肩,“为什么要矜持,美美在这儿,我矜持不了。”

“你诚实得都色qing了你知道吗?”

“我不管,美美同意吗?”关藏轻声问,饱含期待,慢慢地摘下眼镜,慢慢地放在他手里,慢慢地提起他的裙角。见他握住了眼镜,得逞似的嘿嘿一笑,掀起裙子钻了进去。

关藏瞬间就被他的裙子埋住了。他低头看下摆鼓起的那一块,仿佛自己怀了孕,又仿佛自己吞了关藏。那里有个人,他看得见,但又不看不见。

温热的手摸上了他的腿,柔软湿润的触感顺着脚踝往上爬。一痛,又一痛,他不断地皱眉。好像看到有一排牙印儿,嚓嚓嚓,盖章一样戳在他腿上。疼,很疼,胡乱地四处疼。

他叉开腿,看着前方。花花绿绿的一排演出服,流苏,亮片,羽毛,串珠,他一件件地辨认,剧团里的谁什么时候穿过演了什么——想到第三件,宝石蓝的丝绸小礼服,他想不下去了,越发紧地攥着眼镜。

有个小妖精从他嘴里窜出来,无形的小妖精,满屋子横冲直撞的窜,窜的他眼前一阵模糊,脑子发晕。“呵——”地一声,他好像断了气似的。小妖精不怀好意,又兴高采烈,嚎叫着从他裙底冲出去。

“美美,你呛着我了。”

关藏咳嗽起来,一边咳嗽还一边笑,气息喷在他腹股沟那里。他弯起膝盖,一脚把关藏踹倒了。关藏捂着鼻子倒在地上,手一拿开,鼻孔里冒出一点血。

“给我躺下。”他说。高高提起裙摆跨上关藏的腰,坐下去的样子像一朵从天上飘下来的云,骄傲地落在关藏身上。

他摸遍关藏的口袋,从钱夹里找到想要的小包装,撕开来,开始在裙摆底下做坏事。关藏带着被他踢出来的鼻血看着他笑,迷恋地摸纤细的脚腕,被他支配式地使用而甘之如饴。

关藏在最后一刻,要死了似的抓他小腿,说:“美美,我不行了。”

“咋了,磨损了?”他从梳妆台上拿下关藏的眼镜,打开一看,镜腿变形了。

“我喜欢你,喜欢得不行了。”

他把眼镜戴上,垂着头看关藏。轻声一笑,“我看你是病得不行了。”他换了个姿势,一个能跟关藏尽情接吻的姿势。

第三十三章

香香姐开更衣室,看他俩在地上亲,骂他“小B崽子在我新衣服上干啥呢?”关藏就掏钱把新衣服买下来了。闹到快天亮,关藏也没回去,挤在他宿舍小床上睡了一觉。

大早上的关藏还爬起来上班,他迷迷糊糊地问:“余复会不会找上你啊?他应该见过你车牌号。”白色沃尔沃在这挺少见的,有点档次的都买宝马奔驰奥迪,不兴开这个。

“找就找啊。”关藏不在乎地说,“我很期待他找我。”

严恪己踢了他一脚:“别瞎整事。”关藏把他脚脖子抓住了,在被子里顺着小腿往上摸,鼻尖凑近他的脖子使劲嗅,啃,说道:“他反复叫你的名字,当着我的面。我不高兴。”

他反手抓了几下关藏的头发,像撸猫:“你不高兴的事情怎么那么多。”关藏笑嘻嘻,手在他心口上放了一会儿,上班去了。

东宁人文发了通知,对昨天阶梯教室发生的事件,属于外来人员对教职人员的恶意报复行为,已经报警,请广大师生配合调查,不信谣不传谣,禁止私下讨论。

关藏被纪检监察室主任找去谈话,先给上一杯茶问最近怎么样,习不习惯学校生活。关藏说都挺好的,谢谢领导关心。主任又说:如果对某些同事有什么不满,可以提出来好好沟通,千万不要受他人挑唆意气用事,破坏同事之间的团结,也会给学校带来负面影响。

关藏笑一笑,说了一句:“好呀。”

他睡到下午,寻思着把海报整一整,让香香姐选完了拿去印。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呀,乐乐回来了!”楼里的姐妹们都醒了,开门探出脑袋来。他突然才想起来,最近没怎么看见乐乐了。

乐乐笑眯眯地,裹着新棉服。到宿舍里才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新裙子,和挤出乳沟的胸。

乐乐去隆胸了。

“这是多大罩杯的?啥假体?疼不?”

“哪个医院啊?贵不贵?”

“我想拉个双眼皮儿。”

“吴大夫那儿打水光可便宜了,效果还好!”

叽叽喳喳开始讨论整容,他拨开人群挤进去:“咋突然想起隆胸了?”乐乐把胸往前一抬,笑:“摸摸。”他左看右看,可不敢摸。看了一圈热闹,磕了一把瓜子走了。

庄百心打电话跟他求证:“你去找余复是在哪一天啊?”他说了个日子,一个想忘都忘不了的日子。

“咋了,问这干啥?要监控我可找不着。”

“我能找着,就跟你确认一下。”庄百心叹了口气,“我查到他妻子去医院做人流了——在你去的前两天。”

他张着嘴半天没说话,最后蹦出“我cao”俩字儿:“我他妈一直以为他媳妇流产是我闹的!”

“当初你都没看过诊断书日期吗?”

“我上哪儿看诊断书去,流产都是别人说的!”他气得直骂,说昨天的屎泼少了。“算了,不是我的孽就行,爱咋咋地吧。”

“这事已经在网上散开了,视频一堆堆的,你要不——”

“别找我,啥都不想说,要不告我要不逮我。”

这话说完没半天,他就被派出所带走了——“寻衅滋事”,罚款还要拘留,关藏过来交钱,熟门熟路的,找人讲了几句不就拘留了。他还等着余复告他诽谤、侮辱啥啥的,结果好几天过去也没动静。

留在剧团把海报弄完了,趁着印新宣传页,他上新姐那儿打听,说:“余教授暂时不教课了,请了长期病假。”

“避风头啊。那也不应该啊,不找我理论理论?学校咋说的?”

“传得太广了,堵也堵不住,记者也来学生也不服,学校又发声明说会对余复展开调查,请大家等待真相。”

“要么不了了之,要么就割掉余复。”他撇撇嘴。继续在二楼趴着往下听八卦,“屎教授”的外号都传开了,给他乐得差点儿背过气去。新姐听他说泼屎都捂鼻子,说你怎么坚持端过去的。

新姐念书的时候跟他一起接过商业项目,一来二去地,才跟他这眼高于顶的专业第一稍微说上了几句话。在学校的时候算泛泛之交,反倒是他被退学后才熟悉起来。她当时听到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原因不是别的,是严恪己太他妈的傲了,傲得不屑于干这些事。

他开学校论坛的网页,一边看一边笑,骂“这些傻B”,褪了色的头发从棒球帽下面支棱出来。

即使现在混到在夜总会跳艳/舞讨生活,像从天上的白鹤变成地上的草鸡,也他妈是草鸡里头抬得最高的那只。

也不知道看到了啥,他关了网页,从凳子上跳下来,穿好外套就往外跑。在关藏家,一直等到晚上人都没回来。打电话不接,再后来直接关机。

“精神病,你又干了什么了。”

关藏在熟悉的房间里安静地坐着,把玩着手上的一条颈链。黑色皮质绳圈,坠着一颗黄金小心脏,心脏做得非常精致,血管都清晰可见。

“那是要送给他的吗?”马千家问。

“嗯,”关藏点点头,“choker,恪己很喜欢,收集了很多。”举起来晃动那颗吊坠,微笑着问,“这个特别适合他了,是不是?”

马千家闭了一下眼睛:“关藏,你那天晚上做的事也是为了严恪己吗?他让你帮他报复余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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