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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仲夏_周江城-第23部分

小说: 仲夏_周江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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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秀山没办法,只好硬撑着把饭吃了。吴丽拿了一个小盆,放进一把茶叶,再倒进开水,泡开后又加了一半冷水放在一旁。林秀山吃完后,便用那茶水细细地洗手,洗完闻一闻,没有螃蟹的腥味了,又接过吴丽递来的干净衣服进了卫生间。在卫生间里,他站在那里抽了一支烟,想起远在新安江的小菲,忽然感觉有些陌生。然而这个念头一出现,他又强烈地感觉自己很无耻。他看看手机,有一条小菲十几分钟前发来的未读短信:“亲爱的,我想你了。”
  他犹豫了一下,给她回了过去:“别胡思乱想,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见面了。”
  在这个时候,在这个环境里,那些以前脱口而出的绵绵情话现在竟然一句都说不出来。他感觉到迷茫、困惑,他恶狠狠地在心里给自己盖上一个印章: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一家人都吃好饭了。吴丽和外婆在厨房收拾着,乐乐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外公坐他旁边陪着,也看得津津有味。吴丽收拾好厨房,拎着一袋垃圾出来对林秀山说:“陪我下楼倒垃圾,顺便出去走走吧。”
  林秀山答应着,在睡衣外加了一件外套,换了双鞋跟着吴丽出来。外面的天气有点凉意,晚风轻轻地吹着,空气是飘荡着阵阵的香味。吴丽挽着林秀山的胳膊,走在小区幽静的道路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陶醉地说:“啊!这桂花真香。”
  “你确定是桂花香,不是香樟树散发的香味?”林秀山对香味不太敏感。
  “傻子,这个都分辨不出来啊?当然是桂花了。”吴丽讥笑道。
  两个人双默默地走了一会儿,吴丽不经意地问道:“你在那边还好吗?有没有感到寂寞?”
  林秀山心里“嘎登”了一下,有些心虚,故作坦然地说:“还好啊,平时有朋友一起喝酒打牌的。而且你也知道我是耐得住寂寞的人,也喜欢一个人独处,看看书,看看电视,挺好。”
  “独自莫凭栏,凭栏需断肠。一个人看书、看电视经常哭得稀里哗啦吧?”吴丽突然开心地笑了,打趣道。因为她见过林秀山看书看得流泪,还见过他看电视剧时哭得泪流满面。
  “胡说什么呢?那不是偶尔的嘛!把我说得像个女人似的。”林秀山不满地说。
  “无情未必真豪杰,你是个感情丰富的人,怎么能说像个女人呢?”吴丽说,“但话又说回来,其实像你这样的人也挺危险的,容易情感泛滥,到头来害人害己,你说呢?”
  吴丽说着,歪着头看着他。他不敢躲避她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瞪大眼直视着她的眼睛说:“也许你说的对,毕竟你是了解我的。但也不一定,我的多愁善感更多是体现于沉浸在别人的故事里的。也许是源于思想层次上的追求,一种精神自虐的快感吧。”
  “那就更危险了,只是你现在可能没有遇到对的人吧。”吴丽有些忧心忡忡地说,“很多人会不自觉地在文学作品中找到自己代入的对象,从而随着这个人物的喜怒哀愁而喜怒哀乐,这是情绪代入。你不但是这样的人,你更是这些人中情绪最强烈的一类人。因为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所以我有点担心。”
  林秀山走得累了,便拉头上吴丽在一条长凳上坐下来,他轻声地叹息道:“你别瞎想了,你说得我心里挺悲哀的。好了,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自寻烦恼。”
  “秀山,你还是回来吧。工作虽然丢了,但回来又不是没一碗饭吃。你这样的人在本地找个工作不难,或者自己做个小生意也行啊。”吴丽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拍打着,“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多好,何必背井离乡去外地呢。”
  林秀山沉默了一会儿,抬头认真地说:“我会考虑的,但现在不是时候,再等等吧。”
  这时,路灯下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走了过来,是外公带着乐乐。林秀山站起来笑道:“爸,这么晚了,还出来遛狗呢?”
  乐乐甩掉外公牵着的手跑过来,一把抱住林秀山的腿说:“你说谁是狗呢?”
  “乐乐见你们还没回去,就吵着拉我出来找你们。”外公说。
  “好,回家。”林秀山说着,便抱起乐乐一只手拉着吴丽一起回家。
  

  第 23 章

  二十三
  第二天,林秀山领着吴丽和乐乐去看望了爷爷奶奶。老爷子少不了一顿说教,林秀山只能唯唯诺诺,并不敢顶撞半句。晚上参加了发小陈东的宴请,一大帮同学喝得烂醉。接下来的两天,又是其他同学作东宴请,又喝得烂醉。五日那天,林秀山谢绝了所有的邀请,独自开车去了一个地方,这地方人迹罕至,只有一条狭窄的细石子路蜿蜒而上。路的两边都是大小不一的各种树木,偶尔伸出来的枝条剐在车身上“嘎吱”作响。到了半山腰,又穿过一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前面是一个很大的池塘,应该是个小型水库,塘水清澈幽深,寒气逼人。石子路也到了尽头,车子已经无法再往前开了。林秀山把车停在开阔的平地上,下车锁好了车门。他拎着一个大方便袋,沿着池塘的岸边走到一半,又向右折向一条小路,继续往山上爬去。又爬了大约半个小时,穿过山坡上种植的一大片茶叶,到了一块平地。
  这块平地约有两亩大小,中间一排土墙夯就的平房,墙面粉刷的石灰已经剥落了好几块,露出暗黄的墙体。盖的也不是瓦,而是平整的茅草屋顶。平房的四周是一圈用竹枝编扎的篱笆院墙,院子的一角有一棵桔子树高高地立在那里,上面还挂着几只青绿的果实。林秀山推开院门走了进去,一条毛色纯黑发亮的中华田园犬扑了过来,吓了他一跳,对着那畜生骂道:“狗东西,不认识我了?”
  那狗围着他转了一圈,鼻子嗅嗅他的脚,又用脑袋拱拱他的小腿表示友好。林秀山蹲下来,拍拍他的脑袋说:“你家老不死的呢?也不出来迎我一下。”
  那狗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抬头看着外面,林秀山知道主人大概出门去了。他环视了一下院子里,里面众多的老树根和各色盆景里好像又新增了几样东西。拎着大方便袋子直接进了屋子,里面有点黑,便又轻车熟路地走到后面把后门也打开了,屋子里亮了起来。他把手中的袋子送到厨房里,又回到正屋。正堂屋里很宽敞,靠后墙边放着一张窄长的条桌,条桌的前面紧挨着摆了一张老式的八仙桌,八仙桌是柏木的,发出黑红的光,两侧各放置了一张柏木椅子。林秀山拎了拎条桌上的热水瓶,空的,便径直进了东侧的房间。这是一间书房,一进门,便能感觉到主人浓厚的书卷气。房间比正堂屋略小,周围两面墙上都是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房间最里面的角落里还有两个古旧的木箱,箱口都是锁着的。一张老式的大书桌摆在中间,桌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摆放得整整齐齐。后墙窗户边放着一张滕制的躺椅,一张老树根做的茶几,茶几上是一套青花瓷茶具。在后墙的角落里还有一个炭炉,接了一个烟囱到外面,距离茶几也是伸手可及的位置,上面坐在一个铜制水壶。
  林秀山拎着这个铜水壶到厨房的水缸里灌满了水,又找出木炭来,费了挺大的劲生起了火。茶几上就放着茶叶罐,打开闻一闻,觉得很满意。等水烧开了,沏了一壶茶,又随手拿了一本《资治通鉴》,边喝茶边看书边等主人回来。
  黑狗突然发出欢快的叫声,随着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家里来客人了?是林家小子吧?姓林的,还不出来迎接老夫!”
  林秀山听了奔了出来笑骂道:“老不死的,还活着呢?”
  “臭小子,盼我死呢?又让你失望了,还有的活呢。”一个瘦瘦高高、脸色苍白的老头站在院子里爽朗地笑着。看得出来,对于林秀山的到来他是由衷地高兴。
  林秀山上前接过他身上的一小袋米和一包杂物,送到厨房里,回头对老头说:“平叔,身体还行啊。这么多东西从山下背上来还不带喘气的,比我都强呢!”
  “哈哈,我现在是过原始人的生活,当然也得有原始人的生存能力了。老夫现在爬这座小山,虽说不是如履平地,但也是轻松的很啊。”平叔自豪地说。
  两人回到书房里坐下喝茶,平叔问道:“秀山,有日子没来看我了吧?今天是不是来看我这个老家伙死没死啊?”
  “平叔,你别老把死挂在嘴边,听着心里总不自觉地透着一股悲凉。”林秀山嗔怪道,“是你让我叫你老不死的啊,别怪我没大没小的。”
  平叔笑道:“人不以长幼论尊卑,你我忘年之交,说什么大小,倒落入俗套了。生死之事,我已经看得很透彻,在我这里百无禁忌。人年五十,不称夭寿,何况我已六十有五了,便是明日死了,何恨之有啊?秀山,我家祖上几辈子都没活过六十的,我父亲更是不到五十,当然那不算是正常死亡。我现在迈过了六十的关口,身体还算不错,你说说,这不是件很值得欣慰的事吗?”
  “那是过去,寿命六十左右很正常的。现在生活条件和医疗条件都大为提高,与那时不可同日而语。”林秀山说着,举起手中的茶杯祝道,“我们以茶当酒,祝您老长命百岁。”
  平叔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说道:“不求百岁,给我十年足矣。我就在这独居茅屋,了此残生。每日种茶种菜,读书写字,倒也怡然自乐。神仙的日子再过十年,我也就去做个真正的神仙了。”
  “放着城里舒适的生活不过,跑到这里来住土墙茅屋,没有电,没有自来水,这日子不苦吗?”林秀山不解地问道。
  “苦和乐是相对的。我在城里的生活再舒适,也比不上豪门大富、达官贵人的生活。如果要追求这个意义上的舒适,我便是在城里也是苦的。到这里来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生活上的一点点不方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的心里是快乐的。”平叔说,脸上的表情平静祥和,“你不觉得人在喧嚣的环境里呆久了就有必要换一个环境净化一下吗?你不是如此吗?还记那年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吗?”
  平叔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没等林秀山回答又继续说道:“我老了,在那个环境呆不动了,心累。我不会喝酒,不会抽烟,不会说他们爱听的话,一直我就是和那个环境格格不入的人。别人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别人,还不如躲着他们,自由自在地快活。黄仲则说: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这样的人也幸亏政府赏我一碗饭吃,要不然真得饿死。”
  “平叔,其实世人挺尊重你的,只是你自己好为青白眼,得罪太多人。”林秀山笑道,“小子何德何才,竟受你青眼相加,真是惶恐啊。”
  平叔大笑道:“你无德无才,但老夫喜欢啊!”
  林秀山不悦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怪不得没人喜欢你。我自己说无德无才尚可,是自谦之词,你怎么也如此说我?难道我真的很不堪吗?”
  平叔诡谲地笑笑说:“不事国家,只重私利,可谓不忠;双亲在堂,远走千里,可谓不孝;抛妻别子,不近亲友,可谓不仁;挚友在野,三月不见,可谓不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何德之有?不工诗词,不善文章,何才之有?”
  林秀山离座,躬身拜道:“先生所言极是,小生惭愧!”
  平叔抚掌大笑:“好了,此乃戏谑之言,不必挂怀。秀山,平生难得一知己,得汝小友一枚足矣!老夫平素不事权贵,不媚世人,与你相遇,遂成知己,岂不幸乎?”
  “如此无德无才之人,不交也罢!”林秀山故意作色道。
  平叔斜眼看着他,笑道:“器量狭小,难成大事。好了,不说笑了。秀山,我观你舒眉朗目,英气逼人,厚淳温敦,胸有丘壑,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只不过,杀伐绝断尚欠火候。不是说你不够果断,而是说你果断得在不在时候,果断得对与不对。说到底,就是判断能力。”
  林秀山又坐了下来,对平叔拱手道:“平叔说得对!平叔,但这准确的判断能力,实非易事,先生教我可否?”
  “这个没法教,需要靠你长期的思索和积累,一步步地提高才可。一日三省,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方可长进。”平叔正色道。
  “平叔,我也是每日思索,但想得越多,就越觉得前一天的自己不是虚度年华,就是轻狂浮躁,便痛心疾首,顿足捶胸,懊恼不已。还有一点,我每日读书,学得越多,便觉得自己懂得越少。也就是说,我总是不断地在否定前面的自己,却又感觉不到自己的进步。平叔,我为此常常苦恼,常常困惑,这又如何处?”林秀山问道。
  “这是好事,能反思自己的不足就是进步。读书人但求每日精进,不求多寡,日积跬步,终致千里,又何必耿耿于小节而自我苛责呢?读书学习,本应是快乐的事,过程比结果更重要,要学会享受过程。你又不是要去高考的学生,律己过严,徒增烦恼,倒显得有些矫情了。”平叔一边说,一边给林秀山的杯子里续上开水。
  林秀山用手指关节叩了叩茶几,微微欠身表示谢意:“我今天来不是和你讨论学问的,一是看望老师,二是心里有结想与老师说说。先生可能为我解惑?”
  平叔定定地看着他,笑道:“你已经多年没叫过我老师了,今天这么叫,显得有些庄重了。说吧,什么事说来听听。不过关于男女□□不在此列,恕我无能为力。”
  “先生学贯古今,没有你不知道的,学生如此,怎忍推托耶?”林秀山说。
  平叔呵呵笑道:“我就知道你个臭小子必定为情所困,又无处诉说,便来找我这个山野村夫说。我一个六旬老翁,能解你什么惑?我看你是病急乱投医了吧?”
  “也是,确实是病急乱投医了。”林秀山无奈地摆摆手说,“算了,不说也罢。”
  “好吧,你不说我说。”平叔想了想,有点不忍,还是想开导他两句,“我不问你,你也不用和我说具体的人,具体的事。但我想必是个秀外慧中的妙人儿,否则也入不了你的眼,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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