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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多雨时节-第39部分

小说: 多雨时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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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柏庭打了个呵欠,并不在意,“留就留吧,这样看起来凶一点,没人敢欺负。”
  “那平时有人欺负你?”
  李柏庭看他一眼,“你啊,又欺负我爸,又欺负我。”
  爷爷板着脸道:“我怎么欺负你爸,又怎么欺负你了?”
  “反正你就是看我爸不顺眼,天天找茬骂他,连我也被连坐了。”
  爷爷这回倒是笑了,“你还知道连坐。”
  李柏庭替自己老爸鸣不平,“我爸有什么错,他一出生就没了妈,都够可怜的了,你还老是这样对他,奶奶知道了都要伤心。”
  爷爷轻哼一声,“你还教训起我来了。”
  李柏庭毫不示软,“本来就是你不对。”
  爷爷又何尝不知道,他叹了声气,“可是你奶奶就是因为生你爸才死的,我一想起这个,还是忍不住怪他。”
  “都四十多年了,还没怪够啊?”
  “我一天放不下你奶奶,就一天还会怪罪你爸。”
  李柏庭问了个好奇已久的问题:“奶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提起奶奶,爷爷的语气便放软下来,“你奶奶是天使。”
  李柏庭打了个寒颤,“好肉麻。”
  “她以前在卫生所当护士,用现在的说法,不就是白衣天使?”
  李柏庭长长地噢了一声,“原来如此。”
  爷爷说:“当年我得了肺炎,你奶奶来给我打针,还要我脱裤子,把我给羞得啊,长那么大从来没被哪个姑娘看过屁股。当时我死活不肯脱,她就直接上来把我裤带拆了,打完了针还在笑个不停,说没见过哪个人像我这么胆小害臊的,我心里不服气,可是你奶奶伶牙俐齿的,我又说不过她。等肺炎好了以后,我跟你奶奶也熟起来了,一有空就去卫生所找她,每天心里只想着她,眼睛只看得到她,觉得就是认定了这个人,非要跟她过上一辈子不可。”爷爷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带着绵延了半个世纪的温柔,说完又摇了摇头,“你还小,这些说了你也还不懂。”
  李柏庭却立刻用力地点头,认真道:“我懂。”
  爷爷有些意外,“你也懂了?”随即便明白过来,“什么样的小姑娘,跟我说说看?”见李柏庭犹豫着,他便挨近了一些,笑道,“我不告诉你爸妈。”
  李柏庭回忆着那个很久都没有跟人提起过的人,说:“他是外地来的,我带着他逛南宁,到处吃喝玩乐,成了好朋友。他长得好看,人又可爱,平时乖乖的,看起来很温柔,其实心可硬了。”他低头落寞地笑了一下,“不过都是我的错。”
  爷爷试探着问:“她不要你了?”
  “他又回他们那边去了。”
  爷爷扶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要是有缘分,将来还会再见的。”
  “嗯。”李柏庭轻声应道。
  爷爷又说:“我记得你今年是该高考了吧,复习得怎么样?。”
  李柏庭嘘了一下,“你居然记得,我还以为你都从来不关心我。”
  “我还记得你生日是下个月底。”
  李柏庭笑说:“我下个月底就要满十八了。”
  “要十八了啊。”爷爷感慨,“长大了。”
  没过多久,李源康夫妇俩送来了饭菜和毯子,顺便也给爷爷带了宵夜,爷爷却不吃,李源康似乎早已习惯了爷爷的拒绝,脸上不见失望,仍是笑呵呵的。
  爷爷突然对小儿子说道:“你还是比我有出息。”李源康受宠若惊地看着父亲,几乎不知所措,爷爷则面带慈爱地看着埋头吃饭的李柏庭,“比我会教儿子。”
  短暂的寒假过去,二月底,高三全体师生参加了百日誓师大会,校长拿着多年不变的讲稿在大喇叭前念得慷慨激昂。真正到了最后这一百天,时间流逝得似乎愈发的快了。经过了潮湿难耐的三月,告别了春夏交接的四月,在芒果渐熟的五月里,广播站每日的点歌时间都在播放着关于离别的歌曲。
  李柏庭每周都会去医院看望黄坤,化疗的副作用很大,现在他的头发几乎全掉光了,身体也更显虚弱,但也有好消息,他的妈妈终于怀上了第二个孩子,只要他再等十个月,也许就能依靠弟弟或妹妹的脐带血配型成功了。
  这学期江意铭结束艺考继续回到学校上课,张幼雨和他同在一个班,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张幼雨对着旧情人郁结难纾,三天两头地找李柏庭吐苦水。李柏庭有一回说道:“你以前不是特别花痴班彦吗,你说你当初再坚持一下多好,你要是把他追到手了,直接就少了两个悲剧。”
  张幼雨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不禁点头,“很有道理。”
  李柏庭上下楼时偶尔会遇到覃灿,每次都会打个招呼,但除此之外也并无太多交集了。每个人大概都会有过几个这样的朋友,原本关系不错,也从没有过矛盾,但在分开后无可避免地渐行渐远。覃灿的成绩一直徘徊在年级前几名,普通话说得也比当初好了许多,但若是要完全消除夹壮的口音,还是得再加把劲。
  李柏庭也偶尔遇到过何宇城,他现在看起来寡言而孤独,与最初印象中那个活泼搞怪的男生仿佛已不是同一人。有一回他在楼梯间里叫住李柏庭,问了他一个似乎忍了很久的问题:“你知道班彦在哪里吗?我现在怎样都联系不到他。”
  李柏庭说:“我也想知道他在哪里。”
  何宇城又问:“如果你哪天遇到了他,能帮我向他道个歉吗?”
  “不能。”李柏庭干脆利落地拒绝了,“道歉的话你应该自己对他说。”
  何宇城低下头苦笑,“我知道了。”
  还有林晓慈,等到李柏庭突然想起这个人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在学校里见过她了。不知她是转学了还是退学了,愿她不要也走上难以回头的歧路。
  五月底,距离高考已经不到十天了。这天傍晚,李柏庭吃完晚饭回教室上晚自习。夕阳从身后的通风口斜照进来,楼道里洒满了金色的余晖,李柏庭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忽然一阵恍惚。
  耳旁传来一阵说笑声,转头看去,那是两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韩靖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后面,十六岁的他们手拉着手一起走上楼梯,在韩靖要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自己又把他给拉了回来,非要在安静无人的楼道里讨一个亲吻。
  韩靖回头朝他笑,向他伸出手来。李柏庭看得痴迷,想要握住他的手。
  就在两人的指尖快要相触时,眼前的人影却又消失了。
  什么嘛,李柏庭笑着摇了摇头,难道是最近考试压力太大,都出现幻觉了吗。


第68章 再见少年
  高考如期而至,三年的学习终于迎来了最终的检验,除了考场纪律更严格一些,李柏庭还真没觉得高考与平常考试有多大差别。
  第二天下午交完英语的卷子,李柏庭走出考场时一身轻松,深吸了口气后,心里忽而又有些空落,三年的高中生涯,就这么结束了。
  今晚全班有一场散伙饭,同学们在饭桌上又笑又闹,全都疯得不行,一个个像脱了缰的野狗,平时严厉得有些吓人的班主任也彻底丢开了为人师表的包袱,居然拎着瓶啤酒跟自己的学生玩起了吹瓶来。
  吃完饭后,大家过了个马路又去对面的KTV唱歌。有些女生到了二场才来,脸上化着妆,脚蹬高跟鞋,那副打扮过后的光鲜模样简直叫全体男生大开眼界。真没看出来,这些平日里穿着宽大校服,用笔盖当发卡,从头到脚土里土气的理科女们,居然还有这么时髦靓丽的一面。
  李柏庭不爱唱歌,便跟几个男生坐在角落里玩色盅,他连输了好几盘,被罚喝酒喝到尿急,正要起身去卫生间,突然听到一个女生对着话筒大喊:“李柏庭,我喜欢你!”
  李柏庭吓了一跳,连迈开的腿都缩了回来,接着听到那女生又说:“我暗恋你好久了!”
  整个包厢顿时都沸腾了,同学们发出阵阵掌声和尖叫,然后又演变成了全体齐声高呼:“在一起!在一起!”
  李柏庭被几个男生推到了那女生面前,那女生捂着嘴,笑得满脸通红。李柏庭被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告白,周围又全是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他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抓了抓后脑勺,说:“谢谢你啊,不过……”
  “打住。”那女生制止了他,笑道,“后面的话你就不用说了,我本来也没指望你也喜欢我,只是想着都毕业了,一定要把这些话告诉你而已。”
  李柏庭笑着点点头,他又明白了一件事,原来离别不光让人惆怅,也会让人勇敢。
  他倒了两杯啤酒,把其中一杯递给那女生,“那我敬你一杯,祝你金榜题名,前程似锦,将来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两人碰了碰杯,交换着青春散场前的祝福,一同饮尽了杯中的酒。
  考完试后,李柏庭在家闷头睡了几天大觉,这天晚上他把张幼雨约出来一起吃烧烤,张幼雨嚼了一口茄子,问他:“哎,你有没有看过网上的答案?”然后又嚼了一口牛肉,“我对完答案心都凉了,苍了天了,我不会还要再来一年吧。”
  李柏庭啃鸡翅啃得满嘴是油,说:“谁叫你要自己找罪受,我就懒得去对什么鬼答案,是死是活半个月以后再说。”
  张幼雨化悲痛为食欲,说:“我也不想的,但是那天刚好看到公布答案的新闻弹出来,我一手贱就点进去了。”
  这时候李柏庭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看屏幕,是个陌生号码的来电,他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听到那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李柏庭,我回来了。”
  李柏庭满心惊喜道:“班彦?!”
  半个小时后,班彦来烧烤摊找到了他们。他还是去年分别时的模样,瘦高的个子,白皙的皮肤,漂亮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仿佛这一年里什么也没有将他改变。
  李柏庭捶了一把他的胸口,“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
  李柏庭又问:“这一年过得怎么样?”
  班彦回答得很干脆,“不好。”
  是料想中的答案。
  班彦笑了笑,又说:“不过以后应该不会了。”
  李柏庭把他拉到桌子旁,“来来来,边吃边说。”又朝老板喊道,“老板,再给我们加一张凳子。”
  如今再次见到班彦,张幼雨依然花痴得两眼冒心,“真的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现在我们三个又聚到一起了,好像回到了高一一样。”
  李柏庭说:“我记得一开始我和班彦坐在一起,你为了看他,下课还老是故意来找我。”
  班彦说:“当时我就觉得你们两个吵死了。”
  张幼雨哈哈大笑,“早知道我应该矜持一点的。”
  李柏庭让老板上了两瓶啤酒,三个人笑着一同举杯。三年过去,如今女孩的短发留长后又再次剪短了,男孩们从互看不爽的同学变成了至交,当初那群玩在一起的朋友,有一些人提前离开了,而留下的他们也已变了模样。
  夜空划过几道闪电,而后又响起了雷声,似乎有一场大雨要来。老板从店里找了两把户外摆摊用的大伞,给坐在外面的食客们撑开遮雨,伞刚撑好,大粒的雨点便纷纷落了下来。
  班彦的酒量还是不太好,喝了几杯两颊便泛起了红色,李柏庭提醒他:“你少喝点,小心回家又要挨骂。”
  班彦笑着摇头,向他亮了亮自己的手腕,“有了这些,不会再挨骂了。”
  李柏庭看清了那里,班彦的手腕和手臂上都布着些长条的伤疤,那些蜿蜒的疤痕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出几分触目惊心的狰狞。李柏庭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问:“怎么弄的?”
  “自己割的,那段时间心里难受,只有在身上弄出点伤才能好过一点。”班彦语气平淡,甚至带着几分轻飘飘的随意,“后来实在撑不下去,有天放学后就去了学校的心理辅导室,本来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但那个老师对我的事情很重视,立刻就找到了我的父母,还故意把情况往严重了去说,让他们尽快找正规的心理诊所给我治疗。父母听说我开始自残,往后还有可能会发展到自杀,他们终于害怕了。”
  “也没什么,中度抑郁症而已。”班彦笑道,“不然你以为我今晚怎么能自己出来找你们?”
  李柏庭过去老是嫌弃班彦总冷着个脸,现在他频繁露出的笑容却叫他觉得心酸,他问:“如果何宇城来跟你道歉,你会原谅他吗?”
  “不会。”班彦没有犹豫,仿佛早已无数次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我原谅他,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放下这件事了。我要让他一直怀着愧疚,一直记住我。”
  雨声渐大,三个人在周围的一片喧嚣中沉默着。
  过了几首歌的时间,隔壁的店里传来熟悉的旋律,张幼雨说道:“唔哟,学长的歌哦。”
  歌里在唱着那些年错过的大雨和爱情,李柏庭伸了个懒腰,突然发出感慨:“我们的青春要结束啦。”
  张幼雨立刻反驳:“放屁,我的青春还长得很。”
  李柏庭笑了笑,望向外面密集坠落的雨点,突然记起了两年前北海的那个雨夜。他把电动车骑得歪歪斜斜的,韩靖在后面抱紧他的腰,亲他的脸,他们彼此表白,笑声几乎越过了大海,那天的夜很黑,雨下得好大。
  李柏庭的眼里漫上一层薄薄的水壳,轻声说道:“我好想他。”
  张幼雨发出轻轻的叹息,“谁不是呢。”
  在这场并不多情的大雨里,他们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正在思念着的,只能被称为“他”的人。
  雨声渐弱,桌上一片杯盘狼藉,三个人都带着一点醉意。班彦说道:“走吧。”
  是时候离开了。
  他们的少年时代,终归还是要结束了。
  半个月后,高考成绩公布,李柏庭对自己的分数有些失望,若是正常发挥,他大概能再多考个十几二十分。不过世上的事情本就没有多少是圆满的,这个成绩还算过得去,他不打算再来一年了。
  一家三口一起讨论了两天,总算把志愿确定下来,李柏庭的第一志愿还是选择了北京的学校。他想去个夏天短一点的地方,而且总觉得在那里会有与韩靖相遇的机会。
  漫长的暑假里,他每隔几天便去医院看望黄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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