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暧昧-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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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她抬眸望我,眼中悲惜亦冷静自持:“三成,存活率。”
我震惊之极:“什么?”
存活……三成……
我吸了口气,心脏痛得没办法,我说:“不可能,你是不是骗我?是不是?”我恳求道:“没这么严重的……”
“你找厉律师,不是已经打听到了我立遗嘱的事?你不愿意在我活着时接受我的东西,也只能我死了……”
“别说了!”我顿时懊恼道:“是你教我的,不要把死字挂在嘴边!”
“因为那是有恃无恐。”她换了一副轻松的口气,淡然道:“其实我对生死已经看得很淡了。能够找到你,你也愿意继承我的衣钵,我已经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还有其他办法的,一定有的……”我哽咽着,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眼中也盈盈的,手指轻抹我的眼角:“虽然,我对你的心思……”她顿了顿,继续说下去:“无论我是你的舅母也好,爱慕你的人也好,终究只是想给你幸福快乐。这是我现在唯一的心愿,所以,别哭了。”
可听她这么说,我眼眶中的水珠却越聚越多,泪水漱漱而下。
她叹了口气,轻轻抱住我,拍了拍我的背:“你这样哭,我看了心疼。”
我哽咽着:“我、我心才疼。不,我心都碎了。”
她又直视我,唇角凝了丝苦笑:“还有三成几率我可以活下来,所以,也不用这么悲观。”
“安部长醒了就是和你说这件事?”我抓住她的手,此刻在我心里,这只冰凉的手的主人像个水晶玻璃人,我甚至不敢用力。
“是,所以我才急着带你来A市。”
“她找的医生可靠么?”我接下来询问了很多关于她病情和就医的情况,她为了让我心宽些,就详细和我说了。到后来,我那颗心想必是酸涩得麻木了,抽噎得不停。
我心中难过得不行,可是又强迫自己不要过分外露,徒增她的烦恼。可是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在我心里,她是那么完美的存在,她积极、乐观、健康,从未有一丝阴霾笼罩过她,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患上不治之症。
我不由得消极地想,会不会是舅舅地下寂寞了,要把她叫过去?
在强大的命运之神面前,我们的力量微不足道。这种无力感与可能会失去她的恐惧感让我开始变得浑浑噩噩。我几乎片刻不离她身旁,她去哪里,我必然是跟着的。
眼下她走到书房,我跟在她后面。在我还没进去的时候,她把我堵在门口。
“你的手机呢?”她问我。
“嗯?”我摸了摸口袋:“好像忘在公司了。”
“你跟来我的住处是可以,但是住下来,就要想好怎么去和辛小姐解释。我不想得到任何人的可怜与怜悯,你的我也不想要。你明白么?”
我点点头,依然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那,不送。”她打算关门,被我用手臂挡住:“我不走。”我坚决地说:“我会和她解释,但是我不想离开你。”
“你这样像个小孩子。”她无奈叹了口气。
“随便你怎么说。我不是怜悯。”我是害怕,害怕离开她之后,她会突然就……就让我再也看不到了。我不能接受。
她又是苦笑,摇了摇头,开始去书桌前埋头工作。
我就搬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直到日头斜了,又渐渐隐没。她亮起灯来,一双眼含着怨向我投来,又安静地垂下去,继续她手头的工作。
我却在这片宁静中感到疲惫,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我梦见了小时候,她带了很多礼物来,跟我说:“昉昉,我要走了。你以后要好好学琴……”
“你要去哪?”
她只是笑,并不说话。后来我舅舅来了,挽着她的手,说:“好了,我们走吧。”
她走进一片朦胧模糊的光晕中,回过头,微笑着,向我挥挥手。我跑过去,发现他们已经消失在巷子口,怎么追都追不到了。
我在梦里哭着喊着叫她不要离开我,那种彻骨的心寒蔓延到我真实世界的身体里,我几乎是被那缕寒意冻醒的。一睁眼,看见她拿了一只毛毯,正要披在我身上。我一下抓住她的手,毛毯滑落在地。
我抱住她:“楚卿,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想一直陪着你。”我说。
她任我抱着,不说话。
她的安静,如同梦里那般,心脏似被恐惧狠狠攥住,害怕得喘不过气来:“我不管你答应不答应,我就是要在你身边,片刻不离!”
“她呢?”她幽幽开口。
她……
想起她,我的喉咙像是被谁扼住!
她轻轻推开我:“你舍不得她心忧难过的是不是?所以,别再说傻话了。
她离开我,背对着我说:“我没事,至少现在暂时没事。而且我也不打算手术的时候你在我身边,这个决定一早就下好了,你知道我的脾气,不可能会更改。”
☆、第 56 章
她说完就走出书房,我还想跟她去卧室,她垂着眸说:“我要洗澡,你也跟着么?”
我只好退了出去。
我在她卧室门外,背靠在墙上,缓缓闭上双眼,眼底一片酸涩。我突然担心她会晕倒在浴室里,于是趴在门缝听着,远处传来水声,淅淅沥沥的,后来彻底停下来。我听见她走出来,打开衣柜,又合上。
现在连饭点都没到,她就准备睡觉了么?不会吧,难道她身体不舒服?这个念头让我心急如焚,使劲儿用耳朵贴着门缝,确认她是不是躺到床上去,却没想到门倏地被打开——
她穿着居家服,环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看着我:“昉昉,你够了没有?”
我募地站起身,讪讪笑着。
她脸上覆着无可奈何的恼意,渐渐变淡了,好声好气道:“去拿你的手机。”
“哦。”我转过身,又回头不放心道:“我今天可以住在你这里么?”
她摇头:“我给了你房子的钥匙。”
“那不是我的房子。”我一字一句说。现在的我,相当在意她的这个说法。仿佛这些东西归到我名下,就代表她以后回不来了。她不可能不回来,永远不会。她的东西当然还是她的,不可能是我的。
“昉昉……”她彻底妥协了,语气带着恳求:“不要这样子,我不想你这个样子。就像平常一样,好么?”
“除非我不知道。”我依然一字一句道。她应该知道,我是多么的倔强。“既然知道,我就是要时刻守着你,直到你进手术室。”
楚卿瞧着我,眼中凄惶,最终缓缓道:“去拿手机吧,我等你回来吃饭。”
“嗯,我来做。”
我去了公司,前台老师说:“叶老师,有人找,等你好久了。”
我纳闷,在A市我几乎没有认识的人,难道是……
果然,我拿了手机,看见无数个未接来电,是辛筱。
她站在会客室里,眼神幽深得看不到底,却依然笑着,涩然道:“去哪了?”
我这才认真考虑楚卿说的话,我该如何向她解释?她这样的性子,会不会听我的解释?可是除了面对,我还有其他办法么?
我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思考怎么开口。
“看你满腹心事,是不是和你舅母有关?她这么年轻就立下遗嘱,是有什么隐衷么?”她坐在我身边,手指紧紧扣住沙发沿。她在紧张么?还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我俩的气氛一时变得山雨欲来,让我竟不知从何说起。后来只得坦诚道:“是的,她患了重病。手术的话,也很凶险。她身边没有亲人,我是她唯一的亲人,我想……”
“等等!”她站起来,由于太过激动,眼圈泛着红:“叶昉,你想好你要说什么了?”
我怔然,随即想到她在害怕什么。她是多没安全感,竟这样误会我的话?不禁让我生出一阵心酸与爱怜之情。
“傻姑娘。”我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近我:“我只想陪着她直到她进手术室,不然我放心不下。”
“只是陪着她?”她直直看着我,确认道。
我点头,“只是陪着她。”
她错开我的目光,仿佛是在仔细思考我说的话。心事重重道:“你说的陪,是要和她住在一起么?”
我点头,眼见她情绪又激动起来,我按住她的手,坚定道:“我知道对你来说接受起来比较难,可是我很了解她,她对自己狠心到决然。如果这个手术有很大几率让她失忆,或者盲了,她根本不会做这个手术。”
“那就别做啊,如果几率这么大,她又很在意的话。”
我摇头:“不做手术,也依然会是这个发展。”
“我没明白你的意思。”她盯着我,眼中盛满不安感。
我心头一片晦涩,我多么希望自己能让她长长久久的安心。我曾经暗暗在心里起誓,一定不要像那些男人,一定要给她稳定长久的感觉,不让她觉得哪怕一点不安。可是现在我做不到了,因为那个人,她在我心里也很重要。
“以她的性子,我怕她会自绝。你知道的,她甚至连后事都安排好了。”对于楚卿,这是太有可能发生的事。
每当她说自己看淡生死,我的心头阴影就会加深一层。她不是在安慰我,我知道,她是真的已经看淡生死。甚至我记得那时候张国荣跳楼自杀的噩耗传来,她当时是什么反应?她呼出一口气,说:“他解脱了。”也许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总觉得她的最终命运也会是这样,生命像流星一样,瞬间便会陨落。
这个担忧成为我恐惧的源泉,从小就折磨着我。后来舅舅过世的时候,我也是对她形影不离,生怕她会自寻短见。
我知道辛筱不一定会理解,她不理解也很正常。我与楚卿,有太多的因因果果,命运如枝蔓一样的纠缠在一起。早已是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辛筱对我很失望吧?从她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她一句话没有说,转身欲走。
我拉住她,张了张口,却只能说出一句:“我跟你回去。”
她冷笑道:“回去拿行李?”
我没说话,只默默跟在她后面。她下了电梯,进了停车场,把车子停在我身边,面无表情,目不斜视。
我坐进去,气氛尴尬,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俩就这样相对无言地来到她家小区,她停好车,我随她进楼。
在门口的时候,她掏出钥匙,停下来,转过头看着我说:“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要去陪着她?”
“筱……”
“不,你不要说,让我说。我不阻碍你去见她,甚至多待会儿也没什么。我就是不明白,非要住在一起么?非要时时刻刻在一起?如果她真的想自杀,也会趁你不注意的时候,你是看不住的。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我懂,但,不这样做,我连睡觉也不会踏实。如果万一,我是说她万一……我会良心难安一辈子。”
她眼中那一点光也黯淡了,她垂着眼,隔了好久,才转动锁眼。
可面前的门却开了,门内站着一个人。辛筱一愣,看着那人道:“爸?”
“你怎么在门口站这么久?”她爸打开门,一眼看见我。
辛筱忙抓住我的手,说:“爸,这是叶昉,我跟你说过的。”
她爸听后眉头一皱,对辛筱说:“筱筱,今天家里来了贵客。”
她话音刚落,就见里面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响起:“筱筱回来了么?”
她爸耐人寻味地说:“你未婚夫找上门来,要向你赔礼道歉呢。”
我转眸,望着辛筱,把她心虚慌张的神色尽收眼底。
辛筱抓紧我的手,被我一寸一寸的挣开:“你不是说,已经解除婚约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开始,一天二更。中午12点和晚上9点,过年前完结。今年事,今年毕。
猪年看猪样,猪样看了么?来年新文是猪样的姊妹篇哦,没看的可以看起来了。戳专栏——找《猪样年华》
☆、第 57 章
我话音还没落,就从里面出来一个年轻男人。就像我之前说的,辛筱周围的男人仿佛都是一种类型。不自欺欺人也是不可否认的说,这些男人,至少从外貌上来说,都相当不错,比大多数男人都精致,看起来也有品位得多。在这些男人簇拥下的她,是如何选择了同性的我?这一度令我困惑,也相当没有自信。
这男人的目光只是淡淡从我身上扫过,一双眼就黏在辛筱身上。我清晰的感觉到那是一种露骨的爱慕。很显然,他喜欢她,非常喜欢。
我想,她不可能那么干脆地解除一个即有利益关联,一方还如此痴缠的婚约。也许,她只是敷衍我,试图慢慢拖着想办法。可这样,一旦让我撞破,连带着我对她的信任,也会撞出一个大窟窿。
“打扰了。”我转身就走。
辛筱在我后面,叫了我一声,我充耳不闻,快速地按动电梯按钮。天遂人愿,它正停在这个楼层,可就在即将关闭电梯门的时候,辛筱毫不犹豫地进来,电梯门在她背后轻轻阖上。
“你都不愿意听我解释么?”她的话语中有一丝疲惫。
我想必很令她失望吧?这段感情似乎总是在彼此的不信任间拉扯。可是能怎么办呢?我不能对楚卿的病情做到视而不见,她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我俩都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未知,何况是两个人的、一起的未来。
我在她身上看见了我。渴望着彼此,却又有太多的无能为力。也许,是无法让对方心安吧。我的心软了下来,我不该不信任她,她有她的苦衷。我想,如果是我,面对失控的局面也不一定会做得比她更好。即使那所谓的”拖”自诀伤害了我。
我刚要说些安慰她的话,可是她的下一句话又让我的心一瞬间坚硬,甚至生出倒刺。“你何必这么生气,难道我们不是半斤八两?为什么我都可以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与她亲密,你却不能体谅一下我的处境?”
“亲密……你这么想?”我的话语不含温度。
她被我冰到了,语气也很冰冷:“难道不是?还记得你第一次和我发脾气是什么时候么,我偷看了她的信。当时你的表情和反应吓到了我,从那时候起,这个人就是我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后来她来到B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