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我叫外卖-第3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一套房,继父送给他们母子的,可杨兴自小嘴毒,他明知故犯,非要说自己有爸爸,才不认他。
换来一个狠狠的耳光。
那瞬间杨兴有些恍惚,他强撑着不流泪,直到半边脸高高肿起来。他疯狂地想念生父,想爷爷,想他的大白,恨不得扑到继父身上打一架。母亲气得一直骂,倒是憨厚的继父在旁边劝,说了一通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磕磕巴巴的,可并没有换来杨兴的好感。
因为你,我妈打我,我记住了。
继父的发迹从杨兴读初中开始,租给国家办厂的土地被征收,连厂子带地皮给了巨额补偿款。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杨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他始终甩不掉继父的财富光环,就好像他得到的成绩都是因为继父的钱,无端端被大风吹来的。
母亲为了身材没有再要孩子,整日沉迷富豪太太的生活。杨兴却忘不掉父亲最后那天,仿佛就在昨晚。他就坐在家里的小沙发上,孤独,一言不发,眼神明亮,看着最爱的女人收拾包袱,带走那时唯一的儿子。杨兴能感觉出来他很想和自己说几句的,但那个男人把不舍和挽留都卡在喉咙里,最后只说了一句到了新家要听话。
到了新家要听话,走吧。
杨兴是哭着走的,笑着找回来的。可父亲永远不在了,大白也没有等他。于是他一股脑儿地恨上了那个男人。
但就在凌晨杨兴动摇过几秒,尽管这几秒稍纵即逝还是震了他一下。小石头懂事了,他说得没错,踏踏实实赚钱最重要,人在社会上混要学会低头。
自己是不是可以低头?估计悬,这是他一辈子的心结。杨兴一边和装修公司联系一边思考,直到天色已晚,纪雨石睡醒了。
一片安眠药睡8个小时,可以了。
纪雨石睡得很难受,平躺躺不住,曲起腿侧卧还好。可真侧着了他又翻不回去,还没疼醒就哼哼起来,嗯一声嗯一声的,好像一只等着来救的流浪猫。
“师兄,我叫尿给憋醒了……”纪雨石不说是疼醒的,夹着腿,又像个害羞的大姑娘,“你扶我起来?”
“你且起不来呢,老老实实躺着。”杨兴照顾过瘫痪的爷爷,扶纪雨石起来足足5分钟,掀被,揭布,放夜壶,半分钟完成。
九分认真,一分疼爱。
纪雨石什么都顾不上了。他试了试,把头搭在杨兴最干净的白衬衫领子上。“不行,不行……师兄我怕疼。”
疼,几万根针都扎在那里,放松也疼,根本控制不住肌肉。
“不怕,不怕啊,再不行咱们去医院。”杨兴用身子撑着他,比纪雨石还着急。纪雨石又试了试,还是疼,干脆侧趴在他身上,揪住他领子。
“来,掐着我。”这个姿势,杨兴的左臂正好横过他的脸,“疼得狠了你使劲儿咬也行。”
“不行,我真不行了……”纪雨石连咬的力气都没有,他大喘气,杨兴也急得喘气,一同起伏。这比耐力消耗战还难捱,消磨的是纪雨石的意志和杨兴不眠不休之后的体力。
要死了吧,死了吧……没疼过的人不懂,纪雨石真不想活了。他咬着牙运气,呼吸,放松,使力,最后那刹疼得钻心,尿了多长时间,那几万根针就扎了多久。
杨兴的姿势更累,不是撑,是夹住了纪雨石的上半身,大臂抖筛子一样。尿出来他就放心了,就怕小石头再回医院受苦。
爷爷瘫痪两年他清楚导尿是什么罪。
“好了,好了,好了,咱们好了啊。”纪雨石的身子在怀里猛烈地抖,抖得他恨不得捏紧拳头,拳锋往墙上撞。
最后纪雨石一哆嗦,颤了下胳膊。杨兴知道这是解决完毕,将人放平再擦干净。
“别弄了,麻烦。”纪雨石气晕了,面子彻底没留住,腿根一片湿。洒了。
“都是男的你害什么臊啊?师兄以前啊,还给小光洗过床单呢,他4岁还尿床呢。”杨兴执着地给他擦干净,再换好尿垫、纱布,轻轻盖好被子。纪雨石整张脸涨成番茄红,除了疼,还真是害臊的缘故。
他尴尬地别开头去。“艹,小爷这辈子抬不起头了。”
“别闹,你这颗小脑袋就没低下来过,昂得高着呢。”杨兴学着哄他,伸进被下一只手,去抓纪雨石的手。
“别劝,面子都特么丢尽了……”纪雨石迟迟不肯让他抓,拳头攥成解不开的死结。杨兴明白他的意思,这么一洒,小石头的牛逼和傲气也洒了,他不习惯。
这种人,就算跪了也是打碎了膝盖的主儿。
“你别闹,师兄也给你说说心路历程。去医院一路上我都傻了,不信你问成弼,连你脉搏都摸不出来。”杨兴感觉自己正哈着腰,给纪雨石一步步铺好台阶,迎着他走到面前来。
“不因为别的……师兄很怕,害怕你出事儿。”
拇指揉着紧张的虎口,揉软了,再往里探。
“师兄真的怕,不是一般的怕。以前总挤兑你,那是……我跟谁说话都这样,老是看不起别人,没想把你扎疼了。没想把你扎得喝酒赚钱去了。”
探进了拇指,食指就并拢不严了,开出月牙般的指缝。
“其实师兄这个人没那么牛逼,都是装的,你要真有个万一,我第一个扛不住。”
两只手不舍地镶嵌成一对儿,好似凹与凸的依赖。杨光说过,他哥不是轻易说心里话的人,这个人得走进去,自己去听。纪雨石轻而易举地听见了,都那么大声。
“你别觉得叫人擦擦屁股就没脸了,现在……你平平安安躺在这儿,就是给了我杨兴……最大的面子。”
纪雨石的铁拳头渐渐泄了力气,最后摊开,给了杨兴一只柔软的、满是汗水的手掌。他们手指相勾,一起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了下来。
“师兄啊,你这是为了我不要面子了?”纪雨石问。
杨兴很郑重地考虑过。“嗯,不要了。”
“行,咱俩往后都不要脸,你给我当小媳妇儿吧。”纪雨石嘿嘿一乐,觉得疼也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皮黑皮达成不要脸夫夫成就(为了对方都不要面子了)
石头:师兄和我说心里话了,感动,这媳妇儿必须娶了!
白皮:呵呵,呵呵。
第 45 章、师兄你是变态
杨兴生熬将近40个小时; 小光考完试要过来又被他臭骂回去; 只说自己发现纪雨石受伤,周末再滚过来道歉。
他是真的动怒了; 自己都没想到连小光都舍得骂; 恨不能拎着弟弟的领子让他看; 看纪雨石就为了保你伤成了什么样!但是杨兴忍住了,小石头最要面子; 这地方受了伤; 想必纪雨石不希望有人来看自己。
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他才睡,整晚帮他翻身、盖被。纪雨石也没怎么睡; 疼得像被电打了; 不吃安眠药就醒着。那地方是男人的要害; 能让人痛性休克,就能把人生生疼醒。
早上纪雨石仍旧曲着腿侧卧,疼了就大喘气。杨兴哄着他喝水,哄着他多吃一口; 哄着他再睡一会儿。小光都没让杨兴这么费尽口舌哄过; 这人是他天敌; 不知道花光多少年的运气才捡回来的。
“哈、哈……”纪雨石好不容易迷糊着,在梦里急促地喘气,像缩在蛋壳儿里,偶尔抖一下、颤一下。或许是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醒都会有人哄了,才把怕疼的一面给师兄看到。
趁他熟睡,杨兴才能仔细看看他的旧伤; 淤青淡去不久才会出现淡黄色,这半个月里,纪雨石都没好好养过。
越看,杨兴就越恨自己这张带刺儿的嘴。
等到快中午来了一通电话,是周成弼。
“喂,你师弟怎么样了?”周成弼滚在唐双的床上,光着膀子,好像怎么样了似的。其实困得他一觉睡到现在。
眉骨彻底肿了,变成了英俊的大小眼。
洗手间里信号不好,杨兴躲到楼道里接。“一直疼着呢,我一会儿给他买晚饭去。你去店里了?”
“没呢啊,我在双双家里睡了,奔儿爽!”周成弼肆意伸展着四肢,有种清新的快意。区别于约炮之后的身体满足,是特别满足的满足。
杨兴顿时拧紧了眉头。“诶你!上人家家里住干嘛!”
上人家家里住干嘛?周成弼也不知道干嘛。他给白月光当了5年的炮友,一个电话就连人带心的全城速递,结果连家门都没摸着过。现在撞上唐双就跟见了鬼、丢了魂似的,死皮赖脸。上赶子的话兴许他还不这样呢,一装不认识他就来劲,想把没做过的事儿全补上。
“炮友怎么就不能住家里了?我俩还没正式来呢。”周成弼不悦极了,想起自己5年都没问出来白月光的住处,对比糖霜小奶猫真可人疼,“你管我住哪儿呢,师弟的事情怎么着啊?”
杨兴明白他的意思,还是用一夜没喝水的哑嗓子说:“不怎么着,石头说不报警了。”
“不报警了?他妈白打了啊!”周成弼弹起来,靠着小黄人靠枕,额角青筋都快暴起了,“你他妈知不知道踢jb能死人啊!告丫蓄意伤人不过分吧!”
“知道,石头说他不想把事儿闹大,不让我报警。况且这事儿……这事儿是由小光挑起来的,石头他,他身上的伤……是替我弟挨了一顿揍。替我弟弟,成弼你懂我心情吗?麻痹的……”杨兴用了好半天才把事发经过和原委讲完,不是他口才不行,是说一句自己就得缓缓。
“艹……”周成弼万万没想到,“纪雨石真他妈狠,你也是傻逼,住一屋里就没发现啊!”
“我真是大傻逼……当务之急是石头养好伤,其他都放一放。”
“店呢?”周成弼故意问,将他一军。
“店也放一放,装修你多盯着点儿,我这一周都去不了。”杨兴回答得相当干脆。
将军了。周成弼知道杨兴这人落子无悔,能让杨公子连面子都不顾,这俩人往后要虐单身狗了啊。
门开了一条缝隙,外头是穿着小围裙和棉拖鞋的唐双。“周先生你下午……要上班吗?”
“小双也醒了?”杨兴耳力巨好,“成弼啊,你俩要是有空给石头做顿饭行吗?打包也行,他爱吃马莲肉和焦溜丸子,鱼虾暂时不给了,你俩……”
“行了行了,就不能缓一缓再秀恩爱,我让我家双双熬个汤吧,他还有晚班呢。”周成弼一把挂了电话。被子哗地掉在地上,就看他光着身子在屋里溜达。
“你……你把衣服穿上啊,怎么这样。”唐双赶紧关了门,小跑去厨房看砂锅粥。不用杨兴提醒,他也给纪少准备了晚饭,还想赶在晚班之前送去呢。
他哪里见识过周成弼的不请自来,大摇大摆进屋就睡,吓得他跑沙发躺着,虽然最后还是被揪了回去。这下又见了光溜溜的身子,屋子小,躲都没地方躲着。
“呦,我们双双这么贤惠啊。”周成弼青着一只眼走过来,穿了一条裤衩,“做什么呢?这么香。”
“砂锅粥,我妈妈的做法。”唐双见识了他的临危不乱,就总和耍流氓的时候对不上,“纪少他爱吃溏心蛋,我多做几个……杨先生喜欢吃什么啊?我给他们做。”
“他啊?他给土就行。”周成弼从后头抱他,闻他用过伊卡璐的小发旋。唐双不到178,俩人身高正合适,他把下巴卡在唐双的锁骨窝里,像个要饭吃的苦孩子。
“你给那么多人做饭,怎么就没我的啊?”周成弼问现在的自己,也像问以前的自己。无论他怎么努力讨好,白月光都没给他做过一顿饭啊。
他不是一定要人回报,炮友嘛,今天合得来明天就能散,就是也想感受一把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可看唐双在外面装陌生人的冷漠小表情,估计自己还是没饭吃。
唐双很不习惯周成弼拿过日子的那一套来哄他。他很清醒,周先生只是想找个长期炮友。但这个男人有种让人迷乱的欺骗性,比酒更容易叫人醉的。
给一个好男人做饭,在唐双心里是最不敢想的小奢望。或许有一天,他会好幸运得遇到一个好男人,那人会有一双最温柔的眼睛,最好听的声音,会在每一个早上等着他来煎荷包蛋,穿着睡裤,大咧咧地帮他洗碗。
而不是在酒吧里调侃。唐双真想过的,要是能有这样一个好男人就好了。他还会在某一个晚上,很认真地对自己说,别干这一行了,好辛苦,我心疼你的。
可当了炮友,周先生肯定不会是他期盼的那个好男人了。
“我还没做完呢。”唐双叫人搂得没法动,一直以为炮友只在床上亲热,没想周成弼下了床更黏人。但这个姿势太暖了,暖得叫人离不开。
“诶,你耳朵红了耶。”周成弼突然笑了,“我给你呼一口啊。”说完还真吹了一口气。
“你再这样我不给你做饭的!”唐双怕自己是被那热气呼晕了,“你喝粥还是吃面条?家里没有买菜,要是想吃炒菜了……我还得下楼一趟,有个小超市。”
周成弼没动,明显是懵了,惊讶程度不亚于知道纪雨石的伤怎么来的。炮友还管做饭吗?没听错吧?不是装不认识自己吗?还要专门为自己买菜了?
“行啊,咱俩一起去呗!”他在小双脸上揩油一把,占尽便宜。他不是欲擒故纵,要不是遇上小处男早停车坐爱枫林晚了。但炮友说管饭还是头一回,不仅新鲜,还很满足。
比睡了炮友的床更加满足。
唐双根本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高兴,像没出过门一样。他挂好围裙,周成弼已经穿完衣服了。俩人过去穿鞋,刚抬起腿来咔嚓一声,唐双直接蹲下缩成一团。
“又疼了啊?”周成弼不敢拽他,关节病不能硬拽,得等人自己起来。
“没关系的,我缓缓,缓缓就好。”唐双半坐着,自己揉揉膝盖,疼了两年多也就疼成了习惯。不想周成弼也蹲了下来,面对面看着他,不像个浪荡公子,像个用情至深的情种,甚至可以说冒傻气。
“要不你别干这行了,太累。还有你别老叫我周先生行不行?我没名字啊。”
唐双盯着他看了十几秒,别爱我没结果,这是周成弼告诉他的,有感觉就分手,这也是他说的,于是赶忙把脸扭开,藏了藏通红的脸。“我才不要叫你名字,还是叫周先生吧,咱俩……就是炮友的关系。”
纪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