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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台风来临那一夜-第11部分

小说: 台风来临那一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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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西梓心急如焚,可神色依旧平静:“阿姨我赶时间,现在就要用,您觉得这买卖划算,您给我把钥匙,我马上给您转笔钱。”
  他一直没说转多少,意思很明显,等大妈开口。
  大妈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活到这岁数,基本的警惕感也是有的,她问:“小伙子你别是犯了什么事要逃,那我找谁哭去。”
  林西梓道:“这天气能逃哪儿去。阿姨我就是要去山成屿有急事,船不开了,我也是没办法才想找你们。”
  大妈一啧舌:“这什么急事啊。”
  林西梓开口,带着他自己都没留意的一丝悲怆:“很急。”
  林西梓在售票间静坐,他伸着脖子看对面墙上的钟表,身上的雨水往下掉落,积起一小摊水渍。
  他抖着唇数秒,直勾勾地盯着最长那根秒针,八分钟之后售票处的门被敲开,一个男子在门口收了雨衣,一边收一边大大咧咧说着海洲方言。
  “这天气好不容易放假你还让我过来,存什么心。”
  雨衣下的人皮肤黝黑,是那种受过常年日晒的在海上讨生活的黑,林西梓往他身上一打量,确定这就是大妈八分钟前和自己提到的开海上摩托的丈夫。
  大妈将那人拉到一边,用海洲话在他耳边小声低估,应该是在讲林西梓的诉求。那人听完一侧头,转向林西梓:“小伙子你疯了,你开过摩托么,这天气开摩托去山成屿?!”
  大妈皱起眉,拽着那人的衣袖:“你的快艇不是也在旁边嘛。”
  那人摆手,作势要穿回雨衣:“这生意不做,能开过去也开不回来了。”
  “你姑妈不是就住在山成屿嘛,你到她家住两天。”大妈的声音有些拔高。
  “咦,都多少年没联系的亲戚,不去不去。”
  “你知道他给多少钱嘛!”大妈道,她拿出手机点开短信,是银行流水的讯息。
  大叔见她那个动作就来气,怎么能就收人家钱了。
  可当他看到那个数字,要骂的话全咽了回去,只剩下一张嘴因为吃惊而大张。他看着淡然冷静的林西梓,林西梓又目光示意他看桌上:“还有块表。”
  大妈小声用海洲话道:“这年轻人没开过快艇摩托,让他一个人去那还不真出事。你带他去,我刚看了,风力还没到七级,这天气还没到最凶狠的时候,咱们也搏一搏。”
  大叔用手托住下巴合上嘴,看着短信上的数字,没有再语。
  上快艇后大叔示意林西梓把救生服前的绑带系紧:“先说好了,万一风浪太大,原路返回。”
  林西梓嗯了一声,他和大叔一起站在露天的驾驶舱,豆大的雨滴砸在他的身上脸上,提醒他某种真实感。
  大叔已经将快艇巩固在码头的锁头解开,启动引擎那一刻他提醒:“小伙子扶稳了,等会儿会有点抖。”
  狂风暴雨之中,一艘快艇如出鞘之剑穿过层层海浪而来,只是它没有直击长空,而是逆风驶向远处的山成屿。
  林西梓从未有过这种体验,他的家乡没有海,就算在沿海生活了有些年月,他对海上项目也从来都是兴致缺缺。而现在,好几次快艇从浪尖跌落,身体瞬间的失重让他联想到海盗船的下冲,但在茫茫大海之中,这种延长的此起彼伏的失重在上窜的海水和暴雨中要更加鲜活。
  也更加能带来恐惧。
  这种恐惧延续要林西梓看到水天雾朦之中那座小山,山尖引入眼帘那一刻林西梓瞬间觉得有一束光冲破心中的阴霾,那座山越明显,那束光就越亮,破开云雾,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活着。
  也就在这时,大叔放满了速度。
  林西梓焦灼地问:“怎么了?”他看到大叔在准备掉头,“怎么掉头了。”
  大叔握着方向盘:“变风向了。”
  说这话的时候一个海浪将他们送上三五米的高空,快艇跌落时与水平线能有六十度夹角,,如果风向再偏移一点,船很可能要翻。
  林西梓只觉得血往上涌,他想夺过方向盘:“就在前面了,都能看见了。”
  大叔比林西梓矮一个头不止,人也瘦小,但此刻求生欲激发着他不让分寸,风雨中一声大吼:“小伙子,命要紧啊!万一翻了,这是台风天,谁救得了你。”
  “师傅就在前面了,都看得见了啊。”林西梓从未有过的哀求,“就在前面。”
  大叔没有被触动,艇身已经调转:“小伙子我要命,咱们回去,钱退给你。”
  他们开始逆着风向往来的方向走,艇尖冲破袭来的海浪,反而比来时还要平稳。林西梓握着扶杆,他知道自己是劝不动开船的人,那人说得也对,总得留着一条命。
  林西梓一回头,雨水模糊了他的视野,那座山也在慢慢变小,那里有他想见的人。
  那里有许曾谙。
  他的一颗心没有因为回航而冷却,反而跳动地愈加剧烈,像是要冲破桎梏血淋淋地跳出来。
  跳给眼睛看。
  突然之间,一切归于沉寂——
  他看到幽暗泛黄的灯光里,他的谙谙在自己怀里。
  谙谙不开心,又难过又委屈对自己说:“我还能怎么办,跳金兰河吗。”
  剧烈的海浪拍打而来,浪尖的白沫让林西梓想到冲撞到河中小绿洲时金兰河水的泛白,
  那条黄沙的河从金城一路南下,流到海洲,流到这片蔚蓝的海。
  他听到自己说:“你要是跳了金兰河,我就和你一起跳。”
  风带着海浪拍向山成屿,林西梓松开紧握栏杆的手,走到快艇边上,那眼神重新变得镇定冷静,像接受了什么必然的命运。
  他对大叔说:“劳烦您冒险,回岸上吧。”
  他说:“可我还是得去那儿。”
  说完这话林西梓就往海里跳,谈不上风度和姿势,就是那么直直地往下跳。
  他没有听到大叔离去的嘶吼,他只能感受到冰凉刺骨的海水卷着他往相背离的方向涌动。
  “救助站嘛!快他妈来船啊!有人跳海了!!!!”


第18章 
  阿响姑丈收到救助站的救援求助电话时阿响也在旁边,他听到姑丈大着嗓门:“明明还没到七级风,按规定就应该你们政府机构出海,怎么来指望我们这些自发救助站,这不浪费资源嘛,就那些补贴,出次救援亏一次。”
  阿响不是第一次听姑丈这么抱怨,姑丈说得都是事实。海洲的明文规定是海上七级风以上的救援才需要联系就近自发救助站,七级风以下只要政府出船速度快都能解决。而且船油耗大,每个小岛上的义务救援人员用得都是自己的船。海洲渔民把船当命看,万一海风大掌控不好碰上暗礁,伤了自己的船那简直是要命。
  但是姑丈抱怨归抱怨,都联系到他了,说明事情并不简单。
  “什么?跳海?”阿响姑丈也惊着了,“这天气找船都难,找个活人这不大海捞针吗。”
  “不是我不去,现在这风速变得太快了啊,那人要是不会水翻个浪就能没命,我上哪儿找?”阿响姑丈说着,开始往门口走,一手套雨靴一手拿着手机,“穿着红黄色救生衣是吗,啊,那还能撑一会儿。”他用海洲话骂了一句,惊讶到一定程度反而想笑,“我活那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台风天跳海这头一个啊。”
  阿响也跟着姑丈往外走,事态紧急,海上救援的黄金时间是十分钟内,他们没有时间再找别人。姑侄二人往海滨赶地时候许曾谙正准备关门,许曾谙猜到他们应该是出救援,但和以前不一样至少有三五人一起,阿响姑丈的神情也严峻,两人跑着上船,很是着急。
  许曾谙也不知道这么想的,也这么直直地跑过去了。
  “阿响!”许曾谙喊。他在船抛锚前扶住了船身上的台阶栏杆,阿响不可能把他推回去,只能拉一把,等他站稳后阿响看他的眼神有些责怪,好像在说你怎么来了。
  “你们要出救援吗,两个人太少了,我多少能帮上忙。”许曾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帮上什么忙,但多个人总是好的。
  阿响姑父已经在驾驶室,多年与海打交道的经验让他能根据风速和救助站提供的坐标判断出跳海的那人现在应该被海浪冲到什么地方,确实就在山成屿附近,并且如果风向一直不变,是有可能冲到山成屿海滨处的。
  如果那人还能活着的话。
  阿响眼尖,看到远处一抹红黄后他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哨子提示姑丈,姑丈转过头冲许曾谙一喊:“谙谙你会不会开快艇啊!”
  他们开的是小型联络船,如果是一般天气情况里的救援可以直接开过去,但台风天水流速实在大,联络船到底是船只,怕靠近后冲撞到人。
  好在船身侧挂着一个快艇。
  阿响已经在放缆绳了,许曾谙要上艇,脚刚迈过去就被阿响拦腰抱了回来。
  ——危险。
  阿响皱着眉说唇语。
  ——在船上等我。
  “你一个人去也危险!”他握住阿响覆在缆绳上的手,“让我帮你。那个人不能出事,你也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林西梓真的以为自己要淹死了。
  他会水,游泳也算是个中好手,但从来都是在两米二深标准室内游泳池,别说海,河他都没下过。所以当铺天盖地的浪潮淹没他的视线将他整个人覆盖,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吸口气。
  如果不是借着救生服让他能更快的浮出水面,并且让他看到海浪的方向还是朝向山成屿,林西梓真的可能会失了神智。
  那些温室里的技巧在狂风暴雨中没有任何用武之地,他很快觉得冷,刺骨的海水不仅扎着皮肤,还一口一口从气管口腔灌入,阻碍他汲取氧气。他的气力也耗费的很快,身子越来越沉,他很快划不动腿,也渐渐感受不到浸在海水里的下半身。
  可是他的心里依旧有一团火,哪怕身处最绝望的困境,只要还能吸到一口气看到那座岛,那团火也不会熄灭。
  他看到一艘船从那个岛驶来,停在自己不远处,船侧的快艇被放下,并且从一个点变得越来越清晰。
  这时候一个巨浪从身后袭来,林西梓被推到浪尖,在最高处他深吸了一口气,也看到了驶来的快艇上的两个人。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从三米高的浪尖跌落,整个人被打入大海可及的深处,消失在视野之中。
  许曾谙瞪大眼睛,抓着栏杆的手青筋暴起。
  风和雨之中,天与海之间,他发出了自己从未听过的声音:“林西梓——”
  那个声音像是从最深处而来:“阿响,救他啊——”
  快艇上并没有救身圈,阿响也没有穿救生衣,他让许曾谙握住方向盘,然后将长揽绳一头系在栏杆上,一手将缆绳一端在手臂上绕了几圈后,纵身一跃跳入巨浪。
  哪怕在如此恶劣紧急的环境之中,那一跃也灵动像海上的精灵。
  阿响水性好,跳入海中后一直在潜水,他也看到那人是林西梓,但救人要紧。不知过了多久阿响浮出水面,冲许曾谙摇摇头。
  许曾谙一颗心跌落谷底。
  这时候呼讲传来阿响姑丈的催促:“要变风向了,快回来!”
  没等许曾谙告诉,阿响再一次潜入海中,他能从海浪的撞击中感受到风向的改变,求生同样是他的本能,可当他坚持不住想往回游,他就想到方才许曾谙撕心裂肺那声“救他”。
  阿响想,得救到那个人。
  他再一次探出头,怀里抱着另一个人。
  许曾谙离开驾驶室跑到系着缆绳的地方,用尽浑身解数拉那有成人大拇指粗的绳子。
  此刻,另一个人的负重让阿响无法正常保持平衡,海水也往他的呼吸道里涌,可他还是尽量将林西梓举着,让对方的头高于水面。
  林西梓多少恢复了清醒,他看着阿响将缆绳绑在自己身上,这意味着一旦阿响脱力就再没有任何回艇上的可能,他奋力摆腿增加浮力,将阿响抱着自己的手插入宽大的救生衣袖口来减轻阿响的负担。
  林西梓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离快艇越来越近,许曾谙在拉缆绳,半个身子都探出来了。
  他很想说一句,快回去,很危险。
  可是他真的没有力气。
  上艇之后阿响和林西梓都瘫倒在艇舱,林西梓侧着身呕海水,阿响勉强地撑起身扶着膝盖往驾驶室走。
  许曾谙拍林西梓的背,想让林西梓好受些。林西梓艰难地撑着艇舱地板坐起来,他浑身不适,牙龈冻得发抖,气也喘得厉害。
  多少次尝试后林西梓说:“别哭啊。”
  许曾谙不知道自己在哭,脸上已经湿了很久了,他一直以为是雨和海水。
  “别哭啊,”林西梓心疼而徒劳的擦拭许曾谙的脸颊,他也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泪还是雨,“别哭啊。”
  “你在干什么啊,”许曾谙哭出了声,胸膛里钻心的疼,“你不要命了啊。”
  “可是我想见你。”林西梓说。
  他们已经八年没有见了,重逢的两日光阴也更像是告别,最后的藕断丝连也在清晨那个送别的码头斩断,他们的人生会再次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就此别过,从此不相往来。
  而不是此刻生离死别走一遭。
  林西梓落在许曾谙细腻皮肤上的指腹在颤抖,他说:“我好想见你。”
  命都不要了,只想见你。
  等不到台风过境,等不到后天,明天,等不到比在浪尖上看到你再晚一秒。
  “谙谙,我应该来见你,”林西梓说,“我早应该来找你。”


第19章 
  林西梓来找过许曾谙,八年前,在江市。
  在这之前所有人都为林西梓惋惜,他们一直以为林西梓拒绝了保送是冲着状元去的,所以放弃了一条顺风顺水的后路。可当高考成绩出来后,成绩一直稳定从来没有跌出过全年级前十的林西梓却只拿了个并不拔尖的分数,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林西梓拿着这样一个普通人已经望尘莫及的分数,去了江省的宁城。
  没有人知道林西梓考试的时候被什么分了心,就像没有人知道,他当年五个志愿,除了江大,其他也都是江省的大学。
  他骗不了自己,他真的很想在江省的那个人。
  哪怕如今四月金城一别已有小半年,每当那个人的名字浮现在脑海里,林西梓依旧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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