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路-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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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程摊手,“怎样都行,我奉陪。”
钱嘉城表示女朋友感冒了他得回家。
陈斯善做最后的挣扎:“我家徐草明天还有课!”
这话落音静默三秒,他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出了个柜。
但是无人在意这话背后的意思,李铭砚哥俩好般将手搭在徐桤杨肩上,“就徐草这精神头,熬个夜绝对比谁都精神,何况学神缺个一两节的课,又不是我们低头一瞬间再也听不懂数学课。”
*****
加班到十一点,除钱嘉城回家,其余人浩浩荡荡前往酒吧。
夜生活才开始,舞台上女郎暴露且魅惑。
服务生过来,李铭砚让他取出自己的存酒。
朱晓雅喝了几杯,很快钻入舞池,苏程随后跟去,李铭砚也没按捺住,加入群魔乱舞大队。
卡座里很快剩下三人,尤其是徐桤杨和陆楼楼与这喧嚣格格不入,却并无不适。
徐桤杨注意力放在陈斯善身上,陆楼楼四处瞄,虽一脸平静但第一次来夜店内心极为兴奋。
陈斯善也是欢乐场常客,喝了几口酒,鉴于男友在场,没有表现出“常来”的一面。
他极力想掩盖他是常客的事实,然而天不遂人愿,不时有人过来同他打招呼,有男有女,开口都是:“哎?斯善,好久没来了。”
陈斯善只好礼貌一笑。
陆楼楼酒量浅,陈斯善帮她要了杯低度数,过了会她起身去卫生间。
卡座里只剩下夫夫二人,陈斯善挨近他,“以前也就偶尔来,你知道谈生意嘛,什么形式的都有,年轻的喜欢来夜店,年纪大一点的喜欢唱K,无一例外都要喝酒,酒量也就慢慢练出来了。”
徐桤杨默默握住他的手。
陈斯善说:“前两年,几乎天天有应酬,应酬多,我们公司业绩也就好,总比没事做强。到后来,合作方年纪越大,反倒喜欢安静一点的包间,或者私房菜馆,再喊个唱小曲的唱一段民歌,或者有老领导喜欢把一些秦腔或者碗碗腔名角喊来,一起聊一聊,有时生意也就成了。”
徐桤杨听得很认真,陈斯善见他感兴趣,于是在这最该放飞自我的夜店,给男友讲述心酸的创业史,“我在外面也没少沾我爸的光,不过也没用他的名头违法乱纪过,我那会虽然离家出走,该借他的名时,绝不含糊,反正背靠大树好乘凉……”
他说着说着,又道:“明天我还要去学校,还要见你爸,这一身酒味……我就不该听李铭砚这货的妖言惑众!”
徐桤杨笑了笑,“没事,他平时也喜欢喝点,他一直……觉得你挺好。”
“岳父”夸自己“挺好”,虚荣心作祟,陈斯善问:“怎么个好法?”
徐桤杨说:“他说……很少见这么死心塌地这么实诚的孩子。”
死心塌地?实诚?
“家里的中秋礼盒,他看见了,问哪来的,方瑾说是你给的,还有方瑾学校的事。”
陈斯善叹口气,“当人家女婿果然不容易。”
徐桤杨:“女婿?”
陈斯善装作没听出疑问句里“自不量力的意思”。
徐桤杨说:“陈斯善,你对自己的定位……居然是女婿?”
陈斯善:“……你什么意思?”
徐桤杨笑,“没有什么意思,你说的都对。”
话虽如此,但其中取笑成分居多,陈斯善保持良好风度,“年轻人,小学思想品德老师没教过你对比自己大的年轻人,要叫哥哥吗?”
然而陈斯善万万没想到,他不过老生常谈纠正徐桤杨对他的称呼,没报什么希望,对方还真来了一句,几分清澈纯真、几分饱含情意、几分勾引,还带着笑意:“哥哥。”
他耳膜一震,心门大开。
徐桤杨在他耳边又来一句:“斯善哥哥。”
群魔乱舞音乐震地,都闯不进他此刻心里的一方净土。总算明白有一个比他小的男朋友是一种什么体验,当他喊你一声哥哥,浑身骨头都软了。
陈斯善使劲抓住徐桤杨的手,“走,回家!”
徐桤杨笑,问他:“去给他们打个招呼?”
陈斯善准备进舞池喊李铭砚,忽然问:“陆楼楼去卫生间了,怎么还没回来?”
徐桤杨也脸色一变,“都快二十分钟了。”
两人急忙拽了服务生过来,领他二人朝卫生间寻人,到女卫生间,陈斯善叫了几声“陆楼楼”无人应答。
他问服务生:“这里还有别的卫生间吗?”
服务生说:“就这一个。”
徐桤杨挂掉电话,“无人接听。”
陈斯善急道:“会不会被人强拉走?我们挨个包间找!”
徐桤杨牵住他手,“别急,她很聪明,如果真遇到危险一定会自救。”
陈斯善懊恼:“我们应该陪着她过来的。”
他们两人在服务生的陪同下找了好几处,皆无所获。
陈斯善心中祈祷千万别出事,她一个小姑娘如果真遇到什么人根本没法抵抗。
酒吧不算大,但是包间也不少,他们无章法乱找,心急火燎。
音乐鼓点一下一下如同心雷,陈斯善手心出汗,越来越慌,时间越久,越说明凶多吉少。
陈斯善在徐桤杨的提醒下给李铭砚打电话,联系其他三人一起找人。
第40章 第40章
“她在我这。”
电话里传来李铭砚的声音,陈斯善如释重负,想骂李铭砚一句,又忍不住笑出声。
陈斯善出了一脑门汗,说:“幸好没事。”
徐桤杨也松口气:“幸好没事。”
李铭砚正把人搂在怀里往出走,二人迎上去,陈斯善问:“怎么回事?”
李铭砚解释道:“她遇到个醉鬼,我正好看见了。”
陆楼楼面色还算平静,李铭砚说:“我送她回学校吧。”
陈斯善说:“我和徐桤杨正准备回,顺道送她,你玩吧。
三人离开酒吧,身后震破耳膜的DJ也成为微不可闻的背景音乐,车停在不远处,此时街上人烟稀少,走出几步,陆楼楼忽然拉住陈斯善衣袖,“司花,我刚刚看到一个人……很眼熟,不太确定。”
“怎么?”
陆楼楼犹豫道:“刚刚酒吧那边,我看到一个女生,有点像于连连,就是不知道那几个男人和她是什么关系。”
陈斯善问:“于连连是谁?”
他确实不记得这个名字。
陆楼楼说:“就是草盟官博的另一人,除了翟萌,还有一个于连连,来过公司,城墙马拉松那天她也陪男朋友来了。”
陈斯善与徐桤杨同时回忆起此人,陈斯善问:“你刚刚看到她怎么了?”
陆楼楼皱着眉头说:“她好像醉得很厉害,在那边台阶上躺着,几个男人把她拉走了。”
徐桤杨当机立断:“我们回去看看吧,好像在学校里见过她,可能和我是校友。”
三人往回走,越走越偏,巷子越窄,但是巷道太多四通八达,找了十分钟仍不见人影。
陆楼楼说:“是不是我看错了?说不定他们认识?”
陈斯善摇摇头,“认识的可能性不大,极有可能是……捡尸。”
陆楼楼捂住嘴惊呼:“捡尸!”
陈斯善说:“我们尽力找一找,现在看来,凶多吉少。”
又找了几分钟,冷风虽劲但也一身汗,徐桤杨听见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拐到更窄的一条巷子一看,三个男人围着一个女生,交合处清晰可见,事情已经发生,陈斯善只恨自己来得迟。
双方动起手来,陈斯善安顿陆楼楼躲在一边,转头见徐桤杨以一敌三,毫无悬念。
陈斯善:“……”什么时候这么厉害?又一想徐父是警察,还当过兵,教过徐桤杨几招很正常,被酒色掏空身体的人,自然打不过身体素质过硬的年轻人。
徐桤杨脱下外套给于连连披上,扶着她起来,女生眼中有泪,陈斯善说:“你可以报警。”
于连连摇摇头,陈斯善没再说话,徐桤杨与陆楼楼一左一右扶着她,到附近的快捷酒店,在前台工作人员惊愕的目光下上楼。
徐桤杨下楼买药,于连连坐在床上不说话,陆楼楼不善言辞,也保持沉默,默默地为她烧热水。
陈斯善想说那烧水壶大多不太干净,又一想现在这情况还讲究什么。
他与她平视,说:“我们见过面,还记得吗?”
于连连僵硬地点点头。
陈斯善微微一笑,“好,我们三个,你大可以放心,绝不外传。遇到这种事,我知道你很难过,女孩子晚上在外面要注意人身安全,尤其是喝了酒。但是现在……事已至此,我仍然建议你选择报警,如有需要,我可以为你作证。如果你不准备报警,我们可以帮你叫你信任的人过来陪你。”
于连连说:“谢谢,我不用人陪。”
小姑娘心里脆弱,他怕她一个人待着会想不开,但与她交情太浅,也没有太多立场说点什么。
三分钟后,陆楼楼递给她一杯热水。
徐桤杨回来,在床头放下一盒药。
于连连比想象中更坚强,“谢谢,你们回吧。”
陈斯善:“你……”
于连连居然笑了笑,“我不会寻死,又不是什么大事。”
陈斯善:“……”
*****
徐桤杨开车,等过红灯一路通行,左右路边闪过二十小时营业的店面灯光。
陈斯善问陆楼楼:“你之前在酒吧,那会怕不怕?”
陆楼楼说:“那个人扑过来的时候,我真的吓一跳,心跳的老快,浑身汗毛都起来,这会觉得我很幸运,那个人就是喝大了,也幸好李铭砚路过。”
陈斯善用微笑安抚她,“没事,那个酒吧我和李铭砚经常去,人也熟,不会有事。”
陆楼楼说:“司花,我没事,也没有心理阴影,我多大人了。大二的时候,有一回和闺蜜在KTV唱歌,晚上就我们两个人,忽然包间门被一个身高有190的男人推开,我和她举着话筒愣住,那会心都跳到嗓子眼了,那个人保持着推门的姿势,那眼神看的我两发毛,所幸又过来两个人把他架走了,说是喝大了,那会也就是被吓到。”
陈斯善笑道:“没事就好,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事。明明你过生日该高高兴兴,却过得有点心惊肉跳,我觉得我得补你一个生日礼物。”
陆楼楼忙开口推辞,陈斯善说:“别忙着推辞,我送人礼物,从来只送心意。我学美术出身,虽然这几年忙,但画画的手艺没落下,我给你画一幅肖像,怎么样?”
陆楼楼面露欣喜之色,陈斯善说:“喜欢就好,等我出差回来画。”
他转过身后,想起一件事,又转过来,“对了创意部准备稍微动一动,这几天老贺会再招人,以组划分,策划文案设计各司其职,朱晓雅要负责的更多,可能顾不上你了,你跟着我,我带你,怎么样?”
有陈花亲自教,她当然求之不得。
只不过陈斯善想起下午贺帝宏下班之前单独跟他说的话,关于创意部的调整,两个人有些意见不一致。
“斯善,我知道你挺喜欢陆楼楼这个小姑娘的,但是你上次也说了,她还没想好最终要不要留下来,我们不能把培养的重点放在一个心不在咱们公司的人身上。我知道,陆楼楼有点天赋,半路出家自学成才,你很看好她,但是你不能拿公司的人才开玩笑,你现在把她当亲传弟子教,她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你找谁哭去?”
思及此,他问此刻的陆楼楼:“做一个选择,难吗?”
陆楼楼看着温婉娴静心地单纯,到底还是司花选中的人,玲珑通透立即会意,“难,我从小就有点优柔寡断,要做到当机立断,除非是那一瞬间情绪上头。这世上有很多大道理,我们都以为反抗大人就是成长,就是追求梦想,其实谁也不能说妥协就是错误的,就是失去梦想。我不喜欢那些鸡汤大道理,也不想让他们诱导我做出选择,但是我每走一步绝不后悔。”
陈斯善说:“不管怎么样,我出差回来你就正式跟着我。”他笑了笑,“来,叫声师父听听。”
徐桤杨:“……”
陆楼楼:“……”
*****
十月底,长安雾霾如约而至,电视塔又成功“发射”,大雁塔也芳踪难觅。雾霾最严重的几天,中小学家长纷纷呼吁停课。
陈斯善基本上待在室内,办公室里采购新款加湿器、空气净化器等,虽然鸡肋,强过没有。
十一月陈斯善正忙,成功错过徐桤杨的生日,想起来时已过去一个月,再补办也没有意义,徐桤杨对此倒是不甚在意。
同时,友谊路上五号线动工,两排梧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移植他处,陈斯善每天站在窗前向下望,看一棵棵树倒。
十一月中旬,办公室里黄曼瑶和朱晓雅的快递如雪花般飞来,陈斯善曾问:“你们到底买了什么?陆楼楼你怎么没买?”
十一月底,陆楼楼悄无声息参加了一场国考。
公司参与的“振兴省台”项目顺利进行,IP剧成功引流,初步看收视数据相当可观。关于是否投资问题,陈斯善与李铭砚不知从哪借来两千万,对于他们目前的身家来说,可谓巨款,二人注资吉田田的“露华浓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以“露华浓”的名义投资,贺帝宏无话可说。
对此,李铭砚曾说过这样的话:“斯善,我和老贺认识都有七年了,你和他更是长达十年的交情,他觉得有风险,你却偏要做,不投就不投,哥们之间没必要搞得这么僵。”
陈斯善说:“现在这办法两全其美,你钱都掏了,还说什么?”
李铭砚笑道:“我是觉得有利可图才掏钱,这不是为你着想。”
陈斯善道:“工作是工作,不影响私人交情,我就是觉得,人都会变。我对老贺没什么意见,有意见我就和他正面肛了,不过还是不太开心,兄弟齐心,才能挣钱啊。”
他们四人一路拼杀过来,贺帝宏坐镇后方,陈斯善运筹帷幄,李铭砚开疆扩土,邵易平定四方,才有现在的局面。
其实他应该觉得满足,至少他们公司内部从来没有所谓勾心斗角。
公司规模再次扩大,创意部内部小组分工明确,有条不紊。
又是丰收的一年。
十二月份,邵易结婚,陈斯善与李铭砚出任“伴郎”,收获无数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