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粥可温-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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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了。
徐衍想这可真遗憾啊，他还记得对面大爷家有棵很甜的李子树呢。
“不过……”徐然晃悠着小短腿儿：“好想吃肖哥哥做的甜汤啊。”
徐衍家还没贴对联，他们这一片儿的对联根本不需要买，对门的化学老师写的一手好字，只要你拿着红纸上门老人家就免费给你写，他们这边儿的集市上早些年还能见到很多卖对联的后来卖的就很少了，这小老头儿抢了人家不少生意。
往年的时候都是提前写好了等徐衍回来再贴，今年他回来的早，对联儿还没写，于是午饭过后徐衍提着点儿东西去了对门的老头儿家。
老头儿见了他还是乐呵呵的打趣，说他学虽然没上好，但是比很多人都有出息，徐衍难得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他只是混了个摄影师的称号，其实在圈儿里也就是个小粉红，做的比他好的人有的是。
徐衍喊他们家老太太阿姨，老太太还是很喜欢嘴甜的徐衍的，一看他过来了立刻抓出了很多的糖啊瓜子啊花生啊，一把把的往他手里塞，这是还把他当成当年那个徐家小皮猴子呢，徐衍哭笑不得捧了一大把，连忙招呼老太太坐下。
老太太笑了：“要是小泽跟你一样皮实就好了，那孩子太敏感了，听你妈妈说小泽那孩子在你家里做事？那孩子虽然是性子闷了点儿但是个好孩子，你多照顾他点儿他也不容易。”
徐衍点点头暗地里却撇嘴，这小子一身名牌还不容易？徐青青那大魔头可是他亲姨，要是他他还不容易，那他得去要饭了，不过……想起那天那小子眼睛中欲言又止的神色他又有点儿不确定了。
话说回来这小子也忒阴魂不散了点儿，怎么哪哪儿都是他啊？
他们家老太太跟徐妈妈年轻时就是好姐妹，还是在那种连吵嘴都没有过的好姐妹，好多话徐妈妈不愿意当着儿子的面说老太太就说了。
“徐衍啊，在外面有朋友了吗？”
徐衍一口茶蹿进了气管儿，呛得直咳，咳得眼泪都哗哗的流，老太太吓了一跳边给他拍背边说：“你还这么年轻不能为了徐然那孩子单身一辈子啊，你妈也一直惦记着这事，要是没有朋友姨这儿有一个好姑娘。”
说着老太太就招呼自家老头子把照片儿找出来给徐衍看，徐衍根本来不及拒绝就已经看到了那姑娘的脸了，只是这看上去也太年轻了吧，他轻咳一声表示自己一带着孩子的老男人不敢肖想这样的娇嫩小白菜。
老太太也没想让他立刻答应，就是想让他心里有个数，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徐衍自认为躲过一劫开心的不行，拿上老头儿给他写好的对联把拿来的东西来回推脱一番，成功的留下之后就回家了。
徐然小朋友立刻搬来板凳，仰着小脸儿看。
徐衍吩咐小朋友拿来浆糊之后很快就粘好了，这活儿他年年做年年做，如今闭着眼睛也不会贴歪，结束之后成功收获徐然小朋友崇拜的眼神一枚。
徐衍边洗手边问他妈肖泽的事，徐衍坚信两个女人凑到一块儿什么家家户户都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一群女人凑到一块儿就没有新闻记者什么事了，徐妈妈果然没让徐衍失望。
“具体情况你王阿姨也不大清楚，只知道那孩子一直在A市长大父母长期不和，有时候也打孩子，更过分的是在他高三的时候闹离婚，肖泽不同意就整天的闹，学习也是一落千丈，你王老师那个时候带他们班，小泽也算是他的关门弟子了，他找到班主任了解情况之后就安慰了几句，把人带回家吃了几顿饭，那孩子后来想开了也不跟家里闹了，学习也就好了，而且这孩子真重情意，每年都来看你王老师。”
徐衍听完之后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儿，那小子看起来挺阳光的啊，损他的时候也没什么顾忌，关心起人来也是像只小狗一样摇着尾巴傻傻的笑，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一个那样的家庭的人啊，在徐衍看来那些有着不正常的家庭的人或多或少都是能看出来的，可是肖泽……他看到的都是他的笑啊，当然，最后一次见面除外。
这么一想徐衍就有点儿罪恶感了，估计这孩子真像王阿姨说的那样，敏感的很，情绪都藏到了心里。
肖泽出了考场之后就被郑扬黏黏糊糊的跟了过来，上次那个乌龙事件郑扬听完之后哀嚎着要找徐衍算账被肖泽一个眼刀拦了下来，他憋屈的不行就直接上了QQ去骂人，只是徐衍一直没搭理他，他气的都想打上门了，肖泽不但拒绝给他地址而且严厉的告诉他不准去找徐衍，有什么气冲着他来。
郑扬摸了摸自己的一头小卷毛，认怂了。
“嘿，哥们儿，考的怎么样？”
“还好。”
“呜呜呜，我给你的小纸条你都不搭理我。”
肖泽瞥他一眼：“老师说不能作弊，你不知道？”
郑胡杨树被这义正言辞的不要脸的说法惊呆了，你你你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肖泽已经走远了。
其实肖泽根本忘记了考了什么，整个考试期间脑子里都是徐衍那一句我就只是想逗逗你啊。
真他妈的，你逗老子的时候就没想过有些人是你逗不得的吗？
手机一开机一大堆的未接来电一条接着一条的弹出来，肖泽皱着眉滑动那些消息一条一条的看过去，这些未接来电都是一个人的，他直到最后也没能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他心里微微有点儿失落，在原地愣了半天之后把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听着那边儿连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的声音，他心里涌出了一点儿报复的快感：“我刚刚在考试，你打那么多电话做什么？”
那边儿传来一个略带沧桑的声音：“对不起，小泽我不知道你在考试，有没有耽误你？”
肖泽从初中就会吸烟，每次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他都想点一支烟来平复自己的心情，他怕自己会大逆不道的把人骂一顿，他掏了掏衣兜却什么都没有掏出来，他忘记了，他已经戒烟好几年了，没有烟的时候他就会格外的烦躁，他用脚不耐烦的捻着地上的烂叶子：“没事，我都习惯了，找我有事吗？”
那边儿的人很窘迫的样子：“对不起，小泽，爸爸知道错了，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但是……”
肖泽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如果你就是要说这些的话我挂了……”
“别挂，别挂，小泽……你不想听爸爸就不说了，我就是想问问你过年的时候能不能来我这边？爸爸都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你了。”
“看情况吧，没有别的事的话我挂了。”
“……好，小泽你好好考虑考虑……”
肖泽率先挂了电话，把手机扔进了兜里甩了甩头发。
当年他们两个离婚的时候，肖泽还未满十八岁他妈直接放弃了抚养权出国去了，他爸的生意已经到了一定的规模就去了海城那边儿发展，肖泽高考完之后就跟着去了，然后在填报志愿的时候填了回来，那么多的志愿他都填了A市，他爸知道之后教训他说他没出息他直接用“生而不养的爸爸我不稀罕”一句话堵了他爸的嘴。
养条狗还时不时的顺顺毛呢，养个儿子前十八年一句话都没有最后的时候让他任你摆弄？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啊？从那一年开始肖泽就一分钱都没有拿过家里的，他不要，他爸那几年也是不闻不问的也不怕他儿子在外面饿死，这几年上了年纪就想起了儿子，老无所依的恐惧让他开始频繁的跟肖泽联系。
只不过他能打通的时候是少之又少。
肖泽其实已经好几年没跟人一起过过年了，每年的大年三十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看着春晚看着万家灯火然后慢慢的睡去，只是这些事情郑扬他们都不知道，他肖泽多阳光的一个人啊，能让他们看笑话？去他妈的吧！
肖泽走了一段路之后突然就笑了，操的，自己这都经历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心里堵的让他想发疯，突然很想见徐衍，哪怕听他损他几句也好，最起码不用这么寂寞了。
第12章 第 12 章
肖泽没想到徐衍家里没人，他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台阶上，彻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哆嗦，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的时候一个高大的男人在电梯里走了出来。
男人看见肖泽的时候轻轻皱了一下眉。
肖泽慢悠悠的站起来：“你找谁？”
男人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把他从上到下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然后摘下墨镜突然笑了：“你就是肖泽？”
肖泽微微讶异：“你认识我？”
“我叫成明章，徐衍跟我说过你……”话说到这儿肖泽心里有点儿高兴的，但是接下来成明章的的话就让他想揍人了，成明章自问自答：“我是他的前前前男友，你好。”
成明章的手伸出去半天肖泽才伸出了手，握手的时候用了十足的力道，还好他成明章是警局混过的，否则这小子能把他立刻送进骨科。
甩了甩有点儿疼的手成明章眯着眼：“徐衍跟我说你是他家小保姆啊，没有钥匙吗？”
肖泽一直随身带着徐衍家的钥匙，不过他不想给他这个前前前男友开门，不想让他踏进徐衍家的每一寸土地，就说自己也忘带了，意思很明显您哪来的回哪儿去吧，这儿不欢迎你。
成明章活了三十年又不是白活的，肖泽这点儿伎俩糊弄徐衍那个没心没肺的还行，糊弄他一个警察局前队长显然就不够看的了，他在兜里摸出一把钥匙左手换右手的抛来抛去，似笑非笑的看着肖泽：“我说你们上床了没有？”
肖泽瞥了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徐衍家门的钥匙，心里有点儿发紧：“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是知道我们是雇佣关系吗？”
“啧，在徐衍哪里可没有什么雇佣关系。”成名章说完之后又补了一句：“你喜欢他吧。”
肖泽没回答但是成明章已经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答案，他想又是一个被徐衍外貌迷惑的迷途小羔羊，神啊，让我来拯救你吧……趁着徐衍还没回来。
“你说你年纪轻轻怎么就喜欢上了那个人渣？我跟你说他玩过的小男孩儿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肖泽脸色冰冷的看着成明章：“虽然你是他的前男友，但是你也没资格这么说他，你也休想来挑拨我们的关系，我告诉你，就算是他真的是那种人我也喜欢他，你……有多远滚多远。”
成队长听完这一串话之后先是愣了愣，然后就乐的不行：“哎呦，弟弟你太单纯了，哈哈哈哈。”
成明章笑的特别嚣张，肖泽捏了拳头就砸了过去，那一拳的力道让成明章也后退了两步……
“成明章，你他妈的给老子住手。”
肖泽回头就看见徐衍特帅的从电梯里走出来，看见他还扬了扬手，那个样子哟，瞬间就让人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徐衍打眼看过去就以为成明章在欺负小朋友，虽然肖泽那小子练过拳，但是能跟成明章比吗，成队长当年是全省武术冠军，后来又在警队里待了六七年，那战斗力可不是一个肖泽同学能比的。
被护在徐衍身后的肖泽是有点儿蒙的，慢慢的整颗心都被温暖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打架的时候站在他的面前的，原来是被人护着是这种感觉的。
成明章看着徐衍的样子乐：“你这是干什么？我还没怎么着他呢护的倒是紧，是他先动的手。”
徐衍义正言辞：“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欺负一个小孩儿算什么本事？”
“成，我错了，我道歉。”
成明章这么多年在徐衍面前没什么别的心得体会，就是别跟他吵，你越是跟他吵他越来劲，而且根本不管谁对谁错，吵起来没完没了非要你最后道歉不可，这些年下来他也是长了记性的。
果然，徐衍一听道歉心里就舒坦了；转身跟肖泽说话：“你怎么来了？”
本来肖泽还挺感动的，一看见两个人这互动，一个蛮不讲理一个大方包容的样子一口血就卡在了喉咙口，这哪是对待前男友的样子，分明是老夫老妻的样子，倒是显得他特别幼稚。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对啊，来的特别不是时候……”
徐衍本来都已经可以宅在家里打游戏了，被成明章这丫的弄过来就是为了他的那一批破家具，这一堆家具是余意折腾的，他一个没什么商业头脑笨蛋进了一大堆的家具，砸在手里一多半儿，年前肯定是卖不出去了，而且这玩意儿还挺娇气的，受潮不行受冷竟然还不行，说是会变形，妈的，为了他们的破事他就得被迫贡献出他的房子给他做仓库。
成明章这混蛋说的特别理所当然，你家房子高而且大啊。
徐衍气的跟余意坐到一起去了，成明章抢了他的钥匙就不知廉耻的带领了搬家公司来到了他家，肖泽来的能是时候吗？他估计一会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肖泽还没听完脸色就泛白，眼睛却红成一片看起来特别陌生，他用手指着成明章：“我打扰你的好事了吧？你是不是还打算跟他再续前缘啊？徐衍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啊？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啊？”
徐衍眨眨眼睛，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成明章也没想到这孩子能立刻把他供了出来，徐衍知道了能生吞活剥了他。
徐衍又不是不了解肖泽，这小子一直都是挺沉稳的，就算是见到郑扬那小子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崩溃啊，他有点儿心疼了，先选择性的忽略了那句告白然后眯着眼睛看向成明章。
“他跟你说了什么？”
肖泽突然就一把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声音有点儿沙哑小声叫他的名字：“徐衍。”
徐衍立刻心疼的不行，是真的挺心疼的，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脆弱过啊，他拍拍肖泽的背，肖泽小声道：“他是你前男友啊，你们是不是……”
刀子一样的目光立刻扫射了过去，成明章赶紧举双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我这不是逗逗他吗？我道歉，道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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