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你啊-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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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宥的表情微微一变，默默地抬起头，看着崔弘祎。
　　黄康宁见姜宥莫名地盯着崔弘祎，觉得有些奇怪，便跟着一起看向崔弘祎。
　　然后崔弘祎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四个人同时凝视着。
　　“……”视线不露声色地从姜宥身上滑过，崔弘祎说道，“之前几天吧，天气还挺热的时候。”
　　钱凯文疑神疑鬼道：“有吗？我每天从这走过几百趟也没见过啊！”
　　“嗯。”崔弘祎回答完便转移了话题，对钱梦琪说，“今天你们值勤辛苦了，下次来让钱凯文请你们吃饭。”
　　“为什么是我？”
　　“才不要我表哥请！”
　　兄妹俩同时提出了抗议。
　　钱梦琪不满道：“崔医生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都不请我吃个饭！”
　　“没办法啊。”崔弘祎态度陈恳地解释道，“平常我中午乱七八糟要处理的事情还挺多的，很少会空时间。”
　　讲完，为了表示歉意，崔弘祎指了指长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说道：“今天只能请你们喝那个了，想喝什么？”
　　“只要是崔医生请的我都喝！”
　　崔弘祎忍不住一笑，对钱凯文说：“你们两个还真的挺像的。”
　　“谁跟他/她像了！”兄妹俩再次异口同声。
　　“行了，等我一下。”崔弘祎在自动贩卖机上买了几罐饮料，回来每人递了一罐，到姜宥的时候，却给了他一盒牛奶。
　　姜宥、钱凯文、黄康宁、钱梦琪：“……”
　　崔弘祎咳嗽一声，“姜宥胃不好，少喝点儿汽水，喝这个吧。”
　　“崔医生你这是差别对待！”钱梦琪眼巴巴地看着姜宥手里的牛奶，撒娇道，“喝碳酸饮料会胖的，我也想喝牛奶！”
　　崔弘祎见她演得十分楚楚可怜，瞬时拿她没辙，“我再去帮你买。”
　　“好了好了！钱梦琪，你的体重不会因为一罐汽水而减轻半斤，不准闹了啊！我们要去吃饭了，再晚去真连渣都不剩了，你就赶紧回学校吧，少打游戏多看书！”钱凯文饿得不行，连忙制止了崔弘祎，拖着他就走，防止钱梦琪再起什么花样。
　　崔弘祎却是站着没动，目光又移到了姜宥的身上，“等一等。”
　　钱凯文没能拉动崔弘祎，回头见他正看着姜宥，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动作。
　　钱凯文格外忧愁地看了一眼姜宥手腕上的手表，想着下面那些骇人的伤痕，内心就不由惋惜了起来。
　　崔弘祎刚上前一步，姜宥便退后了一步。
　　两人的小动作被钱凯文看在眼里，内心疑惑道，他们这是搞什么鬼啊？
　　崔弘祎没再继续上前，“听说你这次期中考试考了系里面的第一名？挺厉害的。”
　　“我靠？”钱凯文大惊小怪地看着姜宥，“Q大整个系里面的第一名？这不是挺厉害，这是相当厉害啊！”
　　崔弘祎不禁扬起了嘴角，他想，姜宥其实还要厉害得多了吧？
　　不知怎的，就为他高兴了起来。
　　姜宥避开崔弘祎的目光，脸上没露出什么表情，语气平淡地答道：“只不过运气好。”
　　钱凯文大咧咧地捶了一下姜宥的背，“过分的谦虚就是自信，你这样出去会被人套麻袋打的你知道吗！”
　　没有任何准备的姜宥被钱凯文这猝不及防的一记捶得一个趔趄。
　　崔弘祎恰好站在姜宥面前，伸手轻轻地扶了姜宥一把。
　　少年的身体依旧纤瘦，摸上去很是单薄，崔弘祎问道：“没事吧？”
　　“没事。”姜宥闷着声说了一句，马上又退回了原处站着。
　　崔弘祎隐约感觉到了姜宥在刻意地回避着他。
　　他想是不是那天自己一时冲动说出了太过分的话，所以才会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一点微弱的亲密感给毁了。
　　姜宥低头拿着手中的牛奶，忽然小声说道：“崔医生，我说过，我不需要特别对待。”
　　崔弘祎有些意外，他察觉到了姜宥的意思，很快便温柔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我也和你说过，在某种意义上，愿意用心来特别对待你的人，是出于什么原因吧？”
　　“你不用这么紧张。”即便姜宥没在看他，崔弘祎依然注视着姜宥，介于有其他人在场，崔弘祎想了又想，尽量把话说得十分隐晦，“我这么做，纯粹只是出于那么一个简单的原因。和你身上一切其余的事情都没有任何关系，我这么说，你懂吗？”
　　见姜宥不回答，崔弘祎又低声补充了一句，“不要在意，只是很普通的一个细节，我没有特意地为此花什么心思，你不喜欢下次我就不再这么做了。只是……”
　　崔弘祎的语调和音色让人听得几乎都要融化，“你得尝试着告诉我，如果你不愿意说，那么你的感受或许我就永远都没法知道了。所有我可以理解你的前提，必须是建立在你愿意接受的情况下，明白吗？”
　　最后两句话崔弘祎是挨着姜宥说的，有意地压低了声音，不让其他人听见。
　　黄康宁和钱梦琪都是不明所以，完全不知道两人到底在讲些什么。
　　钱凯文在一边看得瞠目结舌，总觉得姜宥和崔弘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非常不对劲。
　　他们两个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发生过什么？
　　钱凯文的小脑筋飞速地转了起来。


第28章　NO。28
　　崔弘祎说话时的声音又轻又缓，像是自带了梦幻的音效，绕在姜宥的耳边，一丝一丝地缠住了姜宥纷乱的思绪。
　　姜宥怔了怔，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有些心慌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崔弘祎。
　　不行，靠得太近，没办法思考了……
　　冰凉的牛奶盒在常温下渗出了一层细小的水珠，姜宥握在手里，只觉得掌心一片潮湿。
　　一阵悠扬的风从长廊外吹来，扬起了崔弘祎工作服的一个边角。
　　姜宥垂着眼睛，只看得见崔弘祎工作服的下摆，纯白色的衣袍，背着彩虹长廊外明亮的光线，显得格外沉静安稳。
　　虚无的白色，隐约的风声，眼角处微微浮动的绿叶。
　　或许是崔弘祎的声音太过柔和，姜宥一恍惚，就觉得自己来到了梦里。
　　那么，哥哥……哥哥呢？
　　姜宥猛然地抬起头。
　　内心的不安和焦虑渐渐地涌了上来，姜宥想要快点儿找到哥哥，好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而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哥哥。
　　姜宥失落地将目光收了回来。
　　明明知道哥哥和崔医生并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刚才有那么一瞬间，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满怀欣喜，就好像……自己可以被救赎一样。
　　手心依然是潮湿的，姜宥甚至觉得有些黏腻。
　　明明只是水啊。
　　好想见一见哥哥啊。
　　“谢谢崔医生。”姜宥礼貌地向崔弘祎道了个谢，“我……先走了。”
　　崔弘祎一个愣神的功夫，姜宥已经转身跑掉了。
　　黄康宁立刻着急地追了上去，边跑边回头对钱梦琪说：“我也先走了啊！”
　　钱梦琪一脸看不懂，回头问崔弘祎：“崔医生，姜宥他这是怎么了？”
　　少年离去的背影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
　　姜宥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视线里，崔弘祎怅然地说了一句：“可能是我自作聪明，做了多余的事情吧。”
　　钱梦琪依然不明状况，钱凯文果断上前制止了钱梦琪刚要开口的追问，他拉着崔弘祎就往食堂走，对钱梦琪嘱咐道：“少管闲事多活命，你同学都走了，赶紧一起回去吧！”
　　崔弘祎和钱凯文到医院食堂的时候，后勤阿姨已经关了窗口，见他们两人进来，只能勉勉强强地盛出最后一点不可选择的饭菜。
　　钱凯文看着拼凑出来的菜色不免有点垂头丧气，挑了几筷之后觉得有点难以下咽，他向崔弘祎撺掇道：“要不我们出去吃吧？”
　　崔弘祎头也不抬，“说了没空。”
　　钱凯文没心思吃饭，便索性放下了筷子，专注起了八卦，“嘿！你刚对姜宥说了什么呢？”
　　崔弘祎随便吃了几口，“你刚不是让钱梦琪别多管闲事吗？”
　　钱凯文道：“你当然不需要和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解释那么多，和我就不一样了啊！同事之间的友情还是要维持的吧？我总觉得你们两个有问题啊！”
　　崔弘祎本来想说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同事友情歪理，听见了钱凯文的最后一句话，不禁一脸疑惑道：“什么问题？”
　　“就是觉得怪怪的。”钱凯文笃定地说道，“你对姜宥可要比对其他病人温柔得多了！”
　　“……”　崔弘祎有点受不了钱凯文，“你这个对比根本不成立，姜宥他又不是我病人。”
　　钱凯文一愣，“可姜宥他不是有抑郁……”
　　“我没把他当病人。”崔弘祎拿筷子在餐盘上敲了一下，借以打断了钱凯文，“我也不希望他成为我的病人。”
　　钱凯文一脸好吧好吧你说什么都可以的表情，说道：“反正我觉得你对姜宥挺上心的，特意买牛奶什么的，我胃痛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给我买过？”
　　崔弘祎瞟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胃痛了？”
　　“前几个月和女朋友分手了喝醉酒的时候啊！”
　　“……”
　　崔弘祎面无表情地收拾了盘子站起来准备要走，钱凯文立马跟上，“我刚听见了一点你和姜宥的对话，到底什么意思啊？后来你和姜宥是不是有发生过什么？”
　　“我去了一趟姜宥的家里。”崔弘祎边走边说，“是被他母亲邀请过去的。”
　　“哦？还有这回事？”钱凯文惊讶道，“就是那个朱静雅？”
　　“嗯。”崔弘祎点了点头，“她邀我过去吃了一顿晚餐，说是为了感谢我之前在网上对姜宥的帮助。”
　　“果然不出我所料！”钱凯文不由得兴奋了起来，“所以她送你别墅了吗？”
　　“……”崔弘祎无语道，“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好吧。”钱凯文收起了玩笑，“把你特意叫过去道谢肯定是有点表示的吧，总不会真是口头谢一谢。”
　　“并不是为了道谢。”崔弘祎叹息般地回答道，“道谢只是一个幌子。”
　　“……”钱凯文刚收起的龌龊心思又一次复苏了，“难不成她真的是看上你了，想要包养你？”
　　崔弘祎克制了一下想要掐死钱凯文的冲动，“今天就说到这吧，我去病房了，再见。”
　　“小气。”钱凯文不屑道，“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不然你干嘛对姜宥表现得那么特别。”
　　这句话让刚走出几步的崔弘祎停了下来，回头问道：“真的很特别吗？我好像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只不过买了一盒牛奶，你们哪来这么多的想法？”
　　钱凯文哼了一声，“跟买不买牛奶没关系，知道你一向对病人关爱有加，平常给住院的小姑娘带个玩偶什么的逗她们开心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做过。”
　　崔弘祎问：“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说？”
　　“你言行举止里满满的在意和溺爱都快要溢出来了好吗！”钱凯文不以为然地哼声道，“也就那两个聪明面孔笨脑袋的大学生同时眼瞎了才没发现吧。”
　　“……”崔弘祎难得语塞了。
　　“所以啊，你去姜宥家的那天，肯定发生了什么吧？”
　　“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些事情。”崔弘祎继续往前走着，一直到了拐角处，崔弘祎转了个方向，停下冲钱凯文远远地挥了挥手，丢下了一句话，“我刚想了一下，如果非要说一个我对姜宥特别在意的理由，可能是因为……”
　　崔弘祎嘴角往上勾了勾，似笑非笑地接了下去：“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很可爱吧。”
　　钱凯文对这个听起来十分敷衍的回答简直莫名其妙，冲着已经无人的拐角小声嘀咕着：“连我都要打发，崔弘祎这家伙真的是一点真心都没有。”
　　说完这句话钱凯文又想了想，感觉哪里还是不太对，“虽然姜宥长得不错，但不论是风格还是个性，都和可爱一点都搭不上边啊，崔弘祎怎么会用了一个这么主观意愿强烈的形容词？”
　　越想越不对劲的钱凯文开始了细细的分析，“崔弘祎不是那种随意下结论的人啊，他是真的觉得姜宥很可爱吗？哪里可爱了？因为长的好看吗？好看归好看，还是不可爱啊！”
　　钱凯文想得入了神，然后猥琐地自我代入了一把，“如果是我，什么时候才会觉得别人可爱呢？”
　　没留心到脚下的阶梯，钱凯文差点绊了一跤，等到站稳了，他脑中忽然闪过了答案，随即一拍掌道：“按照崔弘祎的性格，说出了这样的话，这好像是……十分直白的一见钟情吧？！”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钱凯文自我优越感立刻冉冉上升了起来，再次感叹了一下自己的机智，“我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啊！”
　　此时正往病房走的崔弘祎在半途中不禁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有点儿发痒的鼻子，透过高层走廊上的窗户，往下面望了一眼。
　　医院大门口进进出出的车辆接连不断，那些形形色/色的路人看起来像是一个个缓慢移动的小圆点，崔弘祎的视线一直往上，只见交错的公路和高架有序地排列在这个车水马龙的城市里，不断延伸到了更远的天际。
　　天空广袤无垠，无声地包容了这座城市里所有的悲欢合离。
　　光影流动，玻璃上崔弘祎不清晰的影子越行越远。
　　“下周六再见吧。”
　　他在心里小声说了一句。


第29章　NO。29
　　姜宥怀着茫然无措的心情不停地跑了一路，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再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心脏就好像跳得没那么快了。
　　脑袋里不断闪过崔弘祎的影子，柔情的声音，温和的表情，白袍的下摆在风里扬起了一角，如同冷不防地铺开了梦境的一个边。
　　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下周六我还会再见到崔医生吗？我该用什么表情见他？该用什么答案回答他的问题？
　　越来越多的疑问，越来越理不清的心情，姜宥全然没有头绪。
　　甚至已经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喜悦了。
　　黄康宁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一边换着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姜宥，你也太能跑了吧？”
　　姜宥一直拼命地埋头跑着，只是因为脑袋里乱成一片，想要压住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