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抛男友来找我算账了-第3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是哪?”薄谦问。
陆时亦笑着冲他侧了侧头,“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因为出来的匆忙,青年仍穿着赛车服,黑衣黑裤银白色的头发,笑起来时眉梢会不经意地上挑,说不出的恣意张扬。
“好。”薄谦便也随他勾起唇角。
陆时亦没着急走,非常绅士地帮对方掀树藤。薄谦个子高,即使如此,也还是得弯腰才能从树藤的缝隙中钻过去。
然而看到眼前风景那一刻,他感觉这次弯腰弯的值。
这是一处孤峰,很难得前方没有其他山峰遮挡,视野极其开阔。
其下是茂密的丛林,伴着潺潺山泉。其上是广阔无垠的天空,云彩飘的极低,抑或说是这里离天很近,仿佛随便抬抬手,便能摘下一朵云来。
木克托太阳落的早,现在已斜斜垂在天幕边缘,染红了归巢的鸟儿的翅膀。薄谦看了天边一眼,又低头看看小男生,“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前几天练车,在对面偶然发现的,”陆时亦扬起下巴,眯眼一直看着太阳方向,“那时候我就觉得这里的日落肯定特别美,一定要带你来看看。”
薄谦笑着啄了下他的头顶,以示感谢。陆时亦不甘示弱,反握住了薄律师的手。
他们手牵着手,并肩观看着这场盛大的谢幕。一直看到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看到月亮向整个山林问好,看到星子扒开夜幕,看到风转冷、云转淡、天地归于寂静。
看到身边只剩他们彼此。
薄谦才开口道:“想说什么,现在说吧。”
这声音又轻又低,陆时亦抬头,见对方神情平和,犹豫地张了张嘴。
原来自己心里的纠结,对方都知道。
那就说吧,何况时间不允许再往下拖。他试探着问:“薄律师,如果我说我有病,你信吗?”
薄谦淡淡地“嗯”了一声。
陆时亦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迟疑片刻,最后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一股脑全交代完:
“我前段时间出过一次车祸,醒来之后得了种奇怪的病……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得了失忆症。”
“不是忘记过去那种失忆症……是记不得现在的事。”
“每周一我记忆都会清空,回到车祸那天。包括明天,我也会……忘了这周。”
“忘记木克托,忘记生死一线的瞬间,忘记今天的日落,甚至会……忘记你。”
薄谦早知道这些了,淡定的不行。但后来听他越往后说嗓子越哑,有点想笑,又有点心疼。
“正好……”陆时亦低头看着脚下的石子,“正好明天我要走了,咱们之间……”
薄谦:“怎么?”
陆时亦闭上眼睛,不想说,可不得不说:“就停在这里吧。”
“……”
薄谦没想到,这小家伙冒着提前出院的风险把他带到这里,竟然是为了say goodbye的!好看的眉毛霎时蹙起:“我允许你擅自做决定了么?”
“……不是做不做决定的问题,”陆时亦听出他很生气,硬着头皮道,“我有病是不争的事实,我必须回H市也是摆在眼前的障碍,分开对你我来说都有好处。何况……何况咱们两个本来就没在一起,只能算暧昧,谈不上分手,也不需要你的同意。”
“不需要我的同意?”薄谦冷笑一声,“陆时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那好,我也告诉你我‘深思熟虑’过的结果,”薄谦把他身子扳向自己,“我、喜、欢、你。”
“包括你的病。”
我喜欢你。
包括你的病。
男人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陆时亦怔住了,从没想到表白会来的这么突然。
他低下头,看着地上两人的影子。长这么大他听过不少表白,有女人的也有男人的,可没有一个表白能让他像现在一样,心里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又掺杂着巨大的满足感。
是的,满足感。
从来到这里,对薄律师一见钟情开始,他已经把这段感情当成了露水姻缘,虽然到底没能“露水”上。
可如今知道薄律师也是真心喜欢他的,他们之间从一见钟情上升到两情相悦,这件事,足够弥补所有遗憾。
只是……
“薄律师,谢谢你的喜欢,”陆时亦顿了顿,“咱们回去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给薄谦挽留的机会。薄谦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猛地想起前几天小男生醉酒时说过的话。
在小男生现在的记忆中,他们是木克托相遇的陌生人。如果自己丢下这边跟小男生去H市,小男生会觉得自己牺牲太多,非常愧疚。
而小男生家庭、队友、赞助的公司都在H市,同样不能陪他留在大西北。所以对于小男生来说,这本身就是一段注定悲剧收尾的感情。
那么说出分手的话后,煎熬一周小男生应该更难受。薄谦抿着唇跟了上去,暗暗后悔。
——他当初真不该为了不给小男生压力,随意给自己捏了个分公司法律顾问的身份。
现世报来了。
好不容易和小男生培养到能亲能抱的水平,分分种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薄谦猜的没错,回到车里,光从表情他都能感觉出小男生情绪有多差,没再说什么,让小男生去副驾歇着,自己开车。
陆时亦点头同意,精神不佳的状况下开车是对两个人的不负责任。
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想要记住薄律师,就算没结果,毕竟那是他唯一动过心的人。
于是分手回去的途中,薄谦透过后视镜,看到小男生一直在手机上噼里啪啦的打字。
手酸了就甩甩继续打,足足打了一路。打到最后累了倦了,抱着手机,靠在窗子上睡的不省人事。
到地方后,薄谦轻轻从他手中抽出手机,打开备忘录,看到了密密麻麻一大篇足有四五千字的小作文。
记载的都是他们之间的细节,相当详尽,牵手、接吻的体验感应有尽有,甚至还运用了许多修辞手法,叙述的有血有肉。
如果加个标题,大概就是《我和那位西北律师不得不说的故事》,或者《那些年,我曾爱过的西北律师》。
薄谦捏捏眉心,拿出自己手机,对着小男生手机一张接一张的拍,从备忘录头拍到备忘录尾,一个字都没放过。
然后他咬着牙,把备忘录和自己的微信好友全删了。
因为误会表白失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心若在,梦就在,大不了从头再来:)
第49章 第四次初恋
“小鹿; 你看这个奖杯,它又大又圆!”
“小鹿,你看这个获奖证书,它又长又宽!”
“不过还是请求上帝保佑我们; 以后可别再用这种方式拿奖杯了,太他妈惊险也他妈太危险。”
“……小鹿; 你怎么不说话,还没适应过来吗?”
机场里; 简大勇见陆时亦一脸心事重重、不知在想什么的样子,以为他没从又又又得知自己有失忆症的打击中缓过来,一直在旁边拉着他说话; 试图让他心情好一些。
程幼婷比较敏感,感觉陆时亦应该不是因为失忆变成这样,情绪对不上号。
现在这个表情,怎么说呢; 就好像把什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似的,有种茫然的失落感; 而不是难以置信。
“好了勇叔,你少说两句; 让小鹿歇歇吧; ”程幼婷赶紧把吐沫星子满天飞的简大勇推走; “大早上的; 他都要被你烦死了!”
简大勇被推到做练习册的简言旁边; 讪讪地挥挥手; “行吧行吧,不说了不说了,程儿,你看着点小鹿啊……嗯……”
他说着说着,忽然闷哼一声。程幼婷听到了,秀眉微蹙,“怎么了勇叔?”
“没事,早上吃饭吃太急,胃痉挛了一下,你去陪小鹿吧。”
说完,简大勇一切如常地坐到简言身边。程幼婷想了想,去旁边打了两杯热水,一杯给简大勇,另一杯递给陆时亦。
“谢谢程儿姐。”陆时亦接过来,脸色缓和些许。
昨晚薄谦删完备忘录,看小男生睡的挺死的,没叫醒他,直接把他抱回了房间。顺便交代简大勇,别告诉小男生自己这周曾跟他接触过的事。
所以早上陆时亦醒过来,简大勇便守在他门口,按照国际惯例拉住了要去木克托机场接Z的陆时亦,告诉了他病情和近几周发生的重点事件。
期间简大勇犹豫过要不要说周六被陷害那茬,毕竟不是美好的回忆。后来想想,小鹿有知情权,全和盘托出了。
只隐去了薄谦所在的环节。
陆时亦第一反应是去找凶手报仇,一脸煞气,气势汹汹,给把刀都能double kill的那种。简大勇废了好大力气才拉住他,告诉他有人会解决,不用他出手。
这个“有人”里的“人”,指的自然也是薄谦。闻言陆时亦迅速消停了下来,决口不提报仇的事。
直到现在,在机场里等着登机,陆时亦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这反应不对啊?!
他了解自己性格,向来自己的仇自己报,怎么可能简大勇说有人替他解决,他就潜意识里觉得可以放手,交给那个人了呢?
以及,从一连串的打击中快速恢复过来以后,他心里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落在木克托,忘带走了。
然而他根本想不起来,备忘录、照片、通话记录之类的找了一圈,同样没找到任何痕迹。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好受,所以脸色也不太好看。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上午好,从木克托飞往H市的航班Z……”
陆时亦握着纸杯,绞尽脑汁地想了好一会儿,被通知登机的提示音打断了思路。
更年期的简大勇有操不完的心,又过来提示他一定要检查好随身物品,别忘带任何东西,如果落在这里,就得明年再来拿了。
陆时亦心想:那我落在这儿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明年还能拿到吗?
。
到检查登机牌的环节,众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机票居然和别人的不一样!
“卧槽卧槽,姐姐长这么大还没做过头等舱呢!”程幼婷边往机舱走边开心道,“梁哥真是太贴心了,爱你!”
“别别别,我媳妇不同意,要谢就谢小鹿,你们是沾了小鹿的光,”阿梁举双手拒绝,意有所指地说,“一会儿看好你们的座位号,别坐错、也别乱坐哈。”
程幼婷翻了个大白眼,拍拍陆时亦肩膀,“你真把姐们儿当土包子了啊?!再说我们几个换换座位怎么了,我想挨着我们小鹿不行……”
说到这儿,程幼婷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在头等舱第一排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一个熟悉的男人。
一个黑西装黑风衣黑裤子,带着黑色墨镜的男人。
阿梁以眼神询问:你还想吗?
“咳、那什么,我有点事,就不跟你一起坐了小鹿,”程幼婷被男人透过墨镜的视线,刺的一个哆嗦,“你招呼好自己,有事叫我哈。”
说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抱着包包迅速跑到最后一排。独留陆时亦感受着肩膀上的余温,一头雾水。
不过后面还有别的乘客等着登机,陆时亦没想太久,看了下自己的座位号,朝第一排走去。
等到了地方,陆时亦发现跟自己同一排的、靠过道位置的乘客已经落座了,正在翻手中的杂志。陆时亦便先没说话,打开行李舱,把自己背包扔了进去。
放好后,又关上行李舱的门。
然而,做完这一切,那位乘客还是没有任何表示,好像没发现旁边多出个人一般。
这个机型头等舱每排座位之间的距离很大,按理来说外面的人不让位,里面的人也能进得去。
怀就坏在他这位同排手长脚长,一双腿都快伸到驾驶舱去了,如果陆时亦想通过不跟他交流的方式进去,需要跨过人家的腿。
那太不礼貌。
没办法,陆时亦只能开口:“先生,麻烦让一下。”
同排乘客这才淡淡地“哦”了一声,收回了双腿。
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也一直没抬头,陆时亦没有观察别人的习惯,目不斜视地坐进去。
十多分钟后飞机起飞,陆时亦把一直扣着的鸭舌帽摘下来,蒙在脸上,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黑暗的环境能让他心里静一点,他还在思考,到底是把什么东西丢在了木克托。
应该不是重要的东西,甚至不是他随身佩戴的、常出现在人前的东西,要么简大勇不会没发现“它”不见了。
能不能是车钥匙、衣服?
或者是在木克托买的土特产?
他买土特产干嘛,是给陆仰止带的吗?
木克托有什么土特产?
陆时亦的思维越来越发散,想着想着有些困了,准备闭眼睛眯一会儿。
就在这时,身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同排乘客在弄什么东西。陆时亦翻了个身,后背朝外,想离声源远一点。
随即他感觉到身上一沉,暖意传遍全身——有人给他盖上了毯子,从脖子到脚腕,遮的一点不剩!
是空姐来了?
不对,他没听到有人走过的声音。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是身边那男人给他盖的毯子。
……也太有爱心了吧,还他妈喜欢给陌生人送温暖?
陆时亦有种奇异的感觉,忍不住想探究,对方是出于什么心态这么做的。
但他肯定不能正大光明的看,万一被发现了,那就太尴尬了。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百个数,装作做梦的样子,先翻过身子,从背对男人改成面向男人。又伸了个懒腰,借着抬手的动作,将一直蒙在脸上的帽子,往侧面挪了一小块。
这样他就可以透过缝隙观察对方。
不过他没立刻睁眼,万一对方听到动静正在看他怎么办?他又默念到一百,眼睛微微张开一个小缝儿,偷偷向外瞄去。
嗯,很好,对方仍在低头看杂志。
警报解除,陆时亦睁开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对方。
看侧颜,男人约莫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黑衣黑裤,衬得本就比常人高很多的身材更加欣长。上身挺得笔直,即使在长途旅程中也没弯腰驼背,浑身散发着相当浓烈的上位者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