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骄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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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搬过几次家,也换了一个城市,最后在这里住下,这里没有徐家势力。
那年徐汇泽走后,赖安世见识到了什么叫仗势欺人财大气粗。
他不光彩的过去不知道被谁捅出来,最好的高中去不了了,刚租住不久的房子说是被收购了,去踅摸个新窝还屡屡碰壁,他能想到的就是那个眼神恨不得射出刀子的男人——徐汇泽的父亲。
很奇怪,赖安世不恼怒很平静地说,搬吧,我们换个城市就是。
以前的班主任惜才,在教师会议上多少听到一些关于赖安世出身的事,给了他一张纸,说是自己的爱人,在林县教书。
林县是个沿海城市,黝黑结实的渔民,用三轮车运着成筐闪着鳞光的鱼。江面泛着金光,渔船劈开道道涟漪,当太阳像一块炙热的锻铁被没入水中时,一天的劳作结束了。渔歌在轰鸣的汽笛伴奏下,大家归来,补渔网,弄顿简单温馨的饭,与邻里友好又猜忌地交换家长里短。
这里自然比以前住的城市落后,好在这里没有一个熟人。
徐汇泽走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这与以前生活唯一的维系就像夕阳沉入江面,“哧——”冒出一团氤氲的五彩的水汽,然后烟消云散。
好在好种子在哪都不会烂到底,赖安世以优异的成绩保送上一所名校,毕业,博士,博士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没给身体不好的妈带回一个称心可人的对象。
他曾经想过,要不差不多就带人回家吧,可最后都是女方先提了分手。
再后来工作了,总惦记着他妈每年都要输几次液的病躯,就逼他妈去好一点的医院检查,医生脸色冷漠给了个建议,手术吧。
赖妈听后从床上跳起来,按着赖安世手说,听说谁谁手术后身体迅速枯竭,谁谁手术后差不多成了废人。
赖安世知道,他妈逍遥快活快半辈子,不容许后半生变成走一步都要个人看护的废人。
那就吃药观察,在饮食上严格控制得了。
赖妈也是个硬气的女人,把过去一切陋习掐得干干净净。这老阿姨唯一的娱乐只剩下麻将和广场舞。赖安世就想由她去吧,人活着痛快最重要不是?
苏淼淼出现之后,是赖妈刚挂瓶不久。
一年两三次的输液挂瓶,每次肝胆位置疼起来能要了人的命。他妈说那感觉就是一把刀在身上捅刀眼然后搅动翻转,钝痛到刺痛,痛到人昏厥。
好在每次输液后他妈休息几天继续活蹦乱跳,赖安世就慢慢放心。
赖妈嘴上说着苏淼淼是个天降拖油瓶,手里还是接过赖安世买回来的婴儿用品。
“这什么……贝亲的?你给她买这么好的东西干吗?”他妈心疼儿子乱花钱。
赖安世说是婴儿用品店推荐他就都买了。
他妈抖开袋子一看:奶瓶奶粉口水巾小刷子洗发沐浴露浴巾等等,赖安世下楼说,车里还有一箱尿片。
车是一辆黑色福特,开了快两年,还是单位让买的。赖博士出行没个交通工具怎么行?
今年苏淼淼三岁,还未到上幼儿园的年纪,正处于最好玩最好逗弄的年龄,似懂非懂,又总总结了一堆自认为很有道理的大道理。
比如她看着赖安世装好了电子钟道:“安爸爸,你究竟有没有想过这完全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每天插着电一个月电费要多交多少?明明就是看个时间的摆设,你不是有手表手机么,需要浪费这钱?”末了补一个示威的鼻音:“嗯?”
赖安世拎起她就弹她额头:“可有可无的东西?你怎么不说你有三辆挖土机了还让你奶奶买?”
苏淼淼和其它女孩子不一样,她喜欢玩男孩的玩具。
“所以和你这直男无法沟通!我找奈耐耐去!”
奈耐耐其实是赖奶奶,苏淼淼一岁多的时候发音错误,如今矫正有些困难。
给气笑的赖安世真想抓住她问问,都哪学来的“直男”一词?
赖安世偶尔也给某校的研究生讲课,那里有个女孩喜欢他,他可以感觉到。
可以说,很久很久,没再见过这样的眼神了,热情,直接,一眼不错地看着他,好像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品。
那是多年前徐汇泽的眼神。
第18章
或许是因为这女孩也姓徐的缘故,赖安世有那么一刹那想起了徐汇泽青春的脸。
赖妈跳广场舞回来,后面跟着梳羊角辫的苏淼淼。她眼睛很大很有神,唇线自然上扬,嘴角倒有点像她的安爸爸,穿着花裙子跑过来道:“你看我和耐耐拿到了这个!”苏淼淼得意地摊开一张A4宣传单。
赖安世看也不看,他接了个私活,正在计算某大楼的承重数据,从楼板到墙,柱等,计算到关键步骤一点也不希望走神。
“大明星来我们这演出啊!想去!”
“你多大还看什么演出?认识人家么,进去看别人小腿么,这丁点大。”赖安世头也不抬。
“你带我去嘛!听说小孩子去不要门票呐!”
“没空,我这几天要干活。陪你奶奶跳舞就好,舞台嚎叫有什么可看。”
“赖安世是赖皮狗!”苏淼淼决定以她最幼稚的方式发泄不满与愤怒,挂在赖安世手臂上咬了一口,撒腿就跑。
被小孩咬的赖皮狗摇头失笑。
地狭僻远的林县迎在这几年经济飞速发展,速度赶上了火箭,在中央新闻上被作为例子重点播报。
生活水平提高后,老话说,饱暖思淫`欲——服务产业遍地开花,虽然不见站街女,但是微信探探等社交软件是她们很好的躲避空间。还有就是各种酒店娱乐会所,以前陪酒女称呼不好听,公主是让无数女孩子幻想的角色,如今公主是陪酒小姐的职位称呼。
赖安世有时候看见路边卖煮玉米或油条等摊子会停下,买一些回家,路上却分给小猫小狗吃。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他能感觉到心里被一个什么东西撑得满满当当,可是他看不见这模糊的东西,像无形却巨大,指使着他停下来。
接到赖妈电话的时候他正堵在路上,刚接通就听到一个焦急的女高音喊:“苏淼淼昏倒了!”
看什么狗屁演出,一老一小的,一个病体一个弱体,还要人挤人,他妈这岁数了还这么不靠谱。
赖安世问清了具体位置,赶在路上。
不知道什么明星光临林县,全国各地涌来的粉丝加剧了交通压力,本就小鸡肚肠一般的道路这下彻底堵了。
赖安世不出意外地堵在了路上。
看前面蜿蜒到地平线的车辆,耳边喇叭声就像田边蛙叫,赖安世沉着脸打开车门,从后备箱抓起一辆折叠山地车,没错,他要骑过去。
当车上的人纷纷以看疯子的目光注视他,他已经把他们甩到身后了。
这里距离他妈说的位置仅五百米左右,他经常锻炼身体不在乎这点路程。
他比平时骑得要快,要不是今天去参加会议,穿了较正式的西装皮鞋,他可以把山地车当火箭骑。
接近那个地点就听到沸反连天的欢呼呐喊声,是女粉丝们整齐喊着一个人的名字,赖安世竟然觉得她们在喊“阿泽!阿泽!”。也许是“Aza!Aza!”加油的意思。他失笑想着。
他是从后门进去的,下车的时候把西装外套脱了搭在胳膊上。赖妈之前留言说苏淼淼已经被扶到了休息室,等候一旁的后勤人员一见他形色匆匆就迎上问明来意。
“一个昏倒的小女孩?有有,你跟我来。”
后勤人员是个戴鸭舌帽的女孩子,话挺多的,她忍不住多看了赖安世两眼,虽然不比前台表演的大明星英俊帅气,但也是一位气宇不凡气质不错的男人。她抱怨几句,嘀咕:要不是看对方是小女孩一般不让进休息室的,太麻烦了。
苏淼淼整个小身体呈一个“大”字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活过来没?活了就回去。”赖安世没进去,站门口问。外面是热闹的音乐与歌声。
赖妈把丢魂小女孩拉起,走了两步,赖安世啧啧两声无奈抱起她。
这时候走廊上来往都是工作人员,一个打扮利落的女人道:“下一套服装准备了!要下台了!”
赖安世循声望去,一个打扮时尚的背影由人簇拥着闪进一间屋子里,很快门被关上了。
这匆匆一瞥不过两秒,赖安世收回视线。他从来没关注过娱乐新闻,自然不知道这镀金的海龟明星姓谁名甚。
“安爸爸!他好帅啊!我的少女心要爆炸了。”在赖安世怀里的苏淼淼回魂了。
“你个黄毛丫头还自称少女?有多帅?你前两天不是说你安爸爸最帅?”赖安世瞥瞥他妈,手里摇着折扇,是这次活动发的,扇面有一个侧脸的男人,看不清样貌,整个画面很好了诠释了何为朦胧美。
下面一串英文字,赖安世懒得看,大概是演唱会主题或者是明星英文名。
看那鼻子和嘴唇差不到哪里去。赖安世心想。
“淼淼,下次不准再去这种地方了。人家小女孩子这时候开始学才艺表演,钢琴小提琴拉丁舞民族舞还是什么画画书法,你兴趣哪个学哪个,别整天跟初中那些人一样盲目追星。”赖妈虽累得剩下半条命,依然一气呵成道。
“我兴趣阿泽阿泽啊,你们让我学他嘛。”
赖安世听到某两个字脚步一顿,继而走出去了。帮他们喊了辆车,扶着他妈上车,交代司机绕路走,原来的路还堵着。
他承认听到那两个字,心里真被什么握紧了下而后又松开了。
这时刘助理的电话来了,说了晚上酒会的时间地点。
“赖总您说您的车……”刘助理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平时咋呼咋呼的,关键时候做事倒是可靠。她喊他赖总,原因是赖安世除了博士后的工作,基本什么领域的私活都接,总的来说,不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危害社会,找到他他都接。
刘助理曾经幻想过自己和这个能力逆天一脸禁欲刻薄的男人擦出点什么,结果赖安世不食烟火般,让她擦了快两年的桌面和电脑键盘。
“你不是说和你男朋友刚好也在附近?拿备用钥匙,车帮我开回来吧。对,我家楼下,嗯,麻烦了。”
刘助理挂了电话竖眉瞪眼戳着手机骂。
苏淼淼活蹦乱跳地跟着赖妈去广场扭腰扭屁股,赖安世把自己捯饬得人模人样就赴酒会了。
他对酒会的印象一直不好,或者应该说他有心理阴影。如果阴影有颜色和重量,那压在他心里的阴影绝对是最绝望的黑色,还是如卡车碾碎身体的重量。
他不会忘记当年酒会上徐汇泽他爸看他的眼神,说到底,他和他妈后来辗转于几个城市,他不服输不要命地学习,只希望有一天出人头地,他想体面地站在人群中,而不是被人指点说婊`子的儿子。
纵然从前很不光彩,但他一直很坦荡,他的努力和吃过的苦不比身边任何一个人少。
过去的很多事情回忆起来,记不清细枝末节,甚至情节梗概,但他却很清晰地记得最早那个屋子的样子,还有小小的自己。
他记得烧煤球的炉子那时候到他大腿高,有一把比胳膊还长的钳子,赖安世每天都要用它夹煤球,烧完的煤球整齐堆在一边,给楼下养猫的老人家用。
那老人家并不是一个人住,可赖安世每次拎着煤球下楼,永远只看见她一个人坐在家里等,看见赖安世把煤球放在门口,就点头走过去。赖安世也不说话,放了东西就去读书了。
一直到搬走前,赖安世都没怎么和老人家说上几句话。
有时候他也觉得奇怪,有的时候,人和人之间是不是不需要语言这东西,有看不见的介质在为两个人建立维系?
由于是夏天,赖安世没穿太复杂,只是回家打理了头发又精神焕发地出席了。
他并不是酒会重点人物,不过是某工程负责人之前请来做预算做设计做宣传的——也亏赖安世全能,所以今天也在受邀名单里。
他属于那种扔到人群里就被淹没的人,他并不是不英俊或大众脸,想这些年,他的气质他的历练、阅历、谈吐等,都是完美的,可他的完美不突出,似乎只是符合标准。就像美术课老师要求的素描,他临摹的很棒,却无法令人惊喜眼前一亮。
他是规规矩矩温和的一个人,性格也是。
和认识的几个人打过招呼,该递的名片递了,该寒暄的问候都做足了,他思索着该回家了,虽然今天的活动举办方负责人还未露面,不过自己本就是赚外快人员,大概是拉过来凑数那种。
这么一想他更心安理得地准备开溜。
“各位,各位,久等了!我们的李总刚下飞机,现在请他为我们说几句话!”台上摆设的麦克风突然传出声音,于是赖安世和所有人一样,望了过去。
【今天没断网耶!!挣扎起来赶紧发!还有谢谢喵女神的撒花!谢谢一路看文的!第一次写原耽,谢谢你们的不嫌弃,爱你们真的=3=】
第19章
灯光下站着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他西装挺括,身姿挺拔,一米八多的身高令他重新调了话筒的高度。随着他抬头发言,赖安世看清了他的脸,越看越移不开目光:这,不是李佟吗?
关于李佟他只知道后来两个人去了不同的学校。仔细想起来赖安世才发现,有些情节似乎莫名其妙,比如李佟先前与自己不是走得挺近,甚至称得上亲密,怎么突然生分疏远了?如果是因为李佟后来谈了女朋友那也说不过去?李佟不是见色忘义的人。
既然没有答案索性就不想了。
赖安世又拿起了桌上的点心,打算和李佟打个招呼。
看李佟风度翩翩在宾客间如鱼得水,谈笑风生,他不禁感叹,生活真会让人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
想以前李佟那刚硬的性格如今也是八面玲珑逢场作戏,生活真是最好的调教师。
赖安世这样一直盯着看了约一分钟,自己都觉得有点变态,看他应酬不断,想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他,这时李佟望过来了。
赖安世与他对视。
那边盯了他足足五秒,他见李佟与身边人匆忙说了几句,就看着他走了过来。
赖安世一时晃神,竟然想到徐汇泽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