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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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霍远发现了，他们是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程筠蹲在窗边，第一次觉得那么地无助，比死了还难受。
　　程筠摇摇头，睡觉。
　　半夜程筠是被一个小东西硌醒的。
　　程筠开了灯，拿出那个小东西。
　　黑色的，小小的，有点眼熟……
　　摄像头？还是录音的？
　　他没有这种东西啊……会不会是霍远的？
　　程筠本来想放着明天还给霍远的，但是越想越睡不着，程筠起身把它连接到电脑。
　　打开文件的那一刻，他懵了。
　　他听见了霍远的声音，还有……程筠的。
　　程筠的手有些发抖。
　　原来，那不是他的错觉，他真的不了解霍远，这个霍远，好陌生……
　　“你肯定也不知道吧，程筠小时候可乖了，给什么吃什么……”
　　“你说得对，程程确实很乖，但是你不能意淫他哦，他是我的。”
　　“啊！”
　　“……”
　　程筠颤着手关掉文件，看着电脑屏幕上霍远的照片发呆。
　　那张是他们上次去青浦的时候拍的。
　　霍远在挖的那个手环的时候拍的。
　　他还觉得好看。
　　是好看，但是太可怕。
　　程筠从柜子的小抽屉里拿出那个盒子，颤着手摩挲着盒子边缘。
　　那时候他很开心，现在他只觉得害怕。
　　这个霍远，他不认识。
　　第二天上学。
　　程筠是和霍远一起去的。
　　其实程筠不太想和他一起去的。
　　但是他起晚了，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出门就看见霍远在等他。
　　而他又不能露出什么端倪，所以就和霍远一起去上学了。
　　程筠一到座位就趴桌子闭上眼睛睡觉。
　　霍远都没和程筠说上一句话。
　　程程刚才也没有和他说话。
　　但是霍远看了看程筠厚重的黑眼圈，只当他是晚上学习太晚，没有多想。
　　直到上课铃响，老师来了程筠还没醒。
　　然后老师皱了皱眉，把她的小蜜蜂开到最大，“上课！”
　　全体起立，除了程筠：“老师好！”
　　老师的眉毛都快结在一起了，程筠还没站起来。
　　“老师，程筠他昨天晚上写作业写晚了，早上起来发烧了。”霍远看了看老师，温声道。
　　老师的脸色才好了点，眉毛也慢慢舒展开来。
　　老师点点头，“同学们请坐！”
　　“发烧了要去看医生，不然烧坏了就不好了。”老师说。
　　“是，那老师我陪他去……”霍远眨眨眼问。
　　老师一噎，挥挥手算是同意了。
　　霍远扶着熟睡中的程筠除了教室。
　　程筠的脸还真的有些红，但是没发烧，应该是被风吹的。
　　“你干嘛？”程筠的声音有些迷糊，眼皮也重得不行，就是想睡觉。
　　霍远：“带你去睡觉。”
　　程筠：“……哦。”
　　倏地，程筠猛地睁开眼睛，睡意全无，眼睛盯着霍远。


第46章　
　　“程程你怎么了？”霍远表情有些疑惑，刚才不挺困的吗？老师小蜜蜂都开到最大了，没醒，现在怎么清醒得不行？
　　“没事，去睡觉？”程筠问。
　　“对呀，我跟老师说你发烧了，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这？”霍远笑笑。
　　“哦。”程筠应了声，“谢谢。”
　　“哎呀，这位小帅哥又怎么了？”叶子烟一看见程筠，微微皱了皱眉，小帅哥看起来不行啊。
　　“没事，就是困，过来借个地方睡觉。”霍远笑眯眯地说。
　　叶子烟：“……”
　　叶思笑了笑：“你们两个也是大胆了，欺骗老师啊……你们可是学校的第一第二啊……”
　　“没有。”程筠小声反驳，“他骗的。”
　　“话说学校的晚会推迟到下学期了，你们两个知道吗？”叶思问。
　　“现在知道了。”程筠心里竟是松了口气，现在的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霍远。
　　原来霍远那么早就喜欢他了……他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没有谁会一直对谁好，除了爱你的那个人。
　　“程程你好好休息，中午我来找你。”霍远说。
　　程筠：“不用了，我……”
　　“怎么了？”霍远疑惑地看着他。
　　“我自己请假回家，不用麻烦。”程筠声音淡淡，眼眸和霍远对视。
　　“好。”霍远看了程筠好久，想要看出他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有点不对劲。
　　程筠请了假，霍远连课都听不进去，没有程筠在身边，他很难集中注意力。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霍远就迈起大长腿往外跑。
　　跑快点就能看见程程了。
　　霍远越想越开心，然后他觉得脚跑得不够快，然后学校附近的小黄车就被他看上了。
　　他们学校有很多小黄车，也就是共享小单车。
　　但是霍远到程筠家的时候，是沐妈妈开的门，说筠筠没回来，可能是去他爸家里了。
　　霍远表情空白了两秒，程程这是怎么了？
　　然后霍远直接给程筠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霍远给程茗悦打电话，可是程茗悦说程筠不在他们家，霍远眼睛暗了些。
　　程程啊……你怎么了？
　　霍远没在给程筠打电话，既然程筠不想接，那他打再多电话也没用。
　　霍远打算明天去学校问一下程筠怎么回事，结果发现程筠没来学校。
　　第一天，不在。
　　第二天，不在。
　　第三天，不在。
　　……
　　就连警方都出动了，还是没找到程筠。
　　“程程，你到底在哪啊？”霍远急的直转圈，程筠已经消失两周了。
　　就好像他的世界里，从没出现过程筠这个人。
　　“小远你冷静一点啊，现在着急也没用啊。”程茗悦看着霍远的样子，她也着急啊，筠筠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肯定会没事的。”
　　“嗯……”这种事谁冷静得下来啊？反正他冷静不下来。
　　“筠筠，你到底去哪里了啊？”沐妈妈伸手捂着脸，泪水不断地从指缝中流出。
　　程爸爸站在另外一边抽着烟，虽然脸上没有过多表情，但是他心里还是惦记着程筠的。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谁会不心疼、不着急？
　　又过去一天，霍远站在程筠房间里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
　　“程程，你到底在哪啊？”霍远轻声呢喃。
　　霍远又回去，慢慢地坐在程筠桌面上，打开程筠的电脑。
　　桌面壁纸是他。
　　他们一起去青浦那次，他在挖手环的时候。
　　霍远动了动鼠标，突然发现有点硌。


第47章　
　　霍远拿开鼠标，掀开鼠标垫，发现那里放着一枚黑色的小物件。
　　霍远突然想起来，那是他弄丢了的录音器。
　　程程是不是都知道了？难怪他之前那么奇怪。
　　可是程程啊，你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阿姨，我先走了，再见。”霍远倏地福至心灵，似乎知道程筠的下落，心里有个声音在牵引着他。
　　霍远去了程爸爸家里。
　　此时，霍远坐在程俞邢和程茗悦对面，脸上表情从容。
　　“程叔叔，你知道程程在哪里的吧？”霍远笑眯眯地问，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小远，你在说什么呀？我们要是知道筠筠在哪，怎么会不告诉你呢？”程茗悦一脸迷茫。
　　程俞邢看着霍远，他知道程筠在哪，而且程筠现在根本就不在青溪，他自己去哪里是他自己要求的，他只是负责替他办好一切行程。
　　“程叔叔，程程他到底在哪啊？就算是他不想见我，但是沐阿姨真的很担心他啊。”霍远皱了皱眉，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程程现在肯定不在青溪，那他会去哪里？
　　“我们的家的事还轮不上一个外人过问。”程俞邢说。
　　“……我喜欢他。”霍远就这样直直地看着程俞邢，脸上无笑，他很认真很严肃地在阐述一个事实。
　　“你……”程俞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似乎觉得像霍远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男人。
　　“哥，他开玩笑的，你别当真！”程茗悦一听，心说，完犊，他哥这个老古董，怎么可能会接受得了？
　　他没把霍远腿给打断算是仁至义尽了。
　　“小姑！您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霍远没有转头，就这样看着程俞邢。
　　程俞邢也不甘示弱，脸上毫无表情的与他对视。
　　“程筠他不喜欢你，你现在可以走了。”程俞邢说。
　　“不，您不懂，也不了解他。”霍远在这时却是笑了，眼睛却一直与程俞邢对视。
　　“我自己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程俞邢冷哼一声，果然，靠近他儿子的人没一个好东西，“你觉得程筠可能会愿意被另一个男人上？”
　　“我不会强迫他，我愿意，而且，程叔叔，您真的不懂程程。”霍远收了笑，静静地看着他。
　　程茗悦此时内心很崩溃，你们在我面前开车真的好吗？我还是个孩子，求放过，一上来就这么刺激，这谁顶得住啊？
　　“虽然程程是您的儿子，但我单方面认为，我更了解他，”霍远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扬起嘴角笑了笑，“程程会告诉您他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吗？他会跟您说学校的事吗？他会告诉您他在学校交了什么朋友，考试考了第几名吗？他会跟您诉苦吗？他的伤心难过开心愉悦喜怒哀乐会告诉您吗？他愿意跟您说心里话吗？而您，有认真听过他的心里话吗？”
　　“……”程俞邢被霍远说得哑口无言。
　　他第一次被人怼到无言以对，而且他也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程筠似乎还真的没跟他说过这些。
　　不，其实有的吧，他记得小时候，好像又不太清楚。
　　“爸爸，我考了第一名哦！”
　　“嗯，爸爸知道了，出去玩吧。”
　　“爸爸今天不陪我吗？”
　　“爸爸有事情要忙，你去和小姑一起玩吧。”
　　“好……”


第48章　
　　他似乎能看见那时候程筠那么乖巧，那么小的一只。
　　脸上扬起的笑容逐渐消失，耷拉着脑袋，满脸失落。
　　程俞邢心里很难受。
　　他还不如一个外人，他在儿子心里面连一个外人都比不上。
　　他好失败。
　　他还不如一个外人了解自己的儿子，那他赚那么多钱是为了什么？
　　“程叔叔，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霍远笑问，“同性恋不是病，只是我喜欢的那个人，刚好是个男的。”
　　“我喜欢他，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他，我才喜欢，别人，不行。”霍远看了眼程茗悦，说，“小姑，还记得吗？Loveforlife；lovefordie。”
　　程茗悦点点头，张了张嘴，终是没说话。
　　“我不能做到为爱而活，但我能做到为爱而死。”霍远表情很认真，程俞邢脸上也开始出现裂缝，像是妥协了。
　　为爱而死，是爱情的最高境界，为爱而活，亦是如此，但是，后者，他做不到。
　　没了他，他活不下去。
　　几日后，霍远到达都城帝都机场。
　　“程程，等我。”霍远转身看了看机场，这一次，不会再让你跑掉了。
　　霍远按照程俞邢给的地址到达医院，并且很快找到了程筠的病房。
　　进来的时候，被前台护士问来问去，最后霍远用自己良好的修养对护士姐姐笑了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是他男朋友。”
　　知不知道他很着急啊？
　　然后护士表情不是惊讶，一脸鄙视。
　　“渣男！人家几周前都来了，一个人！你居然现在才出现？”护士姐姐呵斥道。
　　霍远也是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说他不知道吧？
　　后面霍远又解释了好几遍，护士姐姐才告诉他程筠的病房。
　　程俞邢没告诉他程筠的病房在哪里，只给了他医院地址。
　　这只老狐狸。
　　霍远很快就看见程筠。
　　程筠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看着手机，表情特别特别的认真。
　　除了有点瘦，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
　　霍远的手搭在把手什么，一时间脑子有些空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霍远闭了闭眼，终是开了门。
　　“程程。”
　　熟悉的声音传来，程筠拿着手机的手一颤，眼睫微微颤抖。
　　他怎么来了？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会不会生气啊？他的不告而别……霍远肯定会很生气吧？
　　很快，霍远的气息靠近，程筠被霍远抱住。
　　他甚至能感觉到霍远的身体，在颤抖。
　　“程程，我好担心你。”霍远声音很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你这样，不仅是我，班里的同学，小仙女他们也会担心的，你就忍心让他们伤心难过？”
　　“对不起。”程筠眼睫轻颤。
　　他还以为霍远会很生气，没想到不但没有，还会来找他。
　　一开始他只想着逃避，只觉得想要离他离得远远的，这个人很危险。
　　可是他没想那么多，他以为只要他消失的时间够久了，霍远就会把他忘了，然后转身去喜欢另一个人。
　　他不知道妈妈会担心，也没想到这么多人担心他，他还以为，就算他不见了，也没有人会在意。
　　可是他错了，有好多人在意他，有好多人都是他的亲人同学，他不再是孤独一个人了。
　　他们都在担心他，谢谢，你们很好。
　　我的世界没有光，是你把光让给了我。


第49章　
　　“程程。”霍远把头埋在程筠脖子里，发出的声音很闷。
　　“嗯。”程筠伸手揪住霍远的头发，试图把他从自己脖子里扯出来。
　　倏地，霍远的脸放大，鼻尖对着鼻尖，轻声说，“我早就想这样做了。”
　　“什……”程筠嘴上凉凉的，那是霍远的唇。
　　“程程，我喜欢你，很久很久。”霍远的头抵着他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
　　“我……”程筠一想到霍远上次落下的那个东西，那个文件，心里总觉得有点慌。
　　霍远：“程程，能不能不要拒绝我？我只是想保护你，我说过的，别人不能欺负你，谁也不能。”
　　程筠：“……别人欺负不了我。”
　　“所以程程，你喜欢我吗？”霍远的眼里带着希冀，好像程筠一拒绝就会消失不见。
　　“傻逼。”程筠偏过头，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来。
　　“对，我是傻逼，属于你一个人的傻逼。”霍远扬起笑，蹭了蹭程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