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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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占把微波炉的门打开,把塑料饭盒拿出来,放到外头餐厅的桌上,又抽了一双筷子出来。
“吃吧。”
费行安高高兴兴地接了筷子,坐下来。
餐厅一侧,有扇飘窗,保证良好采光。
这时候,外头的天色不知不觉间竟阴沉下来,连带着整个餐厅都笼进一片昏暗中。
郁占顺手开了灯,照亮一室,口中说:“好像要下雨了,你先吃着,我把晒在外头的衣服收进来。”
费行安说:“我帮你吧。”
郁占笑了笑:“没事儿,就两件小衣服。你要不吃一会儿又凉了,还得我给你热。”
费行安嬉皮笑脸:“小衣服?莫非是内衣?是什么颜色的?”
郁占伸手在他头上轻拍了一下:“你吃不吃?”
费行安笑眯眯:“喔唷,好痛,别打别打,我吃。”
郁占去收衣服,手机留在餐桌上。
费行安刚吃了一个烧麦,她的手机就发出一阵震动。
费行安嚷嚷一句:“小郁,你来电话了。”
隔得太远,她没有应答,大概是没听见。
郁占手机的锁屏密码是非常简单的图像,早就告诉了费行安。
他没多想,拿过手机来就划开了。
电话恰好挂断。
同时,却收到一条微信。
微信消息直接弹到了屏幕上。
是昨晚上戴杰强吻他面颊时拍下的照片。
费行安瞪大眼。
他手忙脚乱,想要把那张照片删掉,偏偏郁占已经回来了,在他身后说:“有人给我打电话?”
费行安含混地应:“嗯。”
郁占说:“我看看。”
她走近来。
费行安还没删掉那张照片。
于是,郁占把那张照片,看得一清二楚,一时沉默。
费行安完全慌了神。
他放下筷子,回头看她,说:“你听我解释。”
郁占微微皱起眉。
她不应他的话,只伸手从费行安手里把手机拿过来。
费行安眼睁睁地看着她把手机拿在手里,看了看照片。
这下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郁占虽然平时很淡定,但这种眼里揉沙子的事情,她不可能毫无反应。
她会弄死他吗?
费行安十分焦虑。
但事情的发展,却完全不是他想象的样子。
郁占看了一眼照片,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划动。
——她轻巧利落地把照片删掉了。
动作非常自然。
费行安怔在那里。
郁占虽皱起了眉,可是表情里,并没有更多的怒色。
更没有他预想之中的嫉妒。
她只是表现出一点厌烦,不轻不重地说一句:“戴洁,喜欢你的那个,是不是?”
费行安忐忑,却又不能否认,点点头:“嗯。可是我……”
郁占淡淡打断了她:“她有点烦。”
费行安出了点汗,不知该怎么答这句话。
郁占坐到他对面去,说:“一会儿你吃好了,还是先休息一下。下午我们去看电影吧。”
……?
话题转得实在太快。
费行安愣住。
郁占望着费行安,见他半天没动作,才指了指面前的塑料饭盒:“不好吃?”
费行安的思路还停在另一桩事情上。
他没吱声。
郁占叹了口气,说:“那我给你煮碗面吧。”
她起身要往厨房里去,费行安拉住她的手。
郁占一愣。
她回头,触上费行安的眼神。
郁占问:“怎么了?”
费行安脸上神情晦暗不明,口里慢慢地说:“你不问问我那照片的事么?”
轮到郁占愣了愣。
她停了一会儿,才说:“你还没到的时候,戴洁就给我发了一张。我没理她,直接删了。这是她强行拉着你照的吧?”
费行安没回答她的话,问:“你一点也不吃醋?”
郁占愣了一下,笑起来。
她说:“我相信你。”
也许是因为睡眠不足的缘故,她头脑有些隐约的胀痛。
郁占完全没兴致去回应戴洁这手段拙劣的挑衅。
费行安却并没有因她的大度而愉快。
前一刻他还觉得饿得能吃下一头牛,这一刻忽而觉得胃口全无。
他望着郁占,问:“你为什么一点也不生气?”
他不依不挠,郁占有点烦躁。
她耐着性子,说:“我们不要因为别人的挑拨而吵架,好不好?”
费行安望着她,脸色不太好看。
他说:“小郁,你总是这样子。”
总是这样子?
什么样子?
郁占觉得头痛,不觉又皱起眉头来。
她试图说服费行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喊出两个字:“小费。”
透着淡淡无奈。
费行安被她的态度彻底激怒了。
他望着她,面沉如水,口气冷淡:“小郁,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我?”
郁占矢口否认:“当然不是。为什么你会这样讲?”
费行安看着她的脸孔,心里阵阵发凉。
他说:“小郁,我在k国出差,白天跟客户见面,晚上在宾馆里加班加点地做文字材料,只想快一点弄完手头的事,早一点见到你。下了飞机,我饭都没吃来找你,你就把我那样赶出去了。”
他语气倒听不出有多委屈,好像只是在叙述一件寻常的事。
郁占听他提起这件事,觉得理亏。
她放低姿态,说:“昨天的确是我不对。抱歉。”
费行安笑了笑。
笑容带着苦涩意味。
他慢慢地说:“每次都是这样。小郁,你从来不吃醋,道歉的时候从来不犹豫。”
所以?
郁占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费行安轻轻吐出一口气来,说明他的结论:“你不在乎我。”
郁占错愕。
错愕过后,只觉得面前的费行安非常幼稚可笑。
她觉得他的指责完全不能成立。
她的确在昨晚将他拒之门外了,可像这样上纲上线,她不能接受。
郁占沉着气,说:“你不能这样说我。”
费行安淡淡地笑:“为什么不能?你如果在乎我,不会是这样的反应。你明明知道戴洁喜欢我,却看见那样的照片也丝毫不计较。可是我知道你昨天晚上为了帮桑书南收拾行李所以不见我,我就会很生气。”
郁占瞠目结舌。
他居然是知道的。
费行安是知道的。
枉费她小心掩饰,只怕他多想。
事情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郁占被费行安逼得词穷:“你知道,我只当书南是我弟弟。”
费行安仍然淡淡地笑:“可是他喜欢你,从没把你当姐姐。”
她说不出话来。
费行安收了笑,慢慢地说:“你看,这就是区别。我会吃桑书南的醋。我非常嫉妒。却因为怕惹你讨厌,所以不敢表现出来。可是你呢?”
郁占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觉得满心疲倦。
完全不想同他争辩。
她垂下眼睛,轻轻地说:“小费,我真的不想跟你吵架,特别是今天。”
费行安盯着她的眼。
她并不退却,同他直视,眸底有淡淡无奈。
她一直很冷静。
毫无动容。刀枪不入。
费行安又笑了。
笑容里,自嘲的意味非常明显。
费行安觉得自己嘴里都是苦味。
她连同他吵架都不屑。
还有什么好说?
他站起身来,简单地说:“我走了。”
郁占愣了愣,下意识地想要开口挽留,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
她眼睁睁地看着费行安大步走到客厅的玄关处。
他换上皮鞋,蹲下身来系鞋带。
郁占犹豫了一下,走近前去,说:“小费。”
他停下系鞋带的动作,抬起头望她,脸色淡淡的,不说话。
郁占说:“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吧。”
费行安怔在那里。
她目光温和,声音轻柔,带一点淡淡恳求。
他几乎在开始思考之前,就要张口答应。
他那么爱她。
所以在这一刻,这样地,怨恨她。
费行安紧紧闭着嘴,硬起心肠来。
他不理会她的话,拉开门,走出去,而后将门在她面前关上。
☆、第42章 手术
郁占呆望着铁灰色的大门,过了很久,才露出一丝苦笑。
她伸出一只手,覆上自己的脸。
浑身都像是被抽空了。
郁占连走一步的力气都没剩下,倚着墙,坐到冰凉的木地板上。
她真是失败。
桑书南对她满腔怨愤,独自远走。
费行安也对她满腔怨愤,摔门而出。
她珍重的人都在生她的气,不愿陪在她身边。
到底只剩她一个人,面对空空如也的房间。
到底哪件事做错了呢?
还是说,哪件事,都错了。
郁占深陷茫然之中。
※
外头下着大雨,费行安没有带伞。
虽然冒着这样大的雨狂奔是非常没有形象的一件事,但此刻他怒气烧脑,没余地考虑那么多。
费行安冒雨冲出了小区,身上湿了大片,弄湿了座椅。
坐定了,他一面胡乱扯了纸巾擦脸,一面打通周子健的电话。
电话打过去,周子健过很久才接,声音懒洋洋的:“小费,怎么了?”
费行安说:“出来,陪我喝酒。”
周子健的笑声传来:“这才几点就要喝酒?昨儿晚上还没喝够啊?”
他不提还好,一提昨晚上的事,费行安的火气又被撩起来了。
费行安说:“昨天晚上是你把戴洁叫来的吧?”
周子健矢口否认:“我哪有?明明是人自己听说咱们在那喝酒,巴巴地找上门来的。话说,戴洁热情似火,我看你完全抵挡不住,不如从了人家算了。”
费行安脑子一热,瞬间爆了粗口:“从你妹!”
周子健一窒。
他过了一会儿,才说:“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费行安问:“你到底能不能出来?”
周子健说:“你要我出来我能不出来吗?位置发给我,我马上出发,行不?”
大白天的,喝酒的地儿都还没开始营业。
费行安在路上买了点卤菜直接回了家,从柜子里摸出瓶酒来。
半小时后,俩人在费行安公寓的落地窗前摆上了两只杯子。
周子健顶着浓浓的黑眼圈,不住地打哈欠:“小费少爷,我的爷,到底谁惹你不高兴了?”
费行安心里憋着口气,只说:“老子失恋了。”
周子健愣了一下,振奋精神,小心打量他一眼。
他问:“怎么了?”
费行安说:“能怎么了?戴洁把昨天搂着我亲的照片发给小郁了!”
周子健沉默了半秒,笑了出来:“哈哈,打翻醋罐子了?”
费行安冷冷地瞅他一眼。周子健生生把笑憋回去了。
费行安糟心地说:“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周子健愣愣的:“没反应还不好?这么体贴大度的女朋友上哪里找去?”
费行安说:“她要心里有我,能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把她当宝,她把我当什么?”
最后一句完全发自肺腑。
简直字字泣血。
只是就算对着最信任的兄弟,他也没能说出他心里最介意的那件事。
他吃桑书南的醋。一直如此,却要强装大度。
费行安觉得自己迟早要憋出病来。
周子健听明白了。
他看着费行安,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
周子健说:“我早跟你说过,郁占历史复杂得很,肯定很难搞定。”
费行安刚想点头表示赞同,却又回过神来,瞪瞪眼:“你才历史复杂,你全家历史都复杂。”
周子健:“……”
他过一会儿回过神来,望着费行安的眼神,充满同情。
周子健说:“兄弟,你完了。”
费行安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他苦恼地揉了揉头发,把茶几上刚倒出来的半杯红酒灌进肚子里去。
周子健:“……你这样喝这么好的酒,暴殄天物。”
费行安:“我乐意。”
周子健:“……爷,你高兴就行。”
费行安喝光了半杯酒,发狠地说:“这次她如果不主动来找我,我就跟她一刀两断!”
周子健不置可否,望着他的眼神里,同情的色彩更浓了几分。
周子健心里想,兄弟,你可真是作死小能手。
※
周二。
距离上次吵架,时间过去了整整三天。
郁占没有给他打电话,没有给他发微信。
她的朋友圈发布的仍是一些常规的、跟工作有关的讯息,直接间接地提到他的事,一件都没有。
费行安坐不住了。
费行安忍不住地想,那天,她明明已经示弱,恳求他留下来,他为什么还要赌气往外冲?
就算她对桑书南的好让人不爽,可桑书南已经走了。
郁占选了他做男朋友,不是么?
这么一想,费行安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呆子。
如果郁占以为他是要跟她分手,而且当了真,怎么办?
费行安完全恐慌了。
他想给郁占打电话,心里却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手机拿起来,又放下。
想给她打电话,又期待她会先打过来。
真是煎熬。
恰好有人来找。
费行安索性把手机扔在办公室,去隔壁的会议室开会。
一个半小时后,他再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手机上多了一个未接来电。
竟然是心心念念的郁占打来的。
竟然被他错过了!
费行安再也忍不住了,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听。
那头传来的却不是郁占的声音,而是一个礼貌甜美的女声:“费先生,您好,我是郁总的秘书周安。”
费行安愣了愣,才“哦”了一声,说:“这是小郁的私人手机吧?”
周安说:“是的。郁总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委托我暂时替她保管手机。”
费行安又“哦”了一声,心里却升起狐疑。
不方便接电话,不接就是了,为什么要把手机交给周安保管?
明明刚刚,她还给他的手机打了过来。
费行安这样想,也这样问出口了:“她现在在做什么?”
周安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才说:“郁占现在在手术室,接受一个小手术。”
费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