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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重生后渣攻们都团宠我-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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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擎没有阻拦他。
  齐章在很短的时间里弄清楚了雨林中发生的事,他不由为顾擎心急:“你怎么不追过去啊?他明显是选了你,现在正是趁热打铁的好时候啊!”
  顾擎苦涩地笑了:“他不是选我,他只是做了当时最好的选择。”
  “什么意思?”齐章听不懂。
  顾擎目光迷蒙地看着杨絮纷飞的窗外,低低叹了一句:“他只是选择了让我们都能活下去。”
  在别人看来,生死关头最见真情,靳尧选了顾擎,那就代表了各种意义,可是顾擎知道靳尧不是的,他在完整分辨出那六支血清的标签后就知道,靳尧选择救自己完全是因为他头顶上的那条蛇比较稀有,靳尧身边没有准备那种蛇的血清。
  靳尧在最短的时间就分析出只要有血清在,许泽恩即使被咬了也能很快获救,而顾擎的血清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送得过来。
  可靳尧没有想到那蛇会咬到许泽恩的脖颈,那时候顾擎看到靳尧的眼神里分明有浓重的后悔,他后悔到几近狂乱,这种悔意击溃了顾擎所有难言不明蠢蠢欲动的心思。
  有那么一刻顾擎想,如果情况更危险一点,如果他和许泽恩真的只能存活一个,那么靳尧应该会选许泽恩。
  顾擎虽然和靳尧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知道这个孩子有多么强大的定力和能力,便是泰山在他眼前崩塌也不会让他慌乱,他在林中如精灵一般行走,似乎没有他解决不了的局面,可是许泽恩奄奄一息的样子,却让他手足无措,神魂不属。
  短短十五天里,许泽恩两次追随,每次都重伤离去,他围绕在靳尧身边小意讨好,百般迁就,这个站在财富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为了爱情一再卑微退步,靳尧面上不动声色,但是他眉目间的锋锐分明在一点一滴消退,这一切也都被顾擎尽收眼底。
  在那两条蛇出现之前,众人行走在林间,许泽恩曾经被脚下的荆棘绊倒,当时靳尧走过去,帮他砍断缠住他脚踝的荆棘藤蔓,又伸手去拉许泽恩起身,那一个错身恍惚给了顾擎一个感觉,他们一个微弯着身体,一个拔地而起,两人的身影被林间洒落的阳光拖曳在地上,重合的一瞬间,竟像是一个严丝合缝的圆。
  针扎不进,水泼不进。
  顾擎闭目靠在椅背上,直到这一刻,他才不得不承认,那两个人之间,是他无法介入的缘。
  街头朔风肆虐,靳尧茫然地行走其间。
  那风刮在脸上有种刀刃划过肌肤的刺痛,他的眼睛酸涩得像是要滴出水来,他的耳边能听到肌肤崩裂的嘶嘶声响。
  靳尧不能理解自己此刻的感受,像是被放逐到了冰冷黑暗的蛮荒边缘,身体里有锐器在铮鸣,那是盘桓在他面前三天三夜的许泽恩黯然神伤心如死灰的眼,那眼神在割裂他的神经和肌体,让他说不清哪里痛,只觉得哪里都痛。
  他纵然有无数个理由说服自己说服对方他在刹那间的选择,但他无法否认这是他第一次放弃许泽恩,匕首疾射而出的一刻他甚至有一种诡异的报复的快/感。
  可是他看到那两颗尖锐的毒牙嵌进许泽恩的颈动脉里,他浑身的血液都一下子被抽干,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咬在这个位置,许泽恩是会死的。
  即使注射了血清,许泽恩的身体还是在他怀里一点一点冷下去,脸上的血色渐渐抽空,他嘴角噙笑,眼神空茫,手指攥着他的衣角,缓缓阖目……
  那一闭眼,似乎阖上了整个世界,也让靳尧的心跳随之消失。
  靳尧不可制止地想到,如果许泽恩死了……
  如果他死了,你就会开心了吗?如果他死了,过往恩仇就可以相抵了吗?你过得不好,就要这个人以死赎罪吗?
  你曾经那样热烈地爱过他,把他视为全部的生命,稚龄时你们拉着彼此肉呼呼的小手,少年时结伴打马长街,你为他舍生忘死过,他也对你无微不至过,他不是没对你好过。
  他凉薄一生,对你到底是厚爱过的。
  你记得他所有的不好,那些好的,竟真的半点都不作数了吗?
  他忽然停住了脚步,疑惑地回头张望,他听到有一个声音在他身后高喊:“哥哥,哥哥……”
  那是一个稚童的声音,接着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有少年清朗的呼唤,有青年低沉的笑喊,每一个都在不停地叫他:“哥哥,哥哥……”
  “哥哥,你说过永远不对我动手的!”
  “哥哥,你说过这世上我对你最重要!”
  “哥哥,你说过任何时候都会保护我,不会让我受伤,不会让我死!”
  ……
  身后行人穿梭如练,可哪个都不是他,孩童不是他,少年不是他,哪个都不是……
  靳尧仰起头,忽觉面上一凉,落雨了。
  一道闪电蓦然划过长空,紧接着轰隆雷声响起,堪堪炸在头顶,炫目灼亮的白光穿破重重云层,天空顷刻像被凿开了一个洞,雨水哗啦啦倒灌下来。
  天地大改都只在一瞬间,何况人心?
  靳尧的眼眸始终大睁着,里头焚燃着熊熊烈火,苍穹一刹那像是被拉上一道幕帘,世界陡然昏暗,靳尧的眼光却如同挟带着电光的剑,劈开这灰败暗影和浓稠雨幕,执拗地瞪着上方,像是想将天幕瞪出一个窟窿,像是想要问出一个让他甘心俯首的答案。
  路上车马齐喑,行人仓皇四顾,谁也没有注意到昏暗的天地间,人行道边有一个颀长的身影颓然跪下。
  ————
  靳尧又看见了自己和许泽恩。
  他跪在那里,倔强地梗着脖子:“这首饰盒不是我偷的,我不是贼!”
  许泽恩也红着眼眶辩解:“母亲,靳尧不会偷东西的,他进了主楼就一直在我的房间里,好几个佣人都看见的,您可以问他们!”
  女佣讷讷道:“夫人,我没看见……”
  管家也低着头:“我也没看见……”
  靳尧不可置信地瞪向他们,自己明明一直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这些人怎么可以睁眼说瞎话!
  中年贵妇人面带讥诮坐在面前,她盯着靳尧的眼睛像毒蛇一样狠毒又冰冷,她像是唏嘘又像是无奈一般地叹道:“……都说知错能改,可你看他,连知错都做不到,这么冥顽不灵,让我还怎么相信他能改?”
  “不是我偷的!”靳尧几乎咬碎了牙。
  “不是他偷的!”许泽恩也坚持着。
  “唉,”贵妇人轻轻在沉重的化妆台上屈指敲了敲,“既然死不认错,那就别怪我小惩大诫……把四少爷拉开!”
  两个穿着安保制服的壮年男人一左一右架开许泽恩,另有两个更加壮硕的保镖把靳尧按倒在地上,贵妇人淡淡说道:“就打三十鞭,再跪五个小时吧。”
  那是带着倒刺的马鞭,一鞭一鞭抽在少年人尚未长成的筋骨上,衬衫被抽碎,血道蜿蜒爬上脊背的每一寸肌/肤,浓烈的血腥味快速弥漫,靳尧只觉得全身的骨骼都被狠狠碾压,疼痛入骨不能呼吸。
  神智混乱中他看到许泽恩整个人趴跪了下去,拼命地给贵妇人磕头,靳尧看着他的许泽恩泪流满面,汲汲惶惶地求着哭着,他听不到许泽恩说了什么,但是他能听到额头磕在地上的砰砰震动,像是要把楼板都磕穿。
  女人的声音再度响起,极尽轻慢鄙视:“……早点承认不就省得挨打了,行了老四,以后记得好好管教他,这小小年纪的手脚不干净,说出去丢尽我许家的脸!”
  那天许泽恩搀扶着他出了主楼,暴雨冲刷着整个庄园,却没有一个人给他们撑伞,鲜血顺着雨水流淌在脚下混进泥尘里,靳尧脚下一软,他们同时跌倒在地,许泽恩脱下身上的衣服去盖他的伤口,靳尧迷蒙中看到许泽恩额上鲜血汩汩地流,他漆黑的眼睛里淬着狂怒的火焰,遮天盖地的雨声阻隔了许泽恩的声线,只有离他最近的靳尧能听清:
  “……总有一天,我要她血债血偿……”
  ……
  这是哪里来的记忆?靳尧抱住头,脑袋里的血管像是要爆裂开一般难以忍受,无数破碎的画面在他眼前疯狂旋转,许多难分虚实的记忆排山倒海一般在他脑内汹涌呼啸,他时而在书房里被姜书鸿狠狠扇倒在地上,时而又被许承仕狞笑着扔进大水缸里;他时而被马鞭抽得血肉模糊,时而又被许泽恩逼迫着承认自己是贼;他时而与许延钦的保镖AK比武因对方有伤手下留情,时而又在L市的地下拳击场里被逼得濒临疯狂如噬人小兽……
  究竟哪一个是他?哪一个是许泽恩?
  为什么他记忆最后的画面是许泽恩背着他双双坠入悬崖,漫天遮地的雪花渐渐将他们冰凉的躯体掩盖?
  许泽恩,许泽恩……
  许泽恩在对他嘶吼:“你什么时候认真听我说过话?我让你离许承仕远一点,我让你别去招那只杜高!我让你不要进主屋,我让你不要对AK手软!我让你不要去许延钦面前晃,我让你不要喝别人给的酒!你不听,你什么都不听,吃了那么多亏你都不听……”
  许泽恩在对他咆哮:“你被AK活活打死,你才知道后悔了,你才知道要好好习武了,你才知道不能对敌人手软了,你才知道你不想死了……可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那么蠢!那么无知!你什么都不懂,你只知道恨我!你让我怎么办?老天要玩我你让我怎么办?!”
  许泽恩在对他哭诉:“没有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靳尧在雨中疯狂奔跑起来,一汪又一汪的水潭在他脚下溅起噼啪的水花,耳边有无数方向盘的轰鸣,有人冒着暴雨打开车窗冲他破口大骂,甚至有人冲下车想要抓住他,然而他跑得那么快,风驰电掣,如离弦的箭,谁能抓得住他,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沿岸医院,许泽恩在沿岸医院……
  ————
  “我说你他妈又不是世界末日,有什么事情非得这个时候把我叫过来,外面那么大的雨你在病房里是淋不着——”
  周晏城怒气冲冲走进病房,一边拍打着自己身上的水珠一边勾过病床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顺手接过司徒递来的毛巾擦拭,他皱着眉,口气不耐,眼神却不见凌厉,“到底什么火烧眉毛的事?先把你这一身病养好再说能死啊?”
  许泽恩手上打着点滴,脸色很是苍白,但是眼睛却极为有神,漆黑明亮,衬得他精神看上去好了许多:“东洲国际发展银行最近是不是要贷款给湎北修铁路?”
  “废话!这项目你自己投过票的你忘了?”周晏城奇怪,“你怎么问起这个?”
  “压下来,先别批。”许泽恩要求道。
  “什么理由?”周晏城甩开毛巾,换了个大马金刀的坐姿,“这个项目流程完全没有问题,何况这个工程是京都铁路集团和湎北铁/道/部共同承建的,这钱几乎一半是进了咱们自家口袋……”
  许泽恩看向窗外,那里一片浓墨般的黑沉,只有窗户上的雨水绵延成线,从室内能看到那蜿蜒痕迹,他嗓子依然沙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周晏城半晌无语:“我要耶波刚下台。”
  “我操!”
  周晏城拨了拨头发,他摊了摊手,两肘撑在膝盖上身子前倾,试图去看许泽恩的眼睛,许泽恩也不负他所望地扭过头来和他脉脉对视。
  “我们来捋一捋,”周晏城一根一根指头竖起,“你玩儿倒了姜家,毁了半个许家,这我都想得通,可那个湎北佬碍着你什么了?”
  许泽恩认真地问:“要是你媳妇被人欺负了,你怎么做?”
  “谁特么敢欺负我老婆?!”周晏城怒目圆睁。
  “要是有人欺负了呢?”
  周晏城铿锵砸下俩字儿:“弄死!”
  许泽恩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咳咳,”司徒忍不住提醒,“老板,周总,现在法制社会,我们是正经商人……”
  周晏城回头惊奇地问:“你老婆要是被人欺负了你能忍?”
  “那个,”司徒无奈道,“我还没有老婆。”
  “难怪你没有老婆,”周晏城语重心长地补刀,“不能护住老婆的男人活该单身。”
  许泽恩猛地把身后的枕头抽出来砸向周晏城。
  周晏城把枕头反砸回去,双手抱胸靠上椅背,沉吟道:“光压下贷款没什么大用,这种工程多的是银行来上赶着送钱,哪怕这铁路修不成,耶波刚也不会为这个下台——”
  许泽恩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这就是真正的兄弟,哪怕是这样石破天惊的大事,他也只会无条件支持而不会刨根究底,就像当年周晏城要发动金融战许泽恩也能不计代价相扶相持。
  他们相交的最初自然有许多利益考量,选择每一个盟友都是为了给未来铺路,但是这么多年的情分以血肉铸就,早已牢不可破,坚不可摧。
  “湎北的仗是有钱人打的,湎北的和谈是有钱人谈的,湎北的主人,”许泽恩捏了捏垂绕在手臂间冰凉的输液管,眸中闪过久违的狠戾,“也是有钱人能定的!”
  湎北打了那么多年仗,如今休养生息,整个国家的当务之急就是促进经济发展,作为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资本家完全可以掌控一国命运。
  只是商人无利不往,许泽恩要做的,却是一件血亏的买卖。
  “你这是第几回倾尽身家了?”周晏城轻哼,“让我算算,当年EM刚问世,市场估价60个亿,你把整个恩尧都送进了海恩,这是头一回;本来跟宴笙订婚就能换来百分之六的海恩股份,你偏偏要反悔,最后搞了一大堆事出来,海恩市值蒸发一多半你又拿出所有的钱来填,接手这个烂摊子,这是其二;跟姜氏斗得两败俱伤被董事会弹劾那次,你也是差点倾家荡产……都说事不过三,你这又来第四回 ……”
  “说那么多废话,何沿那么多优点你不学偏要学他一二三四当训导主任,”许泽恩挥着手撵苍蝇,“赶紧滚,多做事少逼逼!”
  周晏城啧了一声,拍了拍腿站起来:“行,我知道了,你赶紧先把你这病都治了吧!成天蔫了吧唧病秧子似的,靳尧眼睛又不瞎,他现在那个圈子,多的是美……人……”
  许泽恩原本抬了眼,正冷冷睨着周晏城,却见他咧嘴一笑:“哟!靳尧啊,这是刚从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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