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替-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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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十一看了他一眼,楚灯觉得那一眼里的为难和犹豫简直要溢出来了。
“有话直说。”楚灯才不会给桑十一闭嘴地机会。
桑十一叹了口气,他对楚灯,向来瞒不住什么:“楚应潭来找我了,他让我带你去归芹谷,听意思,他是要对大陆动手了。”
楚灯听了,什么也没说,横桓在他们中间的,是长久的沉默。
楚应潭,这个名字是他们之间最难解的心结,其中牵扯的诸多前尘往事,如今细想,仍觉历历在目。
沉默慢慢折磨着桑十一,他终于忍受不知,伸手握住楚灯搭在桌上的手:“你别不说话,好不好?”
感受到桑十一的不安,楚灯终于开了口:“你别怪他,当年他昭告世人的本就是实情,错在我,不在他。”
桑十一抿了抿唇,他对当年的事仅限于从顾铭口中所知,可他总觉得,楚灯入魔,很蹊跷。
楚灯能从试炼谷走出来,必不会轻易入魔。
他没说,楚灯被愧疚折磨了多年,下意识地选择避开这个问题。
而且楚应潭很奇怪,明明是他当年昭告世人真相,如今却来关心楚灯的安危。
桑十一突然想起来,今天他看到的楚应潭,身上没了那般危险的气息。
“我们不去归芹谷。”楚灯突然道,“若他真要对大陆下手,我不会袖手旁观。”
哪怕你是我的弟弟,哪怕当年我愧对于你,可事关万千生灵,你别怪我。。。。。。六亲不认!
桑十一笑了,如释重负。
他就知道楚灯不会去归芹谷,他会阻止楚应潭,他一直所认识的楚灯,就是这样一个即使胸无大志心中却装进了天下人安危的楚灯啊。
“等景故回来,我们一起去三岛。”楚灯道,桑十一明显感觉到他的手紧了几分。
曾经对他喊打喊杀的三岛,如今在浮絮的入侵下破碎得不成样子,人人自危,又有谁会忧心大陆的安危?
可他不能不回去,回去告诉他娘,告诉他师尊,大陆危矣。
景故带着琉璃去外面散步,琥珀被他收进了乾坤袋。
“姐姐,我总觉得要变天了。”景故给琉璃分析了这些年三岛的局势,颇有些担忧。
琉璃想了想,“浮絮的首领是楚应潭,他不会对楚灯下死手这是一定的,不过他会不会对宋来月和瀛洲下手,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景故叹了口气道:“他不会对楚灯怎么样,可三岛怎么办?”
琉璃不甚在意:“神兽的居住地在方寸世界,除了神兽中各族的圣女,无人知晓入口,到时候若真的天下乱,我带你回狻猊族领地好了。”
“姐姐!”景故见她这般无所谓,有些恼了:“可我在三岛学得一身本领,我不能袖手旁观!”
琉璃见弟弟生气了,顿时认错:“知道了知道了,若楚应潭真要做什么,姐姐尽力而为便是。”
景故这才消了气,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低低地咒骂一句,还院里的桑十一突然打了个喷嚏。
周山季站在不远处,定定地看着他,目光深幽长远,似要把景故看进心里。
阳光撒在他的发上肩头,细碎的金黄色闪烁在乌发里,他的目光炙热,一如这艳阳。
他推了推琉璃:“你先回去吧。”
琉璃默然,瞪了周山季一眼,转身便走。
一只雪貂从周山季袖中窜出来,见了景故,兴高采烈地窜到地上,吱吱叫唤,一蹦一跳地扑到景故怀里。
“小家伙,你竟还认得我啊?”景故抓住在他身上爬来爬去的雪貂,捏住后颈提到眼前来,笑道。
周山季的神色柔和了些许,看着景故的眼神甚至带上了几分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宠溺。
阳光下,年轻俊美的青年乐呵呵地跟四肢乱动的雪貂大眼瞪小眼,青年时不时还伸手捏一捏雪貂的鼻子,看着雪貂气鼓鼓的模样,哈哈大笑。
很幼稚的模样,却叫周山季移不开眼。
景故逗完雪貂,才问周山季:“你给他取名没有?”
周山季:“没有,这些年就叫它小家伙。”
“那怎么行呢?”景故揉了揉雪貂的头,感叹了一下手感真好,“就叫念山吧。”
念山念山,我对你念念不忘许多年,这份情意,你能否不要再视而不见?
周山季怔了一下,随即笑了:“好。”
他这一笑,把景故看痴了。
在景故的印象中,他极少看到周山季笑,这人总是板着脸,语气永远硬邦邦的。
可现在周山季语气柔和,还笑了,那他是不是可以自以为是一点,自作多情一点,觉得周山季喜欢他?
他是喜欢我的吧,景故想。
可周山季不说,他也不问。
“你要跟我回三岛吗?”眼下桑十一和楚灯都重逢了,周山季也想把景故带回去。
“回去问问十一他们吧。”景故说,抱着念山,哼着小调往回走。
周山季突然觉得什么话就要脱口而出,他愣愣地站了一会儿,跟了上去。
未说出口的那句话在他心里渐渐清晰,景故,我喜欢你。
周山季暗想,他定要寻个好时机,郑重地告诉景故。
这样的事,可不能随便。
周山季永远这样慎重,所以他错过了向景故表明心意的唯一机会。
而此时,他看着景故的背影,目光温柔如水,阳光细碎地揉进他眼里,黑眸明亮,熠熠生辉。
作者有话要说:
念山诶,感受到景故小可爱对周山季那榆木脑袋的爱了吗?
第32章 一夜良宵
楚灯的意思是回三岛,顺便把楚应潭来找桑十一的事说了,周山季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这么些年,三岛一直在浮絮的阴影下战战兢兢,那群人简直就是疯子,手段残忍且花样百出,周山季就想不明白了,不就杀个人取个金丹吗,怎么有这么多种方法?
手段残忍到简直令人发指,浮絮那帮疯子所过之处,周山季每次去处理尸体时心中的杀意都会多一分。
还好三岛主要的城池都被他和宋来月联手布下了阵法,浮絮的人最多杀些散修或是出去历练的弟子。
不过长此以往,三岛人心动摇,瀛洲岛主或是蓬莱岛主的位置,又如何坐得稳?
方丈就别说了,自宋敛死在楚应潭手上,方丈被占领了一大半领土,方丈的修士根本就是一盘散沙。
楚应潭到底要什么?或者说,浮絮到底要干什么?
还不够吗?他们一定要这天下大乱,世间不得安宁,让苍天降下雷劫吗?
周山季沉声道:“无论楚应潭想要干什么,都要阻止他。”
楚灯点头:“我知道。”
“所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回去。”周山季一刻也等不得。
景故却不是很懂他的心情:“急什么,我还准备去跟张婶的曾曾孙子道个别呢。”
“张婶有曾曾孙子了?”桑十一奇道。
景故翻了个白眼,大惊小怪,都七十七年了还不许人家有曾曾孙子?
立刻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桑十一不说话了,原来真的已经过了七十七年了。
只是他周遭人事未变,岁月的流逝他不曾察觉。
景故想着跟留烟村的人们道个别,周山季却是急了:“若有来日,再回来道别也不迟。”
景故:“七十七年前我们走的时候我还说以后回来喝张婶儿子的喜酒。”
结果呢,景故再次回来倒是喝了她曾曾孙子的喜酒。
可周山季坚持立刻就走,楚灯也觉得不能浪费时间,桑十一自然唯楚灯是从,琉璃表示毫不在意。
最终景故只能少数服从多数,他想,下次会回来的吧,应该赶得上张婶曾曾孙子的儿子的喜酒吧?
他从没想过此次一别,便是永远。
景故摘叶做舟,傀儡师的好处这时便显现出来,控制与利用,傀儡师永远能做到最好。
他们没有直接回瀛洲,而是先去了乌枫岛,顾铭在那里等着他们。
景故早已传信,可顾铭没想到周山季也跟着来了,景故也没告诉他啊。
“师兄。”顾铭笑眯眯地对楚灯作揖。
楚灯也笑眯眯地回了个礼,而周山季只是冷漠地对顾铭点了点头。
顾铭对他的态度完全就是无视,景故凭直觉,这俩人有仇。
顾铭:“你们回来就好啦,蓬莱出事了,明日我要去一趟永蔚城,一起去吗?”
楚灯眉心一跳:“出了何事?”
顾铭:“穆如归传来的消息是浮絮在永蔚城旁边的和安城里杀了不少人,而且都是些修仙世家的人,和安城主已经向蓬莱宫,可惜蓬莱宫支援不及,现在和安城已经被屠了大半。”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都变了脸色。
穆如归都向瀛洲传信了,连乌枫岛的顾铭都知道了消息,可见和安城的屠杀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只是。。。。。。若是蓬莱宫都解决不了,那瀛洲派去的人估计也不会是什么修为高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浮絮的人渗透到了什么地步,若是瀛洲派去众多高手,内部必然空虚,到时候若是浮絮趁虚而入,而和安城的危机也无法解除,瀛洲的困境和蓬莱的困境又有何人能解?
只怕大陆,会变成他们唯一的退路。
就算是只能退往大陆,估计也没多少人愿意去。
除非修为达到合体,否则在没有灵气的大陆,修为会逐渐流失。
而三岛的修士还不知道,一场针对大陆的阴谋已经展开。
夜里楚灯和桑十一自然住一个屋,顾铭还在调侃桑十一终于如愿以偿,以后该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了,把他闹了个大红脸。
然后楚灯就发现桑十一这个人经不起逗,晚上早早地躺在床上等他。
桑十一微微红了脸,强作镇定地慢慢把衣服脱了准备上床睡觉。
他掀开被子,僵硬在那里,楚灯冲他眨眨眼,桑十一羞恼地叫他的名字:“楚灯!”
楚灯丝毫不害羞,大大方方地把被子踢开,让桑十一看了全貌。
眼前的躯体修长美好,楚灯的皮肤很白,在烛光下有一层莹莹的光辉。
“你把衣服穿上!”桑十一转过身坐在床边,手紧张地放在膝盖上,脊背很直,紧张得汗都下来了。
楚灯完全不知羞,他慢慢坐起来,手勾住桑十一的脖子:“怎么,这时候知道不好意思了?”
桑十一一动也不敢动,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下腹的欲望,完全没有经验的默默感受着。
然而他低估了楚灯的脸皮。
这家伙脸皮比永蔚城的城墙厚多了,他两只手环着桑十一的脖子,半个身子趴在桑十一后背,在他耳边呵气。
楚灯满意地看着桑十一的耳朵也变得通红,放声大笑。
桑十一恼羞成怒,忽然转身压了下去,楚灯笑嘻嘻地看着他,桑十一便吻了上去。
楚灯伸手弹指熄了烛火,回应着桑十一。
夜色寂静,坐在他俩房顶上赏月的景故不由感叹桑十一动作真快。
景故惆怅地赏月亮,月亮却躲在云层里不肯出来,屋里那俩人也是,不知是不是兴致来了察觉不到他在这里,丝毫不知收敛,那一声声叫得景故都听不下去。
不过他脸皮也薄不到哪里去,听了这许久脸不红心不跳。
他想啊,若是周山季跟桑十一一样胆子大,自己也不用单相思这么多年了。
明明就喜欢他吧,还不肯承认,非要嘴硬,那样子景故都看不下去。
他想了想,觉得光看躲在云层里的月亮有什么意思,于是从乾坤袋里拿了壶好酒,一个人喝了起来。
喝着酒等着月亮从云里出来,耳边还有一场好戏可以听,日子简直不要太美好。
听着听着,景故兴致就上来了,隐藏好了气息悄悄揭开一片瓦,津津有味地趴着看。
啧,桑十一明显不行啊,看看人家楚灯,都还有精力笑他。
要他是楚灯,早把桑十一从自己身上踹下去自己上了。
不过不是楚灯奈何不了桑十一,他实在懒啊,这种力气活当然应该桑十一来做,他只需要躺着享受,顺便调笑他的小十一。
景故看得津津有味,没注意到周山季不知何时也上了房顶,站在他背后静静地看着他。
景故看着看着,伸手拿酒壶,余光瞥见一片一角,回头看去,见周山季脸上有一种难言的表情。
按理来说,被自己喜欢的人发现在看这样的事,应该会不好意思的。
可惜景故不是一般人,这货有些微醺了,便对周山季招手,小声道:“过来过来,咱们一起看。”
周山季的表情顿时更难以言喻了。
他坐在景故旁边,看着他的后脑勺发呆。
景故一边看一边喝酒,看着看着就看累了,他翻了个身躺在屋顶上,仰头看周山季的下巴。
真好看,怎么看都好看,他想。
景故贼心顿起,伸手揪住周山季的衣领把他往下拉。
周山季一个不稳,眼疾手快地撑住了身体,鼻尖几乎和景故相碰。
“你。。。。。。”周山季愕然对上景故的眼睛,微挑的眼尾因为醉酒的原因,那抹嫣红几乎是浓墨重彩的。
景故酒量比桑十一差多了,基本喝半壶就醉,何况刚刚兴致来了喝了满满一壶酒,现在醉得自己是谁都忘了。
他喝醉了,胆子也大,目光在周山季的脸上一寸一寸的扫过。
他眼神太亮,月亮这时便从云层里出来,景故眼中的水光映着月华,璀璨如星,周山季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别过脸去。
他直起身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