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与基情-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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仨人坐了三四个小时的车才到医院。
没想到放假人还挺多,祁山排队挂号去了,留沈昼跟宣宣坐在长椅上等。
俩人旁边坐着个小孩,被妈妈抱着,他可能是要打针,所以一直在哭。
宣宣一直瞪着眼睛看他,沈昼以为他害怕,把他往怀里搂了搂。
没想到宣宣不仅没往他怀里钻,还推了推他的胳膊,从兜里掏出一颗糖,默默的递给旁边的小弟弟。
小孩的妈妈接过糖,晃了晃他说:“看,哥哥给了你一颗糖。叫哥哥。”
宣宣摇摇头淡定的说:“他太小。”
他此时俨然已经化身为历经沧桑的大哥哥。
于是小孩妈妈便开始跟沈昼聊起天来:“你弟弟生了什么病啊?”
沈昼刚想摇头说不知道,宣宣就淡淡的回答了她:“脑瘤啊。”
脑瘤,听到这两个字从宣宣嘴里轻轻松松的说出,沈昼顿时感觉自己的呼吸一滞,心情瞬间就变得沉重了起来。
他知道宣宣的病好像还挺重,但是他一直没让自己往那么糟糕的地方猜。
因为猜都不敢去猜。
祁山领完号,冲他俩扬扬手走了过来,他看见表情凝重的沈昼时,还以为他是不喜欢医院的环境。
“放假人有点儿多,要不然你去附近转转,我看着宣宣?”
沈昼深呼吸了一口气,拉过祁山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祁山挺疑惑的问:“怎么了?”
楼梯间里,一直低着头的沈昼,红着眼睛嗓子突然就沙哑了。
“山哥你告诉我,宣宣的病,是不是脑瘤?”
“你知道了?”祁山抄着兜站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刚刚自己说的。”
“嗯。”祁山苦笑了一声,“今天就是给他想做个磁核共振,查明白,看看怎么治。”
之前之所以一直拖着,就是因为没钱。好不容易赚了点钱,一定得给他治好了。
沈昼说不上话来,就感觉胸口特别闷特别闷,闷得他甚至无法呼吸。
“季医生说,智商高的人比正常人患病几率也要高。”祁山咳嗽了一声,“他这个是先天性的。”
“走去那边儿等吧。”沈昼呼了两口气,用目光指了指刚刚的长椅。
刚一坐下宣宣搂住了他的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像是会说话,盯着沈昼看了一会儿。
沈昼把他抱在怀里狠狠揉了揉,他还用小手拍了拍沈昼的背,轻声说了句:“没关系。”
祁山默默伸过手,跟他握在了一起。
差不多到中午的时候,才做好磁核共振。
祁山拿着拍好的片子,站在那儿看了很久。
医生指着报告结果说:“祁宣的脑瘤长在脑干部位,无法直接切除。只能靠中药治疗和放射治疗结合。”
“那医生,这种治疗方法能彻底根治吗?”祁山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儿颤抖,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说,“能治愈吗?”
“不好说,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所以治愈的几率也不同。不过国内近些年也有被治愈的病例。”医生推了推眼镜,淡淡的说,“大概是1。5%吧。”
祁山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事实,抓住医生的肩膀问:“真的吗?所以能治好吗?”
医生有点儿无奈,重新解释了一句:“没办法直接手术,只能靠放疗。”
祁山失魂落魄的握着一沓报告结果,在原地站了很久。
沈昼感觉不太妙,急忙牵着宣宣走了过去。
“情况怎么样?”沈昼拍了拍祁山的肩膀。
祁山转过身时吓了沈昼一跳,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也全都是汗。
他把手里的东西往沈昼怀里一塞,然后就跑去了洗手间。
沈昼站在原地喊了一声,见他没回头,于是也赶紧跟了过去。
赶到的洗手间的时候,祁山正背对着他扶着墙,用手指掏着喉咙,艰难的在呕吐。
祁山只觉得难过到了极点,连哭都哭不出来。就只是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想全都吐出来。
恍惚间,他突然想起,前不久小学期中考试之后,宣宣拿着试卷一直不敢进家门,背着书包在门口蹲着的样子。
当时快他找了半天才找到宣宣的人,找到人以后,他问宣宣是不是因为考得不好,怕挨骂才躲起来的。
宣宣没说话,一直攥着手里的试卷不松手,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说:“哥哥,你能不能不要看试卷,直接帮我把名字签了?”
那会儿宣宣从医院里出来没多久,他不想让宣宣受冻,于是拉他站了起来说:“行,哥哥不看。”
但是签完名以后,他还是没忍住翻了翻试卷。
宣宣这次不仅考的很好,而且得了个鲜红的一百分。
但是试卷背后的看图说话的那题,宣宣的标题上赫然写着:我的哥哥是个骗子。
看到这个标题的时候,他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泛起了一阵尖锐的疼痛,但还是继续看了下去。
宣宣一笔一划,字迹工整清晰的写道:
【我的哥哥是个骗子,他总是骗我说生了病很快就会好的。没事儿,很快就会过去的。
我知道,季医生偷偷帮我检查过,我好不了了。
我的哥哥是个骗子,他总是骗我说他不累,但是每天早上起床他都困得睁不开眼睛。
我的哥哥是个骗子,我问他妈妈去哪了。他告诉我,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叫做天堂。
我知道远的地方去不了,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天堂。
我的哥哥是个骗子,他说我们有很多的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我知道,他在辛苦的工作,只挣很少的钱。不够我们花。
我的哥哥是个骗子,他骗了爷爷和爸爸,但是骗不了我。
因为我,也是个骗子。
哥哥问我头疼不疼的时候,我骗了他说不疼不疼。
其实很疼很疼,疼的我都快要死了。
哥哥每天接我放学,都会问我今天开不开心。
我过得一点都不开心,可是却骗他说,我很开心。
有时候,哥哥会问我有没有想妈妈。
我摇摇头骗他说不想,其实转过去脸的时候,一个人偷偷的哭了很久。
我骗哥哥是因为我很爱他,哥哥骗我,是因为他也很爱我。
电影里面说,我们注定会失去所爱之人,因为这样才会让我们明白有多爱他们。
如果我以后离开了,我希望我的哥哥能过得很好很好很好,很好很好很好很好。
因为我哥哥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他看完后,心就跟筛子一样,千疮百孔。
沈昼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才走过去拍了拍祁山的背,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他。
祁山咳嗽了一声说:“我没事儿,宣宣呢。”
沈昼一扭头,发现宣宣正站在他们俩身后看着。
“哥哥。”宣宣走过去搂住了祁山的大腿,“别哭。”
祁山把他抱了起来,努力把眼泪逼回去说:“嗯,没哭。”
回去的路上,俩人都很沉默。
宣宣睡着了躺在祁山怀里,祁山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眼睛里映照出明明灭灭的灯光。
沈昼把手轻轻放在他膝盖上,车厢里有点暗,谁都看不清谁的表情。
下车的时候,宣宣才醒,揉着眼睛趴在了祁山背上。
“我帮你抱会儿吧。”沈昼想要伸手去接宣宣却被他给拒绝了。
“不用。”祁山摇摇头。
沈昼跟在他身后走,看着他背着宣宣,就好像是把全世界的重量都背在了身上。
背影看起来特别孤独,又倔强。
快到他们家车铺的时候,宣宣自己主动要求下来走路。因为困得不行,所以一直在打瞌睡,张着嘴哈欠连天。
沈昼跟祁山牵着他在路上走,却再也没有早上出门时那种愉快的气氛。
三个人都挺无精打采,走到车铺门口的时候,还是宣宣先叫了起来。
“谁把我们家给砸了。”
因为收到那条恐吓短信,所以祁山最近几乎是把全部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宣宣身上,压根没怎么管过车铺。
听见宣宣的喊声,祁山才如梦方醒般的抬头,然后就发现他家车铺的棚子倒了,几辆崭新的摩托车全都被砸得稀巴烂,全都变成了废铜烂铁。就连屋子里的货架玻璃也都被敲烂了,明晃晃的碎了一地。
而二叔颓废的坐在地上,一脸的无奈。
宣宣飞快的跑过去,哭着把二叔拉起来,二叔红着眼睛也泣不成声。
祁山看见这幅场景,当时就崩溃了。
仿佛时光倒流,一切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他又回到了看着家人被蒋大龙欺负的那天。
为什么?
老天爷像是在跟他开玩笑。
每当他觉得生活出现快要转机的时候,命运总会给他当头棒喝。
告诉他,放弃挣扎吧,你是个彻彻底底的loser。
他听见内心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倒下去的声音,发出巨大的轰鸣。
他觉得脑子很空,世界只剩下令人眩晕的耳鸣。
他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跌跌撞撞的向着漆黑的胡同走了过去,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里,只是想要逃离,逃离这种令人窒息的绝望,逃离一次又一次的悲伤陷阱。
沈昼看着他,忍不住红了眼眶。刚想要跑过去拉住他,就听见他说:“别过来。”
他留给沈昼的只有一个颤抖的背影,倔强的想要跟他保持着最后的距离。
沈昼却并没有停住脚步,径直朝那个背影走过去,站到了他的面前。
“山哥。”沈昼舔了舔嘴角,话刚说出口,眼泪就没控制住流了下来,“车铺没了可以重新再建,你别这样。我很担心。”
祁山低着头没说话,黑夜让他的轮廓变得模糊,两人虽然只有一步之遥,但却是像是隔着银河。
沈昼眼睛通红,嗓音嘶哑的看着他的侧脸说:“你要什么我全都给你,你能不能抬头看我一眼。”
祁山心里难受得说不出话来,缓慢的抬起了头,径直走近他,然后把脸埋在了他的肩膀上,低声哭了起来。
沈昼搂住他的脖子,侧过脸贴近他,闭上了眼睛。
感觉到来自对方身体的温暖,祁山就如同一只受了伤的小兽一样,终于扬起脖子发出了嘶哑的吼叫。
沈昼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薄唇刚接触他的脸,就止住了,徒然化作一声叹息。
第44章 做梦
平静下来以后; 祁山让二叔和宣宣回家睡,自己则留在了车铺睡觉。
沈昼抄着兜站在门口,拿起扫把扫了几下地; 把碎玻璃弄干净; 然后就在沙发上坐下了。
祁山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指了指卧室的床说:“估计我俩不够睡的。”
“那我就玩手机呗; 你睡。”沈昼抬眼看着他说,“我发烧那天; 你不也是守了我一夜吗。”
祁山摇摇头:“不至于; 挤一挤试试吧。”
沈昼听了瞄了一眼那张木制的床; 也就一米二宽,估计躺上去胳膊腿儿都伸不开。
“啧。”沈昼跳下沙发走过去坐在了床上,试探性的晃了晃床头; 床板就开始吱吱呀呀的叫了起来。
“我估摸着咱俩能把它给睡塌了。”沈昼这会儿还有心思开玩笑,“天亮一大早起来,一看我们俩搂在一起床塌了,别人还以为咱们干了什么呢。”
“搂一起?想什么呢?”祁山往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声音沉沉的说,“成天脑子里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沈昼揉揉头发,仰躺在床上说:“我可什么都没想; 是你自己说的。况且搂一起睡觉暖和。”
祁山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床大棉被,往床上一扔说:“盖着点。”
夜里风声很粗,把门吹得哐哐响。
俩人背对着睡觉,虽然都闭着眼睛; 却都没有睡着。
沈昼把腿架在祁山身上,翻了个身轻轻摸了摸他的腰。
他以为祁山睡着了,谁知道轻轻一碰,那边就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吸声,有点儿急促。
祁山这是在装睡。
沈昼往他那儿瞅了一眼,人装的还挺像,侧躺着,紧闭双眼,呼吸也逐渐均匀了起来。
沈昼静静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突然很想上手碰一碰他的睫毛。
毛绒绒的,又卷又长,像一把小扇子一样的睫毛。
他刚伸出手,就被祁山一把搂住了。
人不动声色的把他抱在怀里说:“睡觉。”
沈昼第一次跟人这么近距离接触,别说是兄弟,以前就连女朋友都没这么抱过他。
闻着祁山身上的男性荷尔蒙气息,他突然觉得有点心猿意马,不用提什么睡觉,这会儿连困意都被驱散得一干二净了。
而祁山的呼吸有些不稳,脸埋在沈昼的肩窝里,用青色的胡茬蹭了蹭他的脖子。
沈昼难耐的舔了舔嘴唇说:“山哥,你别……”
你别动了,我他妈快受不了了。
祁山结实的胸膛正贴着他的胸膛,俩人之间就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
心脏在胸腔里有力的跳动着,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在倒计时着沈昼最后的定力。
沈昼身上滚烫,感觉快要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脑子里只有一个冲动。
只是想要抱紧他,听他在自己怀里低沉的呼吸。
想要看他也露出难耐的表情。
想要亲吻他,从上到下。
想要一口吃了他。
连骨头渣都不剩。
脑子里这些想法愈发强烈,沈昼只觉得热血沸腾,实在是没控制住低低叹了一声,似是喘息又像是低吟。
然后他就感觉祁山瞬间浑身都僵硬了,身上一凉,被子转眼就被人掀掉了。
祁山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咳嗽了一声说:“我去上趟厕所。”
早上祁山先醒的,沈昼听见一点儿动静于是也醒了。
于是他就看着祁山醒了以后,坐在床头木了好几分钟,不说一句话,眼神放空,跟入定一样。
沈昼以为他发癔症呢,于是便拍了拍他的胳膊:“喂?哈喽?帅哥?”
祁山这才嗷呜了一声,趴下搂住了沈昼的腰:“好困,不想起。”
靠,要不要这样?刚醒就这么萌!
沈昼有点儿抵抗不住。
“怎么跟小孩似的。”沈昼勾起唇角,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起吧,都七点了,上课去。”
想到还得送宣宣去上学,祁山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