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神记忆黑洞-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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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当关门声响起,当他的脚步再也听不见,姜梨把头埋在枕头里,很久都没有动静。
直到一道金光飞至她脸庞,将她惊起——原来是燎原君从神界传下的信。
信中提到,方才有他人在场,不便交谈,自己又段时间内不得机会下界,有些话只能在信里说了。
他将一串璎珞附信传来,告诉她,如果同意与他携手一生,就把璎珞戴上。日后相见,心意坦诚,他才好行事。
姜梨把那璎珞摊在手 中细瞧了瞧,那璎珞上有许多神主一脉才配使用的花纹,一看便知佩戴之人身份显赫。这东西拿在手里,像块烧红的铁,烫得想赶快扔了,却粘连着皮肉扔不掉。
她对镜梳妆,把璎珞戴在胸前。
这一天之后,泽渊再也没有来过她的院子,除了去月华林,他几乎不会露面。姜梨想着,如果不是徒弟即将大婚,他们得一起去趟仙界,他这会儿恐怕已经不屑住在她这里了。
素华和天君的婚期悄然临近,她厚着脸皮和泽渊商量了下,备了些贺礼,约好那日早些去仙界。泽渊自是凡事都依她,照她说的一一办来,她胸口戴着的璎珞,他也瞧得分明,自此后偶尔碰面,倒也言行如常,只是少了些谈笑。
出发前一晚的傍晚,和泽渊偶遇回廊,他还记得提醒她今夜不要修炼太晚。他平静得叫她心里总有一块地方堵得难受,哪怕是大吵一架也好啊。
这晚,她将要入定修炼,忽听得院子里榕榕和银翼两个幼稚儿童争执起来。他们两个当事人没吵,倒是有人帮他们吵了。
银翼:“我说她忘恩负义不要脸错了吗,不要脸不要脸!就是不要脸!”
榕榕:“你才不要脸,你不要脸!”
银翼:“过河拆桥的老女人!”
榕榕:“凭什么啊,他喜欢我家主人,我家主人就要跟他吗。没本事在这儿骂人,有本事找燎原君单挑啊!”
银翼:“我家主子为她做了那么多,她是瞎的啊!几句暖心话都吝啬说,亏我还跟她一起抗神雷,早知道劈死她算了,我呸!”
榕榕:“你就是眼红,我家主人以后要做神后的,气死你!”
银翼:“我可去你娘的,你也是个没良心的。”
榕榕:“咋啦我主人永远是对的。”
银翼:“趋炎附势!”
榕榕:“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银翼:“绝交!”
榕榕:“绝交就绝交!”
姜梨推开床:“榕榕你回来。”
榕榕听到主人叫,撒着脚丫子跑回来,气红眼的少年一脸晦气地冲她做个鬼脸,飞快跑掉了。
“大晚上的,你跟他吵什么。”
榕榕气急败坏:“银翼那个坏蛋,他 居然敢说主人坏话,还说得那么难听。”
姜梨:“他说的,可有哪里不对么。”
榕榕诧异瞪眼,嘟囔着跺脚:“我不管,反正主人做的事都是对的。”
姜梨冷淡道:“你回天音剑里呆着吧,近来玩儿得太野,你也该收收心了。”
“主人……”
“回去。”
榕榕心不甘情不愿地钻进剑里面去了。姜梨没有坐回去修炼,她望了眼泽渊住处的光,在窗边呆了许久。
银翼说得没有一字不对,可是她已经连累了泽渊一次,难道还要再给他招来一次杀身之祸么。高高在上的那些神,最擅长铲除他们的绊脚石,她但凡敢犹豫,泽渊就会成为燎原君眼里的绊脚石。
第66章 我为苍生献身,你我兽族……
仙界天君大婚; 四海宾客齐聚,就连妖皇与新任冥王也皆到场庆贺。能得两位上神证婚的亲事,自是得八荒道贺的; 可谓是古往今来; 最盛大的婚礼。
大婚这日,姜梨与泽渊早早到场; 为徒儿赐了贺词送了贺礼。而后两人并肩坐在高台观礼,一道珠帘垂下,不受那外头喜乐声吵,倒也舒舒服服自自在在。
桌上一盘黑亮的葡萄,泽渊摘了一颗; 剥开,送到自己嘴里。姜梨捞起酒壶,自酌了一杯饮。
一切都是欢欢喜喜的,除了他们。那璎珞她一直就带在胸口,他从不多看一眼; 自然也不多看她。
婚礼礼成; 新天后受八方朝拜之际; 忽听得不远处一道惊爆声响; 震得杯中的酒动荡不安。礼堂中登时人人收笑,齐齐看向殿门之外。
仙界大婚之际; 能闹出这么大动静; 定不是什么普通事。妖冥两界的主都在殿中贺喜; 天下见还有什么人有这本事?
天君面色一凉,请天后入座后,速令飞柏帝君出去查看。不消片刻,飞柏帝君遣了随侍回来禀报; 道是锁仙塔那头传来的动静。
锁仙塔中,锁着的可不正是昔日的玄天君。大婚当日,玄天君闹出这样的动静,可真是晦气。在场诸位脸色忽变,却又对此讳莫如深,个个沉默着只等天君发话。
不消一会儿,飞柏帝君神色焦灼的捧着一块龙鳞回来。这片龙鳞银光闪烁,一见便知属于一条白龙,而玄天君便是这样一条白龙。
天君拿起那片龙鳞,眉心忽的紧缩:“发生了何事?”
飞柏帝君 :“罪人弘济在锁仙塔内引爆自身元神,现已毙命,累及锁仙塔被震裂一面,方才巨响便是塔墙撕裂之声。塔内有龙筋一条,破碎龙鳞若干,唯剩这片还算完好。”
素华闻言,眸光一暗,新嫁之喜随之淡去。在满堂难以避免的窃窃私语中,天君悄然握住她的手,发下话去,命飞柏帝君全权负责锁仙塔之事,婚礼继续,锁仙塔之时容后再谈。
弘济这个人,是如此的不甘与偏执,他就算被囚,也绝不肯让仇者痛快。四海庆贺的大婚,他宁愿以一死来搅和。
珠帘后的姜梨翻个白眼:“史上最强搅屎棍。”
没想到对她惜字如金的泽渊,居然接了她的吐槽:“他为何自爆元神,你可想过。”
姜梨喝着酒:“气炸了想不通呗。”半口酒下肚,她突然猛呛起来,呛得脸色大变,“糟……糟了……”
泽渊:“说明他愤恨到了极点,元神自爆后,他的怨气、怒气、戾气、仇恨都将成为魔界煞气,那会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最可怕的是,他曾是天君,他所产生的这些煞气,对魔界而言无异于是冲破封锁的一大助力。
魔界入侵,可不就近在眼前!
姜梨立即给燎原君写了封急报送往神界,把珠帘一掀,突兀地叫停喜宴:“烦请在场所有人,立刻随我前往魔界之门,在神界接管之前,务必严防死守压制魔界之门。”
在场众人脸色大变,愣神间,已见两位上神匆匆去了。魔界又要乱了吗?!上神都如此着急的模样。若不镇压住,天地重回混沌谁也讨不了好。天君速命召回飞柏帝君,下令众仙立即前往,妖皇与冥王也速传令回去,召集人手。
姜梨与泽渊赶到魔界边境,果然见磅礴的黑气正往外四溢,魔界之门宛如呼吸的胸腹上下起伏着,眼瞧着下一秒就要破了。两人立即施法镇压,巨大的黑色大地上,他们发出的光芒,是那么的微弱。需要七七四十九位神利用压魔大阵才能镇压的魔界,光靠他们两人又如何镇压得住。
他们的镇压如杯水车薪,几乎看不到效果。直到天君带着众仙纷至沓来,妖界与冥界要员紧随其后赶到,这涌动的魔域大门才稍稍得到控制。
魔气不断往外飞散着,魔界之门附近的天地昏沉沉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魔气,法力低微的小仙小妖越发承受不住魔气的侵扰,不得不接二连三撤退,渐渐的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人还能坚持。
他们能做的很少,就算是天君妖皇,在魔域面前也渺小如蝼蚁。
焦急之际,空天映照下金色光芒,一 道金色大阵从天而落压在魔域大门之上,神族来了!仙妖两界苦苦支撑到这里,终于可以退场,目瞪口呆地看着四十多位神踏上阵位,开启大阵。
一道苍老的声音,如洪钟响彻四方:“扶月、泽渊,还不入阵!”
姜梨抬头去瞧,恰见神主悬在上空护阵,白须白眉老态龙钟,可看向她的眼神依然是那么的藐然与犀利。她瞥了眼第一阵位上的燎原君,对方也在看她,似乎是瞧见了她胸口的璎珞,露出一抹笑来。
不是还有两个神可以入阵么,这么快就沉睡过去了?到头来,不还得靠他们两个麻瓜顶上。
姜梨与泽渊一道寻到神祭位,入阵以后继续施法镇压魔界。神祭位上站着的果然是位年老的神了,神界人员这么少,姜梨自是认识他的。
“霄黎神君,大爱苍生令人敬佩。”
老者眯眼笑着,是看淡生死的模样:“这些年浑浑噩噩总有要睡过去的感觉,临了了能苍生献身,可谓死得其所”
泽渊:“神君独子早殇,今不是还有个孙子尚是幼年么。神君苦苦撑着没有沉睡,不正是为了孙子,如今却要舍下孙儿,献身大阵。”
霄黎神君却是看淡:“孙儿自有神殿照看,无需我来担忧。莫废话了,快些镇压住魔界要紧。”
这压魔大阵厉害归厉害,却也看什么人用,神界连刚成年的神都派上来了,可见这威力比之从前大大降低。那魔界之门几经反复,始终涌动不安,原本应该或被压散或被大阵净化的魔气却越散越多,导致原本灰蒙蒙的天地,变得黑不可见,若不开个天眼可谓伸手不见五指。
仙妖冥界的人因受不了这魔气,远远退开,又不敢离开。传说神界镇压魔界是极容易的事,但许多年前便听说神界式微,不曾料到如今竟弱成这般,要他们这三界出力不说,压魔大阵压下来,半晌没有压住魔气。
那些刚成年的神,稚嫩的面孔,让人的心为之一颤。与之相对的,是老年神的那鹤发鸡皮,像扶月与泽渊这般正值大好年华的神,竟不足十之二三。
青黄不接的神族,难以把压魔大阵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渐渐的,魔气越来越多,糊得眼前什么也瞧不见,只看得见压魔大阵的光在微微闪烁着。
妖皇兄妹终于知道,为什么扶月上神催促他们修炼。真不是在给他们立功的机会,而是神界真的镇不住场面了。可即便他们全力以赴,也不过起了 一丁点微不足道的作用,魔域煞气冲破大门的力量之强大,强大到让人不敢想象,一旦真的让魔界翻了天,这世间将是什么样一个景象。
有了玄天君的一死相助,魔气磅礴涌出,莫说镇压,就连压魔大阵都有被掀翻的趋势。神主在上空全力护阵,神情不见轻松。他在位期间七度镇压魔界,前一次便力不从心,这一次比力不从心还要力不从心,只怕是当真要献祭一位神了。
“霄黎神君!”
霄黎神君得令,正要以身殉阵,却听身边泽渊忽道:“且慢。”
霄黎神君一个反应的工夫,便见泽渊收了势,大阵因少了他这分力,肉眼可见松动了。姜梨明显感觉到手上受到的反力加大,又加了两分力道才堪堪稳住。所有的神,都和她是一样吃力的表情——少了泽渊,这压魔大阵差点被拱翻。
他泽渊,论实力,稳居神界上游,却因这血统踏不进那神殿成为人上人。他这一收手,霄黎神君就不敢再收力出阵,若不然一下少两个人可就真的压不住了。
姜梨大惊:“你疯了!”
泽渊走到阵位边缘,回头瞧她,露以一笑,从怀中掏出那只被他私藏的钗:“这东西,我就当是你亲手送我的。”
“你回来!”
霄黎神君气急:“好小子,我这老头死了便罢,你犯什么傻!”
“你回来,我们有话好好说!”姜梨无法自持,大喊着叫他停下。
泽渊把钗藏进胸口,将手盖在上面:“我为苍生献身,你我兽族便再不会叫人轻视。师姐,我祝你今生顺遂无忧,师弟我先去一步。”
他转回身,飞快地朝着大阵中心去了。
第67章 吾爱,泽渊。
他一头扎进黑色的大阵中心。
“泽渊!你回来!”姜梨喊着他的名字; 声音被淹没在压魔大阵发出的轰隆巨响中,阵心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大阵终于获得了巨大的力量。狂妄躁动的黑色煞气被瞬间镇压下去; 软而无力地沉到地面; 慢慢被大阵或是打散,或是净化。
天地间黑色的雾气极速散去; 大阵中心也逐渐显露出来,那里空无一人。
神祭。
这便是神祭,威力那么大,却那么的残酷。它靠着吞噬一个神的元神,灌注给大阵摧枯拉朽的力量。谁说淬骨池里 淬炼出来的不算做神; 他用他的生命去驳斥这样的歧视,若不是神,这魔界又何以能被他的元神压制。
姜梨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一个表情面对这空荡荡的眼前,连她的心脏都快要静止。脚下这片土地; 没有泽渊一丝一毫的气息; 没有了; 这里唯余有一只他本想私藏的钗。
世上再不见了那个人。
她原本想保护他来着……他可真傻; 被人“耍”了,还一门心思去为她好。她最后非但没能护下他; 反害死了他; 可是为什么呀……她从头到尾可曾做错过任何一件事; 为何非得面对这样的惨烈。
她把金钗从地上拾起,轻轻用拇指感受他留下的余温。钗上有凹凸字迹,细细去瞧,那钗在他手里被刻了几个字。
“吾爱; 扶月。”
这几个字,仿佛能刺痛她的眼睛。她说什么来着,怕后悔,怕有许多的来不及,所以那天回吻了他。这一下,是真的后悔,又是真的来不及。
“扶月!”燎原君赶过来。
姜梨把金钗拽在手里,回过身去,脸上终于有了变化,她的眼神如刀刃锋利,蕴藏着的仇恨的种子终于发芽:“别过来!”
她扯下胸前的璎珞扔到地上,璎珞被地上锋利的魔石割断,珠子散了一地:“你,燎原君!这所有的因,都是因为你,所有的果都是我们咽。师父何辜,泽渊何辜,我亦何辜!快收起你那深情款款的模样,我见了恶心。”
燎原君不料她竟变脸,僵了表情立在她面前,想解释却哪里解释得出半句。是的,都是因为他,他却最是好端端的。
神主却如何听得她提起这些,众神尚不及庆贺再度镇压了魔界,却先看见神主广袖猛扇,一掌打在扶月肩头。
“放肆!”他猛烈咳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