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男装大佬 完结+番外-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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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禛一双老眼,自然能看出哪些是旧有,哪些是新建,听程平谦虚,也只是点点头。
走到敌台上,司马禛指出建床弩、投石机、转射机等机关的地方,并让程平给自己匠人三十,三日后开始打造。
程平于机关术是外行,问的主要是射程、杀伤力度、操控方法等问题,偶尔也问两句原理。司马禛倒不藏私,有问必答,说话有条理不浮夸,颇有科学精神。看他打扮和脾性,又通机关术,程平怀疑,这位异人莫非是墨家传人?
晚间程平要设宴招待,司马禛借口旅途劳累推却了,程平不以为忤,亲自把他送到馆驿休息。
“先生好好休息,平告辞了。”门前,程平笑着拱拱手。
司马禛脸上终于露出些笑意:“某一路行来,云州‘饥者得食,寒者得衣,劳者得息’,使君做得好官。”
程平看着他,笑一下,真心实意地说:“那都是某应该做的。”
送完这位先生,程平返回自己的住所,拿出陆允明的书信细看。
陆允明于信中先问修城练兵的事,对程平的“稳重”很是夸赞了两句,然后介绍了司马禛,说他“颇通机关术”“不出仕”“重守然诺,不爱其躯,赴人厄困,有古之侠义风”,却没说自己与这人的渊源。不过从司马禛先前的话里也能猜出来,估计是陆允明帮了他的忙,这人要报恩,陆允明便求他来帮助云州造守城机关。
在运河边上跟人抄家伙开片的时候,还能想着云州修城的事,陆允明这哥们儿——真够哥们儿!
对自己的情况,陆允明说的很少,一贯云淡风轻的态度,好像他不是去耙拉梳理藩镇们,而是去旅游一样。对这种装×风,程平都有点习惯了。
书信后面大半篇幅,陆允明说的都是沿途风俗、见闻、吃食。陆相甚至还提到经过汴、徐之地时,又吃了程平曾买过的炙烤五花肉和饼,“似不及先前考得有味道,饼也有些皮……”
程平皱着眉笑一下,陆相这信啊——太温情,几乎让人有种情书的错觉。
程平前世是单身狗,但上学的时候看过成集子的名人书信,这辈子也没谈过恋爱,但读过不少情诗。情书这种东西,里面写的都是日常小事,每件小事里说的要么是“你”,要么是“我”,连缀起来就是“想念”——陆相这书信的后半截怎么看怎么都有这种感觉。
再联想到分别之前在终南山共度的那几天……程平有点怀疑,陆相不会是喜欢我吧?
程平翻来覆去地把信看了几遍,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陆相其实——挺温柔的。过了一会,程平却轻轻叹一口气,随即又有些惆怅有些释然地笑了,再看一眼信笺,把它塞进信封里,然后拿过日间没看完的邸报认真看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墨子》
第123章 回鹘第一战
暑气一点点退去; 程平心里的弦越绷越紧; 一年之计在于秋啊……
看着垄里的庄稼泛了黄,程平便把骑兵打发出去——巡视云州北界和西界。
骑兵统领林校尉对程平行个军礼,“使君放心!”
程平点点头; “当心!”
边境上的明哨暗哨都加了一倍;经常被骚扰的西北部村镇的陷马坑、陷阱也都挖了起来;团练士卒依旧如春耕时一般布置分工;州府及各县募兵都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准备接应援助;全云州公务人员暂取消半日值守制; 全天候待命……整个云州就如一张大弓; 被程平拉得满满的。
吴长史知道程平不是那听不得异见的; 便提出自己的看法; “我们如今与回鹘相处得颇为香甜; 回鹘权贵们也从中获利不少; 他们不至于还来犯边吧?”
程平摇头; “只喂肉,是驯不服野兽的。况且我们现在手里有更大块的肉; 却不给它,只怕那兽会暴起伤人。”
吴长史想了想; 点点头:“下官受教!”
杨华从外面回来,身上披着战甲; 手放在横刀把儿上; 俊秀的脸带着些悍勇之气。
司马在古时本是管军政的官,后来变了味儿,杨华却把这云州司马当出了几分“古意”,前面带队出使,现在成天在募军中滚; 硬生生把个白面书生打熬成了黑脸小将。
杨华与吴长史见了礼,坐在自己惯常的座位上。看着似铁了心投笔从戎的杨华,程平笑问:“两队对抗,谁赢了?”
喝一口仆役端上来的菊花饮子,杨华笑道:“果然让你料中了,还是刘隆那队更强一些。”
程平得意一笑,“刘隆带着一股子野气,带的兵也跟草原上的群狼似的。赵远虽通兵法,却太中规中矩了。”
杨华和吴昆都点点头。
……
如此又过了十几日,眼看垄中粮已经收了大半,处在紧张空气中的众人不免舒一口气,看来今年回鹘人不会来了。
朔阳县县衙里,县令郭新与县尉倪莱正在说话。
倪莱笑道:“使君太也小心了些,弄得好像回鹘人随时会大兵压境一样。我这阵子连做梦都是回鹘人。”
郭新却摇头道:“莫要大意了,我们本来靠北,容易着了回鹘人的道。之前缺兵少人,让回鹘人劫掠了去还有说辞,今年若是防备不好,怕是会被责罚的。”
郭新憨厚,倪莱与他处得极随便,当下玩笑道:“使君是文官,难道还能因此打我军杖?”
关于文官凶不凶悍这个问题,郭新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说了前次去州府看到的邸报:“陆相也是文官,不照样把运河沿线各藩梳理了个遍?”
倪莱:“……”怎么忘了那位了!
正说着,有人急步跑进来:“报——探马来报,回鹘犯边,奔着桃花镇而去!”
郭新和倪莱都“嚯”地站起来。
郭新道:“整队!去桃花镇!”
倪莱压住郭新:“你是明府,在这里坐镇,我带人去!这帮胡匪,老子早就想干他们了!”说着抄起刀,“走!”
傍晚,朔阳县的战情传到州府。
程平看郭新传过来的顶多算便条的战报:午正时分,回鹘约七十骑犯桃花镇,目前已经将其击退,然后是简单的经过。最后的战果是:共杀敌十五,获车马十七驾,我方战亡二十九人,伤十九人,无平民伤亡,无粮草损失。
吴长史、杨华等都赶过来,程平把战报给他们看。
看罢,吴长史笑道:“可见使君的防御之策有效!颗粒无丢,也没有百姓伤亡。”过去回鹘人犯边,不只抢粮,也杀人,乃至奸·淫·妇女,所到之处,惨不忍睹。
程平皱着眉点点头,又看杨华。
“我们的战亡人数未免太多了,”杨华叹道,“回鹘人果然可怕。”
程平抿抿嘴,“我亦觉得这战损太高了,高得有点——不正常。”所谓知己知彼,程平对回鹘人的战力也算了解,朔阳的团练是三县里最踏实、实力最强的,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这个战损率。那么,要么朔阳指挥上出了问题,要么——这队回鹘人格外厉害。
幕僚陈胄亦点头,“使君所言甚是。不过朔阳初战,有什么慌乱也在所难免,明日我们去朔阳看看再说。”
第二日,程平等奔赴朔阳,端倪还没看出多少来,回到州府却被一个大“馅饼”砸到头上,在外巡查的云州骑兵与回鹘劫匪狭路相逢,骑兵斩回鹘劫匪二十余人!脑袋都割了拎了回来,堆在校场上。
州府诸人具都欢欣鼓舞,这回让回鹘人吃了大亏,真是扬眉吐气!
听林校尉说完交战经过,程平让甘彧帮着起草奏表,然后带着杨华去看斩杀的人头。经过白天对朔阳抗击战的调查了解,再结合林校尉说的,程平已经基本确认,这队回鹘劫匪实力非比寻常。
邱录事笑劝道:“那人头——到底不吉祥,使君还是不要去看罢。”邱录事是州府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那个宝,年岁在州府诸属官中年岁最大,讲究也格外多。
陈平对他笑一下:“不碍的。”又道,“录事帮我拟一下安民告示。”说着便带着杨华去了。邱录事抿抿嘴,在后面摇头。
站在一排人头前,杨华突然站住脚,“这是回鹘可汗的次子萨莫。”
楼上的第二只靴子落了地,程平倒沉下气来,略沉吟,对杨华道:“这个消息暂时封锁,以免引起恐慌。以防备回鹘再次犯边为由,封锁要道,全州进入战时警戒,并通报雁门和安西都护府。”
杨华懂程平的意思,若发生恐慌,百姓四散逃亡,军心必乱,则云州不攻自破。那时,回鹘人便如虎狼,四散的百姓流民便是羔羊,只有被杀的份儿。而凝全州之力抵抗,有团练鸳鸯阵,有地道,有州城的高墙深池,或许还能一战。
杨华看看程平,“可要向京中请罪?”这事只怕朝中会有人把‘开边衅’的罪责扣过来,所谓“请罪”者,不过是提前铺垫辩解。
程平负着手扭头看他:“我们何罪之有?犯我大唐者,便是他回鹘可汗,也当斩!”
看着眉眼间带着森然之气的程平,杨华一怔,片刻,突然笑了,“你如今倒真有点‘独立扬新令,千营共一呼’的将军气了。”
程平缓缓叹口气,也笑一下,跟杨华解释:“这事不能请罪,要理直气壮,从起头儿就把自己放在绝对正义的位置上,坏的错的都是突厥人!”定性,非常重要!
杨华缓缓地点点头。
第124章 回鹘大军到
回鹘王庭。可汗桑格略仿佛一夜老了十年。
与别的回鹘权贵动不动十几个儿子不同; 桑格略子孙缘浅; 到快四十岁上才得了第一个儿子,第二年有了次子,而幼子今年才四岁。两个年长的儿子; 幼时都是在桑格略膝头滚大的,第一次骑马、第一次射箭; 都是桑格略亲手所教。
听闻次子带人去劫掠云州; 桑格略当即派人去追——云州刺史不是个好相与的; 莫看他又通商又送礼; 但探子说云州新修的城墙又高又厚; 官道上盘查得紧; 想混过去很是艰难; 又听闻还搞起民兵团练,专练克服骑兵的法门; 云州再不是原先的云州了。然而终究没有追回来……
“阿兄,我去带人攻打云州; 把云州刺史逮过来,给萨莫报仇!”叶其阿抹一把眼睛; 沉声道。
桑格略抬起眼皮; 浑浊的眼睛中射出精光,萨莫为何突然想到去云州?他可不是眼皮子浅的人!是不是受了谁的蛊惑?他一向与叶其阿亲近,这次去云州,是不是与叶其阿有关?
叶其阿眼睛红红的,满脸都是真切的悲伤和气愤。
桑格略垂下眼; 但愿不是他吧,毕竟是小时候盖一张兽皮睡觉、后来与突厥人打架替自己挡过刀子的兄弟,桑格略不愿相信儿子的死与兄弟有关。桑格略内心里也不无恐惧,若叶其阿反了,整个回鹘就乱了。
“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我向强大的狼王代埃布起誓。”桑格略咬着牙道。
因为疑虑,桑格略没让叶其阿带兵,而是自己出征,让长子费利儿驻守都城。两个最得力的兄弟,叶其阿随军出征,绰度留在都城辅助费利儿,其余诸部按部族人数多少、力量大小派兵随同。除云州城外,各部打下来的城池归其所有,劫掠到的财货女人亦归各人所有。
听了这样的汗令,程平之前营造的“和平”土崩瓦解,各部都躁动起来,唐地繁华,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有无数漂亮的女人,都去抢来!
很快突厥纠集了号称八万人马,压境而来。学着唐人用兵的习俗,回鹘可汗亦向唐发了檄文,称次子去云州,无辜被害,要讨回公道。
回鹘兵分三路,中路军攻云州,右路攻略雁门与云州中间地带,左路则奔东受降城,以阻止雁门军和安北军来救。
胡地冷得早,虽还未进十月,已经下了霜。沾了霜雪的衰草与天暮相接的地方,涌起一片黑云,渐渐听到了沉闷的马蹄声、尖利的呼哨声,然后便看见回鹘可汗的狼王大纛和数不尽的反穿毛皮的回鹘士兵。负责瞭望的边关士兵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想起自己的职责,赶忙燃起狼烟——整个西北地区都笼罩在战争的阴云里。
程平做得一手好坚壁清野,村子里的百姓都藏了起来,朔阳、安丘两县城小墙薄,百姓也尽迁入了云州城里。回鹘先锋军一路行来,没见到人,没劫到财,连个粮毛都没看到。
先锋大将力哈纳看见又一个空了的村镇,气得拿刀砍向土墙,这唐人太也狡猾!田里什么也没剩下,村子里则闹“鬼”,看起来一个人都没有,但到云州头一晚在村镇里扎营,却着了道。不知怎么就着了火,粮草被人点着了,马也乱了,踩踏死了不少人。
力哈纳以为有人袭营,看了一圈,却没找到人。
力哈纳一生气,把整个村镇都烧了,让人到处翻找,找到两处洞口,进去了却没找到什么,有一个还埋了陷阱,又折了一个士兵进去。
这样的小村镇本没有多少油水,力哈纳在这上面也费不起时间——好不容易争取到吃头一口肉的先锋职位,走得慢了,后面的大部来了,群狼撕咬,还能吃到几口?所以只好吃了这个暗亏,憋着一股劲儿要在县城和州城捞回来。
谁想到县城竟然也是空的。力哈纳带兵,打马直奔云州城而来。
云州城北三十里杀狼山上,司马杨华、司兵参军马章与程平的幕僚陈胄站在一起,看着山下狭窄的官道。
杀狼山虽然叫山,其实不高,顶多算丘,妙就妙在它绵延横亘在城北,官道从中间断开的地方穿过,真是个天然设伏的好地方。
“陈先生以为,那胡人会不会猜到我们在此设伏?”杨华问。程平对自己的两个幕僚都尊敬得很,称“先生”,众人便也随着她这么称呼。
“赌一下吧!这里虽然地势险要,但我们之前全无抵抗,他们进了云州连个人也没见到,估计会生轻视之心,一意本着州府去了。”陈胄回答。这也是陈胄同意程平在此设伏的原因之一。
州府诸人多有对主动伏击有疑虑的——还是靠着高墙深池守城更稳当些,城里也有存粮,然后等着朝廷派兵来救就是了。
陈胄却同意程平的策略,先吃掉这先锋的五千人再说。对方号称八万人,按照探子的消息和一贯虚报的比例,真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