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西(高干甜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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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老师你好,我这边有点忙的,要不这样,我稍后打到学校好伐?”
被彻底无视的区家生完全以被害人家属的身份,在电话中痛斥许意宁的所作所为。
陆雅茹听完之后大惊,她挂上电话,勉强提起精神参加了会议,会议结束之后安排好了工作,然后提早回家。
她回家是回程家,——许达均去北京开会了,老魏说这个礼拜他带着孩子在家,那多半现在正和程映琳三个人在程家做什么。她之前没过问,只当是学校有事放假,现在想来,老魏定然是知情的,或者说就干脆都是他做的——普通人做得来吗?亏着她把孩子完全的交给他,——哪有这么教的?
陆雅茹本是不易动怒的人,这一路开车须加小心,她到程家的时候,已经冷静下来。她想着女儿素来乖巧懂事,纵是在幼儿园中淘气,也从来不主动挑衅,而且只打架没骂过人,怕是她连那几个词什么意思都不知道的。这件事多少有些古怪,还需要问明白了才好,免得错怪女儿。
老魏见陆雅茹不到中午就回家,且一进屋就看着许意宁,眼神中有点古怪,马上就猜道有人告状了。他怕陆雅茹责骂孩子,于是把她请进了书房里,主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待了。
陆雅茹听说女儿在学校中居然受到老师如此恶毒辱骂,气得脸色发白,恨不能现在就去和那人拼命。
老魏道,“我事后也反省,这事情我做得过分了些,——虽然是她骂孩子在先,可我也不能教孩子骂人,只是当时气极了,考虑不周,还连累孩子一周不能去上学。”
他看陆雅茹神情不解,于是解释道,“这个老师心肠太歹毒,记仇不说,这大半年一直在找咱们家孩子的茬儿,我已经找人把她调走了。”
陆雅茹想想,问道,“除了这个老师,还有其他人怀疑是咱们干的么?”
老魏听她的语气,放下心来,“那老师不敢说,再说了,说出来也没人信,我不敢让孩子上学是怕她报复,于是请了病假,等她一调走,自然就没人过问这件事了。”
“今天,那老师的丈夫打电话给我告状,我怕他们闹事,反而对老许有影响,这件事你要小心处理。”
老魏笑道,“孩子的事最重要,这麻烦是我惹的,自然我会摆平,你不用担心了。”
小人精许意宁一看她妈回来的脸色不善,又和师父两个人去了书房,晓得东窗事发,于是贴在门口偷听,听得大概就是师父把妈妈说服了,妈妈还是向着自己的,小心肝儿终于又放回了肚子里,去找大妈玩儿去。
程映琳笑问,“你这小东西又闯的什么祸?”
许意宁嘻嘻笑,腻在程映琳身上撒娇。
晚上母女俩睡一张床,陆雅茹说起她在学校的事,首先是说自己知道女儿受了委屈,她也很生气的很心疼的,但是,处理事情不能这样毛躁。
“那要怎么样?”
“你告诉妈妈,让妈妈和她讲理呀。”
“那她若不承认呢?”
陆雅茹说道,“人这一辈子,谁没受过委屈呢?便是你爸爸当年也受尽了委屈。”
“那大妈呢?”
“大妈也受过委屈,而且大妈当年腿坏掉了就是同那些事有关。姆妈讲这个是要告诉你,凡事要冷静,要能沉得住气,”
“可是怎样沉得住气她都要欺负我的。”许意宁撅起嘴巴,“难道我真的要忍呀,让她欺负一辈子?”
“傻孩子,你想想,如果没有你师父帮忙,你要怎么报仇?”
“我,我……”我就贴大字报!我就往她饭盒里扔虫子!我就把她书包扔水里!我就往门上放黑板擦砸她的头!……但是这些统统是不能对妈妈讲的。
陆雅茹同女儿讲了半天,至于说许意宁听懂多少漏掉多少往心里又去多少,这可不是一日之功。
陆雅茹之前完全把女儿丢给老魏不管,现在颇为后悔,这老狐狸要教出个小狐狸来,将来若有她父亲的权力还好说,若只是个平头百姓,这些伎俩哪能合用?
陆雅茹在程奕公司这几年,历练得也相当厉害了,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又纯又傻的女孩子。在商场上,中外港台各色人等她也见不少,她本就聪慧,这些年又得许达均程奕程纾程敏等众人的影响指导,无论是看人看事的眼光还是处理问题的角度都非常的出色。她现在认识到自己在女儿教育方面的疏忽,懊恼之下,便学起了亡羊补牢,每晚都要同女儿谈些事情,或是学校的或是公司的或是家里的,久而久之,许意宁的“虎气”减了不少,为人处事更加圆滑练达,这是后话不提。
老魏冲动之下做了次魔鬼,现在想想,真是用大炮打蚊子,若是风声传将出去,对许达均的影响可是非常的不好。
后悔药是没处买了,补救的办法是他在第一时间着人去查刘老师的底细,一查不要紧,居然把个区家生查出来。老魏眉头紧锁,真是看孩子看久了,人都上锈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迅速平息风波,不能让这两个人闹起来,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把他们两个分开到是个不错的主意。
机会眼下就有,中央歌舞团要去香港进行为期十天的演出,那么找个借口把区家生借调过去就行了。这事儿并不难,老魏打电话找了向东,事情很快就办成了。
区家生这几天因为妻子的事情正上火,两个人同一天接到了通知,区家生要马上去北京参加赴港演出的排练,他只道天上掉了馅饼,对妻子即将调到什么杨浦区的小学根本不在意。区妈妈觉得这是祖上显灵了,她儿子终于要扬名海外了,谁还耐烦听儿媳讲要调到非重点小学的事?她斥责媳妇分心,要她马上把丈夫的行李都准备好,先是去北京,还要去香港,平时穿的衣服要马上买新的,一下子把攒得不多的积蓄都用光了……
刘老师连为调职的事叹息的时间都没有,她想着丈夫这回能出人头地,去到国外演出,那自己受的小小委屈算什么?于是,她调到新学校第一天的下午,人人都知道她的丈夫是艺术家,经常出国演出的……对于她为什么从重点小学被挤到这里来倒鲜少有人去打听。
谁都想不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刘老师骂了许意宁,她就不会被调离重点学校,她丈夫区家生就不会被调到中央歌舞团去香港演出,她丈夫不去香港的话,……以后刘老师的命运肯定是不一样的,但是,谁知道这两个人或者再加上两个——区家生的母亲儿子,他们的命运就是这样被刘老师的一句话给偶然的“安排”了。
所以,人生的有些意外其实是可以避免的……
算计
许达均去北京开会,自然要和儿子一家团聚。向东找个机会和许达均讲,说蓝月想见许达均一面。
许达均想都不想的拒绝。
“我不想再听这个名字,如果有什么事,你不能处理的就找老魏好了。”许达均冷冷的吩咐道。
向东内心委屈,但又不能表露出来。
是的,她是有点同情蓝月母子的。向东的外婆并不是外公最后一任妻子,出身和蓝月很像。不同的是,外婆曾经有过名分,母亲也是外公承认的孩子,就因为如此,她才能有今天的地位。眼见着蓝月从当初风韵犹存的少妇落得今天这步田地,她是有点戚戚然的。可是丈夫许一山早下了死命令,不许她再掺和这件事。所以,这些年,向东同蓝月并无来往。蓝月突然来求她,她倒不好一下子拒绝,毕竟,那孩子已经成人了,当妈的想给儿子安排出路倒也无可厚非。
蓝月的孩子江峰和方芳一般大,同是18岁,方芳已经上大学了,比方芳还大几个月的江峰初中还没念完。可想而知蓝月这些年是如何教养孩子的。
许达均同陆雅茹结婚的第二年,蓝月也结婚了。她经人介绍嫁了一个工厂的技术员,那人也老实,对蓝月和孩子都过得去,不久蓝月又生了一个孩子,也是男孩儿。蓝月并不是安守本分的人,她同团里的一个唱老生的演员搞到一起去,同丈夫离婚了,孩子也给了丈夫,她不给抚养费也不要求探视权。蓝月离了婚,老生的妻子无论如何也不肯离。蓝月和那人拖了几年,终于放弃或是被放弃了,她经日酗酒,嗓子倒了不能唱了,于是就调到道具组。没有了昔日了风光,也没有了昔日的模样,眼见着江峰18岁了,许达均那边多给了一年的抚养费,说是最后一次,以后再无瓜葛。
江峰早辍学了,没了抚养费,两个人的日子吃紧,于是蓝月想问许达均要钱,或是让他给江峰安排一个工作。没想到许达均根本就不理她们母子。
蓝月生了几个月的闷气,刚好老家来信说母亲过大寿,要她回去,——呸,直接说要钱得了——她当年被老魏送回来的时候,曾经哭诉过自己的积蓄都被兄弟强占了,老魏找人给她要回了两千块钱,她从此又在娘家威风了一阵子,后来在北京嫁人就不同娘家人来往了。她苦无生计,便想到也许能从母亲那里哄一点出来,所以倒饬了一番就回廊坊了。
怎么说,蓝月也是在北京有着正经工作的,所以在娘家还是有几分地位的。娘家人对她很客气,大侄女对她尤其殷勤,嫂子在一旁说,“看你侄女同你年轻时多像!”
蓝月仔细打量着侄女,到底是年轻的姑娘,怎么看怎么水灵,她心里一动,便道,“大侄女可订人家了?”
农村订亲都早,蓝月的侄女叫蓝霞,因为相貌出众,十几岁上便有人来说合,村里的小伙子们也都爱同她调笑。但蓝家自是出过贵人的,虽说贵人最后落了地,但这也说明若有机缘,蓝霞的命运便不在庄稼地里。其实,他们叫蓝月回来就是打算让她把蓝霞带去北京,若有机会,能出人头地,便是像蓝月一样虽然没成正果,但也闹过几千块钱——算算这些年加起来应该有上万了……
蓝家的人算到一块儿去了,当天就说定蓝霞跟着蓝月进京去。蓝霞只觉得进京就是一脚踏进了富贵之乡,乐得合不拢嘴。
蓝霞的小模样长得还周正,但是说话办事都透着一股子村味儿,蓝月想着当年自己在戏班里受训,觉得调理人还得是让她学戏,于是舍了脸买了酒和肉求剧团的花旦来教侄女学戏。至于说为什么学花旦,蓝月是有计较的。她并不求蓝霞能唱得如何,只要把“唱念做打”中的“做”学会了,就成。
江峰是个小流氓小混子,自打家里来了表姐,本来成天不着家的人也天天回家吃晚饭了,而且晚上也不总出去。虽说他这个人成天除了打架斗殴就是无所事事了,在正常人眼里那是一无是处,但蓝霞眼里,江峰可是高高在上的北京人儿,特别是他有个当将军的父亲——虽说一直没认过他当儿子,但戏文里不都说最后父子团聚么?有了那天便是一步登天直云直上,没准儿连带着自己都能高人一等……
蓝霞对着表弟客气,尊敬,崇拜。
江峰有空儿就和蓝霞讲一些老北京四九城里的掌故,听得她一个愣一个愣的,有时蓝月看见了听见了便说,别听他蒙你!
但江峰还是把表姐给蒙了,不但蒙了魂儿,连身子都混了去。他是不管表亲如何,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成天和他混在一处,他只想释放最原始的冲动,并没想姑表亲这会儿是不能成亲的——他也没想娶只想占便宜。
蓝月知道之后把蓝霞给揍一顿,她也想打自己儿子,但是江峰跑得太快没打着。
蓝月气呀,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冤家,处处与她为难。蓝月吓唬侄女要把她送回廊坊去,把个蓝霞吓得跪下磕头,求姑姑无论如何不要赶她走。
“不走也行,那今后都得听我的。”
蓝霞低头抹着泪应诺,没有看到姑姑眼里的嘲讽的笑意。
蓝月原来的打算很简单,当年程映琳把个小表妹介绍给了许达均,夺了她的身份地位,她也要如法炮制,准备把侄女送给许达均。没想到,生生被她亲生儿子给搅了局,但她觉得也没什么,既然清纯的不成就来个妖冶的。
蓝月坚信,长江后浪推前浪,小姑娘怎么也比个小媳妇吃香。胜算还是有的。
蓝霞经过这件事情之后颇尴尬了几天,蓝月也不搭理她,每日叫她一起去剧团,督促她练功学戏。
几天之后,蓝月在家中宴客——请的是那位老生,所谓的宴也就是切了几两猪头肉,炒了一碟子花生米,一碟子炒鸡蛋,还切了一碟子咸菜,好歹凑了四个菜。
蓝月也把蓝霞拉了来,说让她拜师。蓝霞是认得这位老生的,平时在剧团中也是骨干演员,很有点江湖地位。只是她一个女孩子拜个老生学什么?她不好问,只是敬了先生一杯酒,蓝月说不行,既然拜师,那你也得喝一盅。拜师礼喝到最后喝成了交杯酒。三个人喝了一瓶红星二锅头,蓝霞醉里当了小新娘,酒醒的时候,老生早回家去了。蓝霞泪流满面,蓝月啐她,有了第一次这第二次就不值钱,你现在就同他学怎么哄男人的本事才是真的,要不然,想攀高枝,做梦。
蓝霞如此失身未免情绪低落,但几日后又恢复正常了。蓝月知道这几天晚上自己那个冤家半夜敲门和侄女混到天亮才走,知道她想开了,于是平时说话更加露骨,后来干脆不加遮掩,把个蓝霞调理得比她当年还要风骚数倍。
江峰缺钱的时候就哄蓝霞出去帮他挣钱,蓝霞当他是第一个男人心中尚有几分情意,等知道江峰是哄她是做皮肉生意,事后未免流几淌清泪责怪表弟薄情。
“得了吧,我看你和那老王八蛋玩儿得也挺痛快的,这会儿跟我装什么贞洁列女?”江峰嗤笑道,看到她脸色剧变,又怕她今后不肯出来,便又哄她,“我知是我不好,让我妈欺负了你,我也恨那男的,只是,我现在无钱无势,等将来有了出头的一天,我自然会念你的好。”说罢,从收的钱中拿出了50元分给蓝霞,又去带她吃了顿好的,经过夜市还买了件新衣服。
蓝霞长这么大还没花过这么多钱,一天就能挣上百块!她也顾不上斥责江峰的无情了,两个人算计着这样下去,不用江峰去认爹,他们的日子就能马上红火起来。蓝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