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标记的金丝雀 完结+番外-第7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方说人已在局里待命,若是秦老板手里有点线索,可以先描述一下,他们提前定制计划。
“老师。”干净的男孩声音在身后响起。秦冕转头,正好对上一双惊喜的眼睛。
方书词背着双肩,又拖了几个行李,一路小碎步跑来,半点不见旅途的疲惫。他只是盯着他,就喜不自禁翘起嘴角,目光含蓄又明目张胆“老师,我毕业了。”
“嗯。”秦冕从他手中分走一个最大的拖箱,脸上也是个带笑的表情,尽管笑容不深,“恭喜毕业,欢迎回来。”
刚一转身就听见对方心花怒放说,“好开心啊,老师果然还记得当年跟我的约定。”
方书词走在秦冕身旁,不多不少,正好是与人并肩的位置,“在外度日如年,可终于让我等到回家这一天了。”
他本就是个优秀得耀眼的存在,在外头这么多年,早不记得被多少人爱慕过惦记过表白过。与多数出国就撒欢的留学生不同,方书词千日如一日,始终自持端正,只为了守护心里那撮深沉的月光。
跟同学公路旅行途径华盛顿DC,踩在刻着‘Ihaveadream’的纪念堂地面,仰头望着成群的白鸽划破天空,听身边的亚裔女孩说‘我可能喜欢上你了’,然后同之前每一次一样,绅士地微笑着,说抱歉。
独自一人走过六年的盛夏寒冬,就是为了今天,为了身边这个男人。
多少年了,从秦冕第一次送他出国,陪他走进学校那天开始,他似乎就无可自拔地爱上这个男人。
此后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能有一天和这人并肩走在一起,成为别人难以替代的,他的左肘右臂。
秦冕曾毫不掩饰地说过,他是他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学生。他从来不吝啬对他的赞美,他对他比别人都多包容。
那时候男人的目光沉稳又深切,虽然很多话从不说明,但方书词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对方没说出口的,也是无数次差一点就出口的东西。
不需要语言,每一个眼神和动作,他都可以看懂他。
两人之间兴许是差了一点时机,气氛,冲动,或者只是酒精。不过有一点方书词深信不疑,他们对彼此,一定都有渴望。
头两年时间,两人一直不深不浅地暧昧,时不时一两句关心就足够回味好久。不浓烈不轰鸣,是一种细水长流又不曾褪色的炙热。
当他某一次回国,终于鼓起勇气主动亲吻他日思夜想的男人。秦冕没有推开他,反而顺势将人圧在身下,像一种水到渠成。
第一次上床之后,秦冕靠在床头,把他圈进怀里。
男人的声音沉郁儒雅,以至于此后每每听见教堂独奏的管风琴时,他都会想起他,想起那些缠在耳边,温情的窃窃私语。
“你以后的路一定宽得不可估量,若是愿意回国,我秦冕这里,就永远有你方书词一个位置。”
那应该是他们认识后的第三年。
那一年他们睡了,关系变了。师生以上,恋人未满。聪明的人都知道最好的东西要留足距离,可就是这种既珍贵又气人的距离,才使得两人如今仍然不足亲密。
但那有什么关系,他现在回来了,他们之后会有很多时间。
方书词的周围从来不少苍蝇,像秦冕这样优秀的男人,更不可能干净。不过他坚信,就算这人身边一时都干净不了,没关系,早晚有一天对方会发觉,只有自己对他来说,才是最特别的那个。
并不是所有人都足够优秀,是能被秦冕看进眼睛,打从心底认同的优秀。
仅仅是相识的六年时间,几封信,几张明信片,数不清的信息和邮件,都是无人可替的,是他弥足珍贵的宝物。
秦冕开车,车速却一直碾着上限。男人全程都不说话,方书词也不敢打扰,直到察觉方向不对,才转头问道,“老师,这不是回家的方向吧?”
“何亦给你订了酒店,我现在送你过去。”
“可是……”方书词胀红了脸,一双眼睛在夜色里奕奕发光,“当年老师可是许诺过我,若是顺利拿到毕业证回来,想住哪里都可以的。”
“是吗?”秦冕回答得心不在焉,连踩着油门的脚都一点没松。
男孩盯着这张无限神往的侧脸,不再委婉,深情款款说,“我想住到老师家里。”
白鹿这一觉睡得死沉,是明明醒了却睁不开眼睛的沉。
稀里糊涂窜了好几个梦境,光怪陆离,稀奇古怪。
他梦见小时候被家人抛弃,一个男人却站出来坚持带他上山。梦里的白鹿不过三四岁的年纪,却一本正经问他,如果我真的是个傻子呢?
男人始终没有回头,白鹿追不上他又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听见对方熟悉的烟腔,动听得宛如天籁,“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眼前的场景突然变换,他被几个不认识的熊孩子嬉笑围观。脚下是烧着秸秆的熊熊火焰,可能是梦里的缘故,他只觉得四肢沉重又冰凉。
刚才不转头的男人突然映入眼中,他不顾烈火,赤手将白鹿从火里抱出来。白鹿分明完好,而男人烧伤的手指直接掉在地上。
再之后出现的是第一次来会所找他的季昀。向来温和厚礼的男人竟不顾风度,一直跟他争吵。白鹿完全不记得他们吵架的原因和内容,只觉得全程呼吸不畅,随时都要窒息。
最后闯进来的是头发花白的骆河。男人温柔抚摸他的身体,用布条遮住他眼睛,“鸣鸣,忘记过去的事情,从今以后,三月的春天,才是你的生日。”
先前翻过秦冕的书柜,也陆陆续续啃过一些关于心理和释梦的书籍。书中说,梦是心理现象,和潜意识一样,是个伪装过的预言家。可梦里那些东西半真半假,还尽是早年时间的旧东西。
仿佛每一个梦魇都在吃他的精气,人越来越清醒,身体却沉得像灌了铅。
眼皮颤抖着睁开,眼前依然是浴所统一风格的天花板。
感官逐渐回笼,白鹿发愣半天才察觉自己平躺在一张床上。他想翻身又发现四肢都被绑住。稍微挣扎,脆弱的皮肤就被麻绳割掉油皮。
下一瞬间,心口一惊,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竟被扒光了衣服,是一副全裸的状态。
“终于醒了?”
白鹿惊恐地转头,撞见一张并不陌生的脸,“顾先生?”
顾致顺坐他旁边,就坐在一张小凳上,不近不远,不知看了他多久,“你再不起来我都以为你是睡美人了。”
“……”屋里没窗,不分昼夜,他只记得晕倒的时候接近傍晚,“我睡了多久?”他心想完了,乔晏那边一定赶不上了,她多半还会去问秦冕自己为什么缺席。
“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身体果然不行啊。那个枪打别人也就小半天时间,你躺这么久,不饿的吗?”
听见‘饿’字,白鹿只觉得头晕想吐,由于受惊过度,当即打了个干呕,“你绑我做什么?”
“偷我钥匙还偷我的人,我还没问你想干什么。不过当年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现在总算逮着机会了。”
听这人的意思,沈钰多半已经成功出去,白鹿恐惧之余竟还松了口气。由于被束缚太紧,他想低头查看伤势却吃力得要命,“是你脱了我的衣服,为什么?”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冻的。腹部被电击击中的部位又疼又麻,如同被火燎过。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被看了吧。”男人说着话时已经站起来,选了个最佳角度斜眼乜他,还啧啧嘴,“我就是不能理解那个老头的癖好,光看有什么意思啊?他还摸你吗,一般都摸哪里啊?”
这话虽说得下流,但说这话的人却是无心。
白鹿知道顾致顺喜欢女人,只是这样直白被人看光也不舒服。他想集中精力却发现力不从心,只得又闭上眼睛,“既然顾先生知道人是我放的,你要怎么处罚我?”
估计是沈钰太不值钱,对方压根儿不接他话,反倒继续上一个话题,“你也不是骆河买的第一个。在你之前之后,他还挑走过不少男孩,少说也十几二十人了。老头子的怪癖你肯定知道,比起掏家伙,他是不是真的更喜欢用眼睛?”
白鹿皱了皱眉,一言不发。他当然知道骆河的喜好,可并不愿意跟眼前这人在这种情况下交流。
“听说一看还特么能看一整天,我就不明白了,那老头儿不光钱多,毛病也不少吧?你偷偷告诉我,他是不举还是早泄啊?”
“那顾先生你现在又在做什么?”白鹿声音乏力,连呼吸都嫌麻烦。他害怕激怒男人不敢说重话,可又想知道对方有什么打算。
顾致顺绕过床头,一屁股坐到他身边,“原先还没觉得,不过如今再看,这一张脸还真的是像。”
“……”
予。
西。
独。
家。
见白鹿不给反应,他就伸手挑高他下巴,逼他睁眼,“啧啧,被那老头儿调教之后,就更像了。上次在外边碰见,有一瞬间我都不敢认你。这哪里还是白鹿,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像是说到个禁忌的东西,对方立马闭了嘴,“难怪当初一听见消息就火急火燎要人,连价钱都不问好,当晚还亲自来接你。这么多年,你可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这些男孩子里面,谱子最大的一个。”
“……”白鹿被他折腾得难受,虚起眼睛,“骆先生不过是碰巧买走我,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
顾致顺先是诧异,随即笑了,“他难道从没告诉过你他选中你的理由?”
见白鹿一愣,笑得更夸张一些,像是在讲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你竟然不知道他年轻时候有个爱人?梅老板见过,我也见过,约莫就长你现在这模样,不说十分,七八分肯定是有的。”
他又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意味深长补充说,“如今不光这张脸,连你身上这股子气都跟那个人一样。白鹿啊白鹿,你一定不知道你这张脸是有多精贵吧?”
第八十九章 我不会丢下你
十二点刚过,已是后半夜时间。浴所的客人渐少,除了留下来过夜的,大多房间已经空了。
一个矮小的男人走进来,轻凸的眼珠在眶里溜了一圈,就精祟盯着印在前台的迎宾广告。
接待小哥刚一靠近,他就嘿嘿笑着凑人耳边,“要只雏鸟,给玩儿屁股的那种。”
小哥一愣,不明所以问他,“什么鸟啊?”男人面生,从没见过,职业习惯使他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别装了,我是被人介绍来的。就你们这里的常客,秦老板!”这人口气还不小,挤眉弄眼,说得跟真的似的。
小哥脸色当即一软,“原来是熟人介绍,失礼失礼。”可他再想要细问究竟是哪个秦老板时,对方已经明显不耐烦了。
既然随口叫得出‘雏鸟’,想必多少是攀了点真关系。他只是底下一个做事情的,可得罪不起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只得客气把对方带进房间,一点点介绍,谈好价钱。
可当他引着雏鸟回来时,空荡的房间里边,人已经没了。
同一时间,浴所的大门被突然涌入的人群堵住。身穿制服的警察前赴后继,一个接一个进门。
带头的那人气势汹汹,攘开门内想要阻挡的保安,“站墙边去,临时检查,都不许动。”
话音一落,他身后三十多个警察兵分两路从下到上,将天上人间围了个水泄不通。
最后一个进门的男人没穿制服,只穿着件深色的毛呢外套,他面无表情,冷眼旁观。
消失半天的矮小男人不知何时晃悠过来,从兜里摸出两个物件,毕恭毕敬递给他,“秦老板,录音和针孔。”
秦冕点点头,收下东西,“里面办事的人多吗?”说完就点开录音,不仅公放还将音量调到最大。里头立马传来一个顾客为玩儿鸟屁股跟接待讨价还价的声音。
“那我可不知道,这里的房间都关着门,隔音效果还挺好。但愿今晚能抓着几个现形,否则结果还真不好说。”那人扣扣脑袋,“咱这不算钓鱼执法吧?”
秦冕站在一楼四处张望,寻找每一处可能藏人的地方。他从头到尾都没空看他,“你一个线人,我一个良民,都不是警察,谈不上执法,我们这是公民检举。”
不过十五分钟,支队长就从楼上小跑下来,“秦总,找过了,抓到三个打飞机两个走后门,地上还有新鲜的避孕套。这回‘违反治安管理’肯定是说过不去了,不过……”他清清嗓子,“每个房间我们都看了,好像没见着您要找的那个人呐。若是不怕麻烦,不如跟我们一起再找一圈?”
“好。”
果然。
楼上楼下一圈找完,连厕所都翻遍了,压根儿就没见着白鹿影子。
秦冕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的找错方向了?若说这里没人,白鹿还可能会去哪里?
之前骆洲拿来的那个信封,并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就是一张随手涂画的演算纸,写了几个名词又划了几条线。
秦冕猜测,那应该是白鹿在西北跟人通话时无意写下的内容。这是他手里唯一的线索,也是这两天一直在查的东西。
“诶秦总,您去哪儿?”
下一瞬间秦冕已经飞身下楼,支队长不明就里尾随其后。
会所的全部人员都被集中在一楼,抱着脑袋蹲在墙边,排成几列。隔壁门里还关着几个本来硬着这会儿全部吓软的嫖客。
秦冕视线扫过面前这些大多年轻的稚嫩脸庞,他问他们,“谁是沈钰?”
然而没有人回答。
‘沈钰’是写在那张纸上的名词之一,看不出跟天上人间惹没惹关系。但是如今没有更多线索,不得不排除任何一个可能。
他又重复一遍,“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沈钰的人?”
仍然无人应答。
在秦冕快要失去信心时,他看见一个男孩偷偷朝他瞥来一眼。只有一眼,对方又忐忑别开视线。
男人当即挤进人群,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你叫什么?”下蹲这个动作使他名贵的大衣直接扫在地上。
“我……我叫小旭。”
“认识沈钰吗?”秦冕目不转睛盯他,似是一定要从这人眼中看出点东西。
“他逃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啊不,好像是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