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标记的金丝雀 完结+番外-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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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一挑眉毛,用身体挡住去路,“你上来做什么?”
“……”白鹿皱眉,仰起脸来,“让开。”他害怕屋里的秦冕,但不代表他怕这里的其他人。
“我住在这里,为什么要让开。”男孩嘴角咧开得意的笑容,“你还真的有脸找回来啊?我要是你,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辈子都不出来了。”
方书词其实两天之前已经搬走,今天过来不过是跟他的老板汇报一些工作上的情况,顺便上楼拿他落下的东西。
白鹿当然不知道对方虚张声势,狠狠瞪他一眼,却意料外的没有反驳。
“怎么?你最厉害的就是这张嘴了,今天怎么连话都不敢说了?”方书词被他压了几个月时间,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反击,自然不留余力,“你知道你做的那些蠢事让别人替你受了多少罪吗?”
“……”白鹿眼皮一跳,眉间褶皱又深。
“你搞的那什么狗屁黑产,最后还不是老师给你擦了屁股。”方书词并不情愿与白鹿分享更多关于项目的内情,指指头顶,打了个间接的比喻,“那些钱够买几百上千套这样的公寓,你有概念吗?”
“擦屁股?”白鹿并不晓得合同的事情,他以为秦冕能找去别墅是陈医生没管住自己的嘴。事后陈哲肯定被秦冕训了,否则住院的几个月里,那人没理由一见自己就躲,连正脸都不敢露一个给他。
方书词当然不会回答,趁人愣神之际走下台阶一步。两人挨得极近,伸长脖子就可以看清对方脸上的绒毛。
“你干什么……”白鹿下意识后仰也没躲开这人不规矩的左手。
方书词毫不客气指着他眼角,指头险些戳在他脸上,“我才发现,你居然破相了耶。”
“……”
白鹿跳下窗户时全身赤裸,橘红半褪的火炬丛中尽是长着獠牙的丫杈。它们擦过他脆弱的皮肤,留下数不清个伤口。唯独右眼角下一处最深最狠,差一点就伤及眼球。
这一处皮肤组织永久性损伤,即便换了新皮,还是留了一个藏不住的凹坑。
讲好听一点,这小坑有弧有角,像个月牙。说难听一点,他白鹿这回的确是毁了容了。
出院前他照过几回镜子,其间还问护士借来一根眉笔。他描着眼角的伤疤戳了一点,就戳出一颗似是而非的黑痣。忽略头发,镜子里面还真就映出一张像极了季铭洲的脸。
原来世人何其相似,可惜世人各有其苦。
方书词见白鹿几次欲言又止却都无以反驳,这种感觉太好,好得他喜上眉梢,痛快至极,不禁露出一副胜利者的宽容嘴脸,“看你憋了半天了,呀呀还想替自己解释什么?”
“……”白鹿眼底平静,声音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正经,“谢谢。”
“啊?”方书词以为自己听错,不可思议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谢谢。”白鹿抬起脸看他,竟是副严肃过头的模样,“听说秦先生生病的时候一直是你在照顾……谢谢。”亏得此话发自真心,说出口的难度比白鹿想象中容易不少。
“……”这回倒换方书词皱眉,“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眼里的白鹿,向来是只又媚又骚又跳站的男狐狸精。他从没见过这人好好说话的样子,从来没有。此刻白鹿这副温顺的姿态,让他背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两人就一直盯着对方,卡在楼梯转角的位置,不上不下。直到秦冕接完电话回来,“你们在做什么?”
方书词反应极快,先发制人,“他挡着不让我下楼。”
不等秦冕开口,白鹿一句话不解释,抱着箱子退到墙边,空出来的位置正好足够一个人过路。
“……”方书词并非尖酸刻薄的小人,明白穷寇不追的道理。可如今白鹿退让得就差跪在他面前认错求饶。他非常震惊,震惊得忘了挖苦,忘了以牙还牙。
两人擦肩而过,他甚至没忍住多看他一眼。眼前这个被割掉棱角的男人,根本就像另一个人。
楼梯还剩两阶没有走完,白鹿听见男人在楼下叫他的名字。由于视线卡在死角,他回头恰好看不到对方的脸。于是蹲了下来,“秦先生叫我?”
秦冕微微仰头,“主卧的衣柜满了,你的东西被我收到隔壁去了。”
不过是一句普通的陈述,并不过分,情理之中。白鹿听完只觉得眼前一晃,短短几步的楼梯仿佛突然拔地而起,变成起伏山峦。物理上一个飞扑的距离,却活生生在眼前,横亘成心口深不见底的壑谷。
成了死结。
“嗯,我知道了。”白鹿轻巧回答,却一刻不耽误地消失在楼梯上面。
趁残酷的山脉绵延到更远之前,他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楼下传来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响,应该是秦冕跟方书词一起出门的动静。
白鹿疲惫地把自己挪进次卧,正脸朝下,脱力似的重重砸在床上。他在病房调整了两个月的状态,见乔晏时还好,一见秦冕就被打回原形。他害怕回来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可又做不到坚定潇洒地离开。
享受过被男人捧在手心的感觉,他见过光了。那道光芒落到他眼里又落进心里,他们合二为一,他一次次被他救赎。从此以后还怎么可能甘心缩回到黑夜里面。
回来车上,白鹿已经问过何亦,秦先生既然怨他,又为何还要接他回来。
“秦总当然是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万一……”
白鹿打断他,“我只听真话。”
“我说的也是真话。秦总对白先生付出的感情都是货真价实,他是个生意人,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白先生的事情……”何亦微微斟酌,“的确令人惊讶……但毕竟也是……”
“何先生。”白鹿又一次打断,“不用委婉,直接说吧。”
何亦终于不再铺垫,“秦总是个非常讲信用的人。无论他现在如何看你,只要给过的承诺,就算再不情愿,也一定会兑现。”
白鹿想了一路,男人除了开着玩笑让他管钱和穿着白大褂跟他作爱以外,好像还说过会和自己一起帮助高扬完成出国的事情。自从秦冕找人帮忙之后,白鹿的确没再操心过那边的东西。
他记得高扬说第一年要先念语言,出国的时间大概在秋季。
白鹿心里琢磨一圈,一建的考试也在九月。这回若能一次过了,至少可以跟秦冕证明,他还是值得被他期待,他从没放弃过一点点变好。
由于身心俱疲,白鹿想着想着就直接睡去。睡得冷了还不忘把自己像模像样裹进被子。
这一觉直到凌晨,被秦冕回家的动静吵醒。
男人回家后径直上楼,一把推开次卧的房门,还开了最亮的灯。
白鹿睡眠很浅,先是吓一大跳,接着被满屋的灯光扎得睁不开眼。即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一股急速靠近的力量,带着异常炙热的温度。
下一瞬间,秦冕已经揪着他头发,将人从被子里拽出来圧在身下。他掐着白鹿后颈,用嘴唇封住他的。
烈得熏人的酒味贯入口腔,白鹿被呛得干呕咳嗽却仍然努力应付。
亲吻像盛夏的急雨,淋漓又粗暴。舌头扫完又换牙齿。半醒半梦间,白鹿的口腔被咬破好几处地方,厚重的腥味被两根翻涌的舌头搅得到处都是。
秦先生醉了,醉得无法控制手中的力度,甚至可能意识不清他正在做些什么。
白鹿被对方毫无章法地亲咬折腾得十分难受,可这个男人还愿意碰他,已是意料外的惊喜。睡意未消的身体像一具灌满酸气的空壳,尽管他此时并不想要,却终究舍不得将身上人彻底推开。
谁知道这人清醒之后还有没有下次。
欲拒还迎的暖昧态度与欲擒故纵无异。白鹿便不再扭捏,伸手搂上人肩膀,故作享受地挺了挺腰。
“秦先生……”与夕独佳补荃。
这一回应使两人的下身贴合在一起,挤压,摩擦,酥得白鹿连脚指头都抠紧。压抑太久的欲望立马重了浓了,不输醉人的酒精,昏了脑袋,蒙上心眼。
秦冕硬了多时,酒后的身体一触即燃。在得到白鹿共情的信号之后,他的动作更加粗暴。囫囵抽掉自己的皮带,又扑上去撕扯白鹿的衣服。由于醉酒,他忘记考虑角度,握着自己的性器对准半天都挤不进去。
有一种煎熬叫分明闻到肉味,可就是吃不进嘴里。
男人十分烦躁,多次尝试无果后直接将人翻了个转,纵身一跨,骑在上面。他掐着白鹿的脖子将人摁在床上,强迫他埋下脑袋又翘高屁股。不做任何润滑和爱抚,硬生生地闯了进去。
“啊晤!”白鹿死死揪着床单抵御身后猛烈的侵袭,几秒钟时间脸上已经渗出冷汗,“秦先生”
身上的男人憋着狠劲来回抽插,凶恶无情,毫不怜惜。像野蛮的粗夫对待亟于被滋润的求欢寡妇,每一次都用满十成的力气,恨不得将他撞进床板。
白鹿疼得浑身颤抖,头皮发麻。毫无快感和享受,软踏踏的性器萎靡不振,荡在腿间。他咬住自己的手腕,牙印最深的地方已经青紫见血。生理泪水一股接一股,流经眼角的伤疤,混着狼狈的口水鼻涕,洇湿枕头。
不能亲吻,没有交流。这不像作爱,这纯粹是挨操。
秦冕发泄完两次总算痛快,他拎着白鹿后颈将人上半身扯到面前。尽管白鹿身体柔软,可后臀还被坐在身下,这个后仰的姿势相当艰难。侧腰一根筋被扯到极致,白鹿疼得直接叫了出来。
声音还没高上去,就被男人偏头咬住喉咙。不是个简单的唬人动作,秦冕动了真格,仿佛真要将他的喉结咬碎。
白鹿很快放弃挣扎,他从不介意对自己心狠,又怎么在乎秦冕对他手辣。可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致命的伤害。
男人的脑袋毫无征兆地落在他肩上,喷出的厚重酒气烧红了耳朵,“白鹿,我难道不应该恨你?”
“……”
待对方起身下床去了浴室,白鹿才重新跌回床上,像从狮子口中死里逃生的羚羊,筋脉被挑,武功俱废。
一场兵荒马乱的性亊,稀里糊涂收场。白鹿张了张口,终归没把那句话说出来完整。
“秦先生……”
对不起。
秦先生。
我爱你。
第一百一十一章 愤怒的根源,是难过
夏天不是个嗜睡的季节。
在医院养成了习惯,白鹿早上五点就醒,比铁打的公鸡还要准时。
他没想到回家第一天就起不来床,睁眼已是日上三竿,蝉鸣攘攘。当然,主要原因不在他身上。
昨晚单方面被发泄结束,施暴者拍拍屁股轻松走人,留下可怜的白鹿疼得整夜辗转,挨到天亮才马马虎虎睡着。
白鹿嗜疼却不怕疼,若这种程度的疼痛可以代替补偿和歉意,他倒是乐意天天受罪。甚至巴不得每分每秒都疼,拼命疼,往死里疼,疼得只剩一口气最好。好像只要挨过去了,秦冕那边也会跟着消气似的。
床头柜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支消肿的药膏,白鹿眼前一亮,拆了药盒,夹着屁股,屁颠屁颠跳进浴室。
昨晚没工夫清理,大腿根处尽是凝固的液痕,若是看得仔细还能见血。好在不适感并没发展成腹痛,只是一点皮肉挫伤,见怪不怪。
洗完澡出来,他抽了抽鼻子,房间里面仍然残留着变味的隔夜酒气,是秦冕昨晚带来的味道。一个晚上都没散去,真不晓得男人昨天究竟喝了多少。
白鹿听方姨讲过,秦先生喝酒过度会头疼几天,做饭的那日还专门提到几句‘养头’的鸡汤。想到方姨亲口传授的熬汤秘诀,就不难联想起秦冕爱吃的几样小菜。
白鹿正好擦干头发,一看时间还算合适。可下楼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冷藏室里除了两罐酱料和两盒鸡蛋,什么东西都没剩下。
黑柴见白鹿下楼,捣腾小腿绕人转了两圈,寸步不离,狗视眈眈。似乎这个时间在家里见到活人,十分惊喜。
白鹿蹲在狗笼面前,见盆里还剩一层见底的狗粮。估摸是何亦早上接人时已经喂过一次。秦冕不会主动也没有时间照顾活的东西,前段时间该是何亦或者方书词一直在替他照看。
白鹿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果然没有能力养狗。即便这样秦冕都同意小鹿留下来……一想到那人,白鹿心又痛了。
他忐忑拨通何亦的号码,快自动挂断时,对方才接起来。
“白先生?”
“不……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到何先生了?”
电话进来的时候何亦正在开车,他一边将手机接入蓝牙公放,一边与后排的秦冕解释,“是白先生的电话。”
秦冕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脸上表情不深,“接。”
“不打扰,怎么了?”听对方口气犹豫,何亦体贴追问,“白先生有急事吗?”
“不是急事……”白鹿磨蹭半天,扭捏开口,“秦先生中午会回家吗?我,我的意思是……冰箱里还剩些食材,坏了就浪费了。如果回家的话,我可以顺便做点东西等他回来。”几个字的事情,说得异常辛苦。挤了半天就挤出一个‘不想浪费’的廉价理由。
幸好何亦也不较真,“今天?秦总一天都有安排,中午恐怕不会回来。”
“这样啊,嗯……那就没事了,我挂了。”白鹿如释重负靠在墙上,意料之中果然如此。既然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也就不着急出去采购再折腾一桌无人来吃的饭菜。
小鹿叼着狗绳,不停蹭他裤腿,嗷呜叫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简直与他面前的主人无异。
白鹿将将栓稳扭来晃去的黑柴,放在桌上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是一窜从没见过的外省号码,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来可能是谁。
“喂?”
白鹿站着不动,小鹿就绕着他转圈。可以伸缩的狗绳像藤蔓,一圈一圈爬满双腿。
“高扬?”不晓得那边说了什么,他的表情突然紧张起来,如腿上缠他越来越紧的细线。
“发烧到昏迷?这个天气发烧?”白鹿不可置信地皱紧眉头,嘴上不信,心里还是着急,“你现在在哪里?”
黑色的轿车驶下高架,电话中传来被挂断的忙音。等路口红灯的时间,何亦见后座的男人一言不发,自顾说起白鹿在医院每日喝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