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粥-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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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潜看着周目深带着懊恼郁闷的眼睛顿时有点心虚。
因为心虚，梁潜也不凶了，难得心平气和地问：“你刚没刷牙？”
“怎么可能！刷了好几次呢，牙龈都出血了！”周目深急忙回答。
“那肯定不臭了，你过来哈口气我闻闻。”梁潜放下心，仿若从未嫌弃过。
“不行。”万一真的还有味道怎么办！
周目深同所有刚开始谈恋爱的人一样，都希望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即使梁潜早就见过他最狼狈的模样。
梁潜劣性难改，温柔不了几分钟，挪过去不顾周目深的挣扎把人拖到身边。
“张嘴。”
“不要！离我远一点，别熏着你。”
好言相劝不听，那就只能来硬的。
梁潜抬手掐住周目深绵软的脸蛋，用了五成力，迫使人不得力张开嘴。
“唔梁。。。潜放开唔唔唔。。。。。。”周目深双手握住梁潜的手腕，使出全身气力试图掰开禁锢，可惜没能如愿。
梁潜直接忽略这小猫挠痒的力道，俯身凑近闻了闻。
嗯，酒味全部消失，吸入鼻腔的只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在这炎热的城市，只想让人去尝一尝这份难得的清凉。
梁潜松开手，揉揉被掐出来的红印，脸又往下移了几寸，一个将吻未吻的暧昧距离，鼻尖蹭蹭对方的，同样灼热的两道呼吸在空中交缠。
“小骗子，明明就是香的。”
周目深被他撩得头脑发胀，前不久的聪明劲儿消失殆尽，现下俨然变成了专属梁潜一个人的提线木偶。
周目深盯着近在咫尺的双唇，丢了魂似地问：“真的吗？”
“我又不是周目深，不骗人。”
“那。。。那给你亲。”双手攀上梁潜的肩，紧紧缠绕在他颈后。
还没过几秒，周目深就像是等不及，下巴忍不住往上抬，迫不及待贴上梁潜的嘴唇，很快就被梁潜剥夺主导权。
这个薄荷味的亲吻并未持续多久，临近上午十一点，早饭都还没吃，周目深肚子开始抗议。
梁潜最后允了一下他的舌尖，从温热的口腔里退了出去，指腹揩去周目深嘴边的涎液，笑着道：“饿了？”
“嗯！”周目深亲舒服了，整个人美得冒泡儿。
可爱，梁潜又凑上去吧唧一口。
“那走吧，下去弄点东西吃。”梁潜拉着他起身，手牵手往门边走。
梁潜手刚附上门把手，周目深突然惊呼一声。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梁潜回头问。
“我昨天那样。。。。。。没脸面对你的朋友，不敢出去。”周目深哭丧着脸。
就知道会是这种状况，梁潜才提前把那群人赶走。
梁潜现在心情很好，也不打算逗人，给他一颗定心丸，“早走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走了？！”周目深惊喜问道，“你让他们走的吗？”
梁潜嫌弃他的大惊小怪，打开房门拉着人下楼，“我还不知道你。”
周目深傻笑两声，空着的那只手搂上梁潜的腰，脸贴上他后背使劲儿蹭，“梁潜我好喜欢你呀。”
…
凑合吃过相当于午饭的早饭，梁潜又把周目深拉到卧室，双双躺回床上。
他本就折床，再加上昨晚心情极度郁闷，根本没休息好。现在吃饱喝足，心情愉悦，困意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我们不回家吗？”周目深问。
“陪我睡会儿，”梁潜闭着眼睛，声音已经开始模糊，“我爸在外面订了位置，说要给我补生日，晚上我们一家人就在外面吃饭，晚点我俩直接过去。”
周目深也忆起昨晚赵阿姨临走前交代的话。
“好，你睡吧。”周目深轻轻摸了摸梁潜眼下的乌黑，自责又心疼。
周目深，看你干的好事儿！梁潜肯定是因为昨天晚上没得到纾解，气得失眠了。让你嘴馋喝酒，喝酒也就算了，还醉了！醉了也就醉了，还瞎表白让他白高兴一场。
最重要的是！自己爽完了就睡得人事不省，不管亲亲男朋友死活，哪有你这样的！
周目深暗自思量，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弥补梁潜才行。
…
梁潜一觉睡到下午四点，本该乖乖躺在怀里的人不见踪影，两米宽的大床上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
梁潜试探性叫了一声，“周目深？”
周目深正在跟即将上飞机的舒越聊天，眼里还残留着些许艳羡和失落。
一听到梁潜的声音，马上满血复活，拿着手机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小跑到床边扑进他怀里。
“没睡觉？”梁潜捏了捏他的耳垂，周目深耳垂有些厚，肉嘟嘟的，手感特别好。
“嗯，我今天不怎么困，”周目深说，“你睡舒服了吗？现在才四点，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睡了，”梁潜揽着他一起坐起来，舒展着胳膊腿儿，“差不多该出发了，这离我爸订的饭店有些距离，打车过去差不多。”
比周目深的回答来得更早的，是他手机来新消息的提示音。
周目深和梁潜的视线默契投向亮起来的屏幕。
舒越：栖息岛真的挺不错的，风景特别治愈，你肯定喜欢。不是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学吗？让梁潜带你来玩儿呗。
舒越：马上起飞，不能跟你聊了，拜拜深深，回头咱俩约个小酒。
周目深关掉手机，仰头冲梁潜笑得很乖，却什么要求也没提。
这段时间他的吃穿住行，都是梁潜家里负责，他现在无家可归，无依无靠，可能在高三毕业前，都只能靠梁潜。
他已经欠梁潜很多了，不能再提多余的要求，他不能这么贪心。
“舒越他们才回来？”梁潜捏了把他脸上的软肉。
“嗯。”周目深点头。
“想去玩儿吗？”看来对方是不准备主动提了，梁潜主动问。
周目深没说想不想去，找了个完美的借口，“快开学了，哪儿还有时间玩，我们该复习了！”
“哦，”梁潜非常冷漠的应了一声，打开手机，点开旅行订票软件，摇头遗憾道，“那我就只好把机票和住宿退掉。”
“等等！”周目深心惊，一把抢走他的手机，“什，什么机票和住宿啊！”
“机票是去栖息岛的，住宿是百川客栈，”梁潜看他那副呆滞的傻样就好笑，忍不住继续逗他，“既然你不想去，那我们就在家复习吧，我突然对学习有点感兴趣。”
“我想去我想去我想去！”周目深怕他真的直接取消，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
梁潜终于良心发现，把手机扔床上，抱着他安抚，“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带你去。”
“梁潜，你怎么这么好呀！”周目深搂着他的脖颈不停蹭，开心得不得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报你。”
“我不要回报，”梁潜稳住他乱扭的身体，说，“你每天多喜欢我一点，早日达到那个程度。”
“怎么办，我觉得已经达到了。”周目深眼睛开始发热。
梁潜心里怦怦直跳，面上嫌弃依旧，“那你可太随便了，我才不要这么廉价的爱。”
周目深沉默了片刻，凑到梁潜耳边唧哝了一句，说完红着脸埋在梁潜肩窝头都不敢抬。
梁潜直接被镇住，什么反应都没有，半晌，心里感叹一句：
卧槽，周目深我真是小瞧你了！
第二十九章 家庭聚餐（开头有修改）
梁潜有段时间没回别墅那边了，再加上周目深还没去过，之前还答应在家里教他游泳，今天顺路便带他先去看看。
他们到的时间晚，梁潜带着周目深在别墅逛了一圈，就该出发去餐厅了。
梁宣兵订的那家中式餐厅梁潜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这家店两年前开业，因为离家近，一次聚餐就近来这家新店尝尝，意外对韩落的胃口，这两年但凡家庭聚餐，梁宣兵必定选在这里。
连着不变花样吃了这么多次，梁潜都快吐了。
“老梁，儿子求你了，咱下次换个地儿吧。”吃了一口实在是吃不下，梁潜放下筷子，总算是忍无可忍。
周目深不了解情况，本来默默吃得挺欢实，现下听梁潜这么说，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味觉失灵。
“有吃的就不错了，有什么好挑的，”梁宣兵睨他一眼，“想当年我只身一人来叙城打拼的时候，兜里就剩五块钱，有上顿没下顿，稀饭配馒头吃了一个月，就该让你体验体验这种生活。”
又来，又是这几句台词，梁潜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梁潜提醒道：“老梁，如果我没记错，今天貌似是出来给我补过生日的吧。”
“是又怎么样，”梁宣兵起身帮韩落盛了一碗银耳莲子羹，“就为了生你，你妈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你别跟我说话，想起这事我就来气，想揍你。”
梁潜白他一眼，但也不打算再跟他呛，起身给韩落夹了几道她爱吃的菜，一本正经地说：“感谢韩女士的孕育之恩，辛苦了。”
“别听你爸瞎说，”韩落摸摸梁潜的头，笑得一脸温柔，“一点都不辛苦，特别幸福。”
梁潜和梁宣兵脾性的相似程度高达80％，他们的相处表面看上去一直在针锋相对，但实际上他们父子的感情其实很深，相处的状态也像爱互怼的朋友。
韩落就更不用说，所有形容母亲相关的美好词汇，都能用在她身上。
这样的父母，这样的亲情，周目深连做梦都没梦到过。
他不敢再看下去，匆忙垂下脑袋，假装专心吃饭。
周目深心不在焉刨着饭，根本没注意碗里只剩几颗米。
梁潜给他夹菜看到人都吃完了，动作还没停，忍不住叨叨：“还刨，饭都没了，吃空气能饱？”
说罢拿过周目深的碗，起身盛了满满一碗饭。
“太多了，”周目深小声说，“我吃不完。”
“吃多少算多少，”梁潜给他夹菜，“今天就吃了一顿饭，晚上不得多吃点啊。”
“呵不孝子，这么多年没见得你给亲爹我盛饭。”梁宣兵非常冷漠的盯着梁潜。
梁潜还没说什么，周目深率先感到不好意思。
今天是他恢复记忆以来，第一次面对梁潜的父母，各种复杂的感情胶着于心，让他有些不自在。
他慌张地站起身，朝梁宣兵道歉：“对，对不起啊叔叔，我帮您盛！”
“没事没事啊小周，快坐下，”韩落等周目深无措地坐回原位，转头嗔怪地看着梁宣兵说，“你这么凶干什么，看把人小周给吓的。”
梁宣兵：“。。。。。。”我什么时候凶了？这也叫凶？怎么就吓着了？
“给你盛给你盛还不行么，先把你杯里的酒喝完。”梁潜安抚性地拍拍惊吓过度的周目深，
周目深吃了小半碗，实在是吃不下了，偏头可怜兮兮向梁潜求助，梁潜收到，直接把他的碗拿过去，把剩下的饭全数倒进自己碗里。
吃剩饭这事儿梁潜没少做，周目深饭菜水果零食吃得多的话，到饭点就吃不下饭，本着不浪费自己辛苦做的饭菜，周目深剩下的最后都进了梁潜的肚子。
梁潜吃得面不改色，但周目深可没忘记现在是什么场合，对方父母就坐对面呢。
但他想阻止也来不及，忐忑心虚地抬眼去瞄，正巧对上韩落略微惊讶的眼神。
周目深心跳霎时加速，他下意识想躲开，但这样会把他的心虚暴露无疑，任谁看了都有鬼，所以他硬生生挺着，没有挪开视线。
韩落没说什么，只是冲他温柔地笑了笑。
可是这让周目深的负罪感越渐加重，更加不知道如何面对梁父梁母。
…
梁潜如约在梁宣兵品完小酒后给他添了饭，心情甚好，提起复读的事，“学校安排好了，尖子班，儿子加油。”
梁潜听着怎么就那么怪呢，确定说的是加油而不是好自为之？
他只要稍微联想一下接下来一年的痛苦学习岁月，浑身恶寒，饭都吃不下了。
当时周目深情况糟糕，离不了他，他脑子一热，扬言宣誓要复读考大学，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佩服自己的勇气。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恐怕。。。。。。
梁潜瞥了一眼周目深眼里的憧憬和向往，认命地叹了一口气。
他恐怕还是会选择留在国内，参加高考。
“复习资料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吗？”韩落关心道。
“周目深的书都在我那儿，”梁潜说，“我的倒是要重新买。”
“。。。。。。行，那我在书店订一份，过几天送到公寓去。”韩落垂下眉眼，两手拿起一张纸巾，心不在焉地一下一下扯成一小块。
这是每次韩落遇到什么压力时，下意识的解压动作。
梁宣兵放下碗筷，握住妻子有些冷凉的手，“老婆，怎么了？”
韩落回神，放下手中残破不堪的纸巾，脸色有些苍白，摇摇头，说自己没事。
梁潜和周目深听到动静，一齐望向韩落，几乎是同时担忧出声。
“妈，不舒服？”
“阿姨，没事吧？”
韩落被他们几人如临大敌的模样逗笑了，“没事没事，可能晚饭吃得有点多，肚子有点胀，不用担心。”
“那我们走吧，咱俩散步回，消消食，正好让司机送他们。”梁宣兵拍板。
梁宣兵出去到前台结账，梁潜进去上卫生间。
偌大的包厢瞬间变得空旷安静，只剩下两道不怎么平缓的呼吸声。
韩落拉住周目深的手，率先开口：“小周，最近状态怎么样？还害怕出门和陌生人吗？”
“都挺好的，不怕了。”周目深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后面半句话没敢说，前提是梁潜在身边。
“那就好，但还是要做个测试，”韩落道，“过两天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阿姨，过两天可能不行。。。。。。”
“嗯？有其他事情？”
梁潜正巧从卫生间出来，回道：“我俩明天一早的飞机，去栖息岛玩一周。”
韩落沉默了，视线来回在梁潜和周目深身上扫了好几眼，目光算得上平静温和，“也好，开学前散散心，放松放松。”
梁潜率先出去，帮他们抵着门。
周目深抬步往外走，被韩落叫住，“小周，心理测试还是要做的，等你们回来再过来，阿姨正好有事情想跟你谈谈。”
“。。。。。。好的。”周目深不知为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