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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日光里 完结+番外-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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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舟舔了唇上的奶沫笑嘻嘻,刚要问锦旗上写什么,手机忽然响了。

联系人没名字,只有一个句号跳在屏幕上。司君遥眼看他脸冷下来,大约猜到来者不善,果然任舟盯了屏幕一会儿,划开锁屏,生硬地“喂”了一声。对方的声音隔着话筒也听得清楚,开门见山地质问:“你过年是准备跟你妈找的那个回老家了?”

任舟根本没这个打算,但非要呛他爸一句:“不行?”

“给你什么好处,收买到这么近密。我这边一卡车的亲戚不够你拜,还腆脸去拜他亲戚?”

“是什么给了你我膝盖便宜的错觉啊?你那边我也不想拜,谢谢,有头我会磕给财神爷。”

“任舟你什么意思?”

话没说几句,隔着电话被扔了一鼻尖的问号,任舟觉得自己杯中的牛奶在逐渐冷却,眉宇间凝出一团烦躁:“意思就是,你和她各自操心自己家怎么过年就得了,少在年根底下假惺惺地拿我来争这口气。多少年了,这个戏码怎么就玩儿不够呢?就当没我这个人,皆大欢喜。”

“好,我也懒得管你,被你那个妈带的没教养,挂了。”

还没来得及再对上几句,电话那边就只剩了忙音。任舟堵得胸口直疼,放下手机,低头骂了句脏话。司君遥酝酿着安慰,打算给他顺顺毛。电话又响了,任舟抄起手机,看了一眼就按下接听:“你又有什么事儿!”

杜莉话头一顿,马上反应过来:“你爸给你打电话了?说什么了?是不是想让你跟他回老家过年?平时不见得多关心你,每到这时候都要出来抢人。又不是那个把公司股份送侄子的他了,把别人孩子当亲儿子养,过年还缺人拜,笑话。”

“你要骂,就直接给他打电话,你们两个对线,谁骂赢了也不用通知我,祝你们吵得开心干得快乐。我用不着你们惦记,也并不享受这么临时的抢手。我再说最后一遍,当我不存在,我们往后各过各的就完事儿!”

他在最后一个重音里挂断,迅速关机。

牛奶果然失去了原本的温度,可他仍然在司君遥忧虑的目光里,把早饭吃得一口不剩。

“我,嗝,我收拾,嗝,你去上班吧…”噎出的嗝儿替他断了句,司君遥推推眼镜,没有起身。“所以,上次问你有没有订回家的票,你含糊其辞,是为了唬弄我。”

任舟蹦着嗝儿,肩头一耸一耸,目光飘向别处。

“猛哥说过年回老家,店里不留人,你是打算假装去机场,再绕一圈回来,在我这里一个人把春节过了。”

司君遥用的都是陈述句,他也没什么可辩解,因为这就是他的计划。先随便说一趟航班或者高铁,然后在年前某一天趁司君遥上班说临时改签,去哪个旅店躲上几日,等司君遥启程,再回来,点上只红灯笼,跟阿白一起看春晚。

他不是无家可归,起码司君遥的房子,他有自由进出与一枕安眠的权利,也许会孤独,但绝不悲惨。因为司君遥会回来,他可以等他。

“这样不行吗?他们都有自己的家了,我去哪边都是一家三口的编外人员。占着个男丁的头衔被呼来喝去,多我一个伺候亲戚能把门面壮到哪去?我又说不出好话,装不出好脸,更不会对他们谁的收留感恩戴德。你回去过年,我留下来和阿白守家不是挺好的吗?”

他的急切和委屈把嗝儿都压了回去,近乎于请求地望向司君遥。司君遥却没有马上接话,静静地回望他。他的叛逆有时让司君遥有些头疼,但有时又让他歆羡。任舟善于对抗一切强加于身的意见,总能思路清晰、步履坚定地从拉扯中脱出。不像他,从来只会逆来顺受。

想到这,他淡淡地弯起嘴角。任舟却仿佛受了莫大的屈辱,把双臂甩在餐桌上耍赖:“要是连你都拒绝我,我真活不起了…我爸把他公司副经理的职位给我堂哥了,我如果跟他们过年,家里这帮碎嘴的姑姑婶婶肯定要挑拨离间,明褒暗贬。我爸一直觉得当年我被判给我妈是因为我跟他不亲,绝对不会帮我的。你忍心看我这么惨吗,司老师!”

司君遥在他的哀嚎里越笑越开怀,为免他当场表演生吞牛奶杯,赶紧压下了些笑意,清了清嗓子:“其实,我偶尔也很想体会和父亲针锋相对的乐趣,但这辈子都实现不了了。试想在你很想激烈地对抗世界的年纪,没有一个男性长辈可以让你与他刀光剑影,同时你也不能打破循规蹈矩的一贯表现,失控或是干脆发疯,因为你有一个禁不起任何风吹草动的母亲。到最后,你发现你能撕碎的只有自己。是不是比你如今的处境糟糕多了?”

任舟从臂弯里抬起头,他方才光顾着抱怨爹妈的恼人行径,却忘了司君遥连对抗父亲的的机会没有,顿时感到慌张,扑腾着端坐起来,支吾着说:“我没有炫耀的意思…”

司君遥起身把大衣穿好,走到门边,任舟立刻追了上来,想说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是错,耳尖红得滴血。

“阿舟,我没有责怪你,我在宽慰你。有一蓑烟雨,才显出任平生的洒脱。你在这种山雨不仁的时候总是很有主意,很勇敢,这是特别好的一件事。只是,如果能不瞒着我就更好了。”

司君遥说的那句是什么意思,任舟当下不是很明白,但他听懂了司君遥没有气他任性,也没怪他出言不慎,他只是希望自己凡事能与他交心。

“那,我能和阿白看家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阿白可以,你不行。”

“哈?”

“我弱不禁风的母亲在包饺子方面远胜于我,所以,你愿意跟我回去尝个鲜吗?”


39 第39章 三个人的年夜饭

“我再背一遍,你听着哈。”

“阿舟,其实不用…”

“进门叫阿姨,跟她说话声音不能大,尽量不一惊一乍的,保持端庄热情,她跟我提叔叔我就听,边听边给她捧哏,稍微注意点卫生,不引发洁癖崩溃的程度就行——差不多了吧?还有没有?”

司君遥握着方向盘哭笑不得。只是带任舟回家过个年,他也能弄出面试世界五百强的场面,把过往闲聊中零零散散的信息汇总起来,概括成金科玉律,自己默记不行,从出发到现在已经给他背了三遍了。

“阿舟,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任舟心说我靠这能不紧张?你是揣个可怜过年没地方去的室友回家,我可不一样,我是见家长!成败在此一举,决定命运的时刻,他甚至不仅是紧张,他简直要尿了…任舟把大腿夹得紧绷绷,抱住背包在副驾驶上坐立不安,但这点心思又不能让司君遥知道,只能摆弄着手机遮掩。

“我不怎么跟长辈打交道,万一给留不好的印象了,不是给你丢人嘛…”

“我妈除了特别喜欢聊我爸之外也没什么了,她人是非常和善的,昨天听说我会带你回去过年,很高兴,问了许多问题。”

被岳母打听了!任舟的紧张兴奋往腰眼上酸酸地杵了一下,他扭转身体急切地问:“都问什么了啊?你怎么说的?有没有夸我?”

“问你叫什么,和我怎么认识的,是哪里人,为什么不回老家之类的。我都据实以答了,不过…”

“不过什么!”

“我跟她说你外貌出众,因为周女士是个资深颜控。”

“你觉得我好看?”

司君遥点点头,“嗯,很好看,我没有和你说过吗?”

“没有!这位朋友你怎么回事儿,有这种赞美还藏着掖着的,给卑微小舟打一针强心剂它不愉快吗?说好了当老师擅长表扬和鼓励呢?你…!”

司君遥看他上一秒还眉飞色舞,下一秒突然顿住,很是疑惑:“怎么了?”

“…停车!我要上厕所!救救孩子!”

任舟同学暂时释放了兴奋,通体舒畅,迈着矫健地步伐跟随司君遥去征服他单方面认定的岳母大人。半路上还试图找个美发店吹出惊世骇俗的造型,被司君遥拦住了。

周念住的低层洋房在小区僻静的一角,不管当初司君遥的外公外婆怎样不中听地数落过她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婚姻,去世前,他们仍然把这套一楼带小小院落的旧房留给了他们唯一的女儿。

冬日的院落略显荒芜,可也能看出日常打理的痕迹。邻居个个彩灯加福字装点得喜庆,只有他家依然素净着黑铁院门。院内的木架上摆着一座玻璃房温室,几盆叫不出名字的绿植于阳光里安然散发生机。

见他们到了,落地窗有条纤细的人影闪了闪,开门走出来。任舟连脸都没看清就提着大包小裹迎上去,一头鞠了个钝角的躬:“阿姨过年好!”

“你好,是阿舟吧?路上辛苦了。”

任舟直起腰,朝周念笑。周念不年轻了,但轮廓与眉眼仍然一望不俗。司君遥长得很像她,尤其温和的平眉和微垂的眼型,还有嘴唇上自然泛起的血色。只是任舟觉得司君遥一定遗传了父亲的一点气质,中和了周念的忧郁孱弱,显出如海如山的沉静。

“嘿嘿,一点儿也不辛苦,都是司老师在开车。”

“我们进去说话吧。”司君遥把其他东西搬上台阶,提醒道。

周念把他们让进屋,家里也和外面相看时一样素净,一切摆置井井有条,唯一看得出节庆将至的只有门内贴的两张圆形剪纸,喜鹊与红梅裁得精巧,与别家门上粗放的福字相比更显出与屋主相称的秀气。

“家里很久没来客人了,不晓得预备什么来招待,沏了壶茶,烤了盘酥点,阿遥,你招呼阿舟。”周念端出一个不大的托盘放在茶几上,然后立刻躲在一旁,新奇又局促地朝任舟张望。

司君遥知道她猛一接触生人不适应,好在眼里看得出相当喜欢,于是给任舟倒了一盏茶,问周念:“家里还缺什么,一会儿我和阿舟去买。”

“也不急的,你们先休息。”

“先买了回来再安生休,大年三十,市场摊子散得早。”

周念好像为自己考虑不周而有些苦恼似的,双手在身前握了握,想了一会儿:“…你说阿舟想吃饺子,我就只记得预备馅料,普通用的鱼肉青菜也都买了些,不知道你们还想吃什么。”

司君遥抿了半杯茶,起身安慰道:“没关系,我翻翻冰箱,看情况补买。那边带回来的礼物都是阿舟亲自买的,你瞧瞧喜不喜欢,等我们回来一起备菜。”

周念听了他的劝慰,流露出安心的神情,点点头。

“走吧阿舟,带你上街晃晃。”

任舟把茶一饮而尽,对周念摆摆手,随司君遥出了门。

起码在父母离婚之前,家里都是普通人家的样子,总是吵架拌嘴,可缝隙里也有温馨欢愉的时刻。每逢年节,他总被支使去把喜庆的装饰里里外外贴满所有门窗,登高爬下一番忙活后,杜莉还要分给他一个大圆格盘,瓜子桂圆、糖巧水果,一样样装得冒尖。他的任务是守着这方圆盘,邻里亲戚来来往往,始终要把它填得一丝空隙也没有。杜莉说,这才叫圆满。

可惜后来,他的圆满还是散了,东奔西跑地又过了几个年头,到如今,不只家要蹭司君遥的,年也要依傍着他才有的过。可有的话他不太敢说,他从没见过周念这样的母亲,总是娇怯怯的,如果不是岁月笃定地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其实她整个人的状态很像一名少女。他也没见过像他们这样的母子关系,进门那十几分钟里,司君遥几乎是一直维持着高度的紧绷,随时准备安抚周念的小情绪,不算疏离,但也绝不亲昵。直到带他走在街道上,任舟才从他脸上看见稍微松懈后返上来的一点疲倦。

任舟拖着鞋底边蹭边状若无事地说:“你逛完回去睡一觉吧,我陪阿姨预备年夜饭。”

司君遥有点意外,“先前不是说不太习惯和长辈打交道。”

“司老师是不是瞧不起人?虽然我偶尔叛个逆啦,任个性啥的,总体来讲还是挺懂事儿的新时代好青年吧?”

“嗯,最近很乖,值得表扬。不过…”

“咋啦?”

“我们家是老房子,厨房不太禁得住大厨的狂轰滥炸,你周阿姨也胆子小禁不起鸡飞狗跳。”司君遥冲他狡黠地眨眨眼,任舟听出来他是拐着弯骂自己,从后面搡他肩膀,推土机似的往前顶,张嘴就耍赖:“侮辱我?伤心了,难过了,不给买好吃的哄不好了。”

任舟其实是挺好哄的小孩儿,司君遥带他去了一个老市场,狭窄的路上人挤人,不管是熏酱熟食还是蔬菜水果,所有摊子都铺在车上地上,摊主一个个被羽绒服武装得魁梧不凡,操着响亮的方言叫卖。

任舟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冰淇淋放露天卖,几十个品种被码在纸壳箱里,才问一句就被塞一个小塑料筐在手里,随便往里挑拣。他看什么都想吃,司君遥也秉承着“大过年的”四字原谅箴言,纵着他买了一大兜。老板看他买的多,还阔气地送了两支网红小狗爪冰糕,他举给司君遥,逼着慈悲为怀的老师啃下两颗小狗脚指头,自己在零下二十度的天气里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里外同温。

司君遥买好了备菜又带他去土特产的摊子瞧新鲜。带冰碴的网兜捞出来活跳跳的大鱼,大花棉被揭开来,蚕蛹的尖还攒动着,平凡样式的冰糖葫芦早就过时,冰糖黄瓜顶花带刺,冰糖辣条中间还串着颗心形棉花糖。任舟在每个摊子前面都要站上一会儿,最后央着司君遥买了几只冻梨和几种没见过的老式点心,双手各提了一嘟噜袋子,边往回蹿,边打出溜滑。

稳定治疗的这半年,他兴高采烈的时候越来越多,焦躁或是低落的时候越来越少,躁期与郁期的界线逐渐模糊在规律的生活作息里。连杨奕都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司君遥在后面缓缓地踱,看他张开双手滑向冰面的另一端,就好像目睹他进程顺遂的疗愈,几乎没有任何阻碍,他随便挥动翅膀就能飞向更光明的彼方。

到家的时候,周念正好抱着替换下来的床单从次卧走出来,见他们回来就笑笑,交代道:“阿遥,床都铺好了,怕你们不习惯盖一床被子,换了两床单人的。”

任舟含着个糖块,眼睛瞪溜圆:“我们俩睡…一张床?”

周念有些无措地望向司君遥,司君遥给了她一个无事的眼神,回头唤任舟:“阿舟来厨房帮我洗菜吧。”

“哦,好。”任舟得了指令随他往厨房去了。

司君遥把提的东西搁下,看周念不在客厅,低声对任舟道了个歉:“阿舟,这边虽然有三室,但靠后窗那间不太方便住人。里面放着我爸的遗像和一些旧物,我妈把钢琴也挤在里面,她平时会在那里坐很久。所以只能委屈你跟我睡次卧了,要是怕睡不好,我睡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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