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怀不乱-明珠-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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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傅玉声要替他弄的时候,孟青却慌得很,无论如何都不肯,背对着他,自己就弄完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孟青摸着他半湿的头发,忍不住问他道,“三爷,你打算几时回上海呢?”傅玉声不好跟他说自己还要留在南京一段时日,便含混的说道:“大约过些日子吧,总不能刚成亲就走。”孟青眼底满是失望,却又不好说什么,傅玉声却想起一件事,便笑了,说:“你这次回去了,可要记得给我写信了。”孟青有点为难,却还是答应了他,说:“我回去就写,只要三爷别笑话我就好。”
第136章
傅玉声便问他几时回去上海。
孟青犹豫了一下,反问他道:“三爷这几日忙吗?”傅玉声一听便明白了,他这几日怕是想要留在南京陪着自己。可是一想到骆红花那边才刚临盆,也不好将这人强留在此,便说:“我只怕有许多事要应酬,也不能陪你。你不如早些回去,免得夫人心里记挂。”又说:“等我回去了上海,只怕玉瑛也要满月了,那时再去你那里道贺。”孟青半晌没说话,傅玉声猜他不舍得分离,笑着说道,“若是想我了,便挂电话给我。”孟青低头看着他,说:“好!那三爷回上海前,记得跟我说一声,我要给三爷接风洗尘。”傅玉声见他有些闷闷不乐,便安抚他道:“等你养好了伤,我去一趟上海也不是什么难事。又不是再也不见了,怎么这样舍不得?”孟青愣了一下,又过了片刻,突然不大自在的动了动。傅玉声看他神色有异,心里一动,便坐起身来,将手伸到锦被底下。孟青顿时慌了神,急忙的按住他。
傅玉声见他这样,哪里还会不明白呢?微微一笑,柔声的哄他道:“这种事情忍它做什么?我来帮你一把,难道不好?”孟青捉紧了他的手,不许他动,说:“三爷,你睡吧,明早怕是还有许多应酬!”傅玉声有些不解,扬起眉毛了看他,低声问他说:“我帮你吹箫不好?”孟青吃了一惊,神情便有些狼狈,却还是摇了摇头,说:“不用,三爷睡吧。”傅玉声不免觉着古怪,看他一眼,故意笑着说道:“那若是我求阿生帮我吹箫呢?”孟青的额角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听他这么说,就定定的看着他,眼底光芒大盛,又似恼怒,又似期盼,竟然难以分辨。傅玉声的手朝他胯下摸去,孟青的喉咙动了动,突然靠过来狠狠的亲住了他。孟青的一双手犹如铁箍一般,将他紧紧攥住,不许他挣扎。
傅玉声这才知道他心中恼火,却不知他为何突然发作,便任由他亲吻,一双脚却伸到被底,轻轻的磨蹭着孟青的脚。
孟青打了个激灵,原本克制的呼吸霎时间就乱了,慌忙的直起身来,有些生气的看着他,说:“三爷!你明知道我受不住这个!”傅玉声躺在那里,心里好笑,故意问说:“受不住哪个?”孟青也不知是因了热意还是情欲,一张脸涨得通红,闷声的说道:“三爷,你这个人的性子,实在是有些坏。”傅玉声不料自己竟然平白无故的领了这么大的一个罪名,惊讶之余,便摸着他,笑着问道:“我同你好,要同你亲热,怎么就坏了?”孟青突然拨开他的手,烦闷的说道,“三爷,年前您说过了年就回上海,如今都三月了,你还在南京。三爷成亲,也不肯告诉我,三爷有苦处,我都明白。三爷方才的意思我也明白,是要我明早就走。可我明早一走,谁知道下次再见又是什么时候呢?”傅玉声听他声音不大对,不由得收起了笑意,认真的看着他。
孟青说着说着竟然生起气来,又道:“三爷怪我不曾写信,不曾挂电话,可三爷回来南京,也不曾给我写过半封信,也不曾给我挂过一通电话。若不是傅先生成亲,我送了礼来,只怕三爷也想不起来要让杜鑫来瞧我吧?”傅玉声从未料到会在这个时候听他说起这些来。
他是希望孟青不要那么的豁达,那么的若无其事,可眼前的人当真生起气来的时候,他竟然说不出半个字来。
只是孟青说了这些,却并不是要听什么解释。
他酒量一向很好,从来都不曾醉过。可今晚却不知是怎么回事,好似有无穷无尽的酒意自肺腑里泛了起来,一直往上冲,直冲得他脑袋发沉,发晕。
他的眼底发红,胸口也起伏的厉害,突然轻声的说道:“三爷。你回了南京,我没有一天不想你的。可您呢,你怕是一天都不曾想起过我吧?”他自嘲般的笑了笑,说:“我知道三爷忙,我也不求这个。其实三爷待我很好了,我不该不知足。可我……,“他顿了顿,突然叫了一声三爷。
傅玉声心口一震,就好象被人狠狠的敲了一记。
孟青直直的看着他,说,“三爷。你这是把山珍海味送到叫花子眼前给他吃到饱,转天却又叫他去受饥挨饿。他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叫他怎么熬得住呢?”他喃喃的说道:“三爷,我后悔了。我总觉着我忍得住,可我哪里忍得了那么久呢?”
第137章
傅玉声静了片刻,才说,“原来孟老板后悔了。”孟青嘴唇微微颤抖,却没有说话。
傅玉声微微恍惚,突然想起许久之前在上海的那个清晨。那时屋外还落着细雪,孟青急匆匆的踏着雪赶来,站在他面前,同他郑重其事的说不后悔。
这还未到一年,竟然就变了。
那时他心里有多少欢喜,此刻就有多少气恼。
傅玉声想,这个人总是这样,我答应了,他却仍是不信我。我在梅园头同他说,我是真心,并不是逢场作戏,他就拿话搪塞我,说什么不要名分的话,其实心里并不曾信我。
又想起孟青疑心他码头上的货物俱是烟土,任他百般辩驳,只是不肯信的事来,心里便忍不住生起气来。他又想,你同骆红花成亲,也不曾送张喜帖给我。就连受了伤,也要瞒着我不肯告诉我知道,难道我没有你的消息,便不会发急,不会担忧吗?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再说这些,又有甚么意思?倒好像心虚时的气话,并不显得真心。
傅玉声笑了笑,片刻之后,才说:“那孟老板是什么意思呢?”孟青脸色发青,攥紧了拳头,半天才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傅玉声看他这样难过,心里突然好似被冰锥扎了一下似的,又是心痛,又是烦乱,想,也不怪他后悔。
他同我在一起,并不曾贪图什么,反倒为了我的缘故总是吃亏。四处为我筹钱,还在银行抵押了房产,又被扯入烟土生意,脱身不得。
又想起杜鑫的话,想这个人在上海没有自己的消息,只能看着那些不入流的小报,只怕心里十分的煎熬吧。若是他早些娶了红花,只怕已经儿女成群了,并不会这样的苦恼。
虽是这样想,可心里还是忍不住要生气,想,两个男子,便是再要好,又能如何呢?又不能娶嫁,也不过就是兄弟相称,一世到老罢了。
傅玉声想起旧日里的事来,一桩桩一件件,都很是分明,心里竟然也生出悔意来,想,原是我不该。若是没有我,只怕他与红花也该是美满的。又想,他敬重我,待我恭敬客气,总是记着我的恩情,实在是委屈了他,也本不该如此。
孟青眼底发红,突然说道:“三爷,我明早不想走。”傅玉声愣了一下,心里明白,却不肯说破,只道:“你若是不肯走,便留下来再多住一晚。”孟青目光笔直的看着他,就好像匕首一样,又说道,“我后天也不想走。”傅玉声心里乱得厉害,哪里做得下决断?
他知道孟青与陆少棋不同,狠着心想,我若是就此同他断了,他也不会怨恨我。又想,若是我不肯同他断了,他在上海,总是记挂着我,金钱行动,皆不自由,又有许多的烦恼。我与陆少棋之间总是纠缠不休,也不知何时才能一笔勾销,也不该总教他等着。他若离了我,红花姑娘才会更安心。苏奉昌那里,他也好回绝,这也是一件好事。
可想着容易,心里如何舍得?说也奇怪,两个人认得以来,总是聚少离多,一月也难得见着一两面。可是不知怎得,慢慢的,就把这个人放在了心里,总是记挂着,忍不住要想起他来。
傅玉声想了许久,刚要开口,喉咙里却有些发涩,他清了清嗓子,才说:“也好。你难得回来南京一次,这两日我同你出去走走,如何?”孟青失望不已,却又不肯死心,又问他道:“三爷,我要是一直都不走呢?”傅玉声看他片刻,却又笑了,说:“难道我回去了上海,你还要留在这里不成?”孟青的脸色发白,喉咙动了动,半晌才说:“三爷,你若是当真要我回去,我便回去。绝不会留在这里给您难堪。”傅玉声心底又痛又冷,想,他何必说出这样的话来,未免把自己看得太轻了些,难道我竟是那样的人吗?
孟青见他迟迟不肯开口,额头上便出了一层细汗,眼底也露出焦灼恳求的意思来。
傅玉声终于下定决心,定晴的看他,笑着说道:“也是。我方才想了想,孟老板说得都有道理。你也是成了亲的人,又有生意在身,也不好同我厮混下去。我若是总在南京呢,也不好让孟老板陪着我在南京迟迟不归,这到底不大像话。”孟青听他这样说,霎时间就变了脸色,着急起来。
傅玉声顿了一下,客客气气的说道,“孟老板,我们好聚好散吧。”
第138章
他的神情十分的认真,口气没有丝毫轻佻。
这句话既然说出了口,就决计没有再收回的道理。
孟青僵在那里,动也不动,眼底通红的看着他。
傅玉声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系好了睡衣领口的扣子,这才下了床。走到门口,想了想,还是回头同他说道:“今天也晚了,你早些睡吧。你若是几时要走,同我讲一声,我去送你。”孟青脸上血色尽失,竟露出灰败的颜色来。
傅玉声又说:“对了。孟老板,苏先生的那间公司,虽然得利很是丰厚,到底还是不大妥当。那间公司赚来的钱,我实在是一毛钱也不想要,我奉劝孟老板也尽早脱身的好。”他顿了顿,又怕这剂药不能药到病除,故意说道,“若是孟老板为着金钱的缘故有些舍不得,那就当我多嘴了吧。”说完了这番话,傅玉声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他找了一间远些的客房,闭门躺下,只觉得筋疲力竭,却无论如何也没有睡意。
那天的月亮正是好的时候,乳白色的月光几乎要满溢出来,透过窗户,落在床前。他怔怔的看了许久,突然站起身来,推开了窗,夜色之中一片静谧,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却听不出来是在什么方向。
他站了一会儿,这才合上窗。
他觉着自己做得错了,却又觉得只有这个法子可行。这种矛盾的念头翻来覆去的折磨着他,让他难以入睡。
他又想起他过往那些荒唐的旧事来。
他的床上曾睡过许多人,有男人,也有女人,但总归还是女人多些。他突然想起他们的面庞来,娇嗔的,恼怒的,满心欢喜的,又或者讨好的,许多的面孔,匆匆的从他的面前掠过。
他枯坐在那里,心底涌上一种无法言说的烦闷和苦涩。
月光比回忆更冷,月光里空无一物,就如同他空无一人的床。
第139章
清晨时,门被杜鑫敲响,见他这样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也是吃了一惊。
傅玉声不料他已经回来,怔了一下,半天才回过神来,声音沙哑的问他道:“你几时回来的?”杜鑫连忙说:“昨晚就回来了。”
傅玉声哦了一声,半晌不曾说话。
杜鑫犹豫了一下,看他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便说:“少爷,陆小姐起来了,你不去看看她吗?”说完又觉着失言,改口道:“我改叫她太太才是。”傅玉声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问他:“孟老板呢?”杜鑫不明所以,说:“孟老板同我一趟车的,也是昨晚才到,如今只怕还在旅馆里睡着呢。”又说:“少爷,你要我去请他过来吗?”傅玉声露出疲累之态,也不同他多说,只吩咐道:“你去看看他在不在。若是不在,叫秀山过来就是了。”杜鑫听得糊涂,可见他神情不好,也不敢多问,就轻轻的掩住了门走出去。
又过了不知多久,秀山过来,小心翼翼的说:“少爷,孟老板半夜走了,我问他要不要叫醒您,他说不必了。”傅玉声其实多少已经猜到了,若是他留在今晨,那才让人惊奇。
傅玉声问他:“他还说了什么?”
秀山说:“我想着该请司机送他回去,他坚决不肯,说受之有愧,就急匆匆的走了。”又说:“少爷,他说扰我一场好梦,还给了我十块钱。我不肯收,他非要给我,他力气大,我推不过他,只好收了。”傅玉声苦笑一声,说,“你留着就是了,这是他赏你的。”只是不死心,又问他,”还有什么?”秀山就说再没有了。
傅玉声这才打发他下去。
傅玉声让秀山又去旅馆看了一下,旅馆的人说孟青一早就已经走了。他想着孟青怕是要回上海了,所以打算去车站送一送。只是到了之后,秀山和杜鑫在火车上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趟,四处都寻不到孟青的人,火车终于要开了,傅玉声只好喊他们下来。送行这件事,也就这样的不了了之了。
南京的三月还是透着寒意,陆少棋倒是来过一趟,就被陆家的人匆匆的请走,听说被送回了上海去。傅玉声见了陆家的态度,这才算暗自松了口气。
陆少瑜同往日的朋友似乎没什么联系,也不大愿意出门。傅玉声知道外面总有人盯着她,也不放心她出去,他这些日子心情也不大愉快,总觉得做什么都没有兴味,便索性推了许多应酬,同她闷在家里。两个人有时下下棋,有时看看报纸,有时跳跳舞,不好也不坏,每日里都懒懒散散的,倒觉得日子过得慢了许多。
原本以为风平浪静的日子,却突然起了波澜。城里不知何时有谣言传了起来,说是有妖妇作乱,四处收小儿魂魄,又说是总理的墓要合龙口,要招人的魂魄陪葬,所以每日都有人死去。家里的老佣人也被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