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发制人 完结+番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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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寒在年晁云的嘴角偷着留下最后一吻,把自己的东西打包好,又去厨房替心上人调了杯蜂蜜水——年晁云容易偏头痛,每次喝完酒第二天都很难受。
他把所有该留下的都留下了,锁门的时候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走出去。
凌晨四点,街上一辆出租车都找不到,戚寒拖着笨重的大箱子走走停停。满地是雨后积水,把他鞋子都溅湿了。之前租的房子早就退了,新的还还没来得及找,去哪儿呢?
他在路上磨叽半天,最后一屁股坐在路牙子边上发呆,给发小发消息:我分手了。
不出半分钟,戚寒就接到陶爱国打来的电话,朦朦胧胧带着鼻音,明显还没睡醒的样子。
“你在哪儿?”
“路边。”
“路边?你在路边干嘛?现在是他么凌晨四点!”
“我分手了,刚搬出来。”
“什么?!”发小气得破口大骂,“戚寒你是白痴吗!天都没亮你就被人扫地出门,年晁云这狗东西,我要宰了他!”
发小义愤填膺,戚寒心里却缓缓躺过一抹酸涩的暖流。
“陶英俊同志,是我自己走的,他不知道。”
电话那头不吭声了,半天传来一声叹息:“哎,戚寒你真的……早说你俩不合适,让你早点放弃,不信,现在后悔了吧?”
陶英俊本名陶爱国,是和戚寒从穿开裆裤就一起长大的,后来他嫌弃这名儿不好听,就强迫别人叫他陶英俊,一叫几十年也没能改过来。
没人比他更了解戚寒,也没人比他更希望戚寒能找个好对象,他太善良,前半生命运待他不公平,他受了太多苦。
“是是,不合适,陶英俊同志,你能不能先把我带回去?”
“……得,不说了你在哪我来接你。”
陶爱国说得没错,他们是真的不合适,从性格到家世再到爱好,哪哪儿都千差万别,连祖籍都是一南一北,以前看着很能聊,但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年晁云在说,戚寒在听。年晁云聊以前的留学经历,聊狐朋狗友的趣闻轶事,戚寒哪样都插不上话,就只能听着。
强扭的瓜总是不甜的,也不知道和他相处,年晁云累不累。
“你先搬我那儿去吧,反正还有一间空着,房子不急找,你先好好打算打算以后怎么办。”陶英俊套着睡衣趿拉着拖鞋板子就赶来了,头发还乱糟糟的,戚寒有点愧疚。
“不方便吧?嫂子不还住着呢,你们两夫妻,我一单身男人凑热闹,多不合适。”
陶英俊瞪眼睛:“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再说了莉莉还不是你嫂子,没结婚也没同居,那房子就我一人,你想多了放心住!”
戚寒半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好,谢谢啊。”
“嗨你谢我做什么?哦对了,还有个事儿,我听说好婆这几天身体不好,梅雨季大概是老毛病又犯了,浑身骨头疼,我爸妈说老听她半夜叫唤,给她送了膏药好像也没什么用,就打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看看她。”
戚寒是南方人,高中他妈去世以后,才跟着爹转学回到北方,外婆没跟来,说是年纪大了也不想折腾,所以逢年过节戚寒都会回南方看她,其实他心里知道,老人都是看一年少一年的。
陶英俊的车开得有点颠,也可能是因为他昨晚喝了太多酒,戚寒有点想吐。
他把车窗摇下一点,凉爽湿润的空气窜进来,一下驱散了憋闷。
“好,你这几天有时间吗?”
陶英俊说:“有啊,前阵子加班太厉害,有不少调休,还有年假,怎么?”
“那现在走吧。现在就去看她。”
“现在?!我穿睡衣啊大哥!”
戚寒拎着箱子和陶英俊回了老家,年晁云却还惦记着杳无音讯的始作俑者,一下班就忙不迭跑到戚寒开的酒吧门口,结果发现老板不在。
酒保和服务生都说,一天没见着老板,也没人有他消息。
戚寒的电话还是不通,年晁云站在小楼门口等了很久,红男绿女在身边来回交错,也有以为他缺伴儿来勾搭的,也有直接请他喝酒的,年晁云都没心思。
天色越来越暗,他始终没等到想等的人,慢慢才开始心慌。
一场大雨之后,酒吧外面落了一地花瓣,蓬勃的植物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蔫儿了,耷拉着脑袋,也没人管。
年晁云又打了三四个电话,还是关机。
再等,酒吧都要关门了,服务生出来收拾垃圾,看年晁云在门口孜孜不倦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就劝他:“小年总,我看你今天还是先回去吧,我们老板是不会回来了。”
二人的情侣关系,在酒吧里已经不是秘密。但雇员们只当是小年总把他们老板气着了,老板闹脾气躲他,并不知道他们其实已经协议分手,更不知道这里头弯弯绕绕的原委。
年晁云的脸色晦暗,他对服务生摆手:“没事,我再等会儿,你锁门走吧。”
服务生摸摸鼻子,本想把钥匙留给他,看他也没有要的意思,就算了。
年晁云想等戚寒,等来干嘛呢,他也不知道,但他就是想等,想再见他一面。
陶英俊是直男,萧野是真兄弟情,一个有老婆一个有cp,无狗血。
“好婆”是苏州话里“外婆”的意思,戚老板是南方人。
第3章
年晁云第一次见戚寒也在雨天。
两年前,他和萧野的公司上市融资成功,花了重金把办公楼搬到市中心的高档CBD里。周围都是商圈,寸土寸金,也藏着很多网红小店。
他下班天天要路过本市有名的情侣街,据说还是文艺青年喜欢谈恋爱的圣地,整条街墙上都是各种秀恩爱的涂鸦,粉红邮筒粉红路灯,看得年晁云心里发毛。
唯一有意思的是在转角那儿有扇奇怪的大铁门,和整条街的氛围格格不入。往里看是独栋的洋房花园,门口没挂牌子,什么指示牌广告都没有,猜不出那是什么地方,只知道洋房周围种满了各式花花草草,生机勃勃的,看得出来被主人照顾得很好。
可惜年晁云不精于此道,这么多植物,他能认出来的大概就只有杜鹃一种。
因为太好奇,所以小年总每次路过都忍不住要看几眼,想打探打探这房子到底是干嘛的,里面到底有没有人活动。
后来好几次他也确实看到二楼玻璃窗边上有人影一晃而过,不过太快了,没来得及抓细节。直到有天下班,他又路过,看到小洋房的二楼窗口晃晃悠悠探下来一根杆子,去够掉在一楼雨棚顶上的衣服。
竹竿就差那么一截儿,那人都探了大半个身子出来还是够不到。他的胳膊绷得笔直,又细又长,皮肤也白得晃眼,还露出一小段腰,一样白花花的。
年晁云心吊到嗓子口,心里暗想一楼雨棚上的衣服,找个梯子来够一下不就得了?站在二楼明知道拿不到,还一直在够,这人怎么这么固执。
他看半天终于没忍住,把车往路边一停,冲进去踩着花坛一跳,就把衣服弄下来了,揣在手里才发现是条内裤。
干干净净的白色,和主人的手一样。
年晁云有点好笑,勾着内裤抬眼,撞上二楼窗口一张素净白皙的脸——此时此刻涨得通红。
这个场面想想也确实是有点尴尬。
内裤主人很快奔下来,就这样和年晁云打了照面。年晁云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白,白得晃眼,但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像春雨过后的雪松,淡淡的。年晁云无端想到一句网上的流行语,他自带仙气。
“谢谢。”主人的声音也很好听,像某种瓷器。
“没关系,是我冒昧了,主要是花太漂亮。”
年晁云其实还想说人也漂亮,但想想实在是轻浮,怕吓到别人就忍住了,中规中矩地把裤子还给人家,半分揶揄的意思都没露出来。
美人抿嘴:“酒吧刚开没多久,牌子都还没立起来。”
原来是酒吧。年晁云点头,伸手递过名片:“那等正式开业了,我一定要来讨两杯酒喝,您贵姓?”
美人眼里滑过一丝失落,年晁云以为自己看错了。
“叫我戚寒就好。”
“戚老板。”
“年总。”
这是年晁云印象里,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除了惊鸿一瞥和吃了罚单之外,其实是有点乏善可陈的。
好在几周后,他们很快又见了第二面。
那天年晁云开会回来刚要上楼,电梯里急匆匆挤进来一人。他一看,巧了,又是戚寒。
但这人好像压根没认出自己,一个劲儿地和他道谢。
外面在下雨,戚寒浑身湿透,短袖领口衬出弧度优美的锁骨。他提了两大袋外卖,白皙的额头上有水珠落下,掉在他眼皮上往下滑,他没法用手擦就只能拼了命地眨眼睛。年晁云就又忍不住了,伸手帮他拂了。
戚寒刹那绷起背脊,后退半步,警惕地像猫一样。年晁云忍住笑问:“到几楼?”
他提过戚寒手里的外卖,这人才反应过来。
“谢谢年总。”他说话的时候,耳朵都红了,年晁云猜是不是因为雨水太凉,把他冻的。
“不客气。”
电梯往上跑的时候,两人都没再出声。
最后还是戚寒憋不住了,小声辩解:“抱歉啊,我没戴眼镜,离得远认不出你。”
年晁云温柔地问他:“脸都认不出,会不会摔着?”
戚寒一本正经解释:“不会!路还是能看见的!”
年晁云顺着他的话往下溜:“那是我站远了。”
他一步跨到戚寒身边,胳膊挨胳膊,腿挨着腿,然后满意地发现戚寒浑身又绷紧了。
“你们酒吧,福利挺好,老板替员工送外卖。”
“……白天没生意,我放他们半天假,以后,以后我也不会常来的。”
戚寒有点局促,解释得一本正经,年晁云忍笑忍得很辛苦。他不是花花公子,也没什么闲工夫逗人,但两次遇到戚寒他两次都没忍住逗弄之心。
实在是这人过分有趣,过分合他心意了。
外卖一路送到年晁云公司,前台小姑娘今天生日,豪气地请全公司喝软饮。
年晁云把正事儿交代完出来的时候,戚寒已经走了,他饶有兴致地站一边听小姑娘卖力地推销。
“你们真的要去试试!鸡尾酒超级好喝!听说还能让老板亲手调,这个老板不得了,神仙颜值,每天晚上八点开始,还有很帅的乐队小姐姐驻唱……”
小姑娘眉飞色舞的扒拉出美食app,给大伙儿传阅酒吧的照片,里面有两张戚寒调酒的侧影,光线关系看得不太清楚,只觉得小马甲把戚老板的腰臀勒出了凹凸有致的弧度。
评论里一片尖叫,公司里女孩们也在哇哇乱喊,吵着嚷着一定得要到老板的微信。
年晁云不声不响翻着外卖袋子,发现那堆花花绿绿的饮料里,混了杯特调咖啡,上面居然贴着自己的名字。
他心里突然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很痒。
“咦,老板为什么你的是特调!”
年晁云眯起眼睛:“可能我比较帅。”
“那人家为什么知道你名字!你说你是不是走后门了!”
前台小姑娘拿着发票看半天,恍然大悟:“难怪他少算我一杯的钱。”
大家纷纷露出八卦脸,年晁云笑笑,一抬手腕:“下午茶时间还剩五分钟。”
咖啡是温热的,小纸条上的字行云流水,和主人一样清秀。名字后面,还小小附上了“谢谢”二字和一个笑脸。
年晁云摩挲了半天,勾起的嘴角半天没下去。
萧野进办公室,看到的就是他这副发春的面孔。
“笑这么骚,你是太阳打西边儿出了?”
他抓过那杯咖啡就要往嘴里塞,被年晁云“啪”地一下打在手背上。
“自己买。”
萧野瞪他:“怎么回事一杯咖啡而已,要不要这么小气?!我喝你口水还少的吗?”
年晁云想掐死他。
萧野很机灵,看到贴在一边的小纸条就懂了,满脸复杂地凑过去:“啧啧啧,小爱心,我们年总这是春情勃发了?”
“闭嘴,你猥不猥琐,一个好玩的新朋友而已。”
“你骗鬼,新朋友能让你开心成这样,那我也要见见到底是哪路神仙。”
“见个屁。我看你就是闲的,晚上饭局你去。”
年晁云扣下萧野拿来的文件,一脚把他踹出了办公室。
绝不能让萧野单独见着戚寒,这人男女通吃荤素不忌,戚寒在他面前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春情?没有的事,但是好玩是有的。
年晁云作为商人里的务实派,基本上是个实事求是的人,不信风水不会在办公室门口摆放难看的发财树和鱼缸,也不会在意某些数字的特别含义,但他偶尔也会有点迷信,比方巧合,比方缘分有一有二就有三这件事。
年晁云想,难得有这么有趣的人,怎么可能只见两次,如果老天不给他机会,他也可以自己创造。
——
我单方面宣布,年晁云改名年憨憨。
第4章
彼时,在商场上如鱼得水的小年总并不知道,这种无限想靠近某人的欲望就叫做喜欢,是爱情的初级阶段。他从小到大,虽然并不是一直单身,但真正的情感世界却始终空白,以为谈恋爱就是“谈”个恋爱,只要对方条件相当,相处融洽就可以试一试,和找合作商是一个道理。
后来他懂了,又来不及了。
年晁云和戚寒的第三次相遇是在飞机上。
年晁云刚好公差结束,千里迢迢坐红眼航班回国,可惜票定得太仓促,头等舱已经全部售空。他急着回也就没太计较,随便让秘书定了普通座的。
起飞前五分钟,机舱陆陆续续都满了,年晁云听到他后面有人在掰扯座位的事儿,似乎是靠窗的那人坐错了位置,占了后来人的地儿。
原座主人倒是也不计较,客客气气说:“没关系。”
声音通透明亮,过耳不忘,年晁云猛回头:“戚老板?好巧!”
戚寒裹着厚厚的大衣,大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鼻头冻得有点红,看上去乖巧得不行。他看到年晁云也吃了一惊,抿嘴一笑:“你好。”
脸颊开出两朵漂亮的酒窝。
戚寒在年晁云后面挨窗的位置,他身边是和小年总一起出差的律师,年晁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