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婚主义-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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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人我在财经新闻上见过,是韩氏的当家人,韩晴的爷爷。
我一进去,立马成了靶子。
韩晴爷爷目光如刀般在我身上一寸寸剐过,最后落在我脸上。
“疯子,就应该到疯子该待的地方去。”他说话,视线从我脸上移到展老爷子那里,“你说呢。”
展老爷子看我,眼神陌生冰冷,如看一只蝼蚁,“你说呢。”
“你想在我说什么?”走到展老爷子对面坐下,我道,“说好的ok,我去精神病院,还是痛哭流涕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伶牙俐齿!”身后,韩晴爷爷冷哼。
我转动椅子,转回身去对他道,“对啊,是不是很棒。论文你孙女骂不过我,论武你孙女打不过我,论讨男人欢心她把男人丢了,真是没用极了!”
韩晴双手猛的攥紧,抬头怒气冲冲的看我。
“够了!”展老爷子怒喝一声,“方小冉,你再口不择言我会马上把你送走,送到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去。”
“难道,你叫我来不是要把我送到展寒阳找不到的地方去?”收了脸上的笑。我旋转椅子正视展老爷子,一瞬也不瞬的看向他眼睛,“爷爷,你是打算送我去天堂还是去地狱?”
曾几何时,眼前这个老人很慈祥。
他给过我家人般的温暖,也给过我生的希望。他曾老顽童一样和我下棋耍赖,还曾拉着我的手说,你日子过的苦,没有一个关心理解你的人,没事,从此后。爷爷疼。
后来发生的种种让我不再相信这些话,可不知为何,此时那些他把我捧在手心里的场景浮上脑中逼的我心头发涩。
“不要叫我爷爷。”展老爷子脸色阴沉了两分。
“不要介意,这是最后一次。”我看着展老爷子,摊摊手笑道,“毕竟我在你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是吧。”
展老爷子嘴唇抿成一条线,和余扬大怒来临前一模一样。
嗒嗒两声,敲门声响起。
郝伯推开门才说了少爷两字,余扬便把门推开,拎着西服上衣大步走进来。
“本来就是在等我。不用多此一举通报了。”
展老爷子从我身上移开视线,对郝伯扬了扬手。郝伯退下后,他后仰靠到椅子上,对余扬道,“你回来的刚刚好,正巧你韩爷爷和小晴都在,我们来谈一谈你和小晴的婚事。”
余扬站在我椅侧,拄着办公桌向展老爷子倾过身去,“你确定要谈我和晴的婚事?”
“寒阳,你什么意思?”后面,韩老爷子含怒发话。“如果不是发生意外,你和小晴早就是夫妻了。如今也证实妙儿是你女儿,你们一家三口……”
“证实?”余扬回头看向韩老爷子,“什么证实?”
韩老爷子咬牙吞气,“亲子鉴定结果小晴不是已经给你看过了?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妙儿是你的亲生女儿!”
原来在说那两份报告,刚好,我装在了包里。
从包里拿出文件,我扬手递给余扬。然后,仰头看展老爷子身后那面墙。
上面,挂着我几年前送给他那幅松鹤图。
余扬靠坐在办公桌上,接过去翻看一遍。轻笑一声没说话,向后一递,给了展老爷子。
展老爷子戴上老花镜,把那两份亲子鉴定反反复复看了四五遍。渐渐的,他脸上怒容变没,眼眸变的深沉。
韩老爷子挑眉,对展老爷子问道,“妹夫,看完了你也应该表个态了吧。当年是我们错了,如今这两孩子想要走到一起,我们没理由拦。况且妙儿也这么大了。”
展老爷子摘下老花镜,举起那两份亲子鉴定对韩晴问道,“小晴,这两份报告,是只有一份是假的,还是两份都是假的?”
韩晴脸色一变,连连摇头,“爷爷,您在说什么,这是海市最权威的鉴定机构做的,不可能……”
“大哥,”展老爷子打断韩晴的话,转而看向韩老爷子,“要不,重新做一次?”
韩老爷子脸色突变,“妹夫你什么意思,小晴会是那种……”
“爷爷!”韩晴拦住要发火的韩老爷子,转而落泪看向展老爷子,“爷爷,是有一份是改了结果。寒阳的那份被机构弄错了人,和妙儿的匹配不成功。可,可和小优做的那份是真的。妙儿和小优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她是寒阳的骨肉……”
我终于想到我一起觉得不对的地方是哪里了。
余扬的dna国内机构是鉴定不出来的,所以他和妙儿的鉴定结果不可能是亲子关系。
鉴定报告上说是,那肯定是做了手脚。
可妙儿和小优又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而且结果没做假。
这……
我突然大笑出声,在所有人看向我时,抬手摸到余扬脸侧,“好绿。”
千年王八万年龟,余扬头上一片绿。
余扬脸果然绿了,抬起左手掐住我两腮,磨牙道。“闭嘴!”
他掐的用力,我痛的眼前渐渐泛了泪光。微微一眨眼,顺着脸颊流到他指尖。
余扬松开手,回头问展老爷子,“还有事吗?”
展老爷子闭嘴沉叹,片刻,对韩老爷子道,“大哥,我和寒阳有几句话要说,你看……”
韩老爷子看看手表,起身。“小晴,我们去看看你姑奶奶。”
一老一少离开,展老爷子又对守在门口的郝伯道,“带方小姐出去……”
“她哪也不去。”余扬回身看展老爷子,手放在我肩膀上,“你有什么话直说,展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那些肮脏事没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没准,她知道的比你还多。”
展老爷子张张嘴,在郝伯把门再次关严后,问。“你主动让出小优的抚养权,就是早知道她不是……”
“对,老爷子实话和你说,我从来没有碰过季琳桐。她以为灌我几次酒就可以把孩子赖在我身上,可惜,她太倒胃口了。”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一定要娶她?我当初那样反对……”
“和你现在让我娶小晴是一个目的,当时,我需要季氏当我的后盾,去和我亲爱的二叔过招。就像你现在需要和韩氏联姻来稳住持续下跌的股市一样。”
展老爷子摘下眼镜,抖着手放到书桌上。“所以,她们都是明毅的孩子,没有一个是我的亲曾孙……”
“会有的,你慢慢等。”
“你真的不娶小晴?”展老爷子收拾情绪,把话题绕回来,“娶她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不仅美宝国际能度过这次危机,你也不用离开。”
“老爷子。”余扬握实我的手,扬起来,“重婚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吗?”
展老爷子把目光移到我身上,“寒阳,如果是以前,我同意。可现在,她……”
“她很好,比所有人都好。在她身边我能睡安稳觉,我不用担心她在算计我的出身和背景可以为她带来多少好处,更不用担心她会有一天因为我一无所有而离开我。”
我抬头,看向余扬。
余扬正巧低头看我,笑问,“对不对?”
那笑太灿烂,我心跟着跳了两跳。
不等我说话,他扭头对展老爷子道,“爷爷,这种打心底里踏实的感觉,您这辈子都没体会过吧?”
展老爷子眼眸变的深邃,“寒阳,你会后悔的。”
余扬拉我起身,“我后悔的事多到数不清,这件事可能要排到我八十岁了才能想起。小冉,我们走。”
我挣开余扬搂在我腰间的手,道,“等下。”
“什么?”
不理会余扬,我快速绕过书桌走到那幅松鹤图前。扬起手用力一拽,薄薄的纸张“撕啦”一声拦腰断成两截。
☆、150 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丈夫。
我这一下动作太快,待到展老爷子缓过来震怒的大吼一声混账时,余扬已经半拥着我逃出书房。
没错,是逃。因为门关上那一瞬,书房里传来“呯~”的一声。不知道遭殃的是展老爷子手侧那只茶杯还是他惯用来写字的宋代砚台。
余扬拉着我在走廊里逛奔,我紧紧抓在手中那半幅画在身后哗哗做响。我跟在他身后跑过一扇又一扇洒进阳光的窗,心似跳在耳侧,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一样。
他手握在我手腕上坚定用力,后脊笔直,引领我走出昏暗。
一直跑出主别墅,沐浴到阳光下,他才改拉为拥,按着我肩膀把我塞进跑车的副驾驶。他自己小跑坐到驾驶位上后,心情大好的拍着方向盘大笑起来。
我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偏头看余扬,似被他感染,也大笑出声。
郝伯从后面追出叫了一句少爷时,余扬踩下油门把车子启动,根本不顾还在紧闭着的大门就往外开,大有直接撞过去的趋势。
还好,在最后一瞬紧闭的铁门迅速向两侧滑开,跑车堪堪贴着半开的门侧开出去。
我回头向后看。
远远的,喷泉旁边,郝伯右手捂在耳朵上正在低声说什么。
“会不会追来?”我问。
心提在嗓子眼。很激动很兴奋,好像在拍电影大片一样。
跑车驶进主道,四辆奔驰宝马缀到了跑车后面。
“不会。”余扬偏头看我,眼中熠熠生辉,“我们又不是离家出走,老爷子不会派人来追。”
“……”
“你没挨过爷爷骂吧?”余扬专心开车,慢悠悠的笑道,“我挨过。老爷子年轻时混迹部队。嗓门儿不是一般的大。我气他气的厉害时,他一嗓子吼出来,半个展家都能听到。你撕了他的宝贝,他不把你吼聋了算你耳膜长的结实……”
“宝贝?”
我低头,看一直掐在手时那半幅画。
回想起书房里的种种,我自嘲的笑了。展老爷子,会把我这送的这张破纸当成宝贝?
余扬收了笑,轻声一叹。“展家人,相比一般人家是亲情淡,可也不像你想像中那么绝情。小冉,如果不是爷爷先一步把你带到展宅来,我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你。”
我偏头,看余扬,“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不要看表面。”余扬放慢车速。回头看我,“如果他真想对你怎么样,不用把你带回展宅和韩爷爷他们见面。直接把你送走,一样能逼我回来见他们。而把你带回展宅就不一样了,看似是交给韩老亲自处理给一个交待,可最后要怎么办,决定权在他,毕竟那是展宅他是主人。我回来了,决定权就在我。”
我垂下头,脑中乱轰轰的。
“我错怪他了?”
“也不算,他也是要给你一个下马威。”余扬道,“你打的人是他心中认定的亲曾孙女的生母,而且,韩氏的资金对展氏至关重要。于利益,他要卖韩老一个面子,不让晴吃下这个委屈。于私情,他不会把你真交给他们,不管你死活。可,他也不想你和我……”
“和你扯上一丁点关系。”我接下余扬的话,道,“我明白了。”
是真明白了。
我是大浪潮中的小虾米,展老爷子念私情才会有我一线生机,可这丝私情不足以让他放任我坏了大局。
把那半幅画轻轻卷起,我轻笑了下。
心里不那么难受了。
很怪的感觉。
“在想什么?”余扬问。
“你不娶韩晴,会被踢出展氏吧。”我道,“你不应该忤逆你爷爷,也不应该不理韩晴。在绑架的事发生前,并没有人说妙儿是你女儿,可那时你不是已经要准备和韩晴结婚了?现在不过是回归到那个原点而已。”
“……你这么想我娶她?”
“于公于私,不都是应该的吗?”
余扬和韩晴多年的感情摆在那里,他现在或许因为韩晴说谎话而生气。可这只是一时,用不了多久,他们还会走在一起。
“方小冉。”余扬把车停在泊在路边,问,“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丈夫。”
我抿紧唇,手中的画越卷越紧。
“想过以后吗,我们以后。”余扬又问。
我低头看自己紧握在画卷上的手,指节青白,没有一丝血色。
想过。
在爱尔兰时,我们穷的一无所有。背景离乡,所有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看到余扬早出晚归那么累,我自责,感恩,心疼,爱他。
我珍惜来之不易的厮守,操持并不富裕的小家,把日子远远的规划到了年迈暮年。
我们中年相守,老年相伴,都退休后,手牵手走很多很多的地方。到了八十岁牙齿掉光,也要早安吻互道一声我爱你。
我还曾想过我要治好不孕,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心中一勐揪痛,我摇头,看向余扬笑,“没有,你说了算。”
没有以后了,现在的我甚至不知道明天要做什么。
余扬定定看我一会,抬手抚在我左脸,“别哭,求你别哭……”
我下意识的抬手去擦,脸是干的。拿开他手,我别头看向窗外,“展寒阳,你看走眼了,我没哭。”
“你能叫我余扬吗?你很久很久没有叫过我余扬。”
我心猛抖一下,指甲扣进手心,刺痛。
“有区别吗?那个名字你已经不用了。”
“有。”车子启动,街景后移,“余扬是你的,展寒阳是你不要的。”
我回头,瞪余扬。
余扬回头瞄我一眼,“别哭,我不说了,这个话题过。你说你没想过以后,我想过。虽然你说我说了算,可我还是要听听你意见。”
“一年前国外那个案子展明毅私下做了手脚,为的就是等今天我被拉下马。可他们没想到的事,他们会倒的那么快,最后利益的是吴用。看现在的意思。如果我不娶晴和韩氏联姻,那我会被董事踢出展氏,一无所有。”
“当然,不是吃喝不上,当年带你穷游欧洲那种。不过现在的生活,”余扬指指我们的座驾以及后面的保镖,笑着耸下肩,“肯定是过不上了。届时,我会带你回爱尔兰,我外祖父在那里产业颇大。现在是人脉社会,我在那里重新开始,会缩短我东山再起的时间。”
“我现有的积蓄会拿去创业开公司,起步阶段会很难。所以养家,怕是要靠你出售摄影作品了。好吧老婆,我又把你算计进去了。”他瞄我一眼,笑了,“明白我为什么要为你办摄影展了吧,现在我捧红你很容易。再过几个月,我哪还有现在的能力?然后……”
然后,他创业我养家,至多三年,我们就会走出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