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皇叔貌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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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沈故渊很感兴趣地挑了挑眉。
幼帝见状,立马抓着他的袍子就往外拖:“走,朕带皇叔去看!”
“陛下。”沈弃淮抬脚就拦在了他前头:“您今日是主角,不可随意走动!”
小嘴一扁,幼帝可怜兮兮地比划:“就带皇叔去看看,就在玉清殿旁边,也不行吗?”
沈故渊轻笑:“王爷管陛下倒是管得挺上心。”
沈弃淮抿唇:“为人臣子,自然当劝谏君主,不行错事。”
“陛下童心未泯,带本王去看看贺礼,也是错事?”沈故渊挑眉。
“这自然不是。”孝亲王站出来笑了笑:“今日既然是陛下生辰,那就由着陛下做主,弃淮若是担心,就多让些人陪着便是。”
沈弃淮看他一眼,又看看那满脸执拗的幼帝,想了想,还是顺着台阶下了:“那就去吧。”
幼帝笑了,感觉自家皇叔真是很厉害,以前从没人能说得过弃淮皇兄的,他竟然可以!
手忍不住就抱得更紧了些。
感受到腿上沉甸甸的团子,沈故渊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抱起来就往外走。
“王爷!”沈弃淮吓了一跳,幼帝就算是个孩子,那也是皇帝啊。哪能这样抱在怀里走的?
然而,其余的人都不是很意外,幼帝也没觉得不妥,被抱着,还咯咯直笑。
沈弃淮的脸色瞬间沉如黑夜。
池鱼跟在沈故渊背后走,低声道:“这是他的痛脚。”
“嗯?”沈故渊头也没回。
池鱼轻笑:“沈弃淮最在意的事情,就是自己并非皇室血脉,名不正,言不顺。”
皇室血脉一向凋零,四大亲王之中,只有孝亲王是太皇帝亲生,其余的都是旁系血脉,可孝亲王偏生无子。先皇在世之时也无子嗣,驾崩之后倒是留下贵妃腹中胎儿,幸好是个儿子,不然都皇位无人能继承。
在这样的背景下,沈弃淮一个外人上位。倒也没什么压力,毕竟亲王年迈,皇帝年幼,他有能力掌管大局,那四大亲王只能认了。
但现在,沈故渊回来了,带着一头沈氏皇族嫡系专有的白发,很是轻易地就得到了所有人的信任。
沈弃淮能不慌吗?家中无主,管家倒也能当半个家主,可家中真正的主人回来了,那他早晚回到下人的位置上。
血脉,永远是沈弃淮最深的痛。
沈故渊抬了抬嘴角,只吐了两个字:“可悲。”
幼帝睁着一双眼,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坐着龙辇到了地方,就兴奋地拉着沈故渊往里走:“皇叔,你来看,好大一座山!”
本以为小孩子的话都是夸张的。贺礼再多,也不可能堆成山啊。然而,当真看见那一堆东西的时候,沈故渊和宁池鱼都同时震了震。
好大的一座山!
包在盒子里和箱子里的贺礼,堆在玉清殿旁边的一大块空地上,足足有半个玉清殿那么高。四周守着的禁卫显然也是被吓着了的,个个紧绷着身子,生怕有贼人来抢。
池鱼目瞪口呆:“怎么会这么多?”
幼帝无辜地眨眨眼:“朕不知道呀。”
旁边的大太监金目翘着兰花指笑道:“王爷有所不知,今年收成好,各地官员进献的寿礼自然也多。”
“往年有这么多吗?”沈故渊问。
金公公笑了笑:“那自然是没有的,要不怎么说王爷您是福星呢?您一回来,咱们这儿就有福气了。”
话说得漂亮,实则跟他怕是没什么关系。沈故渊随手拿起个红木盒子打开看了看。
价值连城的玉观音,应该是从京城富商那儿买来的,订单他见过。
嗤笑一声,沈故渊合了盖子,转头蹲下来看着幼帝问:“陛下往年都怎么处置这些贺礼?”
“朕自己用。”幼帝信誓旦旦地道:“每年的贺礼,都被朕自己用了。”
这么小的娃娃,能用什么东西?沈故渊眼波微转,拉了他的小手道:“分给皇叔一点用,可好?”
“好!”想也不想就点头,幼帝奶声奶气地道:“朕立马让金公公去写圣旨,赐一半给皇叔!”
“陛下!”金公公冷汗都吓出来了:“使不得啊!”
这么多东西,哪能直接给一半的?小孩子想得单纯,这笔银子可太惊人了。
幼帝脸一皱,扭头看他:“不可以吗?”
沈故渊摸了摸他的脑袋:“陛下给得太多了,给一个就够了,皇叔就要这个玉观音。”
“好!”幼帝高兴地点头。
金公公擦了擦冷汗,想着一个东西还说得过去,不写圣旨都没关系。
陛下是当真很喜欢这个皇叔啊,一路抱着不撒手,寿宴开始了,都非拉着他坐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话。
池鱼站在沈故渊身后,同他一起遭受了四面八方目光的洗礼。
“这就是那位三王爷啊,好生俊美!”
“可不是么?瞧瞧陛下多喜欢他,悲悯王今年都没能坐在龙椅左手边。”
“他身后那个姑娘是谁啊?穿得也不像宫女。”
“听闻是三王爷的徒弟。”
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沈故渊和池鱼什么都没做,无疑就成了这场寿宴上最为打眼的人。
余幼微在下头,很是按捺不住,侧头就跟青兰吩咐:“去让他们准备。”
“是。”青兰应了,躬身退了出去。
看宁池鱼一眼,余幼微冷笑,这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女人,以为靠着男人就能一步登天?笑话,男人是这个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这个事实她可能还没体会够,那她不介意再让她体会一次!
“池鱼姑娘。”有小太监跑过来,低声道:“知白侯爷请您出去一趟。”
沈知白?池鱼挑眉。心里正疑惑呢,就听见沈故渊道:“去吧。”
这人后脑勺都长着耳朵的?池鱼咋舌,屈膝应了,然后就跟着那太监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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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自个儿牵的红线
宫殿里宴席的热闹渐渐远去,池鱼踏在方正的青砖上,看着前头的太监疑惑地问:“侯爷为什么要我出来?他不也是该入席的么?”
太监头也不回,躬着身子道:“小侯爷迷路了,此时也不便入席,所以唤姑娘出去。”
这样啊,池鱼也没多想,毕竟皇宫这地方庄严又肃穆,能出什么乱子?
然而,事实证明,她实在是太单纯了。前头的宫道拐了个角,刚走过去,眼前就是一黑。
宴后便是下午消遣的好时光了,戏台子搭上,众人都在下头磕上了瓜子,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幼帝坐在沈故渊怀里,左右看了看,突然小声道:“皇叔,你身边的大姐姐不见了。”
“是啊。”沈故渊眼睛盯着台上,唇角微勾:“不知是跑到了哪里去了,等会看完表演,还请陛下派人替我找找。”
要先看完表演吗?幼帝歪着脑袋想了想,朝台上看去。
世家子弟们花里胡哨的表演他是看不懂的,不过看四周的大人们反映都挺激烈,那就配合着??掌。
“快看那!这不是丞相家的千金么?”余幼微抱琴上台,下头立马有人低呼。
沈故渊淡然地看着,就见那余幼微一身妃色锦绣,发髻精巧,朱钗衔珠,整张脸容光照人。
“小女献丑了。”朝幼帝,或者说是朝沈故渊微微颔首,余幼微眼有傲色又有柔情,坐下来便放好了焦尾琴,伸手便抚。
官女献琴是常事,沈故渊只管冷眼看着,但琴出第一音,他眼神就沉了。
清凌凌如大雪后的竹林,风吹更凉,寒意不胜,雪落竹间,有一段清冷寒香扑面而来。
是《阳春雪》。
余幼微也是精通琴棋书画的高门女子,弹此一曲,虽有些错漏,但技巧比池鱼好上不少,众人听着,也都很给面子地点头赞许。
但,沈故渊知道,这姑娘是故意的,故意想用这曲子,压宁池鱼一头。
他教宁池鱼弹《阳春雪》不过几天。消息竟然就传了出去。这余幼微定然以为池鱼要在寿宴上弹奏此曲,所以迫不及待的,要抢在她前头把这曲子弹了,让她一番辛苦作废。
好生有心计的姑娘啊,比他那蠢徒儿当真是厉害不少,也怨不得池鱼那呆子会输给她。
余幼微抚得很认真,琴曲将尾,眼里的笑也就控制不住地飞了出来。
她就喜欢抢宁池鱼的东西,曲子也好男人也罢,只要是好的,统统都得归她!
想一曲惊众人?呵,她学琴的时日可比她长多了,同一首曲子,自己要是弹过,宁池鱼再弹,那就是自取其辱!同样的,一个男人,只要在见识过她的动人之后,都会视宁池鱼如朽木!
一曲终了,玉葱按琴弦,余幼微眼波流转,朝下头最中央抱着幼帝的那人看去。
“陛下,小女献丑了。”起身行礼,身段婀娜,她眼眸半垂,一抬就是无限情意。
这诱惑之色,自然不是给年仅六岁的幼帝看的。沈故渊认真地盯着她,若有所思。
得到目光的回应,余幼微轻咬朱唇,抱着琴就下台,让青兰给递了纸笺过去。
青兰捏着东西蹭到沈故渊身边,含羞带怯地塞给他就走。
清香扑?的纸笺,上头不过一句话:“御花园秋花开得正好呢。”
不求他去,也不低姿态。世家小姐约个人就是这般欲拒还迎,也不写名字,要是被推了,大不了当成丫鬟的意思。
眼里暗光流转,沈故渊翻了手指就将这东西扣在旁边的案几上,然后低声对幼帝道:“陛下,我得离开片刻。”
幼帝坐人肉垫子坐得可舒服了,闻言就嘟了嘴:“皇叔要去哪里?”
“如厕。”
不甘不愿地挪开小龙体,幼帝看着他道:“皇叔早点回来。”
“好。”颔首应下,沈故渊起身就往外走。
热闹都在玉清殿,御花园里没什么人,甚至连巡逻的禁军都没了影子。沈故渊踏进秋花深处,抬眼就看见了余幼微。
“还以为您不来了。”咬着嘴唇,余幼微眼里似怨似喜,朝他走近两步,微微屈膝:“小女幼微,见过三王爷。”
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沈故渊没吭声。
男女之间最快产生感情的方式,就是有一方主动,眼下这位大爷是不可能主动的,余幼微也早有准备,抱着焦尾琴就递到了他手里:“听闻王爷也是爱琴之人,这把焦尾举世无双,价值连城,但若落在旁人手里,也只是个俗物罢了。”
眼神微动,沈故渊开了口:“送我?要是没记错,这是悲悯王府的藏品。”
余幼微浅笑,笑着笑着眼里又有些落寞:“是啊,悲悯王府的藏品,也算是悲悯王爷给我的抚慰。”
话说一半,眼里悲戚不已,一看就是有很多故事,引得人情不自禁想去打听:“你不是要嫁进王府了吗?说什么抚慰?”
“王爷有所不知。”余幼微叹息,往前一步踏在花间,人花相映,楚楚动人:“那位主子心思难猜,先前说要娶小女,可后来……后悔了,任由小女被人嘲笑,他片尘不染。”
沈故渊不说话了,一双眼安静地看着她,红袍烈烈,白发如雪。
余幼微看得失神,半晌才低头,叹息道:“王爷是不是也觉得小女脏了,嫌弃小女?”
“没有。”
得他这两个字,余幼微心里大喜。
她很懂男人,比宁池鱼懂得多。再矜持的男人都是经不起女人勾搭的,尤其是长得美艳私下又大胆的女人,温香软玉贴上去,只要他不马上推开,那便一定有戏。
沈弃淮就是这样被她勾搭到的,人前再正经,私下都只是个有欲望的男人罢了。
只是面前这个男人,她不敢太造次,只能试探性地靠近他,仰着头楚楚可怜地看他:“真的么?那王爷可愿意救小女出这水火?”
“你要我怎么救?”沈故渊一本正经地问她。
帕子在手里揉成了团,余幼微低声道:“小女也不敢奢望,只要您能护着小女一二……”
“这倒是不难。”沈故渊点头,转身就往外走:“不过我徒儿与你有些嫌隙,最好还是先解开,也免得我难做。”
“哎……”余幼微连忙拉住他,红着脸问:“您去哪儿啊?”
“池鱼消失很久了。”沈故渊道:“我去找找。”
“她呀,我才看见过。”眼珠子一转,余幼微拽着他不松手,娇声道:“跟小侯爷在外头玩呢,看起来感情很好,王爷就不必操心了。”
“哦?”沈故渊回头看她一眼:“你看见了?”
“是啊。”余幼微一脸认真地道:“方才进来花园的时候才瞧见。”
说着,又试探性地问:“王爷跟您徒儿,感情很好吗?”
“不怎么好。”沈故渊眯眼:“她是个朋友托付给我的,让我护她周全,其余的事情,我都不太清楚,只听她说,跟悲悯王府有仇。”
委屈地红了眼,余幼微叹息:“王爷真是重诺之人,上回护着她伤小女的事情,小女还记得呢,时常做噩梦。”
沈故渊微微皱眉。
一看他的脸色,余幼微立马改口道:“小女不是要怪您的意思,只是池鱼与悲悯王爷有些旧怨,小女是无辜的啊,好歹曾经是姐妹,牵扯到小女身上,可真是冤枉小女了!”
这人比沈弃淮难搞许多,说了半天的话了,她还没在他眼里看见自己的影子。可他这态度,又不像记仇的样子。余幼微心里很忐忑,正想着要不要撤退呢,就听得沈故渊开口道:“是我不对。”
嗯?余幼微眼睛一亮。
沈故渊轻轻叹息,有些微恼地伸手掩住自己的眼睛,颇为真诚地道:“委屈你了。”
得此一句,余幼微心里大喜,揉着帕子靠在他身上,细声细气地道:“不委屈,王爷懂我就好。”
“本王还想与你多走走。”沈故渊松开手,眉心微皱地看了一眼玉清殿的方向:“只是陛下还等着,若没说一声,怕是要跟我哭闹了。”
“这个好办。”余幼微连忙道:“让青兰回去禀告一声便是。”
扫了扫四周,沈故渊颔首:“好。”
青兰去了,四周再无人。余幼微胆子大了些,伸手就去抓沈故渊的手,半羞半笑地道:“王爷这双手真是好看,都没有弹琴弄剑的茧子呢。”
“想知道为什么没有吗?”沈故渊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