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只有我和你 完结+番外-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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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芝娴的好奇虫又爬出来,不肯错过千载难逢的机会,问:“外公,还有谁要来?”
外公揽着她肩膀入座,“土星环的老相好。”
柳芝娴:“……”
熊逸舟也是一脸诧异,“我这么英俊潇洒还母胎单身至今,土星环竟然能找得到老婆?”
一碗比祖宗坟头还高的饭撴到他面前,舅妈低斥:“吃你的饭。”
熊逸舟哼哼唧唧,果然单身狗到哪都遭人嫌,康曼妮这个同盟没来,流矢都到扎他身上。
太阳不盛,乡下喜欢在庭院开桌吃饭,门口稍有动静,整桌人扭头便能看到。
土星环带来一个女人。
装扮很熟悉,梳两根麻花辫,白衬衫,苏格兰格子短裙,脚上蹬一双锃光瓦亮的小黑皮鞋。
柳芝娴印象深刻,上一回女人就在村中心健身器材那里,指着报纸上大人物对别人说。
“这是我表哥。”
女人周身肌肤白皙,一张脸浓妆艳抹,遮盖原本的五官特点,却掩不住苍老的皱纹。
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乍一看,整个人显出一种病态的怪异。
再跟形貌奇特的土星环站一起,视觉冲击强烈。
席间气氛陡变,微妙的尴尬与好奇笼罩全场。
外公起身挪位,让两人坐到他和老熊之间,上过碗筷后,老人甚至自己取了一只小碗来,用跟小孩说话口气道:“棒棒糖放碗里,先吃饭再吃糖。”
“哎。”女人羞涩地笑笑,双颊两朵胭脂更红艳,双眼卧蚕更明显。
没人特意介绍女人,仿佛她早就是圈子中缺失的一部分,如今终于拼合完整。
疑惑的大概只剩下柳芝娴、康昭和熊逸舟三个小辈。
但碍于女人表面那股不寻常的禁忌气质,没人敢开口。
熊逸舟起身要盛饭,康昭饭碗也空了,柳芝娴自然接过,“我帮你。”
她紧跟着进厨房。
熊逸舟顺便帮她也盛满。
柳芝娴压低声:“是那个罗疯芸吗?”
熊逸舟也哑声嗯一下,“本名叫罗伊芸。”
“土星环跟她?”
“我也才知道。”
再磨蹭下去显得异常,姐弟俩没能交流太多,一前一后回到饭席。
罗伊芸几乎没说话,不是扒饭就是经常隔着外公盯康昭,浮现少女怀春般单纯的痴笑。
这种笑容康昭见怪不怪,但安放在一个年纪可以当他母亲的女人身上,难免让人不适。
起初他礼貌性笑笑,后面干脆当没看见。
罗伊芸跟着土星环进厨房盛饭,外公抽空对着康昭,用其他两个小辈也能听见的声音开口,点点自己的太阳穴。
“你们罗姨早年受过刺激,举止有点特别,但没有攻击和自伤行为。”
康昭含糊应一声。
等罗伊芸回来,柳芝娴多了几份胆量打量,有点意外发现她五官立体大气,想必年轻时也是附近数一数二的美人。
尤其一双卧蚕眼,若少一些老态的皱纹,一点也不输康昭那一双。
时隔多年,土星环重新受邀踏进熊家,这一顿饭特殊也寻常。
康昭和熊逸舟还要赶回工作,匆匆作别。
离桌前,康昭筷子旁边忽然多出一支未拆封的棒棒糖。
罗伊芸明明白白盯着他笑,天真也痴傻,“崽崽长得真俊,比我小弟还好看。”
其他人一时愣怔,静待康昭的反应。
连平常嘻嘻哈哈的土星环也敛神屏气,仿佛鉴证什么历史上的重要场面。
夸赞露骨也真诚,出自一个特别的陌生女人口中,康昭奇怪地没感到冒犯,反而有种荒诞的、像被异世界接纳的优越感。
他笑笑,揣起棒棒糖放进裤兜里,“谢谢。”
土星环夸张地喜极而泣,“我们伊芸懂事了,也给我一根呗?”
罗伊芸塞回自己那根,嗔怒道:“你刚给我又问回去,羞不羞?”
土星环:“……”
外公在边上哈哈笑。
柳芝娴悄悄问:“外公,她思维好像挺正常的呢。”
外公轻叹:“太过正常有时也是一种反常,懂么?”
柳芝娴必然不懂,不过她的问题很快缩回去。
门边躺椅遗留几份外公看过的报纸,罗伊芸捡起其中一份,指着头版封面人物,大声说:“你看,这是我表哥。——这真是我表哥。”
报纸竟然还是登载许建怀新闻那一份。
康昭回头看一眼,没见着报纸内容,无奈一笑,驱车离开。
柳芝娴又小声问外公:“真的是她表哥么?”
“伊芸,过来。”
娇美的两个字从一个耄耋老人口中出来,自然带上长辈式的怜爱。
外公指着柳芝娴问她:“你认识她么?”
罗伊芸哎一声,说:“你外孙女。”
外公又问:“刚才你把棒棒糖给谁了?”
罗伊芸说:“表弟。”
外公问:“你表弟做什么工作的?”
罗伊芸又唆嗦棒棒糖,“我不知道,但我表弟可帅了,你刚才看到没?”
柳芝娴:“……”
外公摊手耸肩,“就这样。”
柳芝娴彻底放弃好奇,就当是一次荒诞而偶发的奇异经历,不再妄图从一个“疯子”口中寻找逻辑。
…
三天后,正式收到入院通知时,柳芝娴才电话通知她妈妈。
那边受到惊吓,好一阵才捡回声音,问原因,说安慰,又给她打气。
熊丽瑾太过慎重,甚至有点神经质,柳芝娴给传染到几分,进城入院的一路没怎么说话。
康昭刚好到市里办事,中午挤着时间送她过来。
还剩点时间,康昭陪着她办完入院手续回到病房,医生过来询问基本情况。
年轻的实习女医生掏出小本子和笔,“第一次来月经是什么时候?”
柳芝娴:“……”
她飞快瞅一眼康昭。
不愧是医生的儿子,康昭比她这个当事人镇定得多。
柳芝娴答:“十四岁。”
“平常会有痛经吗?”
“……”
柳芝娴又瞥他一眼,康昭神色如常,弄得像得到他许可才能作答一样。
又问了既往病史。
接着跳到近况,医生问:“有便秘的问题吗?”
柳芝娴:“……”
怎么连这个也要问。
她悄悄推康昭,“要不你先去忙吧。”
刚入院的下午没什么大事,康昭意味深长扫她一眼,说晚点再来。
柳芝娴稍稍松口气,尴尬地回答医生。
三人间病房,柳芝娴最外,中间暂时空着,不过病床紧俏,基本也不会空过夜,最里边床是位做完手术的靓姐。
靓姐四十来岁,喉咙缠着纱布,一根引流管牵出来,腰部挂着一只接脓液的胶袋,里面已经积了小半袋黄浆。
柳芝娴和她聊着病情和术后情况,近距离感受到病情的麻烦,她有点怂。
不一会,中间床果然来人。
而且还是熟人。
真是巧到姥姥家。
不但喜欢同一个男人,连疾病也找上同一种。
李京蔓依然顶着她标志性的丸子头,脖颈纤细白嫩,看不出包藏一颗病态的甲状腺结节。
李京蔓显然皱了皱眉头。
李夫人陪着来,见到柳芝娴也是一愣。
柳芝娴主动打招呼。
李夫人不尴不尬寒暄几句,态度较之前冷淡。
刚才的实习女医生又过来,掏出小本子和笔向李京蔓问同样问题。
原来李京蔓来看乳腺。
是的,柳芝娴才反应过来,这是甲乳外科病区,甲状腺和乳腺都在一块。
看来她们还是有点点区别,不至于病都要生同一种。
当医生继续问下去时,柳芝娴拉上隔断帘,塞上耳机。
她坏心地决定先不告诉康昭,倒是静待他的现场反应。
柳芝娴无声笑了笑,忽然觉得住院也趣味起来。
第43章
隔着一道帘子,柳芝娴远程处理些工作,又补回半个午觉,入院的第一天下午马马虎虎打发过去。
天已擦黑。
病房门洞开,门外传来脚步声,区别于走廊上常出现的拖鞋散步声,应该属于外人。
柳芝娴病床靠门,帘子半开,稍一探头,以为是康昭,没想到来人是他母亲。
下班时间,孔玫身着常服,脸上残留一丝穿白大褂的疲惫。
孔玫先跟她客气寒暄,对她的存在不露意外。
邻床闻声拉开帘子,李京蔓一声“孔阿姨”清甜热情,跟刚才应对医生询问时判若两人。
孔玫站到两床过道间,柳芝娴将帘子绑到墙上,借势加入谈话,不至于一个人奇怪地另坐一旁。
孔玫轻巧地将她带入谈话中,没冷落任何一人。
她显然擅长此道,难怪她儿子也一样长袖善舞。
但孔玫和李家母女较为熟稔,柳芝娴多少显得孤军奋战。
有点别扭。
好在没多久,柳芝娴唯一的“盟友”抵达。
康昭同样对李京蔓的存在不显意外。
柳芝娴如意算盘没打对,有点好戏撤档的失望。
康昭紧挨她站立,手掌漫不经心摩挲她后腰,看不出感情加入闲聊。
李京蔓眼神偶尔掠过她——确切说是康昭微微在动的胳膊——不屑,冷漠,李京蔓仿佛视她如一只高仿包包。
刚才三个女人还聊得“好好的”,偏偏李京蔓病灶部位敏感,康昭一来,话题只能往别的地方岔。
李夫人哀叹总结:“年纪轻轻就生病也是不走运。”
康昭说:“从另一个角度看,总比过两年生孩子时候查出来好。”
说罢看了柳芝娴一眼。
柳芝娴莫名被卷入话题中间,怎么应都不合适,干脆继续装傻充愣。
李夫人不尴不尬笑着:“也是,早发现早治疗。”
康昭和李京蔓这桩亲事黄了,李夫人初时以为只是小情侣闹别扭,后来拐弯抹角从于默家打听到原因。
李夫人只能痛心疾首,骂女儿脑筋不清楚,放着康昭条件这么优越的,去跟前任不清不楚。
她只能多跟老姐妹孔玫走动走动,给女儿搭桥。
但康昭假期不固定,能碰上的机会寥寥,再后来,老姐妹委婉告诉她:康昭在南鹰镇有喜欢的女孩子。
李夫人心怀侥幸,一个小镇姑娘怎么比得上她女儿,再怎么样他们两家知根知底,门当户对。
等今天终于见到真人,李夫人愣了愣,原来是她们家园艺师。
不过,多年老经验练就一双自以为是的火眼金睛,李夫人还是觉得,康昭这人不缺桃花,等到适婚年龄,还是会找个门当户对的。
说不准过两年调回市里,也就跟小镇姻缘断了。
李夫人虽然私下嫌弃女儿,一遇外敌,倒是默契地一致对外。
在场所有人都知晓柳芝娴身份,又没人突兀点破。
气氛便一直暗流涌动。
孔玫问李夫人今天还没手术,应该不用陪床,要不要一块回去。
李夫人没有理由拒绝,孔玫是她唯一的突破口,她当然不会放过机会。
两位长辈一走,修罗场便留给年轻人。
帘子拉上一半,柳芝娴粉拳轻抵上康昭腹部,问他有没有吃饭。
康昭搂紧她,吻她嘴角,性感的声音在耳边呢喃,“又饿了。”
柳芝娴成了山珍海味,被他一点点拆吞入腹。
“帘子。”
她小声提醒。
康昭过去把剩下半边也拉严实,U型轨道的帘子隔出一个小小的世界。
康昭和柳芝娴纵情拥抱,交换唇齿味道,隔着衣物燎燃心头旺火。
旁边浴室的流水声,门外路人来往的走动声,统统成为耳旁风。
柳芝娴悄声问:“你跟家里人说过我?”
康昭:“早说了。”
一想到李京蔓在“垂帘听政”,柳芝娴体内涌起恶意的兴奋,占有欲得到满足,整颗心虚荣而优越,李京蔓曾经给她的鄙夷灰飞烟灭。
柳芝娴使坏,抽空笑吟吟捧着他的脸,哑声问:“我是谁?”
康昭也笑,识破她的小心思,仍乐意陪玩。
他与她鼻尖相触,温度缱绻交融。
“阿娴。”
“我是谁?”
“阿娴。”
康昭现在的女朋友叫柳芝娴。
笑容盛放,柳芝娴满意地给他嘴角盖章。
康昭搂紧她,半是命令半是劝诱,性感的声音掌控欲十足。
“去我家。”
柳芝娴讶然。
康昭说:“晚上不会有人来,明早查房前回到就好。”
柳芝娴脸上写着:你很懂的样子。
“你信我。”
哗啦一下,康昭重新拉开垂帘,也不知故意还是无心,和邻床相隔那处也给拉开大半。
李京蔓半躺着看书,眼神豁然扫过来。
康昭熟视无睹,替柳芝娴拔掉充电线插头。
柳芝娴正好也没洗澡,新入院病号服也没换上,简单收拾东西。
最里边床的靓姐从外头晃悠回来,柳芝娴跟她确认查房时间。
靓姐一脸艳羡,示意新换的引流袋,“我要是没挂这个难看的袋子,也想叫老公接回家睡。”
柳芝娴关上她那侧的灯,由康昭拉着手离开。
李京蔓耳根清净,心里却越来越聒噪。
刚才那些喁喁之声幻听般,回荡耳边。
那种公园湖边柳树下,路过一对对情侣时常常听到的声音,细细碎碎,听不清具体说什么,偶尔掺杂着笑,甚至开怀大笑。
让人羡慕,也嫉妒。
李京蔓指甲深深扣进掌心。
…
柳芝娴跟着康昭回到他自己家。
有一段时间没住,康昭今天特意让阿姨打扫过。
空气焕然一新,没有久无人居住的沉滞。
门刚反脚踢上,衣服便陆续落地,两个人如两股面粉条,缠绞成紧实的麻花。
这时,电话声响起。
有过旖旎被打断的经验,康昭好一阵没理会。
手机闹腾不停。
柳芝娴察觉过来,“好像是我的……”
她接她的电话,他玩他的。
熊丽瑾声音钻进她的耳朵,康昭也扎进她心里。
她失控走音,熊丽瑾问:“阿娴,你怎么了?”
“……没事,走路差点扭到。”
她扶着餐桌边沿,回头瞪康昭一眼,那人嘴角浅勾,游刃有余地笑,两瓣薄唇测量她耳垂的厚度。
小巧的一片,如多肉植物叶子,仿佛狠心一掐,就会沁出汁水。
熊丽瑾问:“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