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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庶妻 完结+番外-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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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在乎,是因为我傻,是我没用!她这样愚弄我,把我耍的团团转,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会心疼,还是想她啊 ?陈柔姐,你知道这种滋味吗?真相就在眼前,你明知道,不应该,可是这心……这心里就是放不下,割舍不了,我好恨自己呀。我实在太没用了。”
  他捂着脸,哭得像只受伤的兽。
  柔儿心里难受,替他难受。
  十六七的年纪,太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太容易幻想愉悦能长久,感情可以一生一世。
  慢慢长大才会懂,人生本来就没什么永远不变的存在。人会变,想法会变,一切都会变。
  但不亲自经历过,就无法体会,她没有再劝什么,言语都苍白,只有心痛是真实的。她默默立在侧旁,静静的陪着他。
  等他哭完,等他彻底的宣泄。
  几步之外,赵晋抱臂靠在树上。柔儿察觉到背后那束目光,并没有回头去望。
  她知道他在。
  他想守护她。
  ——
  秀秀睁开眼,茫然望着这间陌生的居室。
  门口有人在说话。
  “……待会儿她醒了,多半会饿,你备些软糯易消食的东西,在炉上温着。再多备些热水,姑娘家爱洁,定要洗一洗的。”
  这把嗓音,有些熟悉。但秀秀一时想不起这是谁。
  片刻,门被推开,一只皂色银线纹靴子跨过门槛迈入。
  秀秀歪过头看去,立时强撑着要起。“陆公子?”
  陆晨温文一笑,“洪姑娘,吵着你了?郎中说,担心你发高热,要我每半个时辰来试试额温。”
  他说着,靠近帐边,按住她的肩膀轻声道:“别起来了,这会子不是多礼的时候。来,我瞧瞧烫不烫,你别多心,我这是出于关心,不是为了占你便宜。”
  说得她越发不好意思。
  陆晨的手温温热热的,贴在她额头上,另一手试了试他自己的额温,“还好还好。”他收回手,笑道,“没发热,姑娘底子厚实,身体强健。”
  秀秀待要动作,小肚子牵扯着丝丝缕缕的疼起来。她红着眼睛,虚弱地道:“陆公子,我怎么了?”
  陆晨叹了声,“你刚醒,先别管这个,我叫人给你备了吃的,立马就端过来了,饿了吧?”
  秀秀觉得窝心,萍水相逢,他这样的人物,待她这样好。她点点头,小声说:“谢谢。”
  姑娘不闹别扭不发脾气的时候,当真像只惹人疼爱的小奶猫。
  模样也出众,不然鸨母哪敢献给兴安侯府?
  陆晨有点可惜,瞥一眼她的肚子,只可惜,给人破了身子,还揣过崽子。这样的女人,他是不会要的。
  孔哲在楼下洗了脸,才磨磨蹭蹭地上了楼。
  见柔儿一脸担心地瞧着自己,他苦笑道:“陈柔姐,我知道你担心我。我没事儿,想通了。秀秀她才十五,自己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程郁不负责任,这事怪不得她,她是我带来的,我得保证把她平平安安送到程府,或是安安全全带回清溪,至于其他,我暂时不会再想了。”
  他倒是个有责任心的朴实孩子,秀秀这样利用他,真不应该。
  孔哲推开门儿,就看见陆晨坐在椅上跟秀秀说笑。
  虚弱的姑娘一脸红晕,被逗得眼底都漫上了春光。
  孔哲怔了下,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孩好陌生。
  他从来没见过秀秀在自己面前这样娇羞顺从的样子。
  孔哲心里的苦涩,漫上唇边。但此刻,他再难受又能如何,她会在意吗?
  “阿哲?”秀秀发觉了他,扶着床沿半坐起来,“你去哪儿了?”
  她甚至有点怪他。
  孔哲牵唇一笑,上前斟了杯茶,“秀秀,你嘴唇都干裂开了,喝杯水吧。”
  他比陆晨细心,比谁都要待她更好。
  秀秀垮下脸,不高兴地道:“为什么麻烦人家陆公子,我醒来后,身边只有陆公子一个,你是不是也腻烦我了?想一个人出去躲清净?”
  陆晨见火烧到自己身上,笑着站起身,“你们聊、你们聊。”
  屋里静下来,孔哲差点就想开口说“对不起”,可他对上秀秀的脸,他又想起了她对自己的欺骗和利用。
  他垂头接过她喝完的茶放到一边,疏淡地道:“你饿了吗,我去拿吃的来。”
  秀秀眼发红,委屈的要哭,她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怎么一点都心疼不着急?
  柔儿适时推门进来,见孔哲闷闷的站在那儿,她心里有点生秀秀的气,从感情上来说,因为孔绣娘这层关系,她对孔哲更亲近,而且这件事的确是秀秀做的太过分了。她端着药上前,柔声道:“秀秀,你刚刚小产,还是躺下盖着被,别着凉了,来,趁热把药吃了,身子才能恢复的快。”
  秀秀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她望着柔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一路她都瞒得很好,孔哲一点都没怀疑,怎么可以在孔哲面前,说出她的秘密?
  且……她看向孔哲,他低着头,拳头攥在袖子里,侧身立在茶桌前,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也没有转过脸看她。
  昨夜孩子流失掉时,她是迷糊的,不清醒的。
  这一瞬记忆回笼,她后知后觉自己早就露了馅。
  怪不得孔哲这样冷淡,而她适才还……还依旧撒娇发脾气,想拿捏他。
  天旋地转,秀秀眼前一黑,整个世界瞬时崩塌。
  孔哲咬着牙道:“吃药吧,等你好些,我送你去程家,找程郁那混蛋算账。”
  柔儿退出来,门前,福喜在等待着她。
  “姑娘,爷说这几天,怕您这边不太平,拨了人手,在楼下护卫着,您要是察觉有什么不妥,”他递上一只盒子,“这里头是特制的响箭,危急时刻发出去,爷就能知道您在哪儿。”


第90章 
  停灵七日; 二月二十四,卢氏被迁往北郊灵山下葬。
  坟前,司礼者高唱祝词。而后宣读赵晋落了印的放妻书。墓碑是其兄长卢青阳所立; 上书“河阳卢门女史字霜墓”。
  她彻彻底底; 得到了解脱。
  当日; 许多达官贵人前来凭吊致意。
  有人说赵晋无情。恩师托付,要他照顾寡女,临了,他当了甩手掌柜,连个名分也不肯留给她。
  有人说商人重利,卢氏死了,卢家无用,故而弃若敝履。
  赵晋没有解释。
  他来得很迟,人群几乎都散了; 只有卢青阳一家,还在坟前哀声痛哭。
  卢织懿远远看见赵晋,忙拍了拍父亲的肩; “是赵姑父。”
  卢青阳站起身; 上前迎着赵晋; “谢谢; 谢谢您能过来,送疑霜最后一程。”
  卢氏去的时候,卢青阳是最后陪在她身边的人。坟前放妻; 他知道赵晋要背多少骂名。
  赵晋点头致意,说“节哀”。很奇怪; 他原本应在卢青阳这个位置上; 替发妻操办丧葬事宜; 他应穿孝守在灵堂,谢来客致意。此刻他却跳脱这些繁冗之外。卢氏解脱了,同时也解脱了他。
  一切画上句点,倾城倾国颜色,最终归于黄土。
  香魂一缕,白骨一堆,韶华易逝,人是多么脆弱的动物。
  他立在坟前,本想说点什么,搜寻遍脑海,却发觉自己对卢氏,竟一句话也不需交代。
  他在斜阳下转身离去,那些相互纠缠折磨,彼此消耗怨怼的过往,都在卢氏终于重获自由后,化为坟上一缕烟。
  风一吹,就散了个干净。
  ——
  赵晋忙起来。
  经由上回事后,许多事需出面处理。
  当初鸨母要把秀秀送去伺候的,是兴安侯的义子段鸣。赵晋拖章星海做中人,将其请出来喝了一顿酒。
  为平对方怒气,他送了不薄的银资。
  自然这些事,没必要让柔儿也知道。他是个很称职的守护者,外头的事,一向不叫内眷费心。
  但柔儿自然也能猜到他定然损失不小。她很内疚。
  孔哲托她帮忙照顾秀秀,她一边要忙着在铺子里做帮工,一边要顾着客栈里的病人,两头奔忙。从那日和赵晋分开,至今俩人还没再见过。
  孔哲独自去打听程郁的宿处。
  秀秀掌握的消息有限,只知道当日他是为了争抢京城某富户人家少爷的西席之位来的京,至于在哪儿下榻,连她也不知道。
  孔哲一间间书院打听过去。夫子们大多相互都认识,前些日子谁家招揽过西席,也多能打听出来。
  他从外头回来,一直逃避着秀秀的目光。
  她眼尖,瞧见他下巴上有伤,“你这是怎么搞的,跟人打架了吗?可找到了程先生?他人在哪儿?”
  “没有。”孔哲有气无力地道,“大海捞针,哪有那么容易,你还病着,多歇几日吧,别急。”
  她怎可能不急?心里强忍着怒气,不敢还像从前那么对他发脾气。自己利用他的事被揭穿,多少有些心虚。
  柔儿觉得自己不该在这儿,替她掖好被角收了药碗,“我先出去了。”
  她刚步下楼梯,就听孔哲唤她。
  “陈柔姐,你给我姐,去信了吗?”
  柔儿点点头,“我只说,你一切都好,请她不要记挂,至于旁的,等你回去自己跟她解释。”
  孔哲说谢谢,“我挺后悔的,她肯定急疯了,我从小到大,这是头一回不听她的,她一定很失望。陈柔姐,这些日子谢谢你,给你和赵爷添麻烦了。”
  柔儿笑着安抚他:“你别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经过这次的事儿,以后你行事,肯定会更谨慎的。”
  孔哲有点不好意思,柔儿也就比他大个一二岁,她可比他稳重沉着多了。
  柔儿瞥了眼他下巴上的伤,迟疑道:“阿哲,你是不是找着那个人了?”
  他眼底的光芒黯淡下来,垂眸道:“找到了,我不知道怎么跟秀秀开口,他、他有家室的……”
  秀秀要是跟他,只能做小,还得瞧大房答不答应让她进门。
  柔儿没想到会是这样,这么说,秀秀也是受人蒙骗,给人骗了清白,怀了身子,对方根本没想过负责任娶她。
  “你们起冲突了?他知道秀秀的情况吗?他怎么说?”
  孔哲抓紧扶手,愤然道:“他说秀秀是自个儿愿意的,他本来都不想……是她自己上赶着……这个混账!这样一个下流胚子,竟还道貌岸然地教书,他哪里配?”
  柔儿叹了声。她同情秀秀,都是女人,她知道怀孕多辛苦,没了孩子得有多疼。秀秀跋山涉水,大着肚子来找那男人,可对方竟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大言不惭地说是她自己投怀送抱……
  “陈柔姐,你有法子劝劝程郁吗?秀秀清白没了,总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独自回去,她下半辈子,还怎么嫁人?”
  柔儿默了片刻,摇摇头,“孔哲,你和我在这件事上都是外人,感情是秀秀自己的,选择也该她自己来做。你再怎么护着她,总有一日,她也会知道真相,她本来也有权利知道真相。”
  她不再多言,转身走下楼梯。孔哲目送她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才踅身走回去。
  ——
  柔儿在绣坊多耽了一会儿,她跟的绣娘师傅今儿接了单急活儿,有个官员的朝服勾破了绣花,拿过来缝补。
  官员朝服每年下发数量是固定的,有的会在外头寻人多做几身备用,但有的则没有,紧急时刻才来临时抱佛脚。
  这缝补的活儿并不简单。朝服不能马虎,不是打个补丁就能解决的事。需得分析出原有绣花的脉络,一针针把断口补起来,要保证缝补的平整、图案完好如初,不能给人瞧出来是改过的。比重绣一遍花样还难。
  师傅很有耐心,指着断口跟柔儿解释,“你瞧,这平金绣就这样,金线要平整,铺好在图案上,每一节都用绒线钉紧,这线断了,补起来就留下道子了,虽然远看瞧不真切,可上手一摸就能觉出不平整。平金绣最要紧的就是金线不断,一根绣到底这图案才完美。所以我会先把这鹭鸶拆掉,重新绣一遍。至于留白的地方,拆开断口处的线头,把银丝捻进去,尽量让它仍保持为流畅的一条线,走针要先计算好,多一针少一针,都会破坏完整感,自然会与原来有些差别,但这些细微处,暂顾不到了,咱们只有一晚的时间。”
  柔儿认真听着,每一针都仔细的瞧,生怕自己错漏了一处细节。不时还要给师傅擦汗、递水。
  她从绣坊出来时,已经快子时了。
  步入客栈的门,临窗坐着的人朝她看过来。
  赵晋怀里抱着熟睡的安安,朝她招手。
  走过去,他勾唇解释,“孩子哭闹,说要见你,等太久,支撑不住,睡了。”
  柔儿瞥了他一眼,如何不知道他用的什么伎俩。
  她接过孩子,抱到自己房里,好好替她盖好被子,放下帐帘。
  赵晋抱臂靠在门前,歪着头笑道:“不请我进来坐坐?”
  柔儿不说话,只走到桌边,斟了杯茶。
  赵晋从后走过来,视线落在她细细的腰上,想抱一把,手抚在她衣角,到底没敢着实抱上去,她转过身来,他便松开手笑了下。
  柔儿把茶推过去,轻声道:“上回的事,给您造成了不少困扰吧?我听人说,兴安侯势力很大,连睿王也要忌惮,您得罪了他,……可还安全吗?”
  赵晋笑道:“你关心我,是单纯的怕我出事,还是因为内疚,觉得自己连累我?”
  她抿了抿唇,垂下眼帘,“有区别吗?”总不是她害了他?她确实放心不下。
  他试探伸出手,扣住她手背,摩挲着她的指尖,暧昧地道:“自然不一样。怕我出事,那是你心疼我。若只是愧疚,那是当我是外人儿了。你倒是说清楚,究竟是哪种关心?”
  柔儿想把手抽回来,被他紧紧抓着不放,她恼得红了脸,别过头不去瞧他含笑的眼睛。赵晋抓着她,步步紧逼,“固然是有些棘手,还不至这就丢了性命。不过我损失确实不小,你觉着,当怎么赔我?”
  柔儿挣扎不过,那只手烫的难捱,她无力地瞥他一眼,说:“赵爷,您别这样。”
  他讥笑道:“哪样?我这么亏,不能讨点甜头?柔柔,你好狠的心,折磨我这么久。你要觉得愧疚,想补偿,我告诉你一方儿。”
  “你过来,让我亲个嘴儿,这笔账,咱俩就抵了,怎么样?”
  他作势就要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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