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第6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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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大街上开始出现烧烤的气味,很多人都喜欢吃烧烤,世人普遍认为烧烤之所以吸引人是因为里面的孜然气味,其实这也是误解,实则真正吸引人的是肉类受到炙烤之后发出的气味,究其缘由是因为烤是人类最先掌握的烹饪方法,在漫长的岁月里烤肉的气味被人类写入了遗传基因并遗传给了后代,这也是为什么火烤的气味比电烤的气味更吸引人的原因。
世人普遍认为是正确的事情很可能并不是正确的,以小见大,真理的确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而掌握了真理的人是无法与下面的人交朋友的,因为交朋友的前提是双方的思维在同一高度,要么都是睡着的,要么都是醒着的,一个睡着一个醒着,必然会矛盾重重,天天吵架。
站在这个角度上说,门当户对也是有道理的,不过国人不太喜欢这种观点,他们更喜欢屌丝迎娶白富美,灰姑娘嫁入豪门这种情节,但现实中这种情况是极少出现的。
晚上八点,吴中元终于进入了迪吧,他从未来过这种地方,有点儿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意思,好在小费起了作用,服务生不但向他进行了意简言赅的介绍,在确定他不差钱之后还给他推荐了一个好位置,迪吧里分散台和卡座,而他所在的位置是卡座里最好的,有对坐的大沙发和台几,最低消费一千八百八,送了一瓶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红酒和几瓶啤酒,估计在外面连一百块钱都不用。
他来早了,迪吧里人不多,放的也不是很嗨的那种音乐,而是言语含混,吐字不清的流行音乐,什么我有三个棍,嘿嘿哈呼。
吴中元已经离开好几年了,想到自己可能落伍了,便耐着性子逼迫自己欣赏正在播放的音乐,但是最终逼迫无效,他实在是听不出这歌曲有什么可取之处,一首好的歌曲首先节奏感要流畅自然,其次歌词要优美押韵,只要具备了这两点,不管快慢都好听,但这放的是什么鬼东西,哼哼唧唧,无病呻吟。
好不容易把嘿嘿哈呼听完了,下一首更离谱,是首不伦不类的不知道是说还是唱的歌,故意不好好吐字说话,嘴里好像塞了个鸡蛋,呜哩哇啦的。
一个人喜欢听什么类型的音乐其实与年龄无关,而是取决于思维方式,说白了就是在哪个频道上,这种要什么没什么的音乐吴中元实在是欣赏不了,对他来说堪称折磨,无奈之下抬手召来了服务生,一问之下可以花钱点歌,只是有些贵,一千一首。
吴中元自然不会在乎这些,先来一首Aloha Heja He,这是他大学里非常喜欢的一首英文歌曲,再来一首Beyond The Senses,之后又点了一首夜之光,其实这首歌的歌词很差劲儿,但胜在节奏好,一首歌作曲是灵魂,占七成,歌词只是皮肉,只占三成。
还想再点,人家不让了,马上要上人了,人家要开始蹦了,要播放嗨曲了。
听到久违的音乐,吴中元心情大好,闭目聆听,多有惬意。
三首歌曲听完,服务生带了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吴中元不明所以,歪头看她,这个女人年纪约摸在二十五六之间,穿着露脐装,染着白毛儿,叼着香烟,一脸的痞气。
服务生主动介绍,原来这白毛儿是这家迪吧的场控DJ。
“我知道你喜欢哪一类的了,只要你舍得花钱,今晚为你量身打造。”白毛儿笑道。
“多少?”吴中元笑问。
白毛儿伸出了右手,与此同时眨眼坏笑,“万。”
“哈哈,给你双倍,拿出你的最高水平……”
第九百四十三章 鲍鱼之肆
白毛的本意是想赚点外快的,说的五万也是给吴中元留出了砍价的余地,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吴中元不但没有砍价,反倒直接开出了双倍,这令她有些不敢置信,不知道吴中元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吴中元身上只剩下不到一万现金,但纸质的东西以灵气幻化并不费事,直接拿出一捆,置于几案之上。
幸福来的太过突然,白毛儿直接愣住了,小费她经常收到,但这么多她还是头一次见。
见白毛不敢伸手,吴中元将那捆纸币塞到了她的怀里,“我没和你开玩笑,快去准备吧。”
在服务生的提醒之下,白毛儿回过神来,在外围众人疑惑惊诧的注视之下抱着那捆纸币快步离去。
花天酒地,挥金如土,这不是一个黄帝应该做的事情,但吴中元却做了,也没什么深意,就是想在彻底超脱和抽身远离之前体验一下有钱人的生活。
不惑是悟道的前提,好奇就是有惑,对于好奇的事情不妨看一下,试一下,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也就不会再感到好奇了。
过了九点,迪吧里的人开始多了,服务生将吴中元当成了祖宗伺候,乱七八糟的酒水和干果水果送了满满一桌子。
迪吧顾名思义就是跳舞蹦迪的地方,九点半进入了跳舞的环节,跳舞的台子位于场地正中,呈方形,下面好像是带有弹簧的,会轻微晃动。
音乐响起之后,红男绿女都跑上去乱蹦乱跳,吴中元没有参与其中,一直留在座位上,用冷眼旁观有些不太恰当,确切的说应该是饶有兴致,他并没有用批判的眼光观察这里的人,而是一种很平静的态度。
他的钱没有白花,白毛儿也当真没有吹牛,知道他喜欢的音乐是哪一类的,播放的曲子节奏非常流畅,虽然多为快节奏的歌曲,却并不嘈杂喧闹,热血澎湃而不失优美。
白毛儿会利用相关设备对音乐的快慢和声音的大小进行随机调整,也会不时发声呐喊,调动场内气氛,平心而论此人调动情绪和气氛的水平相当高,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并不是单纯的瞎叫乱喊就能达到的,需要对他人的情绪非常了解才行。
大部分人的情绪都是非常不稳定的,极易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处在这种气氛热烈的环境中,大部分人都会逐渐进入兴奋状态,会随着节奏乱晃乱蹦,跳的好的也很少,大部分都是瞎跳乱扭。
只要留心观察,就能发现很多问题,他没有诋毁夜场的意思,但实事求是的说舞池里非常拥挤,这种拥挤是红男绿女自愿营造的,里面的男人大部分都会趁机揩油,而大部分的女人都会被揩油,各种咸猪手,各种恶俗磨蹭。
到得这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夜场不收女人门票,只收男人门票了,实际上大部分男人都不是冲着这个地方来的,而是冲着来这个地方的女人来的。
此时吴中元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一句出淤泥而不染,平心而论,想要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人所处的环境会对人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正所谓与君子交,如入芝兰之室,与小人交,如入鲍鱼之肆,没有很强抵抗力的人,藏污纳垢之地还是尽量少去。
再者,负责播放曲子和营造气氛的白毛儿也有着很强的煽动性,呐喊之时会故意加重人活着很累,人生苦短,所有人的压力都很大等等诸如此类的负面情绪,以此引起场内众人的共鸣并进行自我感动,由此令今晚的肆意放纵显得合情合理,天经地义。
其实很多道理都是非常浅显的,就像小孩子摔了一跤,没有大人安慰时他们可能自己就会爬起来,如果大人冲过去安慰他们,他们就可能会大哭诉苦,大人其实也是这样,都想得到他人的关心和安慰。
事实上大部分人活的并不累,只是有点小压力,但经过白毛儿的一通煽动和蛊惑,他们便感觉自己实在是太累了,太委屈了,太不容易了,太亏待自己了,太应该暂时放松一下了。
人和人的差距是很大的,厚重的人哪怕负载千钧重担也会一声不吭,而浅薄的人受了一丁点儿委屈就可能哭天喊地,叫苦不迭,迫不及待的向身边的人求安慰,要抱抱。
迪吧的灯光是乱闪乱晃的,人的面孔会显得不太真实,眼神也会显得很迷离,这会在无形之中增加一个人的魅力,古人云灯下不看玉,月下不看人,说的其实就是这个道理,在光线不足时,人会看不清对方,而看不清的时候,人就会按照自己脑海里最美好的形象对眼前的人进行修补,好像每一个闭眼摇头的女人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每一个放肆猥琐的男人都是为情所伤的浪子,全都充满了诱惑和魅力,事实上他们哪有什么刻骨铭心的过往,哪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故事,只是一个自以为与众不同的普通人罢了,做的也都是别人做过无数次的事情,并无可圈可点之处。
吴中元此前没来过这种地方,也不知道之前的气氛是不是也像今晚这么热烈,不过白毛儿挑的音乐还是挺不错的,看得出来她是用了心思的。
跳舞好像也分上半场和下半场,上半场结束之后,众人离开舞池,回返各自座位,结伴而来的开始喝酒休息,而那些带着邂逅目的前来的则开始走场速配,各种搭讪。
想来冲吴中元套近乎的也不少,但吴中元并不理睬她们,而不理睬的原因也很简单,都是些庸脂俗粉,别说有趣的灵魂了,连好看的皮囊都没有。
虽然吴中元力求平和客观,但是他却发现自己还是带着俯视甚至蔑视的眼光来看待这些人的,实则他们并不是十恶不赦,只是一些普通人罢了,所做的事情也不值得批判,而他之所以会用俯视蔑视的眼神打量他们,乃是因为他无意之间用衡量自己的标准去衡量了他们,说白了就是他将这些人与自己进行了比较。
实则他的这种心态也很正常,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是不太容易看得起一个普通士兵的,这与他是不是骄傲自大无关,而是由双方所在的不同高度决定的。
吴中元没有等到下半场,中场休息就离开了,他已经知道这种地方是怎么回事了,没有再留的必要了……
第九百四十四章 扇子
离开了迪吧,吴中元又开始斟酌去处,此时已近子时,大街上没什么人了,深夜不归的人大部分都集中在娱乐场所,站在阴阳的角度上说光明属于白天,黑暗属于夜晚,同样一个人,白天和夜晚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状态,晚上的所作所为和所见所闻往往是趋于阴性的。
见吴中元站在路旁,便有出租车司机上前揽客,吴中元还没有想好去处,便往稍远的地方走了走,避开了他们。
自花坛边上坐下来之后,吴中元开始出神发愣,他自现代生活了十八年,当今社会上一些常态的东西他都是知道的,也没必要逐一探寻研究,可能会对其有所启发的是那些他之前从未经历过的事情,亦或是从未去过的地方,以及从未接触过的人。
夜生活虽然看似五花八门,精彩纷呈,仔细总结却不外乎食色两大类,人活着就要吃饭,吃饭就需要金钱,各式各样的劳动或是交换都是为了获得金钱,而色是所有生物的基本需求,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所有生物都会繁衍后代,哪怕没有繁衍的结果,基因也会促使其做出繁衍的行为,实则食色是可以互相转换的,只不过有些转换的过程比较婉转,而有些转换的过程则比较直接。
半夜自街头等客的司机,站在路灯下的女人,迪吧门口的保安,也包括迪吧里那个染着白头发的女人,他们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获取金钱,他们获取金钱的目的可能会有所差别,但本质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为了活下去,亦或是为了活的更好。
个别出租车司机可能会绕路宰客,这是人所共知的,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在寒冷的夜里等客为了省点油钱而不舍得开空调。
在世人看来路灯下的女人伤风败俗,人尽可夫,但她们也有难处,外面分明冷的要死还得故意少穿点儿,尽量把大腿露出来,颇有点心忧炭贱愿天寒的意味。
保安是一个大部分人都看不起的职业,对保安的攻击和诟病有很多,普遍认为他们好逸恶劳,不思进取,实则保安也有可怜的一面,他们大多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技术,自农村进城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工作。
有句话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对不对?如果站在阴暗苛刻的角度来看,这句话是对的。
但是如果站在光明宽容的角度来看,那就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相同的一件事情,用两种不同的心态去观察和判断,会产生截然不同的两种结果,而这两种结果又都是对的,如此一来问题就来了,真相到底是什么?真相是不是只有一个?
就在吴中元出神发愣之时,不远处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帅哥,你怎么跑出来了?”
吴中元闻声歪头,只见迪吧里那个白毛儿正披着件羽绒服冲他走了过来。
“快开场了,快进去吧。”白毛儿冲他招手。
吴中元冲其摆了摆手。
白毛儿见他摆手,疑惑的走了过来,半开玩笑的说道,“你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钱不退的。”
“我也没想退钱。”吴中元随口说道。
“你在这儿坐着干什么?”白毛儿问道,“是不是我水平不行,放的那些曲子你不喜欢?”
“没有,挺好的,你对音律的造诣挺高的。”吴中元说道。
“哈哈,你是古代来的吗?”白毛儿笑问。
吴中元不明白白毛儿为什么有此一问,便皱眉看她,“为什么这么问?”
“你刚才说音律,音律是建国之前的说法。”白毛儿笑道。
听白毛儿这么说,吴中元恍然大悟,随口说道,“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回去了,你快忙去吧。”
“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白毛儿自兜里拿出烟盒,自己点上一支,又递给吴中元一支。
吴中元摇了摇头,“谢谢,我不抽烟。”
就在这时,有服务生跑了出来,“扇子,快点儿,到点儿了。”
“你真不进去?”白毛儿看向吴中元。
吴中元摇了摇头。
白毛儿回头冲服务生喊道,“让青花替我,我陪帅哥坐会儿。”
“不不不,我不用你陪,你快忙去吧。”吴中元连连摆手。
白毛儿并不理会,再度冲服务生挥手,待服务生跑开方才回头看向吴中元,“你好像不是本地人。”
“嗯。”吴中元点头。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白毛儿问道。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