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求合作[探案] 金推完结+番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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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什么?”王力扒着门口问道。
“没什么。”商澜把头发梳理顺畅,用簪子簪好,开始清理其他地方。
慕容飞今年三十一岁,在现代还算年轻人,容貌清秀,身材极好。
这让商澜想起了现代的她自己,不由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啧……就别装了吧。”王力转过头,不再看她。
李强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别再说了。
商澜也不理他,认认真真地给慕容飞净了两遍身,穿上一整套寿衣,最后磕了三个响头。
烧纸的时候,她问王力,“萧大人为何在此?”
王力道:“说来也巧,我家大人的三表弟成亲,回京恰好路过陆洲,早一天晚一天都碰不上这事。啧,大概是慕容门主死的冤屈,特地求了我家大人吧。”
他说的自然可信,商澜信了一半。
她在小庙守了半宿夜,亥时末才赶回客栈,洗了个澡,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萧复在院子里练了一套拳法,一套剑法。
收势后,王力进了院子,把昨夜商澜做的事情详细讲述一遍,“……真没想到,看着端庄大气,行事却如此没有分寸,大人啊,她连那里都给认真洗了呢!”
萧复眉头微蹙,深眸眯了眯,说道:“不但胆子大,还不知廉耻。”
侍立一旁的黎兵说道:“确实不妥当,但孝心可嘉。大人,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想借此机会弄明白慕容飞的真正死因?”
“也许。”萧复摸摸发烫的脸颊,转身进屋洗漱去了。
一刻钟后,王力赶着慕容蓝的马车,接上商澜,同黎兵等人一起赶往陆洲。
第4章 回京
慕容蓝的马车,是慕容飞亲自找人打造的,用料好,构造实用,款式俭朴,除了小几上摆着的一只浅绛彩的小瓷瓶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慕容蓝极喜欢瓷器,在她心里,女人像瓷器,一样美丽,一样易碎,都需要珍惜和爱护。
大概是从小长在花楼,经常被人算计的缘故,她对外人总保持着高度戒备,身边从不带婢女,更不喜欢带车夫。
所以,此次出差她力排众议,独自一人前来。
商澜闭着眼睛靠在车厢壁上,心想:慕容飞是不是因为担心原主才特地拐来陆洲呢?不,应该不是。那幅画是他在陆洲画陆洲裱的,如果画有问题,他就一定不是因为原主来的陆洲。
那么,要不要找机会探探裱画的铺子呢?
她把原主取画的经过回忆了一遍,感觉没什么必要……裱画匠是个老妇人,五十多岁,有些健忘,甚至忘了当初送画的客人是谁,只把原主当成了画作者。
案情复杂,一个人折腾难度太大了。
她睁开眼看向黎兵,他是萧复的得力干将,此去陆洲一定会详查仵作,以及推官等人。
或者,可以寻求一下合作?
黎兵反应敏锐,扭头对上她的目光,问道:“慕容姑娘,从陆洲到刘家镇,马车匀速走,大多只要一个时辰多点儿,一般人都选择到淮山镇打尖,对吧?”
商澜颔首。
他们之所以晚了,是因为去取画了,当时装裱还差最后一道工序,原主等了一会儿。
但实话实说肯定不行。
她说道:“父亲睡的晚,起来也不早,我们辰时离开客栈,在街边买了些新鲜的小食,父亲说陆洲的黄酒比京城的好,为此特地去南城买了三坛。”
商澜打开脚下的暗格,露出三个黑黢黢的大酒坛子,旁边还放着一包瓜子和一包熟花生。
“出了陆洲城后,父亲忽然闹肚子,折腾好几趟,时间就晚了。黎大人,我以为父亲在这期间可能碰到了什么人,所以才决定返回陆洲。”她继续说道。
没有画,任谁也不会想到慕容飞会去裱画,而且,人已经没了,到底是不是闹肚子死无对证。
黎兵笑了笑,又问:“你知道慕容门主是怎么死的吧。”
商澜点点头。
黎兵道:“他八成是被熟人所害,慕容姑娘心里有怀疑的人选吗?”
商澜摇摇头,“人心隔肚皮,我暂时想不到哪个熟人会害他。不过,既然仵作隐瞒了我父亲真正死因,那么查他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这件事就拜托黎大人了。”
王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怪不得进了六扇门,倒是有两下子。”
商澜道:“过奖。”黎兵换了便衣,几个下属同样如此,这一点不难猜。
黎兵若有所思,不再问她,闭上眼睛打起盹来。
梁家镇离陆洲不远,马车走得也快,半个多时辰就到了。
王力带商澜去客栈,黎兵带其他锦衣卫去查仵作。
客栈掌柜和伙计给出的证词与商澜所言出入不大,王力只是不明白商澜为何不住免费的驿馆,非要花钱住客栈。
商澜也不解释,带着他重新走了一趟驿馆。
驿丞手下有个十七八岁的长随,对商澜极热情,见到她就像恶狼见到绵羊,贴上来就走不动路了——一路相随,眼神乱飘。
原主只住一晚就离开了这里,在南街找了个物美价廉的小客栈。
从驿馆出来,王力说道:“他这是八百年没见过母的咋的?什么东西!依着我,两个大耳刮子扇过去,保管老老实实的。”
商澜哼了一声,“我一个外来人,六扇门小吏,孤立无援,哪来的底气呢?”
王力有些悻悻,“这倒也是。”
棺材铺在城南西头,挨着城墙的一条街上。
商澜下车后,恰好碰见几个神色哀戚的年轻人抬着一口薄棺从铺子里出来。
“老张绝不是轻贱自己的人,大侄子还是报官吧。”掌柜追出来,急赤白脸地嘱咐了一句。
老张。
商澜心思一动,那仵作恰好姓张,难不成是一个人?
掌柜嘱咐完,招呼商澜进门。
商澜问:“那人也是横死吗?”
“可不嘛,唉……虽说是人都有这么一天,只可惜死的不太体面。”掌柜叹了口气,抬手指指不远处的老槐树,“吊那上面了。”
吊死的尸体,确实不大好看,说不定张仵作家离这里很近啊。
商澜看看王力,王力也看了看她,还挤了挤狭长活泛的小眼睛,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商澜当然不能妄动。
杀害慕容飞的人跟到了梁家镇,说不定也在暗中查探着这里。
他们现在势单力薄,做什么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
凶手一党计划周密,豢养死士,收买府衙公职人员,且始终处于暗处,实力不明。
回京的路数百里,锦衣卫只有区区三十多人,实在不宜强出头。
二人挑了最好的楠木棺,又买了些戴孝的行头,便不再耽搁,直接回了梁家镇。
……
黎兵带人去了知府衙门,正要找衙役刺探仵作一事时,王力派来报信的人到了。
他是个经验老到的人,商澜和王力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于是,他没去仵作家,分做两路,一路守在衙门口,一路去推官孙大人家里。
然而,孙大人也死了,与姨娘一起服毒自尽,知府王大人亲自处理此案。
案件属于自产自销,一天就结了案。
黎兵在城里转了一天,一无所获,面对萧复时不免有些惶恐。
他汇报时萧复正在用晚膳,一碟子酸黄瓜,一碟子炒酸豆角,一碟子萝卜叶子蘸酱,还有一碗炖得浓香的鸡汤。
都是下饭菜,金尊玉贵的锦衣卫指挥使吃得极香。
放下碗筷,萧复给了指示:“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件事暂且到此为止,通知慕容蓝,明日回京。”
商澜以为萧复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却没想到他这么识时务,放弃得如此痛快。
这样的人太难斗,如果是他杀了慕容飞,以她的实力只怕报仇无望。
……
夏季雨多,南方尤其如此。
一路上,商澜不是在车里躲雨躲太阳,就是在客栈休息,只有晨起习武和三餐用饭时能看见萧复。
萧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即便面对面,也要通过碎嘴的王力向她传达指示。
商澜不明白,但也不在意,该吃吃,该喝喝,有事说事没事闪人,过得极自在。
王力与她接触多了,反倒改变了最初的印象,她叫他老王,他叫她慕容,关系融洽。
闲暇之时,二人经常拉着李强吃点儿零食,聊聊所到之处的风土人情。
这日午后,一行人行至落霞山下,正要上山,就见一个农人背着柴火从半山上跑下来,一边跑一边大吼大叫,“死人啦,死人啦,山上有死人呐。”
商澜听得分明,不假思索地下了车,双脚落地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不是现代了,即便有案子她也无法自专。
她手搭凉棚,朝萧复的马车看了过去。
那边似乎没什么动静。
王力道:“我家大人不爱管闲事,没热闹看,上车吧。”
商澜有些失望,正要转身,就见萧复的小厮跑过来,同黎兵说了几句,黎兵便让两个缇骑把那农人叫了来。
随后,萧复撑着纸伞下了车,随着农人往事发地去了。
王力摸了摸脸,嘿嘿一笑:“还挺疼。”
商澜道:“走,咱也瞧瞧去。”
王力没意见,让老实的李强看马车,他带商澜跟了上去。
死者躺在半山腰的一块巨石旁,男性,胸口中了一剑,脸上被利器割烂了,看不出原貌和年龄。
披头散发,身上无配饰,无银两无银票,穿的是府绸衣料,款式是北边京城一带的,不是富人,但也不会太穷。
黎兵简单做了尸检,说道:“死亡在四个时辰以上,心口一刀是致命伤,脸上的伤口是人活着时砍的,应该是仇杀,并顺便劫财。”
“未必吧。”一个女子说道,“此人右手虎口有极厚的茧子,不是练家子就是屠户,胸口的伤口狭窄,身上无其他伤口,脸上的伤口长,不像厨房的尖刀,更像剑伤。凶手出手老练狠辣,应该是江湖惯犯,并有意隐藏死者的身份。”
萧复蹙起眉头,看向说话之人,斥道:“你以为你是谁?”
第5章 杨氏
黎兵的脸略略红了一些,他看看萧复,又瞧瞧商澜,到底保持了沉默。
商澜没想到萧复这么大反应,自知惹不起,便先忍了一回,只问那农人,“大哥,你最后见到村里或镇上的屠户是在什么时候,此人与他们有没有相像之处?”
那农人“呀”了一声,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莫非是郑老大?”
萧复一滞。
商澜追问:“郑老大是屠户吗?”
“咳咳。”农人有些兴奋地清清嗓子,“对,郑老大是镇上的屠户,家里有几个钱,只要不卖肉,穿的都是府绸衣裳。”
黎兵插了一句:“他有仇家吗?”
农人答道:“有仇家。郑老大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打架骂人,得罪的人不少,但真正出大事的只有一个。”
“上个月,他骂了一个姓葛的小姑娘,骂得很难听,小姑娘脸皮薄,受不住,当时就跳了井。小姑娘的大哥是绿林好汉,前天从外地回来了,这人可能是他杀的。”
“啧啧,兄妹三人没爹没娘,如今大哥杀了人,大姐自杀了,就剩一个七八岁的小弟弟了,真是可怜。”
商澜心里有了底,朝萧复抱了抱拳,挑衅地一笑,“萧大人,我从不以为我是谁。况且,江湖中的案子大多归我六扇门处理,我给黎大人做个补充不算多余。”
萧复脸色很差,一言不发。
黎兵虽被卷了面子,但风度仍在,好脾气地说道:“慕容姑娘好眼力,受教了。”
商澜长揖一礼,“我是女子,注意的都是细节,比不得大人目光如炬。为更快破案,不得已扫了黎大人的面子,还请黎大人海涵。”
黎兵拱了拱手,不在赘言,请示萧复后,让人走了一趟落霞镇。
落霞镇不远,骑马走一个来回大约两刻钟。
他们很快就带来了郑老大的妻儿。
确认是郑老大无疑。
缉拿凶手由当地县衙接手,商澜一行继续赶路。
……
下山时,王力瞟着萧复念念有词,“ 你这丫头牛心左性,就不能忍忍吗?我家大人岂是你能惹的,你完了,你绝对完了。”
商澜不理他,从山路旁掐了一大把盛开的野花,一大部分放到慕容飞的棺材上,自己又取几朵白色的插在小瓷瓶里。
黎兵的下属瞧见了,说道:“哪有给死人送花的,那丫头是不是脑子有病?”
黎兵道:“哪个规矩说不能给死人送花了?此女胆大心细,聪明得很,不是简单人。”
萧复的马车离黎兵不远,他闻言冷哼一声,“你倒是心大。”
黎兵厚道地笑了笑,“卑职年纪大,资质平庸,若非心大,大人也不会用我。”
黎兵在锦衣卫的四个千户中确实不是最出类拔萃的,但他理智宽容有原则,这是萧复重用他的首要原因。
萧复无奈地摇摇头,“罢了,你派人去趟镇上,找到那个孤儿,若是资质尚可,就问他愿不愿意进京。”
黎兵知道,自家大人转移话题往往是这篇翻过的意思,立刻拱手笑道:“大人仁慈。”
晚上住宿时,商澜发现队伍里多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王力说,他家大人心善,收养的几个孩子在英国公府读书习武,过得都不错。
商澜不以为然,活是活下来了,但平民变成奴才,自由没了。
以萧复的脾性,此举或者可谓仁慈,但她这样的现代人有的是现代人的想法,着实生不出“感激”的心思。
从落霞镇到京城要走三天,路上总雨,足足走了五天。
除顺手破了个案子,其他的顺顺当当,别说是杀害慕容父女的凶手,便是山匪也没见着一个。
进京后,萧复命黎兵带人送商澜和慕容飞回家,他进了宫。
六扇门是比较神秘的衙门,慕容飞的住宅也非常低调,坐落在西城柳条街、柳叶胡同第三家,左右邻居都是富商。
商澜亲自敲开大门。
老肖开的门,瞧见棺材时残腿哆嗦了几下,“这是……”
商澜道:“老爷回来了,我去见太太,肖伯伯帮忙张罗一下,准备请老爷回家。”她绕过老肖进了侧门。
此时大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