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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部分

开海-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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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受限于粮草辎重,他们却有外来米粮输送以拥有农时出击的可能,一旦依赖于土地耕作,便相当于束住自己的手脚。
 归结根本,他们所率领的那帮人根本就不应该到日本来打仗。
 真要说局面大好,也只能说是陈八智这边大好,外有诸多西国强势领主,虽然他们自己与自己纷争不断,但拥有明确目标,在他们攻陷王京之前有足够的动力;对内则实行分田政策,收拾被欺压百姓农夫的人心,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巨大优势——在临近诸侯的不满达到能够压制他们对明军的畏惧之前。
 李旦始终认为陈八智这么搞如果不能快速掌握权力,是要被已经归降的诸侯反叛而崩盘的。
 陈八智很久没有说话,抱着茶杯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突然抬起头转移了话题。
 “父亲在北洋做什么,我听兄长说,要在那练兵一年半载?”
 李旦微微歪过头,哼出一声长长的鼻息,说实话这几年他越发有点怕陈八智了,尤其在领日本事之后,这个义弟主事带兵久了身上有一股为人主的威势,有时笑眯眯地不说话便让人将想要的劝诫吞进肚子里。
 他说道:“北洋要练马军,从北疆购置战马、招揽人手,此外还要在天津、遵化一带设铁、矿、油、军器诸局,为东征做准备。”
 “这是要不少时间的,我还有时间,兄长筹算一下,我们诸多用度,倘若再招兵,收支能否相抵?”
 “如今一年运送粮草算上海运路耗,十八万石,海运无常,记做二十一万石总没错。若再招兵,则每千人需多运万石,打仗、路耗还要多算,记三千人六万石,算再募六千,则三十二万石,折银二十三万两。”
 “目下三府一年出木、铁、铜、铅、锡及商货出海,仅可换银不足十三万,若算上银山自然是多的,但若不算银山,便大有不足,至于赋税……像没收一样,仅有不到三万。”
 李旦快速的算出数目,说罢他两手一摊,道:“因此,不能相抵。”
 “若我想让它相抵,要做些什么?”
 “想让它相抵?”李旦微微皱眉,起身道:“流是节不出,那便要开源。”
 说着李旦便走出门去,陈九经手上的茶都凉了,干脆索性放下,对陈八智问道:“兄长要打仗?”
 李旦回来之前他就听陈八智问过,归附大名有没有想死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太显然了,当然没有想死的——归附的大名没有,那就要向外开战了。
 陈八智并未回答,微微咬着嘴唇摇头,心思根本不在和陈九经聊天上,他在等李旦。
 没过多久,李旦又拉门回来,手上多了一封书信,展开拍在桌上道:“三府一年银收十二万两有余,这些银两若在国内买米,远不足三府兵马消耗,但若在国内换了铜钱,再至三府买米,就够了。”
 “在三府买米?”
 陈八智与陈九经近异口同声,问道:“什么意思?”
 “明钱比倭钱值钱,因你收税少,百姓手上粮食多,三府粮价便比旁处低些,明钱一文抵倭钱四枚,二三百钱即购一石米,小米更多,这样一来不但军费解决,百姓手上还有钱,即可发展商业,对商贾收税,又能将一部分钱收回来。”
 “除此之外,倪尚忠那边诸多千户所有不少矿山,我们掌控海运,可以同那边贸易,把东西弄过来,也可多些收入。”
 李旦对比着纸上物价将事情说清,这才对陈八智问道:“你招兵要做什么?”
 听到李旦这么说,陈八智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喝下一口茶,放下茶碗在矮几上道:“最近得到消息,武田信玄在四年前就死了,武田氏去年又历经打败,指望他们在东边牵制信长已不可能,但作为信长的盟友,他应该会集结全力收拾武田,以扩张地盘。”
 “指望那些海寇确实不行,隆俊雄碰上敌军主力,在离王京只有百里的河道遭到夹攻,麾下那帮倭寇各自溃败,收拢兵马逃回大阪湾,抢了一笔便逃了回来。”
 “这是我的机会,我打算几个月后秋收之际向东进攻,让他的盟友们今年饿肚子,明年再一举击败织田。”平时蔫蔫的陈八智说起这些倒是雄心万丈,道:“他们没给本愿寺运粮,法主是撑不了多久了,不必管别人想不想,等我们打进王京,旁人怎么想都不重要了。”
 说着,陈八智转头向陈九经,道:“你与李如樟镇守三府,王将军统军一支与伯州府将军等向东进攻,我同李如柏自海路,守备一线,李如柏断敌粮道,纵兵大掠,两三个月,回来过年。”
 陈九经极力在脑海中思虑局面,但依照陈八智的说辞,他更多思量的是镇守三府,道:“大军倾巢,要是关西诸侯反叛?”
 “我会给你留下足够收拾他们的兵,揍一顿守上两三个月,不是难事。”
第四十五章 调度
 当备战的消息传入伯州府的尼子胜久耳中,家门武将对此时没有谁感到开心,甚至备战让他们从头到尾都透着疑惑。
 “信中未言因何备战,但将军要我州备马军二十、重步军八十、轻步军八百,还有……”
 山中鹿介话说一半,看着书信顿了顿,室中跪坐一众武士翘首以望,端坐上首的尼子胜久按捺不住,问道:“还有什么?”
 鹿介看向主公,道:“还有杂兵六千,供七千人三月粮草。”
 “将军的马军、重步军、轻步军与杂兵,都是什么?”尼子胜久有些分不清这种异国人用日本语说,不,应该是创造出来的词汇,“六千九百兵势,这个季节不可能召集出来!”
 一众家臣面面相觑,濑户内海至大阪湾的战事才刚结束,不安分的明国将军又准备发起另一场战争,尤其在农忙时节,这对他们绝非好消息。
 山中鹿介皱着眉头用力将书信抖开,在正文后找到分段标注,用艰难的语气读道:“所谓马军,马、兜、大铠、小具足齐备,兼铁炮或大弓、长枪,重步军兼得兜、大铠、小具足,兼铁炮或大弓、长枪、短刀;轻步军,兜、胴、刀、枪、弓;杂兵,弓、枪。”
 “就是说要二十名侍大将、八十名足轻组头、八百足轻、六千农兵,备三月粮草。”山中鹿介将书信奉上,紧紧咬牙道:“一场远征。”
 尼子胜久抬掌抚面,对家臣问道:“本家能备下如此军势?”
 一众家臣愁眉不展,家老立原久纲道:“武士与足轻不难,刚刚平定领内一揆,再过两月各处田地都要收割,很难召集六千农兵。主公宜回信陈将军,农民正要收割田地,农兵仅能动员三千,但本家可出动足轻一千六百。”
 尼子家复兴连年战争,击败毛利氏时他们在战场上得到不少辎重,足够招募、武装出更多足轻,但农兵实在很难达到陈八智的要求。
 “石见府对本家兵势非常了解,动员一千五百足轻后,离开领地太远会使国人众反叛,希望将军能体量主公难处。”
 山中鹿介的神情要比立原久纲慎重得多,他摇头道:“陈将军动员的不会仅本家,此等兵势要对付的不是备前残存的浦上余党,也不会是摇摆不定的宇喜多,恐怕是要袭击信长公。”
 “只准备三月粮草,同信长公开战,我们会饿死吧?”
 尼子胜久没有讥讽山中鹿介的意思,他心里也认同鹿介这种说法,只是这过于不切实际了,不说陈八智的三府离京都近江有多远,哪怕是相对近些的尼子伯州,准备军械、集结兵力就要整个七月,沿途要经过但马、丹后两个大名的领地,才能同织田氏接壤。
 “山名家不服从织田但也不愿服从明国;丹后的一色氏虽因庇护将军而同信长公交恶,也没有服从陈将军,诚然,明军驱逐毛利氏有徐达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绩,但在我们进军途中,织田氏就能有所防备,而且……”
 一旦织田信长有所防备,突袭战就会成为拉锯战,最终占不到半点便宜而退兵,战争的时间绝非信上三月粮草就够吃的。
 尼子胜久理性分析了一大堆,最终摇摇头道:“在下不愿与信长公为敌。”
 可是偏偏,没人敢忤逆明军,谁都不敢。
 陈八智尽管未亲率兵马出战几次,却给西国诸侯留下极深的印信,那不是辽东铁骑的威风也并非鸟铳队的轮射,真正令人不敢之与为敌的只有一个——明军的火炮。
 在此之前,笼城一直是防御战争中极好的手段,但自从这些明国将军渡海而来后一切便不一样了,逢攻城战明军必布设重炮,往往半日落城,乃至后来驱逐毛利的战事中令诸城守军闻风而逃。
 火炮夺走守城者最后的希望。
 “诸君可有避免战争的手段?”
 尼子家的再兴之路充满坎坷,除毛利氏之外,临近诸多大名在他们复兴的过程中都有所提携,其中施恩最重的便是织田信长,曾调兵三千助鹿介,那时候尼子胜久还在隐歧岛吃烤鱼呢。
 是信长的援军终结了那段被胜久称作‘不知道鹿介今天出去抢劫能不能活着回来’的岁月。
 如今西国大名臣服明国将军高举勤王号令形成三分各局,要不是尼子家重新复兴全拜陈八智所赐,他们其实更愿意依附于信长麾下。
 现在这样胜久心里对信长就已经是非常愧疚了,再让他带兵与信长决战?
 如何避免作战,尼子家一屋子家臣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件事,可是没有答案。
 最早接受命运安排的还是长于战争的山中鹿介,提议道:“至少与联军一起出阵,要比独自对抗织田或明军要轻松许多,石见府的命令不能忤逆,先准备军备吧,主公写出陈情送往石州,我们也要准备兵力了。”
 “没有目标,行军不被阻挡,向东最远可至京都,向南播磨、淡路都可能是敌人,最好的情况目标为生野银山、最坏的结果是与信长公交战,本家今日来之不易,诸君切莫因大意失去性命。”
 “现依出兵六千,则分二十队,各队大将率四名足轻组头、四十足轻,赴各地调集农兵,队中传信番使、刺探物见、运粮小荷驮队由大将军中分派;马回众,任记功军目付,并召集药师、旗差、太鼓、法螺贝、祈祷僧。”
 “除此之外,若将军不接受陈情,为解决征召兵力不足,本家还需做好出钱雇佣浪人、强盗、山贼组成游势队的准备。”
 说到这,山中鹿介叹了口气,为复兴主家积攒钱财时他曾做过山贼也与海贼为伍,懂得行情,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且隐歧岛上的海贼如今都是明军的人,一定早被陈八智调度走,想招募都招募不来。
 当他看向主公,尼子胜久缓缓颔首,目光扫视过一众家臣,道:“战争不可避免,不论敌人是谁,都要取得胜利,到时诸位的封地都会更多,尼子家也能逆转目下困境,至于战争之后的事,留给明国将军去费心,诸君去准备吧,明日军议决定诸队大将。”
 “要开战了!”
第四十六章 小小
 “炮舰?”
 京都,织田信长解散为应对大阪湾海战可能引起的战争扩大而集结的诸国兵力,滞留御所数日,聆听天下形势。
 在金阁寺,他听着家臣泷川一益对大阪湾海战的情报。
 信长并未亲自参加那场战斗,尽管他集结了大军,但在他各路军队向大阪湾集结之前,战事便已被泷川军团快速取胜。
 “是炮舰,明国人是这样称呼陈沐军战船的,他们的战船庞大,装备大量名叫镇朔将军的大筒,已不依靠铁炮弓矢取胜,小早船不堪一击。”泷川一益神情严肃地抬起头,道:“属下无能,赢得陆战却失去了大阪湾,这场仗的传闻不实,织田氏失败了。”
 织田信长最早听到的消息,是他的军团在大阪湾取胜,驱逐了敌人,现在看来那只是泷川一益为安定国人而释放的谎言,此时他带着浅浅疤痕的手握着战报上清楚地写着,大阪湾一直到明军退走,没有属于织田氏的一艘战船。
 在退走前,隐藏于淡路国海湾的明船旁若无人地停靠在石山本愿寺相邻住吉港,在那卸下巨量粮草,并从石山本愿寺带走大批货物。
 这是一场交易,而这场交易在织田氏所控制的京畿地区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直至次日拂晓,船上明国海军登陆,将岸边停靠的关船能开走的开走,不能开走的付之一炬,待装运货物的大船离开,十几条炮舰才在上百条关船的簇拥下耀武扬威地离开海湾。
 “奇耻大辱!”
 泷川一益紧紧攥着放在膝盖上的拳头,咬紧牙关道:“他们明明输掉战斗!”
 这是一场双方都认为自己输了的战斗,织田氏水军被大量敌船压至内河,隆俊雄部倭寇则在陆上被泷川军团打得溃不成军。
 泷川一益没能封锁港口,隆俊雄部也没能在京畿大肆抢掠。
 但他们又都在一定程度上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泷川一益防御京畿,隆俊雄则向被断粮的本愿寺输送辎重。
 “战事中本愿寺没有出兵,和尚是怎么想的呢?明国的炮舰有多大?”
 织田信长没有跪坐,他本身就高于这个时代大多日本人,此时坐在南蛮寺传教士献上的靠背椅上,更是要比跪坐的旁人高出半个身子,身躯并不健壮,但肤色很白。
 座椅旁架柜陈设来自药师院的小松岛茶壶、油屋常佑的柑子花入,这都是天下闻名的珍贵器物,此时器物的主人正微微皱眉,细长的眉毛和半睁的眼凑出思索的神情。
 在思索时,他会不自觉地轻捏手心浅浅的疤痕。
 那是烧红的铁块被握住时留下的疤,已经许多年过去依然没有消去的意思,恐怕让他一生都带着这个印记。
 这个疤痕起源于一次诉讼,在日本民间诉讼时有个仪式被称作‘火起请’,当人们争执不下,公家将一块烙铁烧红,诉讼双方分别抓烧红的烙铁,通过忍受痛苦的程度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当时被告者是信长的乳兄弟池田恒兴的被官,也就是从属亲信的意思,在夜里闯入状告人甚兵卫的家偷取财物,甚兵卫当时前往城中上贡,老婆在家以刀鞘迎敌,击退了被告人,待甚兵卫回来后发起诉讼。
 甚兵卫握住了烙铁,被告人松开烙铁,起火请的公正却被信长的乳兄弟阻止裁决。
 信长发现这件事,说如果自己能抓住烙铁,便判决被告人有罪,他手心的疤就是那时留下的。
 “二十间,十二条大船五条比二十间长,七条比二十间短没,都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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